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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白鳳羽

  第702章白鳳羽

  白翠微不知道臭小虎是誰?

  但是見她扯著自己的耳朵,心裡沒來由有一種痛快感。


  這些天看著鳳凌雲圍著她轉,看著陌尹白看她的眼神漸漸炙熱,而她偏偏全部的心思用在自己身上。


  儘管這是一種折磨,他的心裡滋生了一種莫名的痛快感,感覺比起陌尹白和鳳凌雲,自己才是與她最親近的。


  一入暗梟,等於出賣了自己的靈魂,等於一隻腳踏進了地獄,所以不能動情。


  但是很奇怪,他感覺他賣掉的靈魂,似乎被眼前這個可愛靈俏的少女什麼時候從鬼門關贖回來了。


  「想讓我臣服你,也不是不可以。」


  一天,他冷冰冰的開口:「除非你能滅了暗梟,不然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會殺我,並且還會連累你。」


  「你說話了?你在關心我?」


  白鳳羽很高興,問他:「暗梟是什麼?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無知的女人!」


  整個北漠和南唐,誰不知道暗梟勢力?

  這個白痴女人!

  白翠微默默的扭過頭去。


  「不許罵人。」


  白鳳羽好奇的問:「暗梟是壞人嗎?」


  「是壞人,殺人放火,壞事做盡。」


  「雲哥哥說對壞人不能心存善念,既然他們一直要逼迫你,先下手為強。」


  白鳳羽從懷裡取出一包藥粉:「這個給你,如果他們再欺負你,你放進水井裡,這葯無色無味,世上便再也沒有人能威脅你,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白鳳羽放了他:「你走吧!」


  「你相信我還會回來?」


  白翠微有些吃驚,他三番五次傷害她,她為什麼要相信自己?


  他長大的地方,除了血腥,還是血腥,唯獨沒有過信任,這種信任讓他感覺人生很奇妙,然後眼睛里的光芒也柔和了些。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本性不是壞人。」


  白鳳羽對他微笑:「去吧,事情辦完了回來找我,我要陪著雲哥哥,沒空跟你一起去,要小心。」


  她的一顰一笑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白翠微不知不覺間沉進那汪深潭裡。


  回了暗梟,他這個失敗者被新幫主架在刑具上,要用刀一片一片割下肉來,讓新幫眾分食。


  然而在這之前,因為天氣熱,他們個個飲過井水,在揮刀向他那一刻,倒了下來。


  白翠微被綁在刑架上,恍然大悟,因為有了那汪令人沉醉的深潭,所以倒下去的人不是他。


  那汪深潭一樣的眼睛告訴他,這個世界上他認為無敵的勢力,不過是一包藥粉的功夫,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威脅。


  所以,他心甘情願歸順了她。


  因為她的醫術,中毒士兵得以救治,南唐士氣大振,趁北漠不備,一舉攻下敵營,打了一場勝仗。


  南唐軍隊班師回朝,白鳳羽跟隨她的雲哥哥去了南唐京都。


  然後白翠微也隨著她一起入了京都。


  因為她身份不明,在嫁入鳳家時遇到了重重阻力。


  白鳳羽不願意放棄和鳳凌雲的感情,感覺只有變強變大,才能得到皇室宗親的認可,暗中籌建鳳隱。


  白翠微替她打理她買下的翠微樓,暗中做些收集情報的工作,甚至利用當初暗梟的手段,和白婆婆一起協助她創辦鳳隱。


  白鳳羽一次隨鳳凌雲行軍,救了一個弱女子楚汐汐,情投意合,認作妹妹。


  不知道楚汐汐是如何爬上太子的床?

  反正自從楚汐汐以宮女的身份入宮在太子身邊,宮裡對鳳凌雲迎娶白鳳羽一事,竟然鬆了口。


  後來,當時還是鳳相的閣老,慧眼識珠,不顧皇后反對,堅持替兒子鳳凌雲娶了白鳳羽。


  白翠微也因為她嫁入鳳家,傷心欲絕,消失了好長一段時日。


  自從白燁帶著白鳳羽出谷,在樹林和她走散后,很快被逍遙子夫婦擒回山谷,並且加固了山谷機關。


  白燁一直被關在山谷,憂急如焚,直到傳來白鳳羽大婚的音訊。


  他跪在逍遙子夫婦面前:「師父,師娘,我要去南唐京都,找回羽姐姐。」


  「晚了,一切皆是天意。」


  逍遙子憂傷的感嘆一聲:「人力不可勝天,當初我將你帶回山谷,是希望你能伴著她在谷里無憂無慮一輩子,做一對神仙眷侶。可是你偏偏趁我們不在,帶著她出谷了,為師的心意白費了,從出谷那刻,你們的命數有了改變,現在為師也無力阻止。」


  「要去就去吧!」


  逍遙子揮手打發他:「只有碰得頭破血流,你才會徹底死心。」


  白燁趕到京城,那一天,他們約在郊外杏花塢相見,正是杏花綻放的時節,由深到淺再到白的花海,綻放得滿園都是。


  「小燁,你怎麼來了京都?」


  白燁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羽姐姐,跟我回去。」


  「不,我有了雲哥哥。」


  白鳳羽一臉興奮:「我和雲哥哥婚事將近了,我是不會回神醫谷去的,小燁,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將我帶出山谷,我永遠也不會明白,另一種喜歡是什麼?」


  「那種感覺很奇妙,你喜歡一個人,恨不能跟他相守一輩子。」


  「你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只有看到他,滿心眼裡才是歡樂。」


  「你喜歡一個人,感覺跟他呼吸著同一片天空的氣息,才會愉悅,才會感覺自己在活著,感覺生命有意義……」


  白燁看著守在遠處,等著白鳳羽的鳳凌雲,心裡微微苦澀,打斷她:「別說了,我走就是,但願此生永不再見……」


  「小燁……」


  白燁回到神醫谷,埋頭在書海里,潛心隨師父學醫,只有深夜人靜才感覺山谷中少了些什麼?

  是啊,沒有她在,沒有她和他同在一片山谷中呼吸了……


  如果可以,當初自己主動一些,一切會不會改變?


  可是,沒有如果!

  南唐京都那邊,鳳府張燈結綵,迎娶了身份不明的白鳳羽,只因為逍遙子說過,如果你要嫁入鳳家,要入世,那你和神醫谷再也沒有關係。


  直到白鳳羽生下鳳天翔,思女心切的秦裊才偷偷來了一趟京城,夜深人靜時弄了些迷香讓鳳凌雲沉睡,然後一臉慈愛抱了抱剛滿月的鳳天翔。


  秦裊殷殷囑咐了白鳳羽為妻之道為母之道,夜半人靜,又悄無聲息出了鳳府,來去匆匆。


  白鳳羽卻不知道,那一次卻是最後一次在這個世界上見到母親秦裊,因為再傳來消息時,是父親給他的一封信。


  秦裊死了,她的靈魂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


  回了一次神醫谷,白鳳羽才知道母親其實是曼羅國神女的秘密,也知道了或許有一天,她突然會和母親一樣消失。


  「羽兒,為父一直捨不得做法將你母親的魂魄送去異世,所以不知道這次究竟是去了異世,還是魂魄徹底在這個天地間消散了。」


  逍遙子盯著白鳳羽:「你母親沒了,為父不能眼看著你永遠消失,所以要做法將你的魂魄送去異世,或許有回來的一天。」


  「不要!」


  白鳳羽很驚慌,她如何捨得襁褓中的孩子?


  「不要,我不要離開翔兒。」


  白鳳羽以死相逼:「父親,你看煙柳林外那些花兒,如果綻放過,哪怕生命短暫,又有什麼關係?只要能在最美的時候綻放,得遇清晨的甘露,哪怕生命短暫,也是美好的,我不能離開雲哥哥和翔兒……」


  逍遙子掐指一算:「罷了,你回去吧,既如此,為父不再勉強你……」


  白鳳羽於是繼續回到鳳府,過她和鳳凌雲的小日子。


  其間,也無數次隨鳳凌雲出征,抵抗北漠,她在戰場上英姿勃勃,不輸於男兒,獲得新帝陌尹白賜號鐵娘子。


  她手上的鳳隱,更是助夫君鳳凌雲處於不敗之地,令北漠聞風喪敗,她成了南唐第一位女將軍。


  她先後為鳳凌雲生下三個孩子,分別是鳳天翔、鳳天宇、鳳文韜。


  如果日子一直這樣順風順水下去,也不錯。


  當初只是一個宮女的楚汐汐,莫名得了皇上恩寵,一步一步爬上了皇后的位置。


  於是大小宮宴,楚汐汐都要邀請好姐妹白鳳羽入宮赴宴,特別是有一次,性格爽快的白鳳羽飲醉了酒,更是歇在朝鳳殿內。


  不久后,白鳳羽懷了第四個孩子。


  懷上身孕八個月,北漠再次犯境,她執意隨夫君鳳凌雲出征。


  出征前,太后將鳳凌雲召進宮裡,據說當時皇后也在長春宮,不知道跟鳳凌雲說了些什麼?

  然後回府後,鳳凌雲性情大變,對白鳳羽很是冷淡。


  大軍開拔去邊境的路上,也一直冷冷的對她。


  白鳳羽數次三番問他,可是鳳凌雲哀聲嘆氣,並不肯說出進宮發生過什麼?

  面對鳳凌雲對自己的態度,白鳳羽氣不過,心裡的怨氣無法發泄,趁著鳳凌雲不備,連夜誘敵深入。


  她當時已經懷著九個月身孕,清晨時下了一場大霧,當時的北漠帝親自追著白鳳羽,具體發生了什麼?

  誰也不知道。


  反正等鳳凌雲找到白鳳羽,北漠帝已經消失不見了,而白鳳羽已經沒了呼吸,渾身是血躺在草叢裡。


  一聲女嬰的清啼聲過後,清晨的第一線曙光透過濃霧照進來。


  這個在戰場上誕下的女嬰,取名鳳染傾。


  她的名字,是逍遙子在白鳳羽還懷著身孕時,遞了密信進鳳府,堅持要用的名字。


  這個小女娃自小沒有了娘親,鳳凌雲長年在外征戰,所以三個哥哥如珍似寶寵著她愛著她。


  據說鳳凌雲在一次戰役中偶遇清雲觀一個道長,說她的妻子並沒有死,而是被逍遙子施法,魂魄去了異世。


  若深研道術,總有找回她的一天。


  鳳凌雲於是棄下一身戎裝,突然隨那位道長出家了!


  「羽姐姐,跟我回去。」


  「不,我有了雲哥哥。」


  「我和雲哥哥婚事將近,我是不會回神醫谷去的,小燁,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將我帶出山谷,我永遠也不會明白,另一種喜歡是什麼?」


  「那種感覺很奇妙,你喜歡一個人,恨不能跟他相守一輩子。」


  「你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只有看到他,滿心眼裡才是歡樂。」


  「你喜歡一個人,感覺跟他呼吸著同一片天空的氣息,才會愉悅,才會感覺自己在活著,感覺生命有意義……」


  白燁看著白鳳羽說起鳳凌雲一臉嬌俏的笑意,突然感覺,或許放手也是一種愛,如果這種成全的愛,能讓她一生都活在快樂里,有何不可?


  所以,他默默的轉身了!

  他走在滿天杏花里,走出了白鳳羽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逍遙子摟著渾身是血的白鳳羽回了神奇谷,又吩咐白婆婆將她渾身抹乾凈,換了一套天蠶絲綢袍,與師娘一起躺進了水晶冰棺里。


  他顫聲,震動:「師父……」


  「我將她送去了另一個世界。」


  逍遙子一想到鳳凌雲的絕望,嘆息一聲:「我已經失去了你師娘,不能再永遠失去她,只要她活著,哪怕在另一片時空活著,活著就好。」


  「師父,我恨你……」


  於是從那以後,白燁再也不開口喚他師父,改稱他老頭子,事事與他對著干。


  時間一年又一年,似乎只在一剎那,似乎又是過了漫長的一生,突然有一天,逍遙子拿出一個玉瓶丟給白燁。


  她打開聞到那股清香:「好東西,老傢伙給我的?」


  「你做夢!」


  逍遙子瞪他一眼:「老朽最近算到天現異象,遺落異世的鳳凰殘魂要回歸了。」


  白燁搖了搖那顆天玉丸:「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她叫鳳染傾,是鳳羽的孩子。」


  逍遙子目光複雜的看著他:「這顆天玉丸有助於她魂魄相融,聽說當今皇上中蠱,憑你的醫術,想辦法入宮吧,或許你師娘和師姐回來的轉機,在那孩子身上。」


  於是,白燁救了有心病的閣老,由閣老推薦給皇上,成了南唐皇宮的太醫掌。


  於是,就有了太子殿下陌離軒,在發現不一樣的鳳染傾新婚之夜怒闖蘭香苑,找著白燁替性情大變的她診脈。


  他發現了丫頭脈相的秘密,並且將她的秘密爛在肚子里。


  那真是個有趣的丫頭,看著她機靈的敲詐蘇纖纖,白燁主動送上門,給她敲詐了一筆。


  他沒有急著給天玉丸,很奇怪能讓鳳羽和師娘回歸的她,會幹出些什麼來?


  所以不管是她在瓊苑樓闖禍,還是借著去一禪寺找太后跳落懸崖,還有她和野心勃勃的攝政王糾纏著,他都靜靜的在她身後看著。


  直到她被攝政王陌子寒送回鳳家,再次名正言順登門為她診病,借口教她輕功,將那顆天玉丸雙手奉上,讓她服下漸漸復甦她身上的神女血統。


  他在丫頭身上,找回了師姐的影子……


  所以,鳳天翔遇險,她心如死灰時,他很心疼她,陪在她身邊盡心儘力照顧她。


  在無形中,他這個舅舅為了外甥女簡直操碎了心。


  趁她養病,他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是的,是和他白鳳羽的故事。


  他給她說這個故事,是想告訴她,必須要幸福。


  本來以為她選擇了進宮,陌離軒能給她幸福,沒想到不明真相的陌離軒,一直以為她是假的鳳染傾,將她推得越走越遠。


  等邊境和談回來,早已物是人非,她有了重新的選擇!

  這丫頭,和她娘親一樣,敢愛敢恨,而他這個做舅舅的,不管她做什麼選擇,只能靜靜的站在她身後。


  他有時候簡直以為,鳳凌雲不算是這丫頭的父親,他為她忙前忙后,才是一個父親對女兒貼心做的一切。


  他以為,此生他心裡只有一個白鳳羽,以為此生再也不會去愛了。


  誰知道,直到這丫頭鬧市縱馬,重新與失憶的陌子寒相遇,而他也撞見了屬於自己的美好。


  那個女孩的空靈,一下將他吸引住了,她身上幽香的藥味,讓他欲罷不能,從此深陷其中。


  愛,是關鍵時候要懂得放手。


  愛,也是機會來了,抓住,並珍惜!

  所以,從此不管幽蘭選擇去北漠皇宮,還是雲遊四海潛心醫道,他始終相依相伴。


  這一次,他珍惜了緣份,也把握了幸福,餘生綿長,有她相伴,足矣!


  有時候,他感覺天地茫茫,散落在世界上的每個人,像飄蕩在空中的蒲公英。


  有些飄啊飄啊,並不知道要去哪裡?

  很迷茫,也沒有方向。


  有一些,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土壤,生根發芽,有一種安定感,從此有了生命的延續。


  他和幽蘭是彼此的土壤。


  卻不知道的是,漂落在另一個世界的羽姐姐,會不會也生根發芽,找到屬於自己的土壤。


  異時空,那是一個無法想像的遙遠存在。


  他以為,丫頭和陌子寒去了異時空,也會和消失的師娘和師姐一樣,永遠不會再回到這個世界。


  和幽蘭涉遍千山萬水,品嘗千千萬萬的草藥,途經神醫谷,想著去看望看望那個糟老頭子。


  進神奇谷那天,夕陽西下,晚霞滿天倒映在湖水裡。


  煙柳林除了孩子們在嘻戲奔跑,他竟然看到鳳凌雲牽著一個熟悉的影子。


  他手裡拎的葯籃落在地上,喃喃喚了一聲:「師姐!」


  「小燁,好久不見!」


  白鳳羽扭身,回眸,風華萬千的笑靨在她臉上綻放開來,和他打完招呼后,看向一邊的幽蘭。


  「你是幽蘭妹妹吧,常聽外公提起你。」


  是啊!


  好久不見。


  師姐有了屬於自己真正的幸福,哪怕過程歷盡艱辛,最終卻是可以相依相伴,攜手到老。


  而他這顆飄散在空中的蒲公英,也找到了自己的土壤。


  幽蘭,是他心裡獨一無二的存在,是開在他心裡,根系扎進他心壤上的一朵嬌花。


  「幽蘭,這是我師姐白鳳羽。」


  幽蘭乍一眼看到白鳳羽,很想喚一聲傾兒的,好在,她的性情並不魯莽。


  所以,在聽到白燁的介紹,一下想起了他講過關於神醫谷過去的故事。


  她悠然一笑:「師姐好!」


  玫瑰兒來夏家盜取琉璃墜那晚,外面傾盤大雨。


  其實他夏傲天流連花叢中,不管是名流千金,還是電影明星,嘗遍各種滋味,卻唯獨沒看過玫瑰兒那種,表面性感美麗,帶著溫婉的氣息。


  骨子裡卻透著一股子野勁。


  而恰恰是這股野勁吸引了他,自從在一次聚會上見過,從此她的一顰一笑深埋心底,揮之不去。


  所以,他才從母親手上借了琉璃墜,布下誘餌,等著她自投落網。


  她喜好一切珍寶,自然不會放過琉璃墜這種寶物,據說當初鳳幫主為了跟母親搶奪這條琉璃墜,在拍賣會上掐出了火花。


  他布下陷阱,靜靜的等著她落網。


  她的出現,像一隻可愛的小白鼠,而他像一隻守株待兔的貓,將小傢伙玩弄於鼓掌間,且樂此不疲。


  沒想到她的性情除了野,還很剛烈,以為她這種女子,不管如何會選擇護住一條命。


  可偏偏為了躲開他的手,她腳下踩空,從高處墜落下去。


  不僅如此,出於本能,在危機關頭她還抓住他。


  在那個雨夜,閃電劃過夜空,雷聲轟鳴后,他便失去知覺了!


  醒來后,他渾身酸痛躺在一個硬板床上,屋子裡也破破爛爛,沒幾件值錢的東西。


  隨著門吱呀一聲推開,一個氣質清雅脫俗,穿著碎花裙的女孩端著葯碗走了進來。


  「質子,將這碗葯喝了,你身上的毒性便可以解除了。」


  「我中毒了?」


  這是哪個劇組?

  難道是落入玫瑰兒手中,跟他玩的遊戲?

  他抓住醫女的手,拋了個媚眼:「乖,美女,快告訴本少,玫瑰兒藏哪裡?她想玩什麼花樣?」


  夏傲天不知道的是,他鼻青臉腫的,哪還有風流倜儻的模樣。


  「幽蘭不知道質子說的是什麼?」


  那個醫女探出手來,替他把了一回脈:「沒有毒傻啊!」


  她重新端著那碗葯,湊過來喂他:「質子,快喝下吧,否則毒素漫延到心脈處,就是幽蘭也回天乏術了,只有喝下這碗葯,你手上的青腫才能消退。」


  靠!

  青腫?


  被她一提醒,才看到自己向她伸出的手,腫得不成樣子,還有那手臂裸露的皮膚,青紫一片,很是嚇人。


  憑他縱橫商場的經驗,在她的眼睛里只看到了澄澈,如果非要找到那麼一點情緒,那就是有點擔憂他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保命要緊。


  他端上碗,毫不猶豫的幾口灌下。


  「好苦!」


  「良藥苦口利於病。」


  那個醫女面無表情回了一句,然後拉開門走了。


  難道自己一點魅力也沒有了?

  他吃過葯后,果然感覺身上的酸痛勁好多了,一把從床上躥起來,跳到銅鏡前。


  靠,不是吧不是吧!


  鏡子里是誰啊?


  到底是誰?


  他那張帥氣無敵的臉呢?


  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呢?


  雖然銅鏡里那張臉腫著,真不是他的臉。


  他在鏡子前懵了一柱香時間,不知道老天爺開錯了什麼玩笑。


  難道,像《尋秦記》裡面一樣穿越了?


  他身上的酸麻勁解除后,悄悄溜進園子里逛了一圈。


  宅子是好大一處宅子,亭台樓閣也應有盡有,但因為長久失修,底下的僕人又懶於打理,所以跟一座鬼宅似的。


  這具身體的本體,似乎有些武功,依著殘留下來的記憶,他試著調息內力,躲在一顆樹上偷聽兩個洒掃的公公說話。


  「質子那個倒霉貨死了沒有?」


  「沒死成。」


  另一個年老的一臉陰狠:「那個小蹄子真討厭,非說什麼醫者父母心,三番五次替他找解藥。」


  「乾爹別急,下次我進宮找福公公要些更勁道的毒藥,不信他命硬。」


  小太監一臉討好:「等他死了,我們不用再呆在這個破落的地方,進宮吃肉喝酒去。」


  「只好如此了!」


  老太監一臉憤然:「等那小蹄子師父不在,遲早找幾個市井無賴要了她,省得她壞老子的好事。」


  小太監眨巴眨巴眼:「乾爹不要便宜了別人,那小蹄子長得像一朵嬌花,乾脆將她留給小的採摘。」


  「切,你!」


  老太監一臉鄙夷:「你進宮那時沒割乾淨?」


  「割了!」


  小太監求他:「乾爹,你讓我得了這回好處,進宮后我一定孝敬您老人家,百年之後,給您養老送終……」


  「你怎麼弄?」


  「用手……」


  夏傲天聽得噁心想吐,這對死閹狗,還想著染指那個醫女?

  他聽了半天,總算從兩個太監聊天的信息里收集到一些有用的訊息,再結合原主的記憶,他這具身體是北漠的質子。


  他是北漠那邊的一個棄子,所以在南唐受盡屈辱,人人可以喊打喊殺,從小備受冷嘲,備受奚落,沒有一絲溫暖。


  幸好,他身邊還有一個善良的醫女,幾次三備救了他。


  最近南唐和北漠開戰,他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連質子府的這些奴才下人們,個個都想著置他於死地,早點離開這處鬼宅。


  他回到房間后,召來醫女幽蘭:「可有什麼毒藥,無色無味,可以讓人永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質子要殺誰?」


  幽蘭嚇了一跳,質子的懦弱無能她是知道的,空長得一副魁梧的模樣。


  「前院洒掃那兩個死奴才,他們想找幾個地痞流氓害你。」


  「幽蘭手上沒有這種毒藥。」


  她想了想,離去時突然說了一句:「不過,前院那棵合歡樹下,陰涼處長著幾株白草,聽說投入井水中無色無味,吃了會讓人長睡不醒。」


  「等等!」


  幽蘭走到門口,夏傲天喚住她:「為什麼對本質子那麼好?」


  幽蘭淺淺一笑:「又妄語了,質子以前問過,幽蘭回過質子醫者父母心。」


  「好吧!」


  夏傲天深深的看了她兩眼:「本質子龍困淺灘,若有一天,龍入深海,重回北漠,你可願陪在我身邊。」


  「不,幽蘭對質子並無男女之情。」


  幽蘭轉過身來,認真看他一眼:「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質子讓幽蘭做北漠太醫掌,能用醫術造福更多的人,是幽蘭畢生的心愿。」


  「好,一言為定,他日定當如你所願。」


  「質子今日有些不同呢!」


  幽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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