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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吃醋,相爺傲嬌

  第784章吃醋,相爺傲嬌

  倒是夜絳洛,聽見後面的句話之後,戳了戳顏念的腰側,根本不去看溫知君深邃的眼光,仰起頭來傻乎乎問道:「女帝真的祝賀了?」


  顏念啊顏念,私傳聖旨是不對的,你作為一個根正苗紅、三觀端正的好青年,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


  顏念回頭,對夜絳洛淺淺一笑:「真的,女帝陛下還恭祝大駙馬與大公主……琴瑟和鳴、百年好合呢。」


  夜絳洛悄悄去看溫知君,只見他聽見「琴瑟和鳴」時,眸光深沉,聽見「百年好合」時,長眸眯細——然後,夜絳洛咽了咽口水,發覺自己後背寒毛直豎。


  等顏念再轉身時,對面紫衣銀髮的男子正溫溫笑著,不緊不慢的低聲開口:「如此……倒是多謝女帝陛下了呢……」


  聲音婉轉動聽,像綻開了幾株梅花——那叫天寒地凍!

  「不……」夜絳洛乾咳,不謝不謝,她根本也就沒說過這番話啊啊啊。


  顏念適時點頭,頷首:「大駙馬客氣了。」說著,側身指了指夜絳洛,道:「忘了介紹,這位是女帝陛下身邊最得力的女官,碧雲。」


  哐當——


  夜絳洛覺得自己腦袋裡千斤重的秤砣掉了,一格一格地扭著頭,看看顏念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再看看對面溫知君挑起的眉梢,乾巴巴傻笑:「對,我就是碧雲,碧青的雲,雲朵的碧……啊呸,是碧青的碧,雲朵的雲,呵呵,呵呵呵……」


  把呵呵,呵呵呵反覆哼哼了幾遍,夜絳洛心裡開始盤算著,要怎麼處置顏念,丟進大牢再關上兩年,還是脫光了衣服丟上軒轅鏡的床……


  「……」溫知君唇角動了動,點頭道:「久仰大名,碧大人。」


  「呵,呵呵……」唇角抽啊抽啊的好開心,夜絳洛心裡抽啊抽的好糟心。


  平生第一次知道,原來讓人無語是這麼個情況,好吧,她知道錯了,她以後再也不敢隨便抽風讓人無語。


  這感覺,太tmd的鬱悶的啊啊啊!

  顏念說完臉不紅心不跳的謊話,似乎還意猶未盡,輕飄飄地加了一句:「碧大人已有身孕,此番前來是奉了女帝陛下旨意,代表女帝陛下祝賀大駙馬的,對不對,碧大人?」


  「……對、對……」對你的大頭鬼啊!顏念,顏念你良心大大的壞啊,你沒看見溫知君眼睛里的寒氣嗎,你丫想凍死我就直說!

  溫知君看著夜絳洛,緩緩勾勒出薄笑,但——一言不發。


  顏念回身走到夜絳洛身邊,溫柔一笑:「你把女帝陛下的原話說一遍給大駙馬聽,恩?」


  「……那個……那個吧……」夜絳洛撓撓頭,不太敢去看溫知君,只能對著顏念拚命眨眼睛,心想顏念你那察言觀色的本事都去哪了,非得囧死我你才開心嗎?

  顏念輕輕微笑,伸出手,將夜絳洛臉頰的碎發扶到耳後,溫聲開口:「說吧,你可是女帝陛下最得力的人,大駙馬還等著。」


  夜絳洛表面在笑,內心淚流滿面,是啊,他等著呢,他等著修理我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是多麼喜感,夜絳洛欲哭無淚還得笑臉迎人,把顏念的上下十八代都拉出來問候了一番,面對溫知君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登基兩年,她從來沒有這麼被動過,晏君卿夠聰明吧,還不是對她俯首稱臣,顏念夠清傲吧,也對她言聽計從……但是!當兩個人一起反抗時,她女帝陛下就像餅乾——沒錯,就是被擠壓到嗷嗷想哭的夾心!

  嗚嗚,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在心底懺悔著自己的罪行,心想你們就放過我這個可憐的人吧。


  誰知,梅樹下那紫衣榮華的絕色美人輕輕掀起長睫,眼波如天山傾落的冰泉,淡淡掃來,「我也想知道,女帝陛下說了什麼祝賀的詞。」


  夜絳洛見他已經這種神態,立時放棄求生希望,兩眼一閉,赴死般念叨:「她說祝你們新婚愉快。」對軒轅鏡就是一踹!

  「她還說祝你們白頭偕老。」提前給軒轅鏡送終!


  「對了,她還說你們情比金堅。」軒轅鏡這個濺人!

  「……巴拉巴拉,嘰里咕嚕。」夜絳洛一口氣把所有能說的都說完,喘了口氣,再看溫知君的時候就見他正定定瞅著自己。


  溫知君看了夜絳洛片刻,低下頭去,腰上的玲瓏玉球潤色通透,映襯到他眼底,一派清冷,可當他再抬頭時,竟然輕輕笑了起來。


  典雅的眉眼間如湖光山色一般,薄唇輕揚,生生笑出絕代風華,然後,他一邊笑,一邊往夜絳洛身邊走。


  夜絳洛嚇得直接抓住顏念,整個人就要躲。


  顏念看了看夜絳洛,再看看已經近在咫尺的溫知君,伸手一擋,攔住對方。


  溫知君停下腳步,淡淡看著顏念,顏念回以同樣眼神。


  兩個如此美貌的男人對視在一起,周遭空氣瞬間降溫到讓夜絳洛毛骨悚然。


  「顏相對她倒是很好。」溫知君輕飄飄的說。


  「哪裡,同為人臣,自然交情非比尋常。」顏念含笑著回了一句,又接著說:「她喪夫不久,我若不多加照顧,怎對得起她提攜之恩。」


  溫知君眯起鳳眸,勾唇一笑,「顏相的多加照顧,似乎太多了些。」


  顏念好笑著搖搖頭,負手而立,「哪裡,我還覺得不夠多呢。」


  「……顏相果真是忠君之臣。」話已說到了這個份上,溫知君含笑著看向顏念,不再避諱。


  「不敢。」顏念慢慢笑起來,低頭時流水一樣的發在肩膀滑落耳下。


  ——這一刻,夜絳洛發誓,她真的聽見空氣有「嘶嘶」的聲音!


  兩人閑閑聊了幾句,很有默契地將身後那隻妄為人類的小狐狸無視。


  片刻后,顏念含笑著說了一句:「碧大人身孕數月,不能受風,我送碧大人回房,就不留大駙馬了。」


  「……好,我告辭。」溫知君笑得清淡,看也不看夜絳洛,轉頭離開。


  銀髮如絲束一樣盪在空氣里,溫知君走了幾步之後,微微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踱步遠去。


  夜絳洛本來躲在顏念身後,忽然感覺到顏念身形晃動,等溫知君真正消失在內院時,顏念身子猛地一晃,單膝點地,捂著胸口悶咳數聲。


  夜絳洛臉色一正,看顏念咳嗽完,搖晃著身子站起來。


  「……他就是陛下興兵動武的的原因吧?」顏念背對著夜絳洛,弱聲問道。


  「啊,是呀。」夜絳洛笑了笑,滿不在乎,「不過,顏念,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句話問出口,顏念沒有回答,只略微往前走了幾步,靠著假山石,喘勻呼吸,轉過身來,朝夜絳洛淡淡輕笑,「臣只是在幫陛下。」


  「……顏念,你在幫我早死早超生嗎?」夜絳洛恍恍惚惚的抬頭,悶聲問道。


  顏念蒼白了俊顏,幾不可聞地一笑,然後忽然朝夜絳洛看來,「陛下不想知道他現在忘記您的原因?」


  「怎麼,你肯說?」夜絳洛似笑非笑地反問。


  「……」顏念沒有說話,他轉頭看著枯梅枝椏,慢慢的,慢慢的勾起薄唇。


  此時雲淺風輕,驕陽安靜優雅灑滿這個庭院,到處是青翠一片,唯有此處梅園,冷冷清清——但,這裡的冷清又怎比得過顏念眉眼之間一絲風采。


  分明是青衣廣袖的男子,站在那裡,恍若玉蘭盛開。


  當花開悄然,也正是容色極致,他在輕輕微笑,「當然,只要是陛下想知道,臣都會說。」


  「……那就,說吧。」夜絳洛看著他,眯起眼睛開笑著。


  「是。」顏念點頭,調轉了視線看著夜絳洛,緩緩回答:「在十幾年前,先帝曾鐵騎南下,收復諸國,其中有南楚,也就是江陵王風寡的故國,也有南唐、后蜀、以及南蜀。其中南蜀國偏遠於苗疆,皇族國姓為孟,每一代都有出類拔萃的人才,且神鬼莫測,有失傳已久的禁術。臣記得,當年南蜀被滅,先帝帶回了一個人,名叫孟弦,是南蜀皇帝的嫡子,為了能喝止南蜀舊部,先帝殺掉了南蜀所有皇親,獨留孟弦,狹天子以令眾臣,後來這個孟弦……」


  說道這裡,他再次看了看夜絳洛。


  小狐狸嘆了口氣,舉起手來,「好吧,我承認,這個孟弦……如果他真的叫孟弦,那八成、可能、大概……被我……玩壞了。」


  被我給玩壞了——好能讓人臆想的詞,夜絳洛也很無奈,佔了人家的身體就得扛起人家的罪孽。


  悲呼!


  沒有絲毫意外收回視線,顏念面無表情繼續說:「南蜀有一種禁術,施展折配合針灸藥石,以催眠的方式可以扭轉記憶,而且,據說還可以為人構造新的記憶,我想相爺大約就是被這種禁術蠱惑。」


  夜絳洛揉著肚子,想了想,問道:「有辦法可解?」


  「就今天看來……那禁術似乎也困不住相爺,但是,一個人的身體里同時有兩個人的記憶,對身體負擔也是極大,會損耗神智。」顏念絮絮說著,停頓片刻,開口道:「有一個辦法能徹底解開,但需要兩個人。」


  「孟弦和誰?」


  「當初和孟弦一起為相爺下咒的人。」


  「……並不是只有孟弦?」夜絳洛皺了皺眉。


  「這臣不知,但只憑孟弦一個人是制不住相爺,下咒之事說來詭異,實則也就是通過藥石刺激,強行封住神智,孟氏一族雖然擅長此道,可沒有高人為他壓制相爺的內力,根本不能下咒,如今相爺恢復武功,可見封他功力的人已經不在了。」


  夜絳洛瞭然地點點頭,沒再說話。


  和顏念聊過之後,夜絳洛伸了個懶腰,就要閃人。


  「陛下。」顏念叫著她,「陛下要去哪?」


  「回去睡覺啊。」夜絳洛傻呵呵回答,順便翻了個白眼,「明天就是婚典,你既然給我安排了身份,總需要好好休息才有精神去看他們成親嘛。」


  顏念看著夜絳洛的臉,踟躕了一下,輕聲問道:「陛下還想殺掉軒轅鏡嗎?」


  「想啊。」夜絳洛笑眯眯的歪著頭,「所以,明天所有的事情你都要安排好,我呢,我只負責殺掉軒轅鏡。」


  「……陛下。」顏念喃喃自語。


  夜絳洛擺擺手,從後門閃人開溜。


  回到客棧,夜絳洛把暗衛召回來,仔仔細細安排在寢房周圍,並且用有史以來最嚴肅的語氣告訴他們,從現在開始,無論什麼人都不能靠近!

  絕對不能!


  看著暗衛們信心十足的表情,夜絳洛稍稍放心,回到房間大門一關,嘿嘿嘿直笑。


  這樣就安全啦!


  可惜,開心不過半刻鐘,剛剛準備爬上軟榻挺著小包子睡覺,忽然察覺到紗帷裡面好像不太對勁,殺氣騰騰、冷氣咻咻,她不禁連連打了好幾個寒顫,連忙轉頭張望,想看看是不是窗子內關上。


  很快的,她瞧見……


  「啊——」她驚叫著轉身要逃,驀然一陣冷冷的風吹過,有比風更快的溫熱東西纏上腰際,直接橫抱起要逃走的小東西。


  「不要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慘怖的叫是夜絳洛的心聲,兩隻粉拳在門板上擂出十萬火急的哀鳴。


  但外面那些人好像平空消失了,一點聲息都沒有,任夜絳洛慘兮兮被抱回內室。


  躺在某人懷裡,一向輕薄美人當吃飯的夜絳洛嚇得小臉慘白,結結巴巴道:「你別亂來……我我我,我叫了啊。」


  某人低下頭,長睫斜飛而起,一痕冰眸看著她,「你可以試試看。」


  「我——」夜絳洛被他嚇得乖乖縮起來,心想我叫我叫,我tmd叫破喉嚨都沒用我還叫個毛啊!

  外面那些暗衛也太不靠譜了,剛剛還一副「來一個殺一個,來十個殺十個」的氣勢都哪去了?


  叫了這麼久,一個人影都沒出現,你丫雖然是沒有露臉機會的配角甲乙丙,可配角也不能沒有職業操守啊!!


  心裡流著寬麵條淚,夜絳洛委委屈屈伸手臂勾著他的脖頸,抽抽鼻子:「你不要打我,我打我我就哭……我上有八十歲的女兒,下有沒出生的老母……」


  那人淡淡看著她,唇角抽了抽。


  「哦……」夜絳洛意識到錯了,「是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沒出生的女兒。」


  於是,那人的唇角抽的更厲害。


  「你怎麼就知道是女兒?」抱著她坐在床邊,擰了一下嬌俏的鼻子。


  「我不知道呀。」夜絳洛摟著他的脖頸,嘻嘻笑著:「不是也沒關係,我們慢慢生,生出女兒為止,你覺得怎麼樣?」


  冷淡地哼了一聲,他扭開臉,冷冷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說,顏念是怎麼回事!」


  夜絳洛上下兩排牙齒一個勁兒打顫,心虛的眼神飄來飄去,囁嚅:「就……就那麼回事嘛……」


  「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夜絳洛把腦袋當波浪鼓,就差被直接搖散架了,「顏念不是我叫來的。」


  漂亮的薄唇一抿,聲音淡之又淡,「若不是你,誰能令得南晉右相。」


  「這次真的不是我!」夜絳洛大刺刺坐著人家的大腿,小嘴一撅,「是阿醉,阿醉……」


  「楚王殿下有擔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他不輕不重反駁。


  「反正就是阿醉!」夜絳洛一口咬定,把所有罪名都加到遠在千里之外的妹妹頭上。


  【醉宮:阿嚏!阿嚏!——夜醉壁茫然地揉著鼻子,誰在罵她?】


  冷淡一哼,他抱著小東西,微微用力往懷裡攬,「顏念品行孤傲,又被你關入天牢兩年,如今得了自由對你自然是與眾不同,算起來他也是這一輩臣子中出類拔萃的人才,你可要『愛才用閑』啊。」


  「我一直很愛財的呀~」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說錯話,夜絳洛得意洋洋仰脖子,「誰叫我是窮鬼呢,嘛,我現在可是全天下最貧窮的富豪。」


  南晉那一點家當都被她折騰沒了,眼前國庫空虛,她也不就是最窮的人嗎。


  只是,此「財」非彼「才」。


  等腰被勒疼了,夜絳洛才回過神來,連忙撲上去,對著玉似的臉頰「啾啾啾」親了好幾下,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他是我的臣子,你呀……你不是。」


  「恩,那我是什麼?」他不為所動,面無表情。


  「你呀,你呀……」夜絳洛小屁股往前蹭了蹭,交錯在他脖頸后的手臂勾起風情,眼瞳又大又黑,看著他絕代容顏,深情款款,「你是我的愛卿呢。」


  說完,就看見冰玉美人臉頰驟然嫣紅。


  嗷嗷——百試不爽啊!


  如果這樣問夜絳洛,天下間你最喜歡誰,那答案必然是晏君卿。


  如果再問夜絳洛,天下間你最喜歡做什麼事情,那答案估計就是挑·逗晏君卿。


  讓他動心動情,看他臉紅心跳,最好再局促羞赧……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個更能激起夜絳洛的惡趣味!


  然後,就在對方唇角勾起笑意時,她附上耳朵,輕輕呼吸:「所以,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吧,君卿。」


  一聲君卿叫出來,黑紫眼眸眯細一線,片刻后,輕聲道:「臣在。」


  夜絳洛只覺得一口氣壓在喉嚨上,將晏君卿一遍一遍看在眼底……


  銀髮垂肩,美貌傾城。


  那雙黑中帶紫的眼瞳里含著三分柔情,七分淡雅,是旁人決計學不來的,天上地下也只有一個晏君卿。


  不知過了多久,她動了動嘴唇,一言不發,終於撲上去,「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君卿,你險些辜負了我,辜負了整個天下。」


  這句話說出的口瞬間,晏君卿心頭緊縮,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的髮絲,卻沒有立刻說話,只將原本就深深懷抱的人更用力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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