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五色石,秘密
第813章五色石,秘密
果然,這天底下沒有掉餡餅的事兒……也對,找現在的形式看,是天上掉了一塊石頭,正好砸暈他了!
真是沒想到,有一天,他凌子良也要用美人計、色·誘計了!
無奈的坐在寬大的床上,錦被綿軟,令人睡意無限。
凌子良的身子卻僵硬的好似一根木頭,筆直的坐在床榻上,他一言不發,紋絲不動。
……嗚嗚,好痛苦!
看著凌子良滿臉的不自然,孟弦垂眸淺笑,用極其緩慢的速度行至他的身畔,柔聲細語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吃了你……」
「你還不如吃了我呢。」凌子良刀子一般鋒利刻薄的嘴十分乾脆的說道。
對於凌子良尖酸刻薄的話語,孟弦不僅不生氣,反而軟了身子靠在他的肩頭,撒嬌一般的柔聲細語道:「人家可捨不得吃掉你。」
人……人家?!
娘哎!!
為什麼他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一股後悔之意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凌子良想不明白,當時是哪根筋抽掉了,竟然如此輕易的答應了幫助夜絳洛?
看來,這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他更加善良的人了……
孟弦柔軟如柳枝的皓腕輕柔的劃過凌子良紅色衣襟處的合·歡扣,纖細靈活的手指輕輕一勾,便十分輕易的將他的衣衫解開了。
凌子良面色僵硬,目瞪口呆的看著孟弦,猶如驚弓之鳥。他用顫抖的聲音,支支吾吾道:「你……你要……要幹什麼?」
「睡覺啊,不然脫·衣·服還能幹什麼?」孟弦面容上依然是盈盈笑意,紅著臉頰用細弱蚊蠅的聲音說道。
「睡…睡覺……」凌子良呢喃自語完畢之後,便頭一仰,蘇綉白鞋一蹬,十分乾脆的滾了一圈,便到了床裡面。
背對著孟弦,他緊閉雙目,一言不發。
看凌子良的態度不僅堅決,動作也十分乾脆,這避他如蛇蠍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心痛。
孟弦坐在床榻邊上,盈盈淚光的眸子緊緊盯住凌子良,最終,無奈的躺下,褪去一身寬大的紫色衣衫,他纖細到略顯羸弱的身子便展露無遺。
伸出藤蔓一般纖長的手臂,從背後緊緊抱住凌子良,孟弦的聲音里滿是悲傷:「我知道你現在還沒辦法接受我,我可以等,一年也好,十年也好,我會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他不知道,命中注定,有些人,你用盡一生也不會得到。
而且,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誠如軒轅鏡之於晏君卿,誠如花阡陌之於凌清雅。
聽著孟弦的呢喃自語,凌子良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
他一動不動,眸子有無奈與感動若隱若現。
只是,無論怎樣感動,那終究不是愛。
他不愛男人,更不愛孟弦。
這一夜,他一夜未眠,他亦抱著他不曾合眼。
他憂愁該如何斬斷他本就無結果的情愫,他心中竊喜,只要有這樣的一年,就一定有機會讓他答應給他第二年的時間。
凌子良,只要你又是求我,只要我不死,我便讓你沒有機會在離開我,哪怕你的心裡不曾有我。
如此,一夜,花未眠,人未眠……
陽光總是按照一定的節奏東升西落,又是一日火紅的朝陽,衝破朝霞,照射在遼闊安靜的大陸。
陽光穿透雲霞,穿透一切障礙,於人間暢行無阻。
凌子良紅衣裹在身上,翻身起來,便看見孟弦端著一個銅盆,盆里是乾淨清澈的水。
他笑意盈眸,滿心歡喜:「子良,醒了就快些洗臉吧。」
看著孟弦濃重的黑眼圈,凌子良便心中瞭然了。
看來,這一夜,不僅他一人心事重重,無法安眠。
不過——
孟弦也太妖孽了,一夜不睡,容色還是美麗得讓人無語!!
差距啊!
凌子良僵硬著身子,躬身洗臉,感受得到孟弦的殷勤,他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剛剛洗完,就看到孟弦迎面遞過來的緋色的絲帕。
如今,他已經換上了那件緋色的衣衫。
緋色的紗質衣擺恍如蓮花綻放,袖口衣襟以綵線綉著花紋,紗衣菲薄,妖冶無比,他笑意滿滿,眸中滿是欣喜與滿足。
看著遞來手帕的素手,纖細的臂膊白暫乾淨,凌子良微微一愣,不自然的接過絲帕扭過頭去無奈道:「其實……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不值得。」
而且,他真的怕折壽啊!
「值得的。」孟弦斬釘截鐵的回答著。
為了他,他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難道他還沒看出來么?
聽得出聲音的鎮定與堅定,凌子良知道繼續辯解下去不過是廢話罷了,快速的用緋色絲帕抹了一把臉,他十分乾脆的遞還回去。
桃花簌簌掉落,大概是過了季,它們漫天飛舞,在生命的盡頭奏出唯美的樂章。
殘花斑斑駁駁的捻碎在地,化作春泥更護花。
桃花園裡,晏君卿一襲白衣端坐亭中,七弦琴擺放於前。
他神色淡然,緩緩勾動纖細的十指,如溪流叮咚般好聽的聲音便自琴弦上傳了出來。
他如幽竹一般端正,淡然如水的面上一派平靜,遙望著安靜聽琴,面色卻蒼白無比的夜絳洛,心疼一閃而過。
漫天飛花輕揚飛舞,似乎是伴著琴聲在飄舞。
琴聲悠揚,像是高山上的流水,像是天山上盛開的洛蓮花,像是春回大地溪澗邊上第一株盛開的茉莉花,繞樑徘徊,令人心曠神怡。
忽而,一個火紅的衣衫與緋色身影相伴而來,從天而降,彷彿是一團迅猛燃燒的火焰,看一眼,便灼傷了眼。
夜絳洛抬眸,面上笑意滿滿。
似乎等待了很久,對他們的到來絲毫不感到意外。
「真巧,要一起聽琴么?」夜絳洛嘴角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她眸色深沉,饒有興緻的盯住孟弦。
這個凌子良果然是有一套,竟然讓孟弦心甘情願的過來幫助仇人……不過,孟弦看凌子良的眼神倒是很熟悉啊……
「哼。」孟弦不說話,冷冷哼了一聲。
鄙夷而不屑的看了一眼夜絳洛,淡漠妖嬈的眸中略帶厭惡與恨意,完美如畫的臉上劃過一絲冷笑,不冷不熱道:「醜八怪,我可是看在子良的面子上才來你這臭氣熏天的地方的。
說完,他抬起緋色衣袖遮住口鼻,眸中滿是鄙夷和挑釁。
眼前這個女人的母皇是屠盡自己滿門的人,而這個女人又差點害死了他。
越看越討厭。
琴聲戛然而止,晏君卿站起身來,翩然而立,遠遠的看著凌子良與孟弦,眸中凌然,面色淡然。
夜絳洛不怒反笑,一臉無所謂的看著孟弦,聲音冷漠異常:「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關於我體內的毒,你有什麼辦法?」
「你這毒,普天之下也只有我能解。」孟弦笑容滿滿,看夜絳洛竟然也有事求他,孟弦心中得意滿滿。
晏君卿緘默不語,端正方良,緩步上前,紫眸幽幽,光暈流轉,緩步走至夜絳洛的身旁,保持恭謹而又能夠保護其安全的距離。
看到晏君卿,孟弦眸中有幾許莫名的情緒閃過。
他漆墨色的瞳緊鎖后又再次充斥著鄙夷和不屑,緋色衣袖層層疊得如花綻放,抬手挽住凌子良的臂膊,孟弦繼續說道:「這次,我可是看在子良的面子上。」
「你看誰的面子無所謂,你只要告訴本相,怎樣解毒就好。」晏君卿神色淡然,瞟了一眼凌子良,端正身子,一板一眼的說道。
凌子良從頭到尾都不曾看一眼晏君卿和夜絳洛,斜睨著孟弦與自己這****的姿勢,一股挖地洞鑽進去的想法油然而生。
世子爺的清白……沒了,沒了,都沒了!!
對於晏君卿略顯強硬淡漠的態度,孟弦絲毫不在意,攀住凌子良的手臂更緊了幾分,一臉得意與滿足道:「其實很簡單,秘密就在五色石上。」
五色石?軒轅一族的至寶?能解百毒……
晏君卿從衣袖中掏出那塊五色石,就是因為這塊五色石,他體內一直潛藏的毒才得以排解,一直被禁錮的功力也重新恢復。
能解百毒,他怎麼沒想到呢?
紫眸光暈閃爍,一抹淡然欣喜的笑意劃過嘴角,他幽竹雅韻,目不斜視的盯住這神奇的五色石,清潤幽幽道:「原來……是它……」
「不過——」孟弦把玩著手中的緋色絲帕,巧笑嫣然,身子若有若無的蹭著凌子良,墨染的眸子妖嬈嫵媚,傾國容顏笑靨如花,一臉玩味的看著夜絳洛,繼續訴說道:「解這毒可不單單是只有五色石就可以的。」
「還要什麼?我會盡全力找來。」看孟弦眼中的玩味與同情,晏君卿上前一步,幽竹清雅,絕世獨立。
即使心中有些焦急和擔憂,他的面上依然風平浪靜,無風無波。
孟弦的眸子緊緊盯住晏君卿的面容,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著急。
沒有,根本沒有,這個男人恍如神祗一般鎮定,有著神一般的淡然。
「五色石是上古神物,一直由軒轅一族保管,之所以稱為五色石,是因為石頭上有五種顏色,上古秘法無從拷問,我們南蜀皇族偏於一隅,世世代代研究那些不能被解釋的秘法,五色石就是其中之一。」孟弦看著晏君卿手裡的石頭,慢慢勾唇,緩緩道:「軒轅這個姓氏是上古神祗遺留,大約也是有些能人異士,懂得怎麼鎮壓這塊石頭。」
「鎮壓?」凌子良眨巴眨巴眼睛,對於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他全然陌生。
「當然要鎮壓了。」只有對凌子良,孟弦才能笑靨如花,十分有耐心地解釋,「五色石是上古神物,凡人得到如果不想辦法鎮壓,會適得其反。」
凌子良撓撓頭:「所以,他們是怎麼鎮壓的?」
「軒轅一族把五色石當作鎮國之寶,把這塊石頭看錯是攸關國運的神物,為了鎮壓這塊石頭,就選了五家人守護軒轅皇朝,鎮壓五色石。」
「五家人……」晏君卿鳳眸一眯,抓住了某個點。
孟弦看看傻乎乎的夜絳洛,嘖的一聲鄙視,再看看也傻呼呼的凌子良,輕笑一聲拍拍他,轉而看晏君卿時倒是帶了些讚許,「白、藍、虹、碧以及黑……也就是,夜家,當年這五家人拱衛軒轅皇朝,誰知道最後夜家起了反心,聯合另外幾家,將軒轅一族逐到關外……真是狗咬狗,沒個好人!」
晏君卿忽略他後面的話,眯起一雙美麗的長眸,輕輕道:「解鈴還需系鈴人,只有當初鎮壓五色石的人,才能使用五色石的全部力量。」
「不錯,晏君卿,你倒是很聰明,現在只要「白」「藍」「虹」「碧」以及「夜」五家人的血,將五色石碾成粉末,和五家人的血一起,便可解你身上的毒。」孟弦眸色略顯厭惡,鄙夷嘲諷的看著夜絳洛。
夜絳洛,除了夜家,恐怕其他四大家族已經被你殺光了吧?
先是將他們從身邊攆走,這一次,又要拉攏他們,夜絳洛,你說會不會很好玩呢?
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
聽到孟弦的話,夜絳洛驀然一驚,老天爺再開玩笑嗎?
還是說她命中注定離不開四大世家?
已經排除的異已,如今又要費盡心機的收復?
晏君卿倒是淡然得多,想當初他沒有除掉四大家族看來是對的,心中劃過一縷僥倖,他的面色卻異常淡定,白衣袂袂,隨風飄揚,他亦淡然如風。
「怎麼?夜絳洛,這就難住你了?」孟弦眸中的嘲笑盡顯,如花笑靨與漫天飛舞的桃花花瓣交相輝映,他美好的彷彿不似來自人間。
夜絳洛,你殺人如麻,做事太絕,這次集齊這五家人的血並非易事,就算有晏君卿在,你離死也不遠了。
「狗眼看人低大概說得就是你這種人吧?很希望我死嗎,孟弦,我偏要讓你看看,我怎麼活下去!」夜絳洛緩緩站起身來,明黃色的龍袍與風中飛舞,與孟弦對望,她笑意滿滿,殺氣凌然。
感受到這濃重的殺氣,最先被威懾住的不是別人,正是凌子良,他有些驚慌失措的拉住孟弦,示意他閉嘴。
夜絳洛的狠孟弦根本沒領教過,丫想死也不實在這種死法啊!
感受到凌子良的惶恐,孟弦趕忙站在他的身前護著他,不冷不熱的對上夜絳洛的眸子。
良久,忽而抓住凌子良的手臂飛身而起,眨眼,如鬼魅一般迅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明媚的陽光中。
空蕩蕩的桃花園裡回蕩著一句:「夜絳洛,辦法我已經告知了,提前祝你早死早超生。」
聽著孟弦囂張的話語,夜絳洛絲毫不怒,笑意滿滿,一臉無所謂。
晏君卿更是雲淡風輕,悄無聲息,緩緩飛身飄至古琴前,端坐於地,素白的手輕柔的拂動的琴弦。
如流水一般清澈的聲音叮咚而來,飄蕩著漫天粉色之中,繞樑盤旋,優美動聽。
偌大的桃花園沉寂在一片淡粉色之中,夜絳洛一襲明黃色的衣衫極其扎眼,她漫步於桃花園中,緩步行至涼亭中,蹲坐在晏君卿身旁。
明黃色與素白色的衣衫交接重疊在一起,夜絳洛如青蔥一般白暫的手臂搭在晏君卿的肩頭,點漆般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滿是溫柔與深情,柔聲淡笑道:「你也在擔心?」
聽琴亂,他心事重重,付諸琴聲之中。
夜絳洛並不是風雅之人,倒也聽出來他的心亂了。
他在擔心,他在惆悵,他在惶恐,都是為了她一人。
「先從碧家開始,碧雲與碧霄還關在天牢,取他的血最易。」晏君卿神色淡然,目露寵溺,停下手中琴音,他伸出皓腕輕輕的揉了揉夜絳洛如墨染一般的黑髮。
「都聽你的。」夜絳洛心中也悵然無比。
看得出來,這一次凌子良幫了很大的忙。
可她的毒有了解決的辦法,他呢?他的身子還能再撐多久呢?那個男人的靈魂還能被壓制多久?
就算她能解毒,晏君卿又該怎麼辦……
時光幽幽,陽光靜好,明媚傾斜一地,落在殘碎的桃花瓣上。
清澈如流水般的琴音再一次響起,晏君卿面色淡然清雅,素手輕柔如碧浪撫摸著琴弦。
良久,夜絳洛翩然起身,晏君卿緊隨其後,兩人不曾言語交流,卻都懂得對方的心意。
無聲勝有聲,不過如此。
帝宮的地牢並沒有那麼美麗浪漫了,黑漆漆的牢房裡,陰暗潮濕,還有腐臭的氣息撲鼻而來。
聞著這撲鼻而來令人作嘔的味道,夜絳洛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晏君卿緊跟其後,一眼不發,面色淡然,眸中清冽凌然。
昏暗的地牢里,一左一右兩間牢房,牢房用上等的玄鐵精製而成。
左邊,關著靜默而立,狼狽滄桑的碧霄。
右邊,是坐在椅子上,將臉埋在雙臂之間的碧雲。
她是如此雋秀多才的女子,清傲的骨子沉默在單薄削瘦的小身板里,聽到聲音,她緩緩抬起眼眸,正好對上夜絳洛審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