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168章,
季誠嘴角冷笑的弧度加劇,溢出口的嗓音里滿是不屑的嘲諷,「那就要問問你做過什麼了?你做過什麼我就知道什麼。」
筱雅卻是拚命的搖頭,喃喃的道,「我什麼都沒做過,什麼都沒做過。你不要胡說八道,季誠你不要在我面前胡說八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她哭的凄楚無比,不停的搖頭,手指狠狠的掐進自己的掌心裏面。
季誠譏諷的揚唇,「小雅姐姐,真的想不到你原來也是個一個心機深沉的惡毒女人。原來,你根本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單純,那麼美好。你搞出這麼多事情,害死了大哥,你滿意了?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痛快?」
筱雅的眸底滿是悔意,她崩潰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明明是白天,她卻感覺到眼前是一片灰暗。就好像黑夜來臨了一般,漆黑的夜幕籠罩在她的眼前,看不見一絲光明和希望。她滿腦子都是季堯死了的這個震驚的消息,她接受不了。只要一想到她的堯哥哥已經不在了,她就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刻一頭撞死。
她只能喃喃的哽咽著,「不是……不是我害的……堯哥哥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的。」
季誠卻是一把將她從地上扯到病床上,狠狠的一扔,冷道,「就是你害的,你先是故意透露行蹤給你那個變態的父親,你料定他一定會派人來東城將你綁回去的。你也料定了大哥一定會救你,你上一次就害的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這一次你更是授意你那個變態的父親去綁架陶笛,只是你沒有想到大哥會剛好趕上。危機關頭,你也慌了對不對?雖然你自己也不要命的衝上去想要救下大哥,可是大哥還是死了。你說這一切是不是你害的?」
筱雅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拚命掙扎著滿是紗布的身子,費力抓起水杯在柜子上砸碎,抓起碎片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割去。她白皙的手腕,瞬間就被玻璃碎片划的鮮血淋漓,她那淚眼朦朧的臉上滿是絕望。
季誠譏誚的眸底閃過一絲憤怒,上前兩步,將她手上的碎片奪下來,扔了出去,「你瘋了?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筱雅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她看著自己鮮紅的手腕,悲涼而絕望的冷笑。
季誠搖晃著她的肩膀,「你這個女人是真的瘋了嗎?你不要命了?你想死?你就這麼愛季堯?他死了,你就活不了是不是?」
筱雅被搖晃的臉色慘白的如同中國宣紙一般,此刻她儼然變成了失去生命力的布娃娃一樣,單薄而絕望。好半響,她才凄楚的道,「是的,我不想活了。我愛堯哥哥,我愛他愛到沒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了……我很愛他……你說他死了……他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愧疚和痛楚交織在她心底,密密麻麻的將她的心臟都纏繞住了。她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奢侈,季誠說的都是對的。第一次被綁架的時候,也是她自己故意透露自己的行蹤的。那一次,害的季堯受傷了,她的目標只是要證明季堯對她的在乎,從而破壞他跟陶笛之間的感情。這一次,她是想要借著父親的手除掉陶笛跟她肚子里的寶寶。
可是,她失算了。她沒有料到她跟季堯趕到的時候,剛好遇到那一幕。雖然她奮不顧身的想要救下季堯,可他還是死了。
她費盡心機,絞盡腦汁的搞出這麼多的事情,目的只是要離間陶笛跟季堯之間的感情,她只想要把堯哥哥搶回來,想要搶回屬於她的愛情。
這一切現在都成了水中花井中月,她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她自己傷的不輕,除了有兩隻手臂還能勉強活動之外,身體的其他部位幾乎動不了。身上裹著很多紗布,剛才從床上摔到地上,居然也不覺得疼。心底那錐心的疼痛,早已掩蓋了一切身體上的疼痛。
她眸底驚險癲狂,瘋了一樣的又抓起柜子上的另外一隻水杯,試圖再次自殺。
季誠憤怒的眸底都沸騰著猩紅的血色,搶奪下她手中的水杯,仍然揮到別處。
嘩啦啦的聲響過後,水杯變成了碎片。
筱雅崩潰的大喊著,「你幹什麼?你讓我死,讓我去死!你讓我去死吧,我的堯哥哥已經死了,我活著還幹嘛?」
季誠氣的卡主她的脖子,惡狠狠的道,「瘋女人!!季堯沒死!他沒死,你也不需要去死了!!」
病房內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瞬間靜寂的有些讓人心驚。
筱雅所有的癲狂因為這一句話而平復下來,她大口的呼吸著,看著季誠,半響才喃喃的問,「你說的是真的?你沒騙我?我的堯哥哥真的沒死?」
季誠咬牙,「季堯命硬,他沒那麼容易死的。」
筱雅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的堯哥哥不會這麼輕易離開我的,他不會的。」
季誠冷笑,「小雅姐姐,剛才我不過是跟你開了個玩笑罷了。你怎麼這麼容易失控?這一點也不像是以前的你了。」
筱雅想到被季誠忽悠的這麼慘,她有些不悅的道,「季誠,你也變了。以前的你不會這麼壞,以前的你總喜歡圍在我身後。你太過份了,為什麼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這個玩笑,足以讓她致命。
季誠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氣,挑眉,意味深長的道,「我不跟你開這樣的玩笑,怎麼能確定你是這麼這麼的愛我大哥?我不確定你是深愛著我大哥,我又怎麼幫你?」
筱雅楞了一下,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眸,「季誠,你這是什麼意思?」
季誠笑了,笑容比剛才多了一份暖心,「小雅姐姐,我說我要幫你。這麼簡單的話,你聽不懂?」
筱雅似乎一時反應不過來他的話,她依舊茫然的看著她。
季誠收斂了剛才的冷嘲熱諷,恢復到小時候的模樣,俊朗的面孔上上揚了一抹欣慰的弧度,重複道,「小雅姐姐,我說我想幫你,我打算幫你把大哥搶回來。聽懂了嗎?」
筱雅點頭,有些不可置信,「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季誠看著她的眼眸,認真道,「因為我不喜歡陶笛,喜歡你。我從小就很喜歡小雅姐姐,我不幫你幫誰?」
筱雅明顯的不信,她搖頭,「不,我沒那麼好忽悠的。季誠,我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我跟你大哥在一起。你不會那麼好心幫我的,你現在應該很高興才對。」
季誠原本是想打溫情牌的,沒想到筱雅這個精明的女人不太好糊弄。所以,他只好暴露自己的野心,「好吧,這麼溫馨的理由居然騙不了你。小雅姐姐,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聰明。」
筱雅看著他那陰冷的面孔,突然覺得很陌生,心裡一陣惡寒。
眼前這個眼底泛著冷光的男人,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個貪玩愛胡鬧的季誠了。反而是變得有城府了,他的眼神都透著陰險。這有些可怕……
她倒吸了一口氣,「你……季誠……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
季誠也不繞彎子了,「我說了我想幫你,意思很簡單直白啊。小雅姐姐,一場車禍不會是撞的你腦子都反應遲鈍了吧?」
筱雅懊惱的瞪他,「你為什麼要幫我?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好處?」
季誠直接道,「股份。我想從你那裡得到季氏的股份。」
筱雅有些荒謬的蹙眉,尖叫道,「你瘋了吧?你想要季氏的股份?你……」
她的話沒有說完,在季誠的眼神逼視之下,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你是不是真的瘋了?我哪裡有季氏的股份?別說我沒有了,就連堯哥哥目前為止都沒有季氏的股份。你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季誠再次冷笑,臉上浮現了一抹運籌帷幄的深算,「暫時,你們手上是沒有季氏的股份。可是,等老爺子去世了,那些股份自然就會被你們繼承。」
筱雅還是有些懵懂,「就算要繼承股份,也沒我的份……」
她突然反應了過來,「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老爺子在遺囑上面註明會給兒媳婦股份?」
季誠眸光深諳了一圈,胸腔內湧起強烈的嫉妒,「是,老爺子在遺囑上面註明在去世之後,會給大兒媳婦轉增季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母親出事之後,季向鴻修改過遺囑。而他運用手段,看過那份遺囑了。
遺囑上面修改的部分是將母親蘇紅原本繼承的那一部分劃去了,又新增了給大兒媳婦轉增百分之十股份的這一條。
他看見這份遺囑,當即就心涼到底了。憤怒跟嫉妒,使得他每一次面對季向鴻都是一種煎熬。
筱雅聽到這裡,終於明白季誠的目的了。她心下一驚,對季誠這樣虎視眈眈的居心感到惡寒。她咬牙,「季誠,你真的變了。或者說你本來就是這樣的狼子野心,這些年你一直都在偽裝著?」
季誠涼涼的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
筱雅暗自盤算了一下,季氏多大的身價,她心裡清楚。季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將是多麼龐大的一筆數字?她潛意識裡面,已經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當成自己的了。那一筆龐大的數目,足以讓她一輩子都高枕無憂了。
想到要把這股份轉增給季誠,她就有些貪心的覺得不甘心,不捨得。
她暗自咬牙,聲音越來越低沉,「季誠,你是不是有些太貪心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真是獅子大開口。」
季誠不以為然,一針見血道,「小雅姐姐,你還真的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當成是你的了?你別忘了,目前為止你並沒有把季堯搶回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跟季堯之所以會躺在醫院,那是因為季堯緊張他的妻子陶笛。季堯為了陶笛連命都不要了,你覺得你自己成功的幾率能有多大?」
筱雅面色一沉,手指又開始用力,之前車禍的時候,手背都被擦傷了。在她一再的激動之下,手背上的傷口都滲出鮮血來了。她有些心虛的厚道,「堯哥哥不是為了陶笛才不要命的,他是因為責任感,陶笛的肚子里現在懷著他的孩子,他才會這樣不要命的!」
季誠再次輕蔑的冷笑,「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果然都會下降,你覺得這有區別嗎?即使按照你說的那樣,季堯是因為責任感。可陶笛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季堯小時候又有心理陰影,你覺得他會拋棄孩子的親媽嗎?」
筱雅明顯是沒有底氣的,她暗自咬牙切齒,「會的,一定會的!只要我再努力一點,他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季誠冷嗤,「你這麼喜歡自欺欺人?」
筱雅氣的眼眸都快滴血了,「閉嘴,你給我閉嘴!」
季誠不怒反而冷笑,「筱雅,這是我給你的機會。你不珍惜,別怪我把你做過的那些齷蹉的事情抖出來。」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筱雅心口狠狠的一顫,她做的那麼周密,沒想到還是被紀誠抓住了把柄。這個該死的季誠,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算計,被人威脅。可是這個威脅是致命的,這是她的把柄。如果讓堯哥哥知道她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她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她內心驚濤駭浪在翻騰著,最終才決定道,「好,我想了想憑我一個人的努力還這是有些勢單力薄。季誠哥,我要是答應把以後得到的股份給你,你真的可以幫到我?」
季誠眼底一抹得逞的陰狠閃過,「當然,你得相信我的能力。我若是沒能力,怎麼會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筱雅一想,的確是有點道理,心一橫,擠出一點笑容,「誠弟弟,我相信你。其實……你說的對。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只要你幫我搶回堯哥哥,幫我成為季家少奶奶,我一定會遵守承諾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轉增給你。到時候,我就跟堯哥哥說,這是對你這個弟弟的一點關照,這樣也能顯得我這個嫂子大度和善對不對?」
不得不承認,她很會說話,很會哄人開心。
季誠的目的達到了,他懶得再跟她廢話。這個筱雅其實也是賤人,偏偏放不下季堯那塊冰山,不是犯賤是什麼?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險的暗色,像是變魔術一樣,從西裝口袋裡面拿出一支錄音筆在筱雅面前晃了晃,「小雅姐姐,我們的協議這就算是達成了。有了這支錄音筆,我也不怕你事成之後賴賬了。」
筱雅心底的確是有過這樣的僥倖的,當她看見季誠手中的那隻錄音筆之後,臉色瞬間慘白一片,心底湧起恨意。表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放心,我筱雅不是沒良心的女人,我會遵守諾言的。」
季誠高深莫測的冷笑,「那就好。」
說完,轉身就離去了。
剩下筱雅在病房內,懊惱的緊緊掐著自己的掌心。她運籌帷幄了這麼久,沒想到在季誠這隻陰溝裡面載了一下。
可惡!
她特別討厭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
可眼下,她只能忍著了。如果季誠真的能幫到她,那筆錢損失就損失了吧。
反正,她如果能嫁給季堯,整個季氏都會是她的了。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堯哥哥的安危,她連忙按了呼叫鈴——
——
等到陶笛跟馮宇婷兩人趕回東城的時候,季堯還在手術室裡面進行第二次手術。
得到消息的季潔顧不得自己的身體,她走不動路,在顧楷澤的攙扶之下,等在手術室門口。
季向鴻接到左輪的電話之後,從會議室衝出來,一路加速到醫院。
到了醫院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
到了手術室門口,他雙眸猩紅的問左輪這次又發生了什麼事?
左輪簡直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季向鴻胸口劇烈起伏著,啞聲咆哮,「怎麼又出事了?上次才出事,怎麼又出事?」
不過,他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後,也擔心的想到了陶笛現在的安危。
左輪說陶笛沒事之後,季向鴻咬牙煎熬的在手術室門口等著。
季潔一直哭著,哭的幾次差點暈倒。
筱雅在向護士詢問了季堯的情況后,也拜託護士將她放到輪椅上推到手術室門口。
她一拉就抑制不住的哭泣,裹著紗布的單薄肩膀不停的顫抖著,那模樣很是讓人心疼。
顧楷澤見她醒了,第一時間衝上前,緊張問,「小雅,你醒了?你怎麼來了?你自己身體這麼虛弱,怎麼能來這樣?你快點回病房,我送你回去休息。」
人性總是自私的,他雖然不想季堯出事。可季堯跟筱雅之間,他最緊張最關心的還是筱雅。
筱雅無助的抓住他的衣服,苦苦的哀求著,「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讓我留在這裡等著吧,我回比病房也不會安心的。我會擔心的崩潰的,堯哥哥還那麼年輕啊。我真的很擔心……」
顧楷澤不忍心了,只能默默的陪在她身邊,心疼的為她擦拭著淚水。
陶笛趕到手術室門口,感覺到這種窒息的氛圍后,眼前一黑,腳步都有些縹緲了。
幸虧馮宇婷一直撫著她,她才勉強站穩。她的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的老公不會有事的。她緊張的站著,一雙眼眸緊緊的盯著手術室的燈。雙手不由的緊張的攪在一起,呼吸也變得緊張起來。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裡面有醫生走出來,大家紛紛迎上去。
左輪第一個問,「怎麼樣了?我大哥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摘下口罩,露出滿臉的疲憊,「目前來看,手術是成功的。只是,這次季醫生實在是傷的很重。再加上上次的舊傷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情況很不樂觀。」
「到底怎麼樣了?」季向鴻聲音暴躁的怒吼著,在煎熬中,早已失去了全部耐心。
醫生有種戰戰兢兢的回道,「簡單來說就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之後後面會不會有什麼突發情況我們也說不準。而且通過檢查發現,季醫生的腦部有未清除的血塊在。即使季醫生醒了,我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其他的後遺症發生?血塊壓迫神經,原則上來說是會有很多不特定的後遺症發生的。」
聞言,大家心頭又是狠狠一沉,就像是大石塊砸了下來一樣。
筱雅更是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後遺症?到底會有什麼後遺症?我的堯哥哥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季向鴻像是承受不住這個消息一樣,雙手撐在一旁的牆壁上,呼吸急促起來。
左輪則是難過的捂著臉頰,倒吸了一口冷氣。
陶笛呆若木雞一樣的站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顧楷澤看著筱雅這麼難受,他也很難受的把筱雅摟在懷中,不停的安慰著。
現場唯有馮宇婷一個人看上去還算是淡定,其實她也只是表面上的淡定和冷靜。她一直扶著陶笛,感受到她的身體僵硬了起來,她心裡也很不舒服。
季潔聽到醫生說的話后,先是大哭起來,「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啊?小堯才31歲啊,他還那麼年輕啊!醫生,你救救他好不好?」
她激動的上前抓著醫生的衣領,被左輪攔下之後,她又把激動的矛頭指向一直站著沒動的陶笛。
「都是你!都怪你!好端端的你幹嘛要夜不歸宿?你幹嘛要跑到申城去?如果不是你跑去申城,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陶笛,都是你!如果小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她奮力的咆哮著,把所有的擔心都發泄到陶笛身上,更是指著陶笛憤怒的指責著。
陶笛只顧著擔心季堯,別人說什麼話她都聽不見。耳朵裡面像是塞了兩團棉花一樣,周圍的一切彷彿開了靜音按鈕。她只看見姑姑猙獰著臉色,然後對她指著腦袋的說話。至於姑姑具體說什麼,她根本聽不到。
她擔心的淚水,嘩啦啦的流下來。她告訴自己不哭,不能哭,季堯一定還會跟上次一樣平安無事的。
她慌亂的擦拭著淚水……
季潔越說越火,開始口不擇言,「我原本覺得你是個可愛的姑娘,我還支持小堯跟你在一起過。可是現在看來,你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缺點了。你任性,你喜歡無理取鬧,你還容易衝動。如果不是你衝動的跑去申城,我的小堯也不會受傷。陶笛,你太可惡了!!」
她越發的逼近,像是惡魔一樣想要把陶笛吃掉。
在她的手指扯上陶笛的衣服時候,馮宇婷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扯開季潔,很不客氣的推了她一把,「你幹什麼?她懷著孕,你離她遠點,別傷到她。」
季潔身子本來就虛弱,竟被馮宇婷推的跌坐在地上。
她惱怒的瞪著馮宇婷,指著她怒道,「對了,還有你。你是陶笛的朋友是嗎?我還沒罵你呢,要不是你帶著陶笛一起去申城,怎麼會發生後面這一連串的事情?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的推我?」
馮宇婷是個理智的人,她從來都喜歡就事論事。所以,她淡淡的道,「你憑什麼罵我?我跟你根本就不認識,我憑什麼承受你的怒火?發生這種意外,誰不想。是我帶陶笛去申城的,可我沒有讓季堯跟筱雅追到申城去。」
季潔被堵的面色一白,「可……可要不是你帶陶笛去,根本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馮宇婷犀利的道,「說到事情的起因,如果不是你發簡訊給陶笛讓她去你家吃飯,她就不會生氣的不開心跑來找我了。硬是要追究到底,你的那條簡訊才是罪魁禍首。」
季潔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
顧楷澤過來把季潔扶起來,筱雅說話了,她哽咽的道歉,「姑姑,你也少說兩句,不能怪嫂子的。是我要帶著堯哥哥去申城把嫂子追回來的,你們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她身邊的男人忍不住道,「不準胡說,怎麼可以怪你?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的,再說了,你當時還奮不顧身的去救了季堯。」
季向鴻受不了的怒吼,「都給我閉嘴!」
是以,大家才都閉嘴。
護士過來說,季堯已經被轉移到重症監護室了。
季向鴻大步往重症監護室走去。
左輪嘆息,對著姑姑道,「姑姑你冷靜點,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嫂子比你們都難受都痛苦。這個時候,就不要再給她施壓了。你自己身體也不好,我扶你回病房休息吧。」
季潔擦著淚水,垂眸,掩飾掉眸底那一瞬間的心虛和慌亂,在左輪的攙扶下回病房了。
筱雅也被顧楷澤推回病房。
手術室門口只剩下陶笛跟馮宇婷了,她嘆息,壓低聲音問,「要不要扶你去重症監護室看一下他?」
陶笛獃滯的看著她,說不出一個字。
馮宇婷有些擔心,「小笛,你沒事吧?」
陶笛其實很想說她要去重症監護室,她要去看季堯,可是最終只是虛弱的倒在馮宇婷身上。
馮宇婷見她再次暈倒,只好先送她去病房休息。
陶笛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馮宇婷和家裡的女傭一直在守著她,見她醒了,激動的問她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陶笛搖頭,然後就準備起床去看季堯。她一定要去看看他,即使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看他,她心底也能舒服一點。
馮宇婷連忙按住她,「別亂動,你身體很虛。」
陶笛堅持要去,最後馮宇婷沒辦法,只好逼著她先吃飯。吃完飯,陪她一起去看季堯。
「好,我吃飯。」陶笛連連點頭,「我多吃飯,我必須要照顧好自己和寶寶等著他醒來。」
女傭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雞湯盛好遞給她,「少奶奶,你慢點吃。」
陶笛接過雞湯,便喝了。她喝的動作有些急切,甚至是有些狼狽的。
喝了一碗之後,又讓女傭給她盛了一碗。
她一連喝了三碗雞湯,喝到最後,她淚流滿面。
女傭幫她擦眼淚,寬慰道,「少奶奶,你若是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吧。別憋著……你哭出來吧。」
陶笛自己擦去淚水,搖頭,「我不哭,我不能哭。老公不喜歡我哭,我不會哭的。」
她的話,倒是讓女傭忍不住哭出來了。少奶奶現在這模樣,真的很讓人心疼。
馮宇婷只是無聲的嘆息,在她要下床的時候,細心的扶著她。儘管她自己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卻還是努力的扶穩陶笛。
陶笛在季堯的重症監護室門口站了很久,她一直盯著那扇窗口看。
看著裡面的男人身上插著各種管子,看他渾身被紗布裹的像是粽子一樣,看他毫無生機的躺著。
心底酸澀的很,鼻頭也很酸,卻一直堅強的忍著不哭。
只因為,他不喜歡她哭。
她一直站在自己雙腿酸痛不已,才在馮宇婷的催促下回到自己的病房休息。
左輪又重新安排了醫生,幫她做了一番檢查。她頭部的傷還沒好,所以還需要住院治療。
陶笛不哭也不吵,安靜的像是個布娃娃一樣配合醫生的治療。
就連她平時最害怕的打針,這會都不害怕了。
只是在護士打針的一瞬間,她緊張的抓住護士的手臂,「這葯是不是孕婦可以用的?」
護士點頭,「季太太,你放心。左先生早就特地交代了醫生,現在給你用的葯是孕婦可以用的。」
陶笛鬆開護士的手臂,再一次安靜的像是個沒有生命力的布娃娃。
晚上,左輪來看她,寬慰她,「小嫂子,你別太擔心。我大哥是誰啊?他可是季堯,鋼鐵一樣的季堯怎麼會輕易被車禍擊垮?他會沒事的。」
陶笛良久才幽幽的道,「是,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夜深了,她讓馮宇婷先回去休息,她病房內有女傭陪著,病房門口由保鏢守著就可以了。
馮宇婷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那好,我明天忙完工作來看你。」
她一瘸一拐的出了病房,人也疲憊的很。
左輪也在陶笛的催促下,先回家,明天再來醫院。
馮宇婷有些疲憊的進了電梯,然後在電梯裡面,有些失態的蹲下身子輕輕的揉著自己的腳踝。她的腳崴傷之後,一直硬撐著,這會一模才發現自己腳踝鐘的像是饅頭一樣。
電梯到了,她費力的起身,卻發現自己站不起來了。
身邊有一隻大手及時的拉了她一把,她才勉強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