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白虎
只見那白虎不斷掙扎,而那黃色光圈卻是堅硬無比,將猛虎整個籠罩其中,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來。
過了片刻,那黃色光圈中的白色身影終於停止了掙扎,躺在光圈之中變得一動不動。
黃色光圈的光芒逐漸變得暗淡起來,直到整個光圈消失殆盡。
「這翼虎怎麼了?是死了嗎?」孟夕定定看著那白虎的軀體,眼中滿是忌憚,手中的長劍防備地擋在身前。
「沒死。」秦不離不緊不慢地開口,緩步要走近到那白虎的身旁。
走到一半,卻被孟夕伸手攔了下來:「你小心。」
他轉首看了她一眼,他從女子的眸中看到了滿滿的擔憂,他滿意地輕笑了一聲,伸手撫上她扣在他臂膀上手背,緩聲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孟夕微微一愣,面容不自然地撇到了一旁,口中無奈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秦不離笑的更開,一張俊朗的面容瞬間顯出陽光般的溫柔,他伸手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溫熱的掌心觸感瞬間傳遍全身,讓女子不由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
他牽著她的手穩步朝著白虎的方向走去。
白虎已然昏迷的不省人事,秦不離慢條斯理地蹲下身子,湊身向前。
「危險,你小心一些。」耳旁是女子擔憂的聲音。
「沒事。」秦不離抬眼看了看她,眸中帶著一種淡然與鎮定,然後轉而瞧向地上的白虎,伸手覆上白虎的頭頂,男子的掌心瞬間化開一道白色氣體。
「這是……」孟夕定定瞧著那縷白霧,眼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是翼虎的翅膀,我取走了它的翅膀,這樣……它便會一直聽命與我。」秦不離轉眼笑眯眯地看向孟夕的方向,似在對她炫耀著什麼一般。
孟夕頓了片刻,眼中掠過一抹不解:「你這樣強行將它留下,又有何意義?」
「它不過是一隻獸,只要對我有用,我才不會在乎它是不是願意,」秦不離緩緩立起了身子,轉眸看向女子靜美的容顏,眼中滿是深情,「但你不同,我要你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麼?」他深邃的瞳孔帶著一抹期盼,卻也閃過一絲不安。
孟夕張了張口,卻又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只是呆怔地杵在原地,默然注視著男子。
洛西鳳一聽,動作微微頓住,面容中閃過一抹驚詫:「我昏迷了這麼久?」
「那槐樹枝是從忘川湖旁的一棵萬年古樹上摘下的,陰氣極重,你的體質本就陰寒,若非金烏皮囊護身,將那陰氣逼出了大半,怕是真要將你留在此地了。」
洛西鳳輕吐了口氣,眼眸輕輕垂下,也不知思忖著什麼,過了半晌,洛西鳳方開口道:「朽鬼呢?」
「他陪著小憂在玩。」葉繁開口應了一句,他頓了頓,方關切地問道,「你的身子可還有哪裡不適?」
洛西鳳搖了搖頭:「放心吧,我這副軀殼是沈無葉通過無字天書重新打造的,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具身子,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葉繁聽聞點了點頭,這才有些安心:「對了,那朽鬼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為求長生,不願投胎,便將自己的魂魄封進了靈荷之中,原先他奉命於孟府,後來落入了我和沈無葉的手中,我們兩個這才發現了靈荷中的魂魄,也就是現在的朽鬼,因為當時的情況比較特殊,對方為了避免自己被鬼差發現,所以這隻朽鬼就一直寄居在我的體內。」
葉繁聽聞這才有所瞭然:「難怪你體內的陰寒之氣這般重,原來還有這朽鬼的一部分原因。」
洛西鳳頓了頓,緩聲開口:「其實這朽鬼一直在暗中助我,若非他的幫忙,我也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可這一縷孤魂附身於你的體內,對你的陽息終究是有所影響的,也不知沈公子當初怎會同意讓他附身於你體內,這不是拿你的身體開玩笑么?」葉繁語氣中帶著些微的責怪,儘管他平時對於沈無葉還算是敬佩,畢竟對方為了他們妖族也曾做下過不小的貢獻,但不管怎麼說,沈無葉與洛西鳳也算是情誼相許,他又怎能忍心讓自己的女人遭這樣的罪?
「沈無葉他一直都不知道我體內陰寒之氣肆虐,這怪不得他。」洛西鳳開口解釋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沈無葉解釋這些,其實她知道……以沈無葉的見識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可他明明知道這件事的危害,當時卻還是執意要讓朽鬼附到她的體內,只是為了滿足他的計劃。
也許……對於當時的沈無葉來說,她真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而已,只是……一個棋子,一把殺人的武器。
洛西鳳輕輕吐了口氣,試圖散去心中的陰鬱,她緩緩垂下頭,眸中不由掠過一抹黯然的神色。
像是看出了洛西鳳的悵然,葉繁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他嘆了口氣,扶著洛西鳳:「下來走走,總在榻上躺著也不是事,何況……再有五天,就是花燈節了,你得儘快恢復過來才是。」
洛西鳳蹙了蹙眉,面色變得有些沉重:「還有五天……」
「對了,昨天那個叫青南鳶的,來找過你,師娘找了個借口將他回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我想他今天還會來一趟。」
正說著,院外忽然傳來一聲輕盈而又好聽的男音:「洛西鳳,你給我出來!」
裡面兩人一聽那聲音,皆是一愣,急忙從房裡走了出來。
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剛一提到他,人便已經到了門外。
洛西鳳緩步走了出去,特意壓足了底氣,大聲道:「你嚷嚷什麼?我不在這?」
青南鳶頓了頓,面容上隨即浮上一抹漫不經心的笑:「落落,我還當你不願意見我,準備逃婚了呢。」
洛西鳳面容微沉,語氣有些不滿道:「我能往哪逃?我若逃了,你會放過我的家人?」
青南鳶嗤笑,慢條斯理地走進了院中,院門是開著的,老太婆和小憂此刻應該是去忘川河邊了,順便將朽鬼也一起給帶走了,這朽鬼到了鬼族卻也算是走到了真正屬於他的地方,再不用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生怕被鬼差和陰陽師發現后落了個魂魄被鎖的下場。
「這位是誰?」青南鳶將目光投向葉繁,「那日走的匆忙,還沒機會好好跟這位兄弟交流交流感情呢。」
「他是我大哥,」說著,洛西鳳轉而對葉繁道,「大哥,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雲都城主,青南鳶,你應該對他不陌生吧。」
葉繁抬眸看了青南鳶一眼,恭聲道了一句:「青大人。」
「不必大人大人的叫,日後西鳳成了鬼族王后,你我便尊卑相當,你這麼叫我,我怎麼擔當得起呢?」青南鳶半眯著眼,雖嘴上這般說,整張臉無一不顯示著其傲嬌的尊貴。
洛西鳳嘴角抽了兩下,這個傢伙還是那副心口不一、油嘴滑舌的架勢,真是讓人討厭。
「大人就是大人,我和西鳳不過一介平民,怎可與大人相提並論,大人有令,我們不敢不從。」葉繁沉聲開口,語氣中滿是淡漠。他這是拐著彎地諷刺青南鳶逼迫洛西鳳為後的事情。
葉繁說罷,洛西鳳方一臉不可思議地瞧向他,在她的印象中,葉繁雖對待陌生人十分冷漠,但從不會故意以言語拐彎抹角地加以諷刺,這個傢伙當真是跟她呆久了,學滑頭了啊。
青南鳶眯眼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葉繁,轉而悠然走到洛西鳳的身側,低聲道:「落落,他果然是你大哥,口才都跟你一樣好呢。」
洛西鳳蹙了蹙眉,十分不快地「嘖」了一聲,一臉凜冽地瞧向青南鳶:「我記得我說過,不準叫我落落。」
可惜……青南鳶對於洛西鳳的警告幾乎是充耳不聞。
「落落,你穿男裝看上去還真不錯呢,果然是個男女通吃的妖孽。」說罷,青南鳶卻還十分欠扁地伸手在洛西鳳的臉頰上捏了捏。
洛西鳳一臉怒容地瞪向青南鳶,這輩子好像還沒人敢這麼捏過她呢,他青南鳶是第一個。
還不待洛西鳳有進一步的反應,葉繁卻忽然伸手撇開了青南鳶的手,他一臉寒意地注視著青南鳶,冷聲道:「西鳳畢竟是未來的王后,青大人還請自重。」
青南鳶笑了笑,笑意中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寒光,稍縱即逝:「葉大哥還真是見外啊,大家都這麼熟了,何必計較這些虛禮呢?」
洛西鳳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什麼時候跟他熟過了,不過見了三次面而已,什麼時候像他說的那麼不用見外了?
洛西鳳冷笑地看向青南鳶,伸手輕輕拍了拍青南鳶的肩膀:「你倒是挺自來熟的哈,又是葉大哥,又是落落的。」
青南鳶見洛西鳳笑,也跟著露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兩人對視一陣假笑。
須臾,洛西鳳忽地斂容,手中猛地用力將青南鳶推到了一旁,她冷哼了一聲,沒好氣道:「若非你指著我做那鬼族的王后,你會跟我熟?像我們這種小人物,若不是有什麼利用價值,又怎會入得了你青南鳶的法眼,你少在那邊假惺惺。」
青南鳶輕笑了一聲,緩步走近到洛西鳳的身側,貼身上去,臉上作勢露出了一抹悲傷的情緒:「落落,你若是一定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可就要傷心了呢,畢竟這天底下好不容易掉下了一塊餡餅,而我又這麼大慈大悲地送到了你的面前,你不好好感謝我也就罷了,怎麼還說出這種全沒良心的話呢?」
洛西鳳斜眼瞥向身側即將靠上她肩膀的青南鳶,一臉嫌棄地轉了個身,走到了葉繁的身邊,冷聲關照道:「你說話就說話,別給我動手動腳。從現在開始,請你跟我保持一丈遠的距離。」
青南鳶撇撇嘴,全然不以為意:「憑什麼?這整個雲都都是我的,這雲都的女人,只要我想,自然也是我的。」他微笑著瞧向她。
「你是說,西鳳也是你的嗎?」葉繁忽然開口,一句話將青南鳶和洛西鳳皆說的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