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戰況激烈
鬼族魂術有一種異於普通靈術的異能,就是詛咒,靈術越強的俢魂者,詛咒的效應就會越是深刻,而這種效應持續的深度與時間會以魂體的冥壽作為交換條件。所以剎流雲的報復並不是說說而已,她是打算用自己剩下的壽命作為代價進行詛咒。
說完,對面藍色光影變得模糊,女人的身影逐漸消散。
「剎流雲……剎流雲!」沈無葉低吼起來,俊臉青筋直冒,幾乎扭曲,想要阻止女人的行為。
最終,他眼睜睜地看著剎流雲那張美麗陰冷的面孔一點一點地從眼前消失,卻又無能為力。
男子呆立在原地,一種無力感遍布全身,他粗粗喘了幾口氣,恍惚的瞳孔這才逐漸聚攏。
男子一臉陰翳返回到城牆上,戰況依舊激烈無比。
沈無葉上到城牆不一會兒功夫,葉繁隨即從一旁走了過來:「我方才與師父聯繫上,他說融城的防禦做的差不多,兩天內閉城,讓我們儘快趕過去。」
「兩天?」沈無葉蹙眉,若是乘坐鷹群使用飛行術兩天飛過去倒是沒問題,但這麼多的士兵,靈術體力層次不齊,若是沒有飛行法器相助,兩天怕是趕不及。
葉繁微微凝眉,點了點頭,顯然他也意識到了時間的倉促。
沈無葉輕吐了口氣,默默注視著城下半晌,隨後大步走到了楊猛身側:「讓你的士兵儘快撤退出城,兩天內趕回到融城。」
楊猛正忙著苦戰,聽到沈無葉這話只覺得驚詫,他忍不住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兩天?」他沒聽錯吧?當年他受命於當今聖上前往融城迎親孟初曉,那麼一隊人馬走了大約十天左右才算趕到,現在十天的路程縮短到兩天,還是帶著這麼一群傷兵趕路?到底是他們腦子壞了,還是他們修靈者覺得人族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
楊猛一莽夫,意識到自己手下的士兵是被那群修靈者作踐了性命,頓時脾氣便壓不住了,大嗓門兒沖著沈無葉大吼了一聲:「他們早幹什麼去了?他們存心就是沒把咱們的命當命!」說著,楊猛氣的一拳頭砸在了牆壁上,牆壁被砸出了一個坑。
沈無葉頓了頓,也沒心思跟這大漢計較,看在這群人收留了他們一晚的份上,他這才好心提醒:「走與不走你自己看著辦,要麼現在離開,要麼在這兒等死!」
說完,沈無葉便轉身,拉著一旁的洛西鳳朝著城牆下走,晾著一旁的葉繁、葉華以及葉錦不明所以地瞧著二人,還當他們是打算私奔去了。
走到一半,沈無葉這才停下了腳步,無語地吐了口氣,對洛西鳳提醒道:「叫上他們,還愣在那裡等死嗎?」
洛西鳳也有些雲里霧裡,似乎是沒搞清楚狀況,光顧著回頭沖著三人喊了一聲:「走!」
那邊三個人這才回過神來,跟了下來,後面三個道士瞧著情況不妙,也跟著走下了城牆。
一時間,城牆上全部的修靈高手都被沈無葉帶空了,楊猛孤軍奮戰。
從城牆上下來,沈無葉召喚來了鷹群,簡單排布了一下戰力:「鷹群的承載能力無能超過五人,為了加快速度,三人的重量是相對適宜的,體力較差或者御劍技能不夠成熟的人與我上鷹群,你們三個人商量一下。」
葉繁、葉錦以及葉華三人相互看了看,最後葉繁開口:「葉華是修醫者,讓他跟你們一起,我和葉錦御劍。」
沈無葉點了點頭,幾個人很快騰空飛向了夜空。
「師兄,沈無葉那幾個人都走了,沒有他們相助,想必這裡很是危險啊,不如我們也儘快離開吧。」其中一個道士一臉擔驚受怕。
另一旁的道士心底也開始打顫,連軍師沈無葉都對付不了的局面,他們在這裡也等同於送死。
三個人立了半晌,聽著身後城牆上發出來的陣陣異獸撞擊聲,心頭涼風嗖嗖。
最後三個道士也沒撐得住,很快御劍跑沒了影子。
夜空之中,五個身影埋在墨色雲霧之間,幾個人借著月光瞧著下方城牆的戰況。
沈無葉瞄了一眼三個道士的方向,嘴角噙起一抹嗤笑:「仙靈門還真是不比當年啊,盡出了一些貪生怕死之徒。」
洛西鳳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調侃:「仙靈門自稱五族修仙正道,卻也不過如此啊。」
那邊悠閑地談著話,這邊葉繁等人卻焦急地看著城下戰況:「楊猛已然下令將士撤退,一旦將士全部撤退,城牆無人抵禦,那群蜘蛛猿很快就會攻進城內,我們需要為他們爭取逃離的時間。」
「先不要出手,以免暴露了自己,月九就在附近,你和葉錦先去會會她。」沈無葉道。
洛西鳳急忙開口:「月九身邊手下眾多,他們二人應付不來。」
沈無葉不緊不慢地問:「你去就能應付得來?」他就是用鼻子想都能猜到洛西鳳打得是什麼主意。
「你不許去。」沈無葉毋庸置疑地命令了一句,說完,他分別扔給了葉繁和葉錦一張黃紙,上面印滿符文,「這個東西隨時帶在身邊,行動過程中千萬不能弄丟,否則死了我不幫忙收屍。」
洛西鳳微微一愣:「那是什麼?」
沈無葉:「以後再解釋,你們倆儘快行動,再晚,城裡的那群將士只會死的更多。」
葉繁手執那張符文紙:「我們要如何尋找月九,這片樹林這麼大。」
沈無葉:「月九控制著這麼一群異獸,必定使用的是馴獸之法,跟著曲音走,另外,將自己的歸心鏡擴散至最大,她此刻一定消耗著巨大的靈力,即便有意掩蓋,也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葉繁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洛西鳳。
洛西鳳正被沈無葉死死拽著,想跟著他們去找月九,卻沒法掙脫沈無葉的掣肘,最後只得負氣地關照了葉繁一句:「小心,不要硬拼。」
葉繁頷首,淡淡應了一聲:「你也小心。」
兩個人很快隱入了夜色之中,在樹林上空御劍盤旋了一陣,恍覺陣陣簫音傳入耳畔。
兩人很快放慢了前行的速度,順著簫音的方向靠近。
「在西北方向。」葉繁出聲。
兩人很快朝著那個方向飛去。
充滿夜色的樹林,冷月灑下,身著紅衣的妖艷女人悠閑地坐在一根樹枝上,雙腿恣意地晃動著,神情悠然自得。
在其所在樹榦的下方坐著一個面容冷峻英氣的男子,一襲紅色戰甲,披風加身。男子一身裝扮威嚴霸氣,卻慵懶地靠在樹榦上自顧自地喝著酒,原本英俊冰冷的容顏平添了幾分不屬於他的懶散與魅惑。
男子的身側立著一女子,容顏依舊清雅靜美,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楚楚動人,她的眸子緊緊注視著樹榦下的男子,眼底醞釀著一抹怨憤:「冷譽,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我千辛萬苦將你救回來,不是為了讓你繼續沉淪!」
身著紅色戰袍的男子放下酒罈,迷惘的眸子輕輕掃了一眼孟初曉,輕笑了一聲,不說話,繼續低頭喝酒。
「罷了,」上頭的月九輕描淡寫地出聲,嫵媚嬌柔的聲音充滿嗤意,「他的人生從他死了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有意義,如今托著這副皮囊,也不過是一堆行屍走肉罷了,你還對他抱有期望?真是愚蠢。」
孟初曉冷眼瞧著樹下坐著靜靜喝酒的男人,很無奈也很痛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行了,別管他了,敵人在靠近,陪我去玩玩?」月九輕輕一躍,身子輕巧地落在了地上,冷冷瞧了一眼男人,眼底滿是嘲諷,她轉而對向孟初曉,「走不走?」
孟初曉頓了頓,嘆息了一聲:「算了,我留下來陪他。」
月九瞧著孟初曉的樣子,輕哼了一聲,臉上滿是輕蔑,隨後身子一躍,朝著夜空飛去:「其餘所有人跟我走。」
一群人瞬間一躍,從原地消失,整個靜謐的樹林頓時只剩下了孟初曉和男子兩個人,一坐一站。
這邊葉繁和葉錦行了不一會兒功夫,前方忽而閃現出幾道光芒,隨即只見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出現在二人視線之中,月九眼波嫵媚地盯著葉繁瞧了半晌:「這不是洛西鳳的大師兄么?小帥哥,你那親愛的師妹呢?」
葉繁冷著臉,對女人的調侃無動於衷,卻是一旁的葉錦先動了怒:「你這魔女,五族成了今天這樣全拜你所賜,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喲,護著你的情郎?可人家的心裡想著的是洛西鳳啊,你這又何苦為了別人的男人跟我動怒呢?」月九風騷十足,語氣滿是輕挑,短短几句話,將葉繁葉錦噎的不行,竟無言以對。
「少跟她廢話,她這是故意跟我們拖延時間。」葉繁冷冷道了一聲,抽起手中長劍,「蹭」地一下竄了出去,劍尖直指月九的脖頸。
月九慢條斯理也不動作,眼神示意四周下手,隨即周圍女人揮動手臂上長袂,同時攻擊向葉繁。
與此同時,沈無葉靜立在鷹群之上,雙目悠閑閉著,手掌之中緊緊握著洛西鳳的小手,任憑她如何掙扎,就是不放手。
「沈無葉!」女人手腳並用,始終沒能掙脫男人的掣肘。
男人無動於衷,除了手上加了一些力道,直接無視了女人的各種刁難。
最後洛西鳳也累了,索性坐到了鷹身上,半個膀子被沈無葉的手吊著,乍一看格外像一個調皮愛玩的小孩被父母制服后的賭氣模樣。
默了片刻,沈無葉忽然睜開眼,目光掃向遙遠的樹林上空,黑暗深處。
「他們找到了月九!」沈無葉瞳孔緊縮,眼底泛起了一抹忌憚之色。
洛西鳳一聽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順著沈無葉的目光看去。
一個晃神的功夫,沈無葉已然放開了她的手,手中運靈,將天邪炮從儲物器中取了出來。
堪比一座轎輦大小的天邪炮瞬間架在了鷹群之中,壓得整個鷹群顫了兩下,葉華就差一個不留神就給滑出去了。
好在鷹群不前行,只是停留在半空,故此並不耗費太多的靈力。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鷹群注入靈力?」沈無葉催促著洛西鳳接他手上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