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胎位不正
「啟稟小姐,澄小姐現在已經卧床。大夫說因為胎位不正,所以現在將近六個月的身孕,就要開始躺著。大夫當面說的是這樣能夠萬無一失,但是,實際上,因為卧床帶來的身體的靈活性減少,很可能,到了生產的時候只能留子去母。」
香蘭這些天是保護俞雲清,而玉梅看著相府里的動靜。
玉梅的妥帖在這個時候便是看出來了。
「湘萍公主的護衛,選了一些年輕的,又換了兩次。」
這個細節,俞雲清幾天前就已經看到了。只是沒想到,湘萍公主是一個如此風騷的公主,現在冷辰絕還在府上,而且,冷辰絕對湘萍公主也是言聽計從,而湘萍公主已經要給冷辰絕戴了綠帽子。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把青玉安排在了外面的鋪子里,冷相還有一些不法之徒,對於青玉而言,不那麼容易甩掉。所以,現在青玉已經下了江南,在那裡的上好佳綢緞莊做了掌柜。
但是在我的心裡,青玉和你們在我眼裡的分量是一樣的。所以,月錢,還有過節的節禮,都要給青玉留一份。」
玉梅便是記下來。俞雲清午休之後,得了太子荀文君的邀請,只能硬著頭皮去瞭望江樓。
望江樓在江邊,便是個避暑的好地方。而到了這個季節,便是荀文君派來的馬車上面也是準備了冰塊,墊子都是半舊的冰蠶絲。
也不知道是東宮的馬車向來如此的體貼,還是因為荀文君愛才,所以才如此的周到。俞雲清閉目沉思,手上捻著一個小小的玉蟬。
到瞭望江樓,才看了這裡的陣仗。
那個男子換了一身火紅的就要燃燒的衣裳,看上去張揚和霸氣幾乎要把荀文君的氣勢完完全全的淹沒。
不過,俞雲清憑著自己的敏銳,並沒有把另外在圓桌子上面的十八個人個忽略。而無一例外的是這十八個人看起來愁眉苦臉,不少都是新科進士。
年輕的臉上,一副被人削去了鋒芒的樣子。
俞雲清已經瞭然荀文君為什麼要把她請來。原來,是為了抵禦強敵。
「臣俞雲清,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福壽無疆。」
俞雲清一身翠綠色的高腰束裙,十分的秀美。臉上不施粉黛,看上去直把這屋子裡面的男子的眼睛都看的直了。
而俞雲清的清淡,無論如何都是壓不過席位正中間的那個火紅色的妖精。
那天因為隔得太遠,所以俞雲清並沒有看清楚這人的長相,而現在,才看清楚這是一張怎樣絕世的妖孽臉。
如果雲瀾是清新可人的大素的話,那麼眼前的這位,就是大葷。臉上的精緻讓人挑不出來一點點的毛病,就沖著這張臉,恐怕京城的不少貴女都願意白白的睡一個晚上。
不,是把自己所有的身家貼上去。
荀文君示意俞雲清請起。
其實,荀文君今天的裝束,已經算得上是正式。一身明黃色的太子常服,臉色冷峻,墨發束了玉冠。
但是,還是被眼前的這個男子活生生的給比了下去。
「俞小姐,許久不見,你還好嗎?」
就連說話,還是帶著那樣不可一世的張狂。而俞雲清只是淡淡一笑:「托閣下的洪福,得不到閣下的消息,我這許多天,都是不敢出門。」
俞雲清雖然說的是實話,但是能這樣面不改色的說話,已經讓在場的不少男子對於俞雲清刮目相看。
「不知道閣下的大名?」
俞雲清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在對面坐下。這是一張大圓桌,坐的都是男人,所以,俞雲清的氣勢已經是十分的強悍。
「家族姓氏,不敢拿來玩市井的遊戲,所以,只有一個單名一個玦字。」
「玦公子?」
俞雲清玩味的看了一眼。
在場的都是荀國的青年才俊,而在這玦公子的眼裡不過只是市井的玩笑。而荀文君的臉色不改,繼續冷眼旁觀。
這份忍功,也算得上是厲害。
「既然如此,我看大家玩的盡興。不如我也來。」
這間雅間十分的寬大,桌子上擺著的是十八盤棋。也就是說,玦公子一個人和十八個人下棋。
十八盤棋現在還沒有收起來,俞雲清一眼看過去便是瞭然。每一盤棋都殺的十分的激烈,寸土必爭,頭破血流。
而到了最後,還是免不了兵敗如山倒,輸的什麼都剩不下來。
每一盤都是如此。
俞雲清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人和十八個人對弈,還能有這樣的壓倒性優勢。而這樣的一個霸氣外露的人,居然有著這樣頑強和平靜的意志力,居然能十八盤棋,一點破綻也沒有。
這已經不僅僅是心智的聰明,更厲害的是人的心。
俞雲清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她也很想試試,她能不能贏了玦公子。
雲淡風輕的話語下面,已經是風起雲湧,山雨欲來。
「俞小姐也喜歡下棋?那就請俞小姐不吝賜教。不過,這樣子下棋也實在是沒有意思,不如我們打賭玩怎麼樣?」
玦公子一說話,所有人都是自動成了擺設。不過,俞雲清只是微微一笑,一身翠綠色像是淬了毒,涼嗖嗖的:「不知道玦公子想要賭什麼。不過只是市井的遊戲而已,想要認真了,就一定要賭得夠大才行。」
尤其是荀文君,冷峻的臉上現在像是染了一層霜。他看著玦公子的眼神就像是要把玦公子給活活的吃掉。
而荀文君從來都不是一個情緒外漏的人。
在場的有些新科進士已經是忍不住了:「俞小姐已經是瞿王殿下的未過門的王妃,名花有主。便是瞿王殿下的人,玦公子換一個賭約。」
「就是,玦公子這是對我們瞿王殿下不尊敬。」
「瞿王殿下的面子往哪裡放?」
……
而玦公子一點也不氣惱:「俞大小姐從前是冷相的妻子,現在是瞿王殿下的王妃。那麼將來做了我的夫人,有何不可?不過只是春宵一刻罷了,像是俞小姐這樣的姑娘,我求之不得。如果瞿王殿下不喜歡,你可以立刻嫁進我家。」
這話簡直是不堪入耳。
俞雲清挑挑眉毛,前些時候,這貨可是說了俞雲清這樣的女人還不如殺了好。如果不是雲瀾那時候攔著,現在她一定已經缺胳膊少腿。
這樣一個翻臉和翻書差不了多少的男人,簡直是可惡。俞雲清已經下了心思,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玦公子。
七嘴八舌那麼幾句話,便是俞雲清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如果我輸了,那麼陪玦公子共度良宵一個晚上,也是可以的。只是,如果我俞雲清不幸贏了,那麼我可不想要玦公子的眼珠子。不過只是一對帶血的招子,我拿回去就算是喂狗,狗也嫌棄呀。」
雅間里的人立刻笑起來一團,俞雲清神色如常。
玦公子的面色不悅,但是一閃而過。
「既然俞小姐不想要我的眼睛,那俞小姐想要什麼?難道是我陪著俞小姐共度良宵?」
雅間里的那些新科進士再次綳不住了,要罵人,而俞雲清一點也不在意,便是問到:「我將來的夫君可是瞿王殿下,我能看得上你這樣的人?而且,和你共度良宵,我嫌臟。」
俞雲清這麼一說,玦公子的臉皮也實在是太厚了,居然一點也不生氣。也難怪,如果是個臉皮子比較薄的人,怎麼可能提出來那樣的要求。
「俞大小姐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不知道俞大小姐是想要什麼?難不成俞大小姐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水裡的星星?」
玦公子的膚色潔白,比俞雲清的還要細膩。
只不過,臉皮可真真是把那城牆的拐角還要厚上不少。
「我想要的,也容易。」俞雲清的眼睛眯起來,直直的看著玦公子的腰部。玦公子一身火紅的衣服,腰間掛著的是一把冷冷的寶劍。
之所以說它冷,是因為那把寶劍上面沒有任何的珠寶的點綴,而劍鞘是通體褐色,賞心悅目,無可挑剔。
裡面包裹著的劍,必然是絕世寶劍。
「原來俞小姐喜歡舞刀弄劍,不過,我這把劍,從小就一直是陪伴在我的身邊。現在俞大小姐想要,那我也就只能忍痛割愛。」
玦公子反手拔劍,劍鋒十分的迅速,甚至沒有人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拔劍的。
那劍就已經飛到了房樑上。
房梁在高處,有個三十米,而四周都是滑溜溜的漆。就算是得到了那把劍,怎麼把它取下來,也是個問題。如果是拿了梯子來,一點一點的上去,又落了下成。
玦公子今天是存心想要羞辱俞雲清。
不過,俞雲清懶得和他計較。
「既然已經把話說清楚了,那麼我們現在開始下棋吧。」
俞雲清看都不看那把劍,這樣的神色,反而是激怒了玦公子。立刻有人拿了棋盤上來,擺在了俞雲清和玦公子的面前。
而雙方坐著的地方也換成了雙人桌子,俞雲清執白先行。
這一次下的是快棋。
幾乎是玦公子一落子,俞雲清立刻補上去。
雙方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而棋盤上的勝負,往往是玦公子剛剛贏了一塊地盤,俞雲清立刻奪了回來。整個雅間里鴉雀無聲,只有冰塊在緩緩地融化。
俞雲清落子十分的優美,便是旁觀的人都看的十分的賞心悅目,而棋盤上的生死,簡直是驚心動魄。
這樣的棋局,便是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帝勃然大怒。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而俞雲清已經是要嫁給荀卓文的人,居然是答應了別人的賭約。如果輸了,就要陪睡一個晚上。
這對於皇家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皇帝立刻派了人過去,而且,他派的人是自己身邊的高手。
如果俞雲清輸了的話,那麼,先去把俞雲清一劍賜死。
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損害皇家顏面的事情發生。而雲瀾也是得到了消息,緊趕慢趕的到瞭望江樓,此時此刻的望江樓的那間寬大的雅間里已經是人滿為患,但是鴉雀無聲,從來沒有哪一場棋局,像是今天這樣,牽動著那麼多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