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犯了忌諱
「大人找我不知道是什麼事?現在已經到了晚膳的時辰,大人有什麼事兒的話,不如明天到我府上去細談?」
俞雲清起身便是要走。
在這麼悶熱的一間小屋子裡呆了這麼久,對於她而言,十分的不爽。而京兆府尹簡直是犯了她的忌諱。
俞雲清不是不講理的人,也不是個傲慢的人。但是絕對不容許被人這樣的玩弄,京兆府尹又怎麼樣,湘萍公主和太子妃李沁惹了她,不也一樣沒有好下場嗎?
「俞雲清,有人告你的醫館醫死了人,你身為幕後的老闆,難辭其咎。本官現在就要把你這個草菅人命的庸醫給拿下。」
「京兆大人,我現在是朝廷的六品官員,也是官服在身的人。你想要這麼隨隨便便的定了我得罪,哪有那麼容易?我要求三司會審。」
俞雲清往前一步:「你以為,你還能把我丟到大牢里第二次嗎?」
三言兩語,把俞雲清描述成了一個想要畏罪潛逃的犯人。
京兆府尹到底是在京城混了許多年。這樣的話說出來,一點也不臉紅。俞雲清繼續往前走一步:「我是瞿王殿下已經進了名冊的王妃,就是皇族,而你現在還想要把我關在大牢里,合適嗎?」
俞雲清不是要把荀卓文時不時的拿出來顯擺,而是她的身份現在已經不是這一個小小京兆府尹能隨隨便便的審問。
而俞雲清,也不允許。
一步邁出去的時候,那小廝這才是匆匆的趕回來,攔住了俞雲清:「俞執事,我家大人已經遞交了文書,今天晚上就會三司會審。您現在怎麼急的要走?」
文書已經送上去了?
俞雲清一個轉頭,對著京兆府尹怒目而視。而這個小廝立刻被京兆府尹打了一個巴掌:「你個賤奴才,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俞雲清嘴角的冷意越來越明顯,如果她剛才出了門。那麼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逃犯,就算是京兆府尹當場殺了她,那也是會得到司法的開赦。
而她俞雲清,則是死的不明不白,十分的冤枉。
文書遞上去,便是已經立案。俞雲清不能再離開京兆府,好毒 的心思。居然是想要用逃犯的身份來殺死她。
可真真的要感謝這個小廝,俞雲清決定回去之後,給他一個掌柜的位置。
「京兆大人,是不是一個時辰之後,就會有吏部和刑部的人來?」
按照法律,便是文書拿到之後,朝廷會立刻派遣官員前來審問。到時候俞雲清如果不在,那麼就會把一切罪名坐實了。
而現在,俞雲清坐到了椅子上,就等著三司會審。
而這一次,這個京兆府尹死定了。
「俞執事,殺人償命,你就在這裡好好的等著吧。」
京兆府尹不再好言好語,這是和俞雲清完完全全的撕破了臉,就能毫無顧忌的往俞雲清的身上潑髒水。
一個時辰之後,月光皎潔,京兆府升堂。
俞雲清到了大堂,便是看到了一具被白布蓋著的屍體。那屍體的旁邊跪著一個人,哭的要死要活的,看起來是傷心的要命。而跟前還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大夫,那就是俞雲清的藥鋪的大夫。
那大夫的膽子很小,哪裡像是會殺人放火的?
那個大夫從前因為懸壺濟世,所以藥鋪子經營不下去了。而俞雲清自認作孽太多,也想要做點善事,才會接收了藥鋪,繼續讓他經營下去。
現在,這麼一件做善事的藥鋪,居然是成了旁人來對付他們的利器。
但是俞雲清冷笑一聲,便是上前,站在了大夫的旁邊。這對於這個大夫而言,可是真真的支持:「大小姐,我冤枉,我沒有醫死人,那個人來了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是氣絕身亡。他們給他穿著活人的衣服,而且不停的和他說話,所以才瞞過了我們鋪子里的夥計。大小姐,我真的冤枉。」
姜大夫一個大男人,哪裡遇到過這樣的勾心鬥角的事情。他一輩子只知道治病救人,雖然也是見過死人,但是這樣利用死人的事兒,他還是第一遇到。
「我知道,我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還給我們一個公道。」
俞雲清注意到,這大夫的精神不太好。
一定也是被關到了悶熱的小屋子裡,所以才會中暑。為的就是讓他精神不濟,等會兒好威逼恐嚇。
簡直是豈有此理。
三司會審的人,是領著刑部差事的太子殿下荀文君,領著吏部差事的荀文宇。兩個人一進來,就沒有給俞雲清一點點的好臉色,而且,也沒有召見過俞雲清。顯然,他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俞雲清給定罪。
無論如何,就算是皇帝親自來,俞雲清也一定必須贏。
「臣俞雲清,給太子殿下請安,給宇王殿下請安。」
俞雲清請安之後,便是一臉的雲淡風輕,站在了一邊。而太子荀文君還沒有說話,便是那京兆府尹先發話:「姜成,你到底是怎麼把人治死的?你從實招來,否則,本官一定打得你連親媽都不認識。」
京兆府尹一拍驚堂木,硬是把姜大夫嚇得癱軟在了地上。
「我沒有,小人沒有。那個病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死的。小人只是把脈,就發現了,然後這女子便是開始誣賴小人。」
「你個庸醫,自己治不了人,居然說我家相公是個死人。」
那女子張牙舞爪的上來就要把姜成給按住打一頓,而那些衙差居然沒有阻止的意思。那女子十分的粗壯,是個潑婦。俞雲清站的地方離他們不遠,便是一個箭步衝上去,抓起來那個婦人的肩膀,狠狠的拉過來。
俞雲清先是甩了一個巴掌,然後把那個婦人扔在了地上。
那個婦人沒有想到,俞雲清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居然打起人來比她還厲害。
「俞雲清。」
太子荀文君立刻站起來,他知道俞雲清厲害。但是沒有想到俞雲清厲害到了這樣的地步,居然敢在公堂之上打人。
「你怎麼敢在公堂之上打人?」
俞雲清站的筆直:「剛剛這個潑婦打人,你們怎麼沒有一個人看得見,現在我打人,你們倒是看得見。京兆大人,你是不是和這個賤婦有一腿,所以才這樣的包庇?」
一般,在公堂之上,都是求著官老爺,而像俞青雲這樣的,千古難得一見。
「太子殿下,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子民被人誣陷嗎?」
「宇王殿下說的有理。我看這個刁婦哭的懼而不傷。不像是死了個丈夫,倒像是殺了一頭豬。」
俞雲清的話還沒有說完,荀文宇再次大笑:「俞雲清,你可真是聰明,這婦人家裡就是殺豬的。」
太子荀文君瞪了荀文宇一眼,荀文宇立刻不說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的笑著。俞雲清負手而立,對著荀文宇說:「宇王殿下,我想驗屍。」
俞雲清忽略了荀文君,對著荀文宇說話。而荀文宇則是問荀文君:「太子哥,俞雲清想要驗屍,您看?」
荀文君對於俞雲清不把他放在眼裡,十分的氣憤。一手抓起來驚堂木,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放肆,審案向來是有步驟,怎麼可能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俞雲清還沒有來得及給太子下跪認錯,便是那京兆府尹小聲的告訴荀文君。現在確實要立刻驗屍,不然放到了明天,屍體就會臭了。
衙門裡的仵作立刻上來,把那個死了的人反反覆復的翻看了半天。但是那個人的身上一點兒傷痕也沒有,而那個婦人哭哭啼啼:「太子殿下,宇王殿下,府尹大人,你們一定要給小婦人做主呀。我家相公就是去了他們醫館看病,所以才被他們給弄死了。」
這哭聲,俞雲清就是三成的演技,也比這個婦人哭的好看。
而令人意外的是,仵作驗屍完畢之後,居然說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死因。
如果是毒死的,一定會有屍體上面的痕迹,皮膚髮生紫色或者是黑色的變化。如果是他殺,那麼一定在身體上出現傷口。
但是,現在居然什麼都沒有。
「醫者要殺人,有的是法子,我們這樣的小戶人家,那裡能知道是什麼原因。」
這婦人又開始污衊姜大夫,而姜大夫則是語無倫次:「冤枉,冤枉。我沒有下毒,我沒有殺人。」
「說不定就是你下的毒,你可是個醫生,那些藥理你比別人知道的多了去。難不成人家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的平白無故的死了?」
京兆府尹這麼一說,太子荀文君的精神也是一振:「俞雲清,那是你的醫館,你也是難辭其咎。本宮勸你一句,從實招來。你現在和皇家有婚約,至多解除了婚約,用家財抵罪。」
和皇家解除婚約,用家財抵罪。
原來,這招棋的目的是在這裡。俞雲清冷冷的一笑,便是說:「這屍體,我還沒有驗過,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
那婦人尖叫起來:「這可是我的相公,你雖然是俞相的女兒,但是也不能讓你這樣的褻瀆。」
而荀文宇已經大手一揮:「讓她驗。」
幾個衙差已經把那個婦人給押著,而俞雲清則是過去檢查屍體。屍體剛剛死了不久,整個人還是柔軟的。但是,身上真的是一點傷痕也沒有。
就在俞雲清打算放棄的時候,屍體的頭上居然是出現了一點點的光亮。
而那點光亮,讓俞雲清心裡大喜。
「拿把剪子來。」
俞雲清要了剪子,立刻把屍體的頭髮剪了一部分。那婦人下的當場暈了過去,而俞雲清當著眾人的面,把屍體頭上的那根針拔了出來:「姜大夫,我知道你的針灸技術十分的出色,不知道這根針是不是你的?」
那姜大夫上來看了看俞雲清手裡的針,便是立刻說:「這是婦人納鞋底的大針,而且是鐵針。這不是我的,我的針是銀針,細如牛毛。」
「那也可能是你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