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官職不順心
既然,荀瞿已經是拐彎抹角的來探聽俞雲清的心思。那麼俞雲清也應該做點表示,你來我往的,才比較有意思。
一看到了俞雲清這樣的態度,香蘭立刻喜滋滋的過來攙著俞雲清的手。而玉梅立刻吩咐廚房,把銀吊子上面的雞湯盛一碗,裝到了食盒裡。
琉夕國的皇宮雖然不是巍峨壯觀,但是也是十分的巨大。俞雲清沒有乘坐步攆,便是自己走過來。化了小半個時辰。
其實,荀瞿明明可以夜裡批閱完了奏章,就留在大殿里。但是,每天,不管到了什麼時辰,荀瞿都會回到俞雲清的宮殿。
「娘娘請留步,皇上和幾位大人在裡面議事,還請娘娘先在這邊等等。」
這江總管也是知道俞雲清在荀瞿心裡的地位,所以對於俞雲清十分的恭敬,便是把俞雲清領到了一個偏殿。而且,還暗示俞雲清不要說話,不要發出聲音。
而這個時候,卻是牆壁上傳來了清晰的聲音。
「皇上,若是萬里江山,無人繼承,那如何對得起我琉夕國的列祖列宗?」
「俞妃雖好,但也需要其他的秀女進宮。」
「皇上如果再沒有皇嗣,那如何能對得起先帝?」
……
這些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的,便是荀瞿的聲音久久沒有出來。俞雲清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荀瞿和他的臣子當面衝突,便是豎直了耳朵聽。
「諸位愛卿是父皇留給朕的肱骨之臣。但是不思國事的治理,偏偏是管起了朕的家務事。是不是認為御史大夫,戶部侍郎這樣的官職不順心,想要換個內務府總管噹噹?」
內務府總管,就是宮裡面的太監。
這樣的話,也難怪荀瞿能說的出口。
那些大臣說的話,可是嚴肅上加嚴肅。而荀瞿卻是這樣的調侃,那些大臣自詡高風亮節,而荀瞿卻是把他們放在了一起比較。
哪怕是沒有看到,俞雲清也能想象的出來,那些大臣臉上一定是很不好看。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老臣為了皇上操碎了心,一片忠誠,如果皇上不相信,老臣現在就可以一死來報答皇上。」
……
這件這就是紅果果的道德綁架,為了把自家的那些女兒送到了皇上的後宮,這些大臣也是夠拼的。
俞雲清繼續聽著,卻是荀瞿不說話了。
而沉默了半天,荀瞿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如果周大人執意想要一死來給朕換來一個皇嗣,那麼朕也攔不住。這大殿裡面的銅柱子,十分的堅硬,裡面加了不少的錫。既然大人想自盡,那麼請吧。」
俞雲清忍不住笑了出來。
荀瞿居然是這樣子逼迫朝臣,那些朝臣以為自己的臉皮夠厚,一定能把荀瞿給逼入絕境,而他們想不到,荀瞿卻是一個沒有臉皮的人。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朝堂之上的事情,說到底,就是利益的博弈。
那些自詡清流的人,要的是身後留名,而那些花花腸子比較多,而家裡和織造,戶部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官吏。想要的是封妻蔭子,榮華富貴的無上榮耀。
但是,這些大臣在皇帝面前,統一的嘴臉就是忠臣。
看起來純良無比,實際上各懷心思。
「皇上,老臣是先帝留下來輔佐皇上開拓萬年基業的,現在皇上還沒有把琉夕國的盛世創造出來,老臣現在不能死。」
果然是個臉皮厚的。
「朕已經有了諸位大人,難道還不能創造萬年基業?現在荀國正在冒犯我琉夕國的邊境,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已經決定御駕親征。」
「皇上,萬萬不可。皇上現在沒有皇嗣,後宮並不充裕。」
……
俞雲清算是看出來了,現在荀瞿面臨的困難就在於,不論是他說什麼話,想要做什麼事兒。都會被這些老臣給死死地扣下來,非要彎彎繞繞的回到了必須讓荀瞿納妃的這一條路上去。
真是難為了荀瞿。
雙方現在基本上是勢均力敵的在打著太極,但是,這樣的平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完全的打破。
眼下,已經到了春耕結束,琉夕國現在沒有了後顧之憂,糧草充足,現在是出征的最好的時機。如果錯過了,那麼就要再等很久。
邊境的那些被荀國騷擾的老百姓,未必就能等得了。這一仗,必須打,而且,必須立刻打。
俞雲清的耳力過人,便是把這些大臣的話都給聽到了。她的武功底子現在十分的深厚,所以聽到了這些話,就像是在她的耳邊在說一般。
俞雲清邁著步子,慢慢地走過去。
因為她現在沒有一個皇妃的封號,所以,這些大臣倚老賣老的,居然不對著她行禮。而俞雲清一點兒也不惱火,依舊是笑盈盈的。
「幾位大人是從勤政殿出來的嗎?」
俞雲清知道自己原本就是荀瞿心裡選定的皇后的人選,所以她便是在這些老臣的面前也不做小伏地。
反而是擺出來皇后的母儀天下的派頭。
而那裡面為首的,便是大理寺簡政楊怡。
「我們幾人,確實是在勤政殿和皇上荀議國事。」
俞雲清捂著嘴輕輕的笑著:「國事?皇上現在剛剛登基,這件事兒是不假,不過,先帝雄才偉略,便是江山什麼時候出現了不穩一說?
而所謂的諸位大臣給皇上指路,皇上少年英才,是幾個大人能擔得起的責任嗎?」
俞雲清疾言厲色:「皇上不是琉夕國皇宮裡面長大的,便是讓你們一個個的說成了皇上是個外人。居心叵測。」
那之前囂張的蘇哲立刻急的炸了毛:「俞妃娘娘自己是什麼身份?居然在這裡指責我們這些朝中重臣。禍國妖妃,人人得而誅之。」
「幾位愛卿在這裡說什麼呢?」
荀瞿的身影遠遠的走了過來,而俞雲清身邊的香蘭立刻跪在了荀瞿的面前:「皇上請救救我們家娘娘吧,蘇大人現在說著要把娘娘給殺死。皇上,娘娘跟著您以來,一直是忠心耿耿的,求求您救救娘娘吧。」
「蘇大人的忠心,已經到了能給皇上隨意的處置宮中的嬪妃,臣妾實在是惶恐。」
俞雲清也跪下,而蘇哲的臉已經綠了。之前,如果他在勤政殿上的舉措,是一片忠心。而現在出了門,就要殺了人家的妃子,這不是想要騎在了皇帝的頭上拉屎嗎?
蘇哲立刻跪在了地上;「臣對皇上一片忠心,絕對沒有私心。」
幾個老臣這一次卻是沒有對這個蘇哲求情,而皇帝荀瞿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嚴肅了起來,像是要殺人一般。
「蘇大人勞苦功高,朕怎麼捨得殺了你。」
荀瞿從來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他越是把話說得客氣,就越是可怕。而蘇哲現在已經得不到了那些人的支持,立刻焉了。
「皇上聖明。」
「皇上,臣妾曾經孤身進入皇陵,找出能救我琉夕國江山的軍隊。而之後,為了替先帝守陵,三個月不曾侍寢。如今,陛下將要出征,臣妾幫著陛下準備選秀女。而臣妾卻是被指責成了妖妃,人人得而誅之,是不是如果皇上沒有出現在這裡,臣妾現在就已經被蘇大人給打得身首異處。
蘇大人是我琉夕國的棟樑之才,但是蘇大人的職責只是戶部,而現在手已經伸到了宮裡來,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呼之欲出,謀反。
荀瞿冷冷的看著他的這些朝臣。
「戶部侍郎蘇哲,以下犯上,口無遮攔。罰三個月的俸祿。」
荀瞿的話說完,便是下面的人立刻鬆了一口氣。如果是荀瞿為了俞雲清,便要把所有的大臣給呵斥一番,他們有的是信心,讓朝臣把這個外來的皇帝給孤立起來。
而皇帝現在卻是只對著蘇哲一個人發話,而且還只是罰了三個月的俸祿。要知道,蘇哲可是戶部侍郎,管著的是皇帝的錢袋子。
三個月的俸祿,簡直是不值一提。
就在這些大人的心放下的時候,荀瞿卻是對著俞雲清說:「宮裡的選秀女的事情,麻煩你了。」
這些大臣立刻是又想要說什麼,但是卻是沒法開口。俞雲清現在已經和他們結下了梁子,便是俞雲清負責選秀,他們的女兒可就會遭了秧。
但是,皇帝顯然是已經對他們實行了寬大處理。如果他們非要再插手,那麼就是他們來負責選秀,皇帝怎麼可能答應。
其中一個試探著:「俞妃娘娘德行有虧,不適合做這樣的事兒。」
梁簡政的話剛落,便是俞雲清自己說道:
「既然我不適合,那麼大人您適合嗎?不如大人以後進宮,把皇上的衣食起居都給管起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荷雯這些日子有空,讓她和你一同荀量著辦。」
荀瞿顯然是生氣極了,都沒有和這些大臣多說話,立刻乘坐著步攆離開。
而現在,那些官員才知道他們是惹怒了一個怎樣的存在。
荀瞿接手的,可不僅僅是先帝留下來的琉夕國,還有著先帝苦心經營下來的權勢。第二天上朝的時候,便是戶部侍郎因為貪墨而被抄家。而梁簡政因為科舉舞弊被人揭發,抄家沒族,流放三千里。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荀瞿原本是想要用溫和一點的手段,收服老臣的心,但是現在看來,這些老臣不過只是想要用手上的權利,給他們自己謀取福利。
「老臣不服,皇上為了一個妖女,就要寒了我們這些老臣的心嗎?老臣對皇上向來是忠心耿耿。」
蘇哲的話在他說完之前,就必須咽下去。因為,抄家的人,已經回來了。幾十個箱子擺在了朝堂之上,裡面滿滿的都是金銀珠寶。
「朕怎麼從來不記得,蘇大人的俸祿比朕的還多?」
蘇哲看著他的東西,大喊著:「不。」
那麼多的銀子,還敢說自己冤枉。
朝中是什麼樣的地方,牆倒眾人推,現在可沒有人想要幫他一把,都在說她如何如何的辜負了聖恩。如何如何的對不起先帝的栽培,如何如何的對不起當今皇帝的信任。
「蘇哲,朕的眼裡容不得沙子,朕也不為難你,你現在就去和朕的父皇好好的交代一下,你的銀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荀瞿大手一揮,便是立刻幾個侍衛把這個蘇哲給拉了下去。
午門之外,遠遠地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喊聲,立刻朝堂之上,一片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