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表明心跡
荀卓文發誓,自己今天真的沒有要吻她的打算,但是俞雲清這孩子實在是太會顧左右而言其他了,自己都說的這麼清楚了,她卻還是在那裡跟自己拐彎子。
荀卓文不是喜歡彎彎繞繞的人,喜歡不喜歡一直都涇渭分明,所以對於俞雲清,在發現喜歡上的那一刻開始,荀卓文就想好了要表明心跡,雖然沒想過方式會是這樣,但最終,自己的想法要明明確確,毫無保留的傳達給她。況且,這樣的方式,荀卓文也很喜歡。
在吻上俞雲清的那一刻開始,這些天來看著俞雲清和劉楓麟的互動所帶來的一直堵在自己胸口的那些怨氣,彷彿瞬間找到了出口。
荀卓文吻的動情,吻的投入,最後甚至放開了鉗制著俞雲清的兩隻手,一隻手探向了俞雲清的後頸,一隻手伸向了她的腰間,把她更緊的擁入懷中,加深了這一吻。
對自己喜歡上的女人,所謂的紳士風度,沒必要。
被荀卓文吻的俞雲清卻是一臉的懵,一直是雲里霧裡的狀態,感覺到荀卓文伸向自己腰間的手,才瞬間回神,一把推開了荀卓文的胸膛。
站起身來,臉色泛著誘人的玫瑰紅,不知是羞臊還是憤怒,雙唇水光瀲灧,就連指著荀卓文控訴的手都在一直的顫抖:「你……你……你他媽跟我耍流氓?」
荀卓文看著俞雲清的樣子,愉悅的笑了笑:「不是耍流氓,我會負責的。」
荀卓文不說話,繼續剛才的步伐。
俞雲清受不了的大喝一聲:「我去!」
荀卓文風華絕代的笑了笑,坐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條斯理的喝起來,一邊喝著一邊漫不經心的指揮著俞雲清:「桌子底下有件外套,撿起來疊好。」
俞雲清亦步亦趨的走過去照做。荀卓文這廝到底是什麼意思?消遣自己的新方式?以前他也沒有這麼無聊啊?莫不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人變得……無所事事,愛折騰人了?
原本這是俞雲清期望會看到的,但當這樣的情景真的出現了,俞雲清卻在一瞬間覺得無所適從了,他……會是真心的嗎?
而自己還是否能夠銘記自己的初衷……
「手腳利落著點兒,需要我幫你嗎?」
俞雲清不說話,腳下的動作不自覺的加快。
「門邊有條褲子,收拾起來。」
俞雲清跑過去照做。
突然,俞雲清轉回身來,手裡提著一件東西,臉色泛著桃紅,語氣卻是努力保持著鎮定:「這……也需要我幫你收起來?」
荀卓文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內褲……
眼梢微微一挑,笑的如芝蘭玉樹般:「不錯,很上道。好啊,你收起來。」
俞雲清本以為憑著自己多年縱橫言情話本的經驗,這年頭開葷荀子自己還沒怕過誰呢!想要找回自己的主場只是分分鐘的事,誰知道荀卓文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就瞬間堵得自己沒了招。她哪裡知道,男人在這方面的學習和成長能力,驚人的很……
俞雲清臉色泛紅:「你還真是……」
荀卓文一臉的鼓勵,示意她說下去。
俞雲清一扭臉轉回去,不想看他。一股腦的把荀卓文所有的衣物不管不顧的塞在箱子里,然後狠狠的扣上箱蓋子,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從蓋上后依舊震顫不已的蓋子上都可以看出俞雲清的怒氣。
俞雲清此時在荀卓文眼裡,完全就只是在耍小性子的小姑娘,不惹人厭煩,反而讓人生出想要寵溺逗弄的衝動。荀卓文暗自在心底感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啊,和俞雲清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對各種葷荀子的消化能力只增不減啊。
荀卓文全程都好脾氣的看著,嘴角始終勾著一抹淺笑。欺負了人家讓人家發發脾氣也是應該的。
俞雲清蓋上箱子后,硬聲硬氣的問:「我睡哪?」
荀卓文爬上床榻纖長白皙的手指指了指門口的桌子旁:「自己刨個窩睡,這還用問我嗎?」
俞雲清簡直怒髮衝冠:「老子不是你的寵物。」
荀卓文興味的勾起唇角,一隻手懶懶的撐著頭,側卧在床榻上,另一隻手沖俞雲清勾了勾:「或者,你也可以選擇上來,床榻夠大,我們可以共享。」
俞雲清眼梢抽搐了一下,動作迅速的走到床前扯了一床被子準備拿走,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往回拉的力量,俞雲清的眉頭都要皺成一個「川」字,努力隱忍著想要殺人的衝動,回頭看著荀卓文,咬牙切齒的問道:「又……要怎樣?!」
荀卓文無害的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地上冷,容易受涼!」
「所以?」俞雲清眼底隱含一抹期待,要把床讓給自己不成?
「所以,你真的不考慮上來睡?」荀卓文扯著俞雲清手中床褥的一角,一本正經的問她。
俞雲清用力抽出在荀卓文手中的被角,走到桌旁把床褥胡亂一鋪,躺下來大被蒙過頭:「閉嘴,睡覺。」
荀卓文看著看著俞雲清怒氣沖沖的背影,心裡暗嘆:原來欺負人自己這麼開心啊!
而另一個卻在說:「不行,你怎麼知道人家對你是不是真心的,萬一到時候出錯了,會連累很多人的。」俞雲清前半夜一直輾轉反側,不能入眠,就這樣想著這些事情慢慢睡著了。
荀卓文聽著不遠處一直在翻身的俞雲清的動靜,心底有一絲竊喜,幸好,她對自己今天的告白不是無動於衷,幸好,自己發現自己心意的時候還不是太晚。
夜半,俞雲清又做了那個夢,三年前的青雲寨,血染大地,自己可以清晰的聽到兩方人馬在交戰,爹爹和幾位叔叔都拿著槍在跟寨子外的敵人作戰。
但是一夥土匪再怎麼厲害,也敵不過那麼多人的猛烈火力攻擊,自己身處夢境想要上前相助,卻是腳下像生了根似的,一點都不能移動。
漸漸的,火力減緩,山下的敵人直接摸進了寨子,寨子里的兄弟一個個死的死傷的傷,俞雲清可以感受到自己灼熱的眼淚爭先恐後的湧出了眼眶,卻依舊不能動彈分毫。
最後,幾位叔叔和爹爹都被押進了大堂,領頭的好像是問了什麼問題,幾位叔叔和爹爹隻字不言。
一把刺刀狠狠的刺進了四叔邱洪的胸膛,俞遠鐸的眸光一緊,流露出無盡的心痛和不忍來,四叔邱洪嘴角已經湧出了大量的鮮血,卻是笑著對俞遠鐸說:「大哥,我們約好了的。」
接著,是二叔,三叔,俞雲清拚命嘶吼著:「不要,不要動他們……」可是,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她就像是正在看一部默劇,而沉默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俞雲清覺得自己遊離於他們的劇情之外,但是這心痛卻真實的像是一刀刀都割在俞雲清心上一樣。三年來所有做過的夢,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真實過。
俞遠鐸轉開眸光,不忍看向幾位兄弟,最後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一槍打在自己的胸膛上,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幾位叔叔和爹爹的血液匯成幾小股血流流到俞雲清腳下,俞雲清頭疼欲裂,拚命想要做些什麼卻是徒勞無功。
突然,俞雲清耳畔傳來一陣腳步聲,時輕時重,不知是來自夢境還是現實,俞雲清頭上滾落下幾滴豆大的汗珠,俶爾睜開眼眸,坐起了身。
誰料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兩個人影站在床邊,舉起了手中的利刃,俞雲清看到的時候已經一切都無力挽回,刀鋒迎著月光泛出森冷的寒光,凌厲的向著床上的人刺去。
俞雲清努力的伸出手想要做些什麼,撕心裂肺的吼了一聲:「荀卓文!」聲音里的悲愴令人動容。這樣的悲痛,不知是來自剛才的夢境還是因為荀卓文的遇險。
那一瞬間,俞雲清以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誰知道傳來的卻是刀刃刺進棉被的「噗噗」聲,被子里,根本就沒有人。
那兩個突然出現的人此刻似乎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楞了一下。因為兩人是從窗戶翻進來的,一進來的目標就放在了床上,根本沒有想過地上會有人。此時聽到俞雲清的叫喊聲,就向著俞雲清攻去。
俞雲清還沉浸在剛才荀卓文差點被砍死的狀況中不能回神,甚至來不及細想荀卓文去了哪裡,兩個刺客的刀鋒就向著她刺來,俞雲清愣怔著,沒有反應。
就在刀鋒要挨上俞雲清脖頸的前一刻,暗處竄出一個人影,身影快如殘虹,指尖小巧的寒芒一閃,手起刀落,兩個刺客就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
那人影一把拽起俞雲清的胳膊,厲聲喝問道:「要讓我說幾次你才能記住?!不要命了嗎?你他媽到底在想些……」
還不等他說完,一具柔軟的身子就撲進了荀卓文懷裡,兩隻胳膊緊緊的環著荀卓文的腰。俞雲清的身子抖如篩糠,身上的溫度也極低,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俞雲清就算平時表現的再強勢,畢竟是個女孩子,又剛剛才開了殺戒,剛才的情景一定是嚇到她了。
想到這兒,荀卓文放柔了語氣:「沒事了,我沒事,你也好好的。」
俞雲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身子依舊顫抖個不停。
荀卓文想要緩和一下氣氛,笑著說:「別以為你這樣,我就不訓你了啊!」
驟然,荀卓文楞了一下,胸前的衣衫上那些濕熱是什麼?
她,哭了?
俞雲清依舊靜靜的窩在荀卓文懷裡,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劉楓麟,嘴角隱忍的緊抿著,眼裡的淚水卻並沒有能忍住,越聚越多,從眼眶滑落到腮邊。
劉楓麟心裡著急,眼裡冒著攝人的寒光看向荀卓文:「你對她做了什麼?」
荀卓文沒理會劉楓麟的怒火:「先帶她離開這兒,我們被發現了。」說著示意劉楓麟接過自己懷裡的俞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