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家歡喜一家愁
任若言也就是儲秀宮的任貴人,沐浴之後僅一身薄紗的她迎來了顧清風。
「見過皇上,皇上今日怎來了儲秀宮?婢妾以為皇上在姐姐那處歇下了呢。」
任若言清雅一笑,神情之中不自覺帶上幾分媚態。到了一壺熱茶放在顧清風的身邊,柔若無骨的縴手卻是被骨節分明的大掌緊緊握在手中。
顧清風邪魅一笑,嗓音喑啞,低沉溫柔:「孤這不是想愛妾了。怎麼,莫不是還不願孤來?」說著突然一把將任貴人攬入懷中,溫熱潮濕的呼吸噴洒在懷中佳人白皙的脖側。
「啊!」被顧清風這一手嚇到的任貴人驚呼一聲,雙手緊緊環著他,男子漆黑如墨的雙瞳溫柔似水,任貴人彷彿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其中,俏臉微紅,微微使力掙脫卻未能得逞,顧清風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嬌嫩的脖側:「還是愛妾知道孤想要什麼。」
任貴人眨了眨雙眸,酥胸有意無意的蹭著他健碩的身軀,嬌糯的嗓音低聲喊道:「皇上。」
窈窕豐滿的身子,妖嬈的一笑,襯上那媚惑的神情,顧清風微眯起雙眼,眼瞳深處火光閃躍。
「愛妾真是熱情似火。」
任若言環抱著洪武帝的手順著男人寬闊的脊背緩緩撫摸,「皇上,婢妾……婢妾……」
唇齒交融,一吻緘言。
顧清風用力的收緊雙手的力度,抱住纖弱馨香的胴體。腰身一彎,猛地抱起任若言,就著燭火,一步步走向低低垂簾的溫軟床榻。
不多時女子嬌柔的喘息呼痛,男人難耐的粗喘和低聲誘哄悉悉索索響個不停,紅浪翻滾。
一家歡喜一家愁。
永和宮的竺貴姬自然也是接到了皇上去了儲秀宮的消息。
竺依丹氣的臉色鐵青,絞著手絹暗自咬牙。左想右想,心中更是不岔。在寢房來回渡步,陰翳的雙眸在搖曳明滅的燭光之下十分嚇人。「這個該死的賤人!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今日竟然使得皇上去了她儲秀宮!」
一旁的侍女擔憂的將水杯遞給她,「娘娘,喝杯茶消消氣。」
孰料,還沒遞給竺依丹,她突然走了過來,惱怒的將茶水打翻在地:「賤婢,你也在看本宮笑話嗎?」
竺貴姬惡狠狠的瞪著雙眸,嫉妒憤恨的神情直逼侍女面前,嚇得侍女頓時跪倒在地,拚命的磕頭謝罪:「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竺依丹冷哼一聲:「你倒是識趣,給本宮下去吧!」
洪武帝去了誰那處,根本無需用心打探。
不少人都在猜測,是否是今日任貴人在坤寧宮與皇后所說的事情皇上也知曉了,故而特地前去安撫一番。
馮楚楚卻是睡的極香。
顧清風去了誰宮裡,與她何干?
一大清早,馮楚楚不過是剛剛起身用完早膳,便看到碧環的小動作。心下有些好笑,卻也感到有些悲涼。
何曾幾時,碧環也是天真無邪,現在卻也變得小心翼翼。
收斂了心緒,馮楚楚遣退了麗書麗畫等人,留下碧環在寢房。
「說吧,這是聽到什麼消息了?」
碧環嘻嘻一笑,湊上前:「小姐,這外面都傳瘋了,要不是奴婢我時刻注意著,耗費了好多心思,都險些要錯過這個消息了呢。」
說罷,抬高了頭,嘚瑟的模樣逗笑了馮楚楚。
「小姐,有什麼好笑的!」碧環惱的跺了跺腳,小聲嘟囔了幾句:「前幾日京城出現暴民,然後……」
「咳咳。」碧環偷偷瞄了一眼馮楚楚,輕咳兩聲,跳過了剛剛的話,轉而道:「後來皇上派了廣家的那位叫廣高什麼來著的去查探。說來也奇怪,這皇上才下旨宣布,今個兒一大早,就傳出了消息,說是廣大人死在了煙花之地。」
「小姐你說,這廣大人高興也不帶這樣的吧!」
馮楚楚但笑不語,她是清楚七夜的能力的。
七夜辦事,不愧是快、准、狠!
連宮女都在傳,想必顧清風要氣的跳腳了吧?
「嗯,是呢。」
金鑾殿上,洪武帝的面色陰晴不定,嚇得在一旁的福如海都僵著身子不敢動。
「查!給孤好好查!姜國左右翼前鋒營統領,連點自保能力都沒有?竟然還會死在煙花之地?孤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這麼明目張胆的挑釁皇家尊嚴!」
出了這事,皇上若是一定反應都沒有,那才是怪哉!一甘人等均下跪,紛紛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洪武帝並未開口,盯著下方的眾人若有所思。
廣高毅,廣家一向是與那拉家走的近。他出事,那拉仁那老奸巨猾的傢伙怎會一點動作都無?這件事絕對有貓膩。
「柳文瑞。」
「臣在。」柳文瑞起身,上前一步。
「廣高毅屍體被發現在煙花之地,此事便交於你去負責。」停頓一會,洪武帝接著道:「這,馮將軍,左右翼前鋒營便暫時交於你負責管理,待查明真相,由你推薦一名左右翼前鋒營的統領。」
說罷,冷哼一聲,拂袖離殿。
作為一名武將,而且在這種緊要關頭下,廣高毅竟然死於煙花之地,簡直就是恥辱!更是丟盡了皇家的臉面。
金鑾殿後,一道身影也跟著離去。
大臣們皆是戰戰兢兢,直至福如海的一聲:「退朝。」眾人這才如釋重負,起身。
「丞相,你說這廣大人是怎麼回事?這……」
「恭喜馮大人、柳大人。」
「馮將軍倒是好運氣,這等事都落得上一個京外武官身上。」
那拉仁面對端家那邊嚼舌的人冷哼一聲,鐵青著臉快步離去。
這京城之中,誰不知柳文瑞是出了名的耿直清官。而這馮將軍又是與柳家是親家,雖說傳言柳家與馮將軍頗有言辭,可這兩人都是耿直清白之人,如今皇上這般安排,倒是讓一些人心頭落下了一塊大石。
麗景軒,馮楚楚得知顧清風將這件事交給刑部尚書柳文瑞來處理后,冷笑一聲。
柳文瑞是她的舅舅,向來以耿直出名。不論是誰,只要犯案,舅舅便會不論身後背景全部拿下。是以,所有朝中的大臣都不敢招惹柳文瑞,生怕被他知曉自己暗中做的違法之事。
也正是因為這般,前世的她也在無形之中連累了柳家!否則,想必柳家定是另一番光景。而不是落得只剩柳文瑞這個舅舅在朝!郭若瑪法(ps:這裡是清朝的稱呼,指的外公)他們也不會落得被氣死的……
顧清風倒是會用人!
難道他猜到了?還是他也是打著和自己一樣的盤算?
不論如何,對馮家無害即好。
收斂了心神,馮楚楚差麗書備上了筆墨,安靜的練字。
許是心情極好,今日的字馮楚楚看著倒是寫的不錯。
「碧環,你看你家小主我今日的字可是比起往日好上了一些?」
碧環眨了眨眼睛,「小主這是心情心情好,寫的字也好。」
不等馮楚楚說話,麗畫便走了進來,低聲道:「小主,柔貴妃來了。現在正候在內殿呢,看面色似是有什麼要緊事。」
聞言,馮楚楚略微有些詫異,挑了挑眉。她倒是沒有想到,端家的人會來的這麼快。七夜這手倒是做的好,看來這尾巴留的有點大!否則,柔貴妃又怎麼這般著急匆匆找來?
馮楚楚頓下正要繼續下筆的手,隨即她面不改色的把手上的筆放下,淡淡道:「嗯,去換衣。」
一襲銀紅菊花紋樣領子粉色緞面交領長襖,窈窕身姿,玲瓏別緻,自然得。淺水紅百褶裙曳地飄搖,宛若一朵粉色睡蓮嬌羞盛開雪地之上。
星眸點點,流轉間自成風韻,一舉一動皆是風景,盤起的烏絲留有側邊發傾瀉而下,柔順黑髮貼在頰邊。
折纖腰以微步,恰逢詩中美人「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香」,依然面紗遮面,手中的鑲金嵌寶琉璃牡丹花簪插回發間,坐在鏡前一言不發。
良久才說了聲「走罷」,然後便領著碧環與麗書麗畫往前殿走去。
柔貴妃正面色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身上也一改往日的艷麗風格,只著了一身素色衣衫,整個人看起來柔弱無害。
柔貴妃看著馮楚楚光彩照人的模樣,不自覺的絞緊帕子,忽略她眸中的神情,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溫柔舒心:「妹妹可是讓姐姐好等。」
馮楚楚嘴角輕輕上挑,挑出一抹淺笑:「可不是趕巧了,妹妹正好在練字,總不能不顧禮儀就出來吧!這不是特意換了身衣裳趕忙出來迎接姐姐了。」
她雖笑,但一見便知這言語極其敷衍。
可今時不同往日,端流雲忍下心中的不快。
迎了上去,不似平常那般冷淡,極度熱情,笑容中還帶著幾分討好,她虛弱的笑著握著馮楚楚的手,道:「妹妹可總算出來了,不礙事,不過妹妹這妝容倒是極美的。」
有求於我,卻仁舊放不下心思,還要說上一說自己。馮楚楚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平時這柔貴妃叫她都是寧貴人寧貴人的叫,這會一來,反倒是妹妹長妹妹短的叫上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