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誰攛搓誰
「主上……」洛水不解。
「聽聞水閣閣主還有個妹妹,這人著重注意。」說罷,馮楚楚轉身離開了此處。
上一次沒有深究,他們便不曾查出什麼。如今時隔多日,若是還沒成效,留著也是養廢人!
她,從不做無用功。
隨著太后壽宴的日期愈發接近,宮裡也越來越喜氣。
御花園中百花齊放,爭奇鬥豔,尤其是雨後的花瓣猶為精美,彷彿被誰精心洗滌過一般,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賢妃妹妹,真是好巧啊,在這裡也能遇見。」柔貴妃款款而至,她伸手撫了撫鬢間的金步搖,看著御花園中的大好風景道,「但不知妹妹與姐姐我在其他的事兒上,是否也心意相同呢。」
賢妃靜靜地打量著今日的柔貴妃,只見她身穿流彩暗花雲錦宮裝,行走間婀娜多姿,風情萬種,她頭梳朝月髻,上戴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更襯得她姿形秀麗,容光照人。
嘖嘖嘖,可惜啊,和那寧貴妃比起來,卻是如同星與月,皇上也是完全看不進眼中的。
賢妃撥弄了下逶迤在地的素雪絹雲形千水裙,裝作不懂柔貴妃話中的意思,她手扶著一旁盛開的海棠花,盈盈一笑:「姐姐說的什麼事兒,妹妹卻是聽不懂,只是這雨後的花兒同為我們喜愛之物,也是我們姐妹之間的緣分,姐姐若是喜歡,待改日妹妹做了凝花露,介時可送給姐姐些許,姐姐可莫要嫌棄才好。」
柔貴妃心中冷哼一聲。表面功夫做的再好又如何,內里臟污的底子,何須她挑明?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來?
柔貴妃露出善意的笑容,悄悄走進賢妃,低聲道:「妹妹莫要和姐姐裝糊塗了,那寧貴妃如今有了身孕,皇上可是寶貝的不得了。」若有所指的瞥了一眼賢妃的肚子,淺淺的笑著:「姐姐倒是無所謂,畢竟這麼多年了,更何況姐姐我如今的位分也算是極高的了。可是妹妹不一樣啊,妹妹這般年輕貌美,身材出身哪樣輸給那個寧貴妃?姐姐是在為妹妹不值啊!」
賢妃聽了此話,哪裡會不明白,心中冷笑。「姐姐如此為妹妹著想,妹妹實在感動。」
賢妃退後一步,避開柔貴妃刻意的親近,「只是妹妹向來安守本分,不敢逾矩半步。更何況姐姐與那麗景軒那位同為貴妃……」
原來是想要那她當槍使呢,想要借刀殺人?也不看看這殺的是何人,刀夠不夠鋒利,自己能否駕馭得了。
柔貴妃暗罵她狡猾,竟然還想著反過來攛搓自己動手。這些日子,看來沒少暗地裡琢磨。
柔貴妃面上依然保持著笑意,又靠近賢妃幾分,道:「妹妹倒是個知禮的。只是可惜啊,本宮這些日子,哎……,這皇宮又慣是只為新人笑,那聞舊人哭。本宮比不得妹妹貌美年輕,在皇上面前還能說上幾句話。現在皇上的眼裡哪還有我啊,皇上眼裡心裡的也只有麗景軒的那位了,否則,又怎會這麼快升上了貴妃之位。」
這幾日,即便是馮楚楚懷孕,她昨日有說的隱晦而又直白,皇上也不來自己宮裡,反倒是去了竺貴姬那小賤人那處。
賢妃聽著心中也是憤恨,十分理解柔貴妃的心思:「姐姐何曾就老了?在妹妹眼中,姐姐可是比那新近的小宮女都嫩著呢,只是如姐姐所說,皇上一時半會被鬼迷了心竅,想來憑著姐姐的姿色和手段,把皇上從那迷霧之中喚醒,應該也不是難事罷?」
好一個賢妃,竟然把自己與那些下等的宮婢相比!
柔貴妃聽了心中瞬間憋起一股子氣,卻不得發出來,咬牙切齒的接著說道:「妹妹倒是會說話。呵呵,麗景軒那位整日帶著面紗卻能得盛寵,想來容貌定是過人。
不過姐姐還是勸你一句,想要的東西,還是要靠自己的雙手提早爭取,否則等到年老色衰再去後悔了,可就晚了。」
這賢妃一直在跟她打太極,還妄想激怒自己,好讓自己去對付馮楚楚,而她笑看自己與馮楚楚相鬥,她坐收其成,真是好心思啊!
賢妃聽著眼中開始閃爍,她心裡對馮楚楚的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嫉妒與怨恨的。一個整日帶著面紗的人,即便是馮家之女又如何,這般姿態,她是看不過的。
她心中有些動搖,但想起皇上對馮楚楚的疼惜與看中,卻又十分猶豫。
一抬眸,正巧看中柔貴妃眼裡一閃而過的精光。
差點就被這端家的女人迷惑了!
不愧是被皇上一直寵著的端流雲,是她小瞧了!
賢妃掩著面,幽幽一笑,道:「姐姐的好心妹妹心領了。只是看這天色,似乎要下雨了。妹妹想起來還有點事情呢,就不予姐姐閑聊了。」
賢妃在一處將柔貴妃的話不痛不癢的打了回去。
柔貴妃心中冷哼,這艷陽高照的,竟然拿出要下雨的可能來暗諷自己。
「既然賢妃妹妹還是要事,本宮走了這麼久,也有些累了。」
說罷,正眼也不瞧一眼賢妃,柔貴妃攜著宮女款款離去。
賢妃看著柔貴妃離去的背影,啐了一句:「有本事何須與自己打半天太極?」
另一邊,春喜殿外。
劉少星冷冷的看著擋在她面前的幾個宮人,面含譏笑,呵斥道:「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我?」
自從那事之後,她與白盈盈便蘚有交談,如今她懷了身孕卻一直待著春喜殿,而那馮楚楚卻四處……
不知為何,她對馮楚楚有著難以言喻的情緒,一日不除了她,她的心便總是不安著。
如今她有了身孕,若是……
嬤嬤不在,幾位宮女很是為難,但仍硬著頭皮道:「回劉良緣,不是奴婢們不讓您進,實在是上頭有吩咐,沒有旨意不可隨意進入春喜殿。」
劉少星挑眉不解,心裡暗暗打著算盤,這白盈盈明明身懷龍嗣,卻被嚴禁出入,這又是何緣故?
可那馮楚楚卻享盡皇上的寵愛,素日里為虎作倀,囂張的不得了!難不成是白盈盈惹惱了皇上?不過這幾位宮人也沒有明說是軟禁,想來還是有著其他緣故罷。
這兩人同為懷孕,卻是天差地別的待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其中定有深意,而這白盈盈也真是可憐,縱然日後生下龍種,也不見得會有聖恩,也只能是母子二人一同被冷待!
「原來如此。」劉少星並不死心,她心裡有了推測,就更想見到白盈盈了。
麗景軒內,馮楚楚坐在椅上若有所思。
很快,打破了寢房的安靜。
「主上,那邊春喜殿傳來消息,說是劉少星一定要進去見白盈盈,您看?」
有暗衛前來向馮楚楚稟告,馮楚楚聞言輕挑秀眉,放下手中的茶盞,饒有趣味的「哦」了一聲,她低頭看著沉浸在底端的茶葉沉思了片刻,忽而嘴角一勾,笑道:「那就放她進去吧,記住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本宮倒要看看,她要作甚麼幺蛾子!」
劉少星堅持要見白盈盈,宮人沒了命令不敢放人。兩方對恃了一刻鐘,劉少星再也忍耐不住。
「若我執意進去,你攔著我,我便去找皇上,你可要想清楚了。」
「這.……」那宮人猶豫了一下,好一會兒她低頭和另外一人打了一個眼色,另外一人悄悄地退了下去。
同一時間,身在御書房批改奏摺的顧清風也收到了暗衛的消息,他微微皺了皺眉,心中對劉少星的行為有些反感,他厭煩的擺了擺手,冷漠道:「隨她去吧。」
劉少星如願以償的走進了春喜殿,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春喜殿比以前陰森了許多,這感覺讓她從心裡麻麻的,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種想要立即離開這裡的感覺,可是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測,以及自己前來此地的目的,便大著膽子走了進去。
「白盈盈」正愜意的躺在榻上,見劉少星走近殿內,方才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漫不經心道:「是良緣姐姐啊,還請姐姐見諒,妹妹如今身子不舒服,無法向姐姐行禮了。」
劉少星心中冷哼,卻親昵的上前準備拉過白盈盈的手,卻被「白盈盈」不留痕迹的避了過去,她手下落空,尷尬了一下,立刻繼續笑臉相迎道:「你我姐妹之間,何須這般客氣。」說著,她揮手將自己帶來的宮女遣了下去,「姐姐前來,只是為了和你說些貼己的話兒。」
「白盈盈」見狀,只得讓身邊的宮女退了下去,關上了殿門。
「喲,這不是劉良緣?今日怎又突然來了我這荒涼的春喜殿?」「白盈盈」似笑非笑,諷刺的看著劉少星,淡淡道。
劉少星悠悠嘆了一口氣,見白盈盈沒了要招呼自己的意思,也不尷尬,徑直坐在白盈盈旁邊,臉色露出哀嘆的模樣,她嘆了口氣,道:「姐姐不過是前來探望妹妹,卻遭到殿外一下沒有長眼睛的下人的阻攔,只是不知道這是妹妹的意思,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