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開竅

  蘅碧汐笑意盈盈的再一次看著眼前的蘭花,這個皇宮真是一個好地方,寒冷的冬季都能培育出這樣嬌嫩的花朵,實在是一個奇迹,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麼,蘅碧汐又是淡淡的一笑,前些日子自己不是為了討好鳳擎軒,也培育出了桃花么,現在那些桃花的數量,足以用釀酒了,「喜歡一件東西時間久了,就會生厭的。」


  秋萍心中一怔,忽然竄出了許多不好的感覺,那種感覺讓秋萍感覺到很可怕,可怕到秋萍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隨後小聲的說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沒什麼,」蘅碧汐的手輕輕的碰觸到了蘭花花瓣,那花瓣開的正好,嬌嫩的顏色讓人頓時感覺身處在嬌媚的春季,那種感覺很溫暖,可是蘅碧汐的心卻怎麼也溫暖不起來,「皇后怎麼樣了。」


  秋萍鬆了一口氣,蘅碧汐的語調終於正常了,秋萍笑了笑,「娘娘,皇后醒來之後知道了皇上的旨意,已經鬧了三天了,據說現在嗓子都啞了。」


  「吳向文有什麼動靜嗎?」蘅碧汐很是滿意的看著秋萍,這個小丫頭入宮一年,已經成為合格的情報人員了,若是再培養一番,一定可以成為自己最大的助手。


  秋萍搖搖頭,面上也是疑惑不已,「娘娘,吳公子好像是對皇后沒有什麼感情,現在皇后被囚禁,吳公子並沒有求情,甚至連進宮都沒有了。」


  避嫌嗎?蘅碧汐笑容就像是她手下的蘭花一般絢爛,吳向文可不是那種避嫌的人,他不會營救吳綰嵐,也許只是因為吳綰嵐已經失去了作用了吧。


  吳家富甲天下,吳家的人怎麼會傻到跟皇族對抗,既然是一個女子沒有了作用,再送幾個進來就是了。


  「對了,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吳向文給皇後送了一個女子是吧。」蘅碧汐突然想到了什麼,暗道吳向文真是安排縝密,那麼早就能想到了皇后的頹勢。


  秋萍點點頭,似乎是努力的想了想,「娘娘,那個女子叫做青禾,好像是吳公子的徒弟。」


  師徒?


  蘅碧汐點點頭,「你看著點,注意這個女子的動向。」


  「娘娘,」秋萍咬了咬嘴唇,突然跪在了地上。


  蘅碧汐驟然一愣,頓時不知道秋萍這時做什麼,剛才的談話好像是很愉快啊?「怎麼了?」


  秋萍低著頭,「青禾已經去了鈴蘭宮,現在在若雪身邊伺候。」


  「她竟然跟若雪在一起?」蘅碧汐不由得有些頭大,青禾是個絕對危險的人物,先不說青禾是吳向文的徒弟,肯定受過一定的訓練,況且若雪跟著自己那麼長的時間,一定知道自己的秘密,現在青禾過去,若雪自然是如魚得水。


  秋萍絞著衣角,也是恨恨的,「奴婢去長慶宮的時候,只剩下皇后自己了,青禾的消息,還是聽別人說的,是奴婢的錯,去的太晚了。」


  「她是吳向文的徒弟,就算是你去的早,也不一定能留下,算了,事已至此,我會想別的辦法,這些日子你只管看好了皇后,我會想辦法去見她最後一面。」蘅碧汐說完這句話頓時覺得心情大好,真兇已經伏法了,現在只需要問出當年的經過,這一切便也塵埃落定了。


  鈴蘭宮內,惠妃抱著剛養的寵物,笑意盈盈的遣退了攬翠,偌大的宮殿之內,只剩下了若雪跟她兩個人。


  若雪身子有些顫,這不是她們之間第一次見面,當然了,如此肅穆的時刻,還是第一次的,「娘娘,臣妾······」


  「若雪,你可以選擇不說,可以把這件事當成殺手鐧,但是你知道嗎,你現在的仁慈,只能是對你自己的殘忍,我是妃位,雖然不能得到皇上的寵愛,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要想清楚了。」惠妃居高臨下的看著若雪,說話很有力道。


  若雪身子再一次顫抖了幾分,「娘娘,關於蘅妃的事情,臣妾也就知道這麼多,至於蘅妃跟沐親王的關係,臣妾當真是不知了。」


  「好。」惠妃見她依然嘴硬,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了幾分,那本來撫著貓兒毛髮的手突然按住了貓兒的身子,貓兒受不得這樣的重壓,驚慌的「喵」了兩聲。


  惠妃心中煩悶,頓時將貓兒扔在了地上,那貓兒吃痛,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喵」的痛苦的喊叫幾聲,便害怕的遠離了她。


  「雪答應,」惠妃抬高了語氣,「從你用計爬上龍床的那天起,就已經成為了蘅碧汐的敵人。如今蘅妃身懷六甲,是六宮中最不能得罪的人,再加上現在皇后失寵,蘅妃很有可能成為六宮中的參天大樹,到那個時候,本宮怕你屍骨無存。」


  若雪聞言身體一震,她垂頭不敢看向惠妃,卻知這個女人深諳宮斗之道,說出話一針見血,讓她不得不動容。想到那日蘅碧汐的決絕背影,她有些慌了,聲音里都帶著一絲顫抖:「娘娘是什麼意思,臣妾還是有些不明白,還請娘娘明示。」


  惠妃見她已然有些開竅,態度放緩了幾分,繼續說道:「蘅妃最大的自保手段,便是皇子,若是她沒了皇子,再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也只能步皇后的後塵。」


  鳳擎軒酒後雖然寵幸了若雪,可是她知道,鳳擎軒心中愧疚,也許這一生,鳳擎軒都不會再寵愛她了,她不能坐以待斃,若真的空耗一生,她豈不是當初白費了心機?

  於是,若雪拜了三拜,「謹遵惠妃娘娘的吩咐。」


  孫太后午後曬著太陽,眼角卻是瞥著偏殿的方向,「你說這瑜太妃已經兩日不出門了,是不是病了。」孫太后吃著核桃露,眉頭皺了皺。


  李嬤嬤也是看著偏殿的方向,心想不應該啊,瑜太妃雖然心機深沉,而且善於宮斗,可這些年來也算是守禮,如今更是跟當朝太后住在一起,本來每日都會前來請安,可現在接連兩日了,竟然沒有動靜,不過這孫太后也是夠能等的,雖說是在曬太陽,可是眼睛始終盯著偏殿呢。「太后,咱們是不是去看看瑜太妃,或許是病了。」


  「病了?」孫太后搖搖頭,一臉的不屑,「在女皇陛下面前的時候,她可是別提有多麼精神了,怎麼會生病,」孫太后犯下了手中的暖爐,「也罷,哀家閑來無事,去看看瑜妹妹也好。」


  偏殿之中的兩個宮女頓時一身的冷汗,「怎麼辦,太妃娘娘還沒有回來。」


  「兩天了,太妃娘娘不會出事了吧。」


  「不會的,太妃娘娘有高手保護,不可能出事。」


  「可是太后要來了。」


  「還是你去裝扮一下吧,上一次不就是這樣矇混過關的。」


  「也只能這樣了,你快點去接駕。」


  孫太后看著偏殿中跪著的宮娥,並未真的看到這宮娥的樣子,不過這華陽宮中這麼多的宮娥,孫太后都不記得分配了誰來伺候瑜太妃了,「起來吧,瑜太妃呢?」


  「回稟太後娘娘,」宮娥謹慎的低著頭,言辭順滑,「太妃娘娘感染了風寒,如今還在睡著。」


  原來還在宮裡啊,孫太后皺了皺眉,一個風寒就能躺兩天,這瑜太妃的身子,可是大不如前了,「混賬,太妃生病為何不稟報,來人,去傳太醫。」


  「太後娘娘饒命,是太妃娘娘不許奴婢稟報,說是怕太後娘娘擔心,也怕是太後娘娘前來探望之時感染病氣。」宮娥神色慌張,便連忙叩頭。


  孫太后滿意的點點頭,還算是會說話。「算了,你也是忠心為了哀家,不過瑜妹妹跟哀家情同姐妹,哀家怎麼會擔心過了病氣來。」


  孫太后說著,便自顧自的走到了寢殿的正中間,那裡放著一個圓桌,孫太后便坐在了桌子之前,手點在桌子上,淡淡的一笑。


  李嬤嬤隨後走了過去,她仔細的看著這個小丫頭,華陽宮她們也是剛搬進來不久,以前常來伺候的丫鬟大多數是遣散了的,這也是錢太后的意思,錢太后不會坐以待斃,自然會對孫太后的日常生活下手,好在孫太后這麼多年了,也只是信任李嬤嬤而已,否則真的就大傷元氣了。所以現在的這個丫頭,李嬤嬤頓時覺得有些眼生,她是宮裡的老嬤嬤了,自成一種辨認的功夫,當初剛來華陽宮,李嬤嬤對一干下人進行過一番的「教導」,當時的那些人之中,可沒有這個丫頭。


  李嬤嬤不聲不響的站在了孫太后的身邊,眼睛卻是一直盯著這個丫鬟,宮娥感覺自己被一道凌厲的眼神盯著,可是她的身份卑微,卻不敢抬頭去看,只是她的渾身都是寒津津的,想來這件事已經是被發現了。


  正待這個宮娥想著對策,卻聽著另一個宮娥喊道,「太醫到。」


  李鴻雪不得不暗嘆自己的命遠多舛,本來辭呈已經遞上去了,可是鳳擎軒以蘅妃還在孕中,不允許李鴻雪辭退,而且給了李鴻雪豐厚的賞賜,讓他不要生了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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