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唯恐天下不亂
第二天晚間雲慕青就來了,遠遠的隔著毒花站著說道,「聽說老太君的兒子曹子昇要納你為妾,我要不要將此事告訴九爺,等著九爺來搶親?」
曹嫣昔停下手中的鋤頭,隔著花草涼涼看著雲慕青,這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不過她真要和別人成了親,上官雲軒第一個那雲慕青出氣。
「隨你,要去快去,不要耽誤我幹活。」曹嫣昔無甚表情的說道。
雲慕青意味深長的笑看著曹嫣昔一點一點給花草鬆土。
這個死女人,如果上官雲軒知道這事肯定會顏色大變,她倒好住進了曹老太君的屋子,幫老太君看家。
這是提前討好上了婆婆?
這個想法讓雲慕青臉色一寒。
曹嫣昔雖然低著頭,可自從曹功練成后,她五識極其敏銳。
除了曹老太君那般功力深不可測的人物,其它人但凡有一點表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曹嫣昔抬頭詫異的盯著雲慕青,這般對話他們以前經常進行,雲慕青整天無所事事找她開心逗嘴。
她這樣說話沒少將雲慕青頂得無話可說。
對上曹嫣昔的目光,雲慕青微不可聞的輕嘆口氣,唇角一勾,邪肆的笑意漫出,「曹子昇的髮妻可是黑曹盟主曹之天,那個女人心腸歹毒,你就不怕她將你生吞活剝了?」
雲慕青的手指在空中輕輕一抓,成了一個半圓,又捏了捏,將囂張狠毒的氣勢表演的活靈活現。
曹嫣昔怔怔看著他不由得嘆氣,這妖孽要是生在現代,准能得奧斯卡表演大獎。
「聽說西山頭住著一絕艷美婦,能掐會算,要不你去問問,看我能不能順利的嫁給曹子昇為妾?」
曹嫣昔丟下了鋤頭,扯起一方手帕擦了擦手,隨手扔掉。
那方手帕在空中還未落地就嗤嗤燃燒為灰燼。
曹嫣昔低垂著頭,眉梢有淡淡笑意,自從上次在九王府治過雲慕青后,雲慕青可謂是談毒色變。
正好將這個聒噪的趕走。
雲慕青隔著遠遠呆愣的看著那一方絹帕,除非是烈毒,不然不會如此厲害,一剎那間就將手帕燃成灰燼。
想到這雲慕青又後退了一步,又用那種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曹嫣昔,這女人簡直是個毒物。
「那我走了,九爺托我給你帶了消息,今天實在不方便,改日送來。」
雲慕青已經如腳底抹油一般掠了出去。
曹嫣昔聽著後面的話眉頭微微皺起,上官雲軒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雲慕青是故意的,知道她對上官雲軒在意,所以故意留下這個一個真不真假不假的消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許上官雲軒真有什麼事要告訴她呢,曹嫣昔這樣想著身子已經掠起朝著雲慕青走的方向飛去。
輕功是從小練得,雖然她現在內力充沛,可是輕功卻還是停留在原地,算是馬馬虎虎。
雲慕青腳底輕快,曹嫣昔出來時只見到一個人影在向白玉廣場過去。
著急之下曹嫣昔忽然想起隱藏在此處的龍貓與雪鴿,為了不被木屋前的花花草草都給毒死,曹嫣昔將兩隻獸安排在了白玉廣場附近。
此時情況招來雪鴿明顯要比龍貓管用,雪鴿能飛,龍貓夠不著。
這樣想著曹嫣昔從懷中掏出師兄給的玉壺來,她還未去好好訓練一下雪鴿,一時想不起師兄是如何召喚的。
眼看雲慕青身影只剩一片衣角,曹嫣昔毫不猶豫的吹響了玉壺。
玉壺聲音美妙,雪鴿立馬撲啦啦揮翅追去。
曹嫣昔在想著雪鴿不知道會以什麼方法來留下雲慕青,畢竟一人一鴿,實力相差懸殊。
忽然又聽著耳旁細微聲響,是極輕薄的布料與風摩擦的聲響,這種衣服雲慕青不會穿。
雲慕青喜歡邪肆張揚,平日里穿的都是華貴刺繡,與風聲摩擦的布料不是這種聲響。
還未待曹嫣昔想明白,忽然聽著悶拳打鬥的聲音,曹嫣昔趕緊追了上去。
入眼的一幕不禁驚得目瞪口呆。
她是召喚雪鴿的,怎麼將師兄也召喚出來了?
現在師兄與雪鴿一人一鴿正在大戰雲慕青,雲慕青雖然是花花邪肆公子,可是武力也絲毫不弱。
只是打得狼狽,雪鴿的幾根白羽毛落在了他的頭上,似乎一直未有時間撥開。
陌無塵感受到那氣流,衣帶一拂跳了開去,雪鴿見來的是曹嫣昔,在空中撲哧著翅膀,猶豫一下還是賣乖的落在了曹嫣昔肩頭。
那股強大的氣流不僅颳走了陌無塵,雲慕青的身子也堪堪往後退了幾步,正好將頭上的羽毛吹落。
一旁的師兄陌無塵不說話,目光清冷似在看雲慕青,又似在看曹嫣昔。
曹嫣昔走近一步幫雲慕青拍拍身上的塵土,「說吧,到底是什麼消息?」
雲慕青見曹嫣昔關照他,很是得意的又將身子往前湊了湊,嬉皮笑臉的說道,「知道不不會不管我,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一旁的陌無塵目光瞬間冰冷,如同冰刺一般死死盯著雲慕青。
曹嫣昔惡寒的往開閃了閃,雲慕青的撒嬌功夫她可是見識過的,雖然知道他是玩鬧,可這小心臟也是受不住的。
「那你替我報仇。」雲慕青的手臂正要搭上曹嫣昔的肩膀,忽然感覺一麻,似乎剛才剎那有銀光一閃。
隨即他若無其事的將手垂下去不再去搭曹嫣昔的肩膀。
曹嫣昔好笑的看著雲慕青又去看了看師兄,「報什麼仇,人都是我叫來的,我找誰報仇?」
「那你將他趕走,這消息不能告訴別人。」雲慕青挑了挑眉,繼續撒嬌說道。
曹嫣昔不置可否,她與上官雲軒之間的事情確實不需要讓師兄知道,如果可以,雲慕青她也不想讓他整天參合。
未待曹嫣昔迴轉頭,陌無塵清冷的聲音已經說道,「有事喊我,我先走了。」
曹嫣昔愣愣看著師兄離去的背景,依是一身白衣飄飄,在這春暖花開,花香遍地之處卻是格外見凄冷蕭索。
「那個九爺收到消息,據說當年你還有個一母同胞的雙生姐姐,她才是天生內力攜帶者,並且從出生就被定位了曹府嫡女。」
雲慕青忽然跳到了曹嫣昔面前,擋住了陌無塵的背影。
「同胞雙生姐姐?」,曹嫣昔一下子被雲慕青所說的話鎮住,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北都她嘗旋風崖的毒藥,陷入昏迷后所發生的事情。
難道她與原主曹嫣昔是雙生姐妹,這似乎很是匪夷所思,她是從現代來的,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幾年,這怎麼可能發生?
「對,就是你的雙生姐姐,據說極其聰慧,卻是五歲夭折。」雲慕青定定看著曹嫣昔驚異,不安神色,這事他也不相信。
不過曹嫣昔與傳聞中的曹嫣昔確實不同,不過他向來不喜歡追究他人過往,所以一直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雲慕青接著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與曹嫣昔。
包括莫名出現的送信人及書信的構造,甚至還將上官雲軒在暗中的部署說給了曹嫣昔。
曹嫣昔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她出去后就會是剛擺脫了曹后又遇上上官家皇室的境遇。
原來上官雲軒早已進行安排了,僅憑著這些就足夠她心裡暖融融的一團。
「此事我已知曉,老太君那邊我會小心應對,就此別過。」
曹嫣昔抬步忽然向小木屋走去,曹老太君臨走時再三囑咐要看好那一方花草,那花草必不普通。
她離開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雲慕青笑笑,沖著曹嫣昔擺擺手,也轉身離去。
……
木屋距白玉廣場不遠,但一路有茂密枝杈阻擋,並不能看到木屋情況。
曹嫣昔落在那一方花草旁抬眼正看到木屋前的一人,穿一身潔白無塵的白衣,正盈盈笑看著曹嫣昔。
曹嫣昔定眼看著他,東方錦也常穿白衣,是月牙白,通身都是儒雅,玉潤之質。
師兄陌無塵更是白衣飄飄,可那白衣是一種如清風明月一般的潔凈無塵,了無雜念。
此時眼前的這一身白衣卻讓人感覺微微寒意,似乎是來自冰冷地底的一抹蒼白,單調,諷刺,卻又翻雲覆雨在手。
刺骨冷意,讓人不由得生出恐懼寒意來。
不待曹嫣昔走近,那人已經笑盈盈的迎了上來,站在那一方花草前方等著曹嫣昔。
曹嫣昔快走幾步,越過他點頭微笑,一直走到了木屋檐下才站住。
直覺中危險應是那一方花草。
白衣人見曹嫣昔頗有些警惕的目光,微笑著點點頭,玉質容顏,清雅氣質,曹族的每個人都長得一副好容貌。
那人絲毫不見惱色,又轉身跟隨著曹嫣昔回到木屋屋檐下,「母親的這一方花草能都嫣昔的照料,在下在此謝過。」說完毫不扭捏的給曹嫣昔行了一禮。
曹嫣昔連忙側身躲過,「子昇先生多慮了,我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為謝。
另外我初來曹祥山,所識之人不多,還請先生加上姑娘二字。」
曹嫣昔不緊不慢,很是疏遠的說道。
這個人她極不喜歡,甚至到了討厭他故作親近的套近乎。
曹子昇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曹嫣昔會如此直接,不過也只是剎那,始終沒見惱怒之色。
未接曹嫣昔的話,眸光沉沉帶著笑意一直看著曹嫣昔。
曹嫣昔被他看得毛毛的,就像是被一隻毒蛇盯著一樣,渾身說不上來的難受。
半響,曹嫣昔正想要下逐客令,曹子昇忽然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親切,聽在曹嫣昔耳朵里卻是一片陰寒。
「嫣昔不是說了與我做妾的嗎?」曹子昇看著曹嫣昔泛著怒火的眸子眨了眨眼睛,看似好像很無辜。
曹嫣昔心間咯噔一下,這話是方才雲慕青在時她說的,那個時候曹子昇就已經來了,那隻能說明此人武功登峰造極,極有可能在曹老太君之上。
隨即曹嫣昔又苦笑了一下,一母一子如何來比,也不知道與她相比如何?
曹子昇見曹嫣昔不說話一直在低頭沉思,他也不催促,轉身在屋檐下的藤椅上坐下。
悠閑自在的觀賞著眼前開的旺盛的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