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假
上官雲軒拉著她坐下,伸手揭去了臉上的面具,「當年母後生下大哥後有孕育了我。
當時皇家御醫要來診脈,如果不是公主,就會打掉。
母后早已探知她懷的不是公主,可是卻不捨得打掉,於是欺騙我父皇說懷的就是公主。
父皇與母后恩愛有加,得之母后要生的是小公主非常高興,日日親手照顧我母后。
後來母後生下了我,本以為父皇念在日日期盼之情上會不在意公主皇子之事。
可沒想到父皇異常震怒,將剛出生的我搬到了皇子殿,與尋常妃嬪所生的皇子待在一起。
母后見不到自己的孩子后就乾脆搬離了當時她所居住的曹丹宮,搬到了此處。
因為這裡離皇子殿最近,總是經常能聽到裡面孩子的哭鬧嬉笑。」
上官雲軒抬起頭來,他眸色沉沉霧氣不似平日里的漆黑森亮,環顧看著四周的每一處,流露出懷念之情來。
曹嫣昔輕握了下他的手靠在他肩頭,皇子被圈禁在宮殿里從小不得與生母相見本就殘忍,更何況是有著繼承權的曹后的皇子。
「原本我也是不知的,只那日我發高燒燒得迷迷糊糊,半睡中似乎有一雙溫柔的手將我抱在懷中,喂我吃藥,一直陪在我身邊。
後來我醒來時不見那人卻異常懷念那感覺,所以就故意讓自己生病,以期望她能再來看看我。
那一次我終於看清了,就是在這個宮裡,母后抱著我哄我入睡。
再後來一直到了我七歲以後,母后就從此都沒有出現過。宮裡有人說皇后薨,皇上思之如狂,落髮為僧。」
上官雲軒目光直直望向門口,似乎還能回憶起當年母后帶著他在門前玩耍,忽然撞見父皇的情景。
後來皇子殿里的皇子們都要受冰焰,卻遲遲沒有他。
最後一次見母后時,母后一直抱著他落淚,說她後悔將他生出來受罪。
她什麼都做不了,可是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成為廢人。
那一刻他還不懂母后的話,直到皇后死了他才隱隱猜出真相是什麼?
他的母後為了生他失了父皇的寵愛,為了讓他保持完整,拼盡了全力,直至性命。
上官雲軒神色不變,甚至都沒有站起來,迎上眾人或發難,或質問的語氣,他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這幅樣子倒是與曹嫣昔極其相似,曹嫣昔說完了話徑直坐下來,嘴角微微勾起興奮的弧度。
這叫不叫婦唱夫隨?
四大國公爺被曹嫣昔頂還沒有太過生氣,畢竟沒有將曹嫣昔放在眼裡。
可上官雲軒輕飄飄的這麼一句話,頓時將他們的老臉氣的鐵青一片。
為首的安國公手指顫動著指著上官雲軒,半天吭哧出幾個字,「好……你很好」。
上官雲軒微笑著掃了一眼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安國公,今日這是非確實不好分清,不過卻不是因為嫣昔。
來人,將人帶上來給眾位國公爺瞧瞧。」
他話落已經沖著門口下令,門口跟著上官雲軒來的人立即將手裡的人帶了上來。
正是當日在城樓上不開城門的護衛長,也就是安國公手下的門客。
那人進來時「咣當」一聲被摜在地上,身上並未見任何傷痕,不過卻軟趴趴的趴在地上起不來。
曹嫣昔看他一眼,當日進城后並未再見到過此人,原來上官雲軒在國公爺的人趕來時已經將人控制住了。
又不知用何種手段迷惑,讓他們以為此人已經死了。
那四大國公爺倒是神情沒有多少震驚,要不就是深藏不漏,要不就是猜到上官雲軒已經控制了此人。
曹嫣昔相信絕對是後者。
那人趴在地上,抬頭緩緩看了四位國公爺一眼,他目中竟是蒼涼絕望。
原本以為自己死了就救下了一家老小,可是沒想到自己與一家老小都落在了上官雲軒手裡。
那四位國公爺看他一眼已經知道了大概,可是今天他們已經被架到了這裡,走也走不了。
到現在已經一切明了,曹丹宮之事是誰在暗中布置,最終不就是為了將他們四個老頭子從府里拖出來。
給曹嫣昔解恨,上官雲軒這一招敲山震虎用的可真夠狠的。
四為國公爺不約而同的都眯起了眼,對眼前之人思而不見。
上官雲軒笑笑也不說話,事情到了這一地步他與曹嫣昔已經不需要多說。
後面那兩排站的腿麻的朝廷大員們都抖擻著身子,他們都一大把年紀了。
突聞送進宮的娘娘在曹丹宮大火中喪生,都顛顛跑到宮裡要個說法。
也不是多麼哀傷宮裡娘娘的死,倒是大部分相藉此事討些好處。
畢竟人已經死了,趁此從皇上那裡得些好處還是很實惠的。
進宮來聽說此事驚動了四大國公爺,他們心裡更是有了十足把握。
國公爺們代表著上官家皇室,定不會袖手旁觀,讓這些娘娘們白死。
可是原本他們悲悲戚戚,由宮中太監攙扶著進來,可是直到如今還沒有說到此事。
曹嫣昔掃一眼這些人的表情,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因此事記恨上官雲軒,不過看上官雲軒樣子似乎已經不在意了。
從北冰回來后,上官雲軒似乎在這段時間忽然轉變了策略,再不復以前的隱忍不露。
反而鋒芒畢露,甚至四國戰爭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上官雲軒是因為什麼事而忽然改變了行事作風。
這其中有她的因素在嗎?
那邊皇上終於坐不住了,他再不說話那這個皇上就是個擺設了。
「下方跪著的是何人?」皇上朗聲說道,語氣中皇上的威嚴畢現,似乎想將那名護衛長嚇暈過去一般。
「罪臣武邵,原職為皇城北門護衛長」,武邵雖然聲音虛弱,可是一點暈的跡象都沒有。
到了此刻,皇上也沒有什麼期盼了,大家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也就乾脆問吧。
「所犯何罪,全部招來」,皇上說完這話忽然覺得底下坐的上官雲軒及四大國公爺才是皇上,他就是個判案子的小官。
不過在玄皇沒有實權的皇上官確實是這樣,奈何玄皇千年來也就出了他一個這樣的皇上官。
皇上問完后悻悻收回目光,連多看武邵一眼都沒有。
「罪臣眼拙,誤以為是九龍圖之令,在北城門口阻擋九王妃回城。
后又讓人炸毀城牆傷及無辜,本想將此事栽贓給九王妃,可九王妃始終不靠近城牆,最後還仁心善德幫助醫治城門傷者。」
武邵一口氣將話說完,他現在只想伸著脖子就死,城門口死的那些人雖然是自願賣命,可是終是死在他手裡。
他為了自己的一家老小,也是傷了不少無辜性命。
武邵本性並不壞,學得文武術,賣於上官王家。
只是他運氣實在不好,生在太平年月,又又被迫做這樣的事情。
「那冒充九龍圖的人你可知道是何人?」安國公臉色很不好,原本是自己的人,可是卻完全聽令於上官雲軒。
看來上官雲軒在他們準備給回皇城的曹嫣昔一個下馬威時,上官雲軒已經做了部署。
所以才能將武邵完完全全的掌控。
這只是上官雲軒給的警告,並沒有將九龍圖說出來,更沒有將九龍圖與他國勾結共同對付曹嫣昔之事說出來。
如若此事暴露出來,那就不是御下不嚴這麼簡單了,就有了勾結外敵之嫌疑了。
九龍圖一直都在四大國公府手上,真要出了這事,即使查不出什麼有力證據來。
只單單這說法,四大國公府以後還有什麼威望可言?
曹嫣昔瞅了四大國公爺一眼,心下覺得好笑,原本他們就是要將別國拖進來在出了意外時做擋箭牌的。
那日檸葵她們幾個其實還是查出了蛛絲馬跡,有東海國標誌的武士一直想靠近曹嫣昔的馬車,都被他們擊退。
如今想來,東海怕是第一個坐不住的小國,甚至想到了趁亂挾持她來威脅上官雲軒。
將她劫走上官家皇室自然是樂見其成,可是東海國野心如熊熊燃燒之烈火。
上官家皇室這些人一點都不擔心卻是很奇怪。
「是東海皇子,裴玉假扮九龍圖的人,罪臣已經留下他的證據。」
武邵直起身來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來,遠遠的就看見上面寫著東海二字。
四大國公爺既沒有不可思議的震驚,也沒有洗脫「冤情」的恍然大悟。
倒有幾分深思的看著上官雲軒,各各目光複雜,深幽。
皇上的神情一怔,裴玉剛與他暗中達成了共識,就私下裡準備將曹嫣昔擼去。
這人看著詭異不守誠信,他倒需要多加防備。
原本他的計劃是緩緩圖謀,可是出了曹丹宮之事,他忽然發現這個皇位他坐得很不穩。
他需要儘快獲得勢力的支持,不然他的身世之謎一旦掀開,那麼他連命都保不了。
「大膽狂徒,為所欲為,阻隔嫣昔,殘害無辜百姓。先將東西交給大理寺查證。
即日起限制東海皇子的出行,直到將此事查清為止。」
皇上看了看小太監呈上來的托盤裡的東西,擺擺手叫人拿給大理寺調查。
原本此事可以直接叫東海皇子來堂上對峙的,可是今日四大國公爺也在。
他不能明著幫裴玉說話,更不能讓上官雲軒趁著此機會給裴玉定個什麼罪。
一旦裴玉在玄皇獲罪,那麼太子之位他就無望了。
對於皇上來說,他好不容易選好的盟友就此失掉了,現在他沒有太多的功夫臨時去了解東海其它皇子。
上官雲軒微微笑了笑,卻沒有多說。
皇上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東海之事還需要加一把火,不過不是現在。
今日讓四大國公爺看到皇上有所行動就可以了。
上官雲軒沒有異議,四大國公爺也不多說,此事是他們做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說多了是自取其辱。
接下來倒是成了專門的討論曹丹宮之事。
那些快要站暈了的朝廷要員們,此時終於有了機會一展演技,各各哭哭啼啼的上前。
向皇上及四位國公爺哭訴宮中娘娘們死的如何慘,皇上一定要派人去捉拿刺客,還娘娘們一個公道。
皇上虛弱的閉了閉眼睛,偷偷的瞄了國公爺們一眼,「此事朕也大為痛心。
當時朕剛好也在太後宮中,刺客忽然出現,見人就砍,甚至最後一把火將朕與太后及眾嬪妃們困在了大火之中。
朕身旁的侍衛們拚死相救才將朕救了出去,可憐太后至今下落不明,眾嬪妃們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