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讀心術
這種東西她不覺得會有,所謂的讀心術什麼的最多會讓人被迷惑,不知不覺間說出實情。
能夠完完全全讀出對方心中所想根本是不可能的。
二人目光交匯,曹嫣昔平靜中不掩探究,姬木真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似乎一切已經瞭然於心。
曹嫣昔不禁有些緊張,原主會御魂之法,可她從不知其起源。
難道原主是從西漠學的,或者說她的身份在姬木真這裡完全是透明的。
想來又覺得不對,上次見姬木真時他對自己的身份似乎並未懷疑。
也就是說只有從最近姬木真才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她定定看著姬木真,想要透過那雙含笑的眼眸看懂什麼,可是看了半天他依是那副笑容。
最後心一橫,曹嫣昔也不再猶豫,「是,確實有此感覺」,更加奇異的是打開的不是她的記憶。
是原主曹嫣昔的記憶,當時她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原主又回來了。
可也只是那麼一剎那,一剎那的記憶如同河流一般湧入她的腦海,又忽然間莫名其妙的被關閉。
姬木真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點了點頭,微微皺了皺眉頭,「此事說來話長,此地也不是說話之地,要不然我們找個說話的地方。」
他話落就有腳步聲傳來,曹嫣昔瞭然的點點頭,回頭沖著遠遠在一邊跟著的小宮女擺手示意一下,跟著姬木真從御花園沿著小路出來。
兩人出了御花園到了一處湖心涼亭上,涼亭是深入湖心的棧道連接而成,湖的四周是新吐出嫩條的柳枝。
如同一團新綠的雲層一般隨風舞動,在波光粼粼映襯下很是動人。
此處視野開闊,既能防止被別人偷聽了去,又能將他們的動作神態完完全全的落入他人眼中。
倒比悄悄找一個隱蔽無人所在要好很多了。
曹嫣昔隨著姬木真在涼亭的石凳上坐下,一國皇子從小在權勢浮沉中存活,行事確實比一般人穩妥些。
「真正看懂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師傅。」姬木真直直望著曹嫣昔的眼眸,似乎要從她眼中看出怪異來。
「你的師傅?是何許人也?」她不知道原主以前有沒有拜過這樣的名師,難道世上真有這樣的人能夠洞穿人的靈魂,看透人的心靈?
「也是你的師傅」,姬木真眼中有捉弄的笑意,師傅說的果然沒有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曹嫣昔了。
關於拜師的事又怎麼能知道呢?
曹嫣昔被他噎得氣息狠狠一滯,臉色頓時有些憋紅,襯著這飄飄綠柳如煙,氣朗風清倒是很有看頭。
姬木真淡定的欣賞著曹嫣昔的變臉,忽然想起一件事,當日小酒館里曹嫣昔笑他「雞胸」,後來回到西漠后他幾乎不曾再吃過雞肉。
可是每每想起這個女人卻覺得好笑,尤其是當時瘋子一般追著他打的樣子,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淑女樣子。
更沒有曹府嫡女的風範。
直到師傅說曹嫣昔是來自異時空的一縷魂魄,他才恍然覺得曹嫣昔卻是與傳聞中是不一樣的。
同時也好奇另一個時空的人到底是如何的,於是趁國壽之際這次光明正大的來了玄皇。
在姬木真發愣的這段時間曹嫣昔已經回過神來,現在她已經不抱任何巧合的幻想了。
姬木真的師傅,也就是原主的師傅,很可能就是師從那人學了御魂之法的。
至於姬木真在第一次見面時沒有看出她的不同,很可能這種事需要道行比較高一些的人才能察覺。
不過姬木真既然學了,那麼他也算是個神棍了。
現在她在他面前已經是透明的了,曹嫣昔也不覺得有什麼需要瞞的了。
她不由得仰頭望了望藍湛湛的天空,天上又掉下一隻師兄來,需要不是從小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可是人家知道她的前世今生,面對這隻師兄她似乎只有表現乖乖的份。
「師傅他老人家還好吧?」曹嫣昔頗有些心虛的問道,其實那也不算是她的師傅。
原主拜的師,技藝也沒有給她留下,她連那個師傅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果然姬木真的回答再次讓她的下巴差點跌到地上,「師傅說了,你一沒技藝,二沒記憶,只有一副眼前的皮囊,不算是他的徒弟」
頓了一下,姬木真看曹嫣昔一眼,似怕曹嫣昔難過,又繼續說道,「不過我這個師兄你還要認的,雖然我以前從不知道師傅還收了你這個徒弟。
不過自從知道了后,你就是我姬木真的師妹,加上你先前在我手下活下來,以後就讓師兄罩著你。」
曹嫣昔默默瞪眼瞧著這個剛簽收的師兄,他挺直的鼻尖暈染了午後的斜陽,閃著淡淡金色。
豪爽宣誓的樣子將游牧民族的豁達,直接展露無遺,看著讓人無端的心生好感。
曹嫣昔點點頭,罩不罩的倒說不上,她現在已經不是當日里那般一無所有任人欺負。
不過認下這個師兄倒是件好事,這樣的人她也喜歡交往。
「你剛才說到的那種草是南儀身上的?」她先前聞過那種氣味特殊,不禁多聞了下,沒想到會因此中了那葯。
「算是,不過此事皇上也知道,僅憑南儀一個人還無法找到這東西。
此物可以催生人身體內的潛在記憶,是修鍊御魂法必須的東西。
有可能當年曹嫣昔在修鍊過程中無意透露給皇上也未可知。
既然皇上使用此法來試探,就是對此事還沒有完全的把握,所以你要當心些。」
姬木真慵懶的后靠在石椅上,手裡把玩著一根不知從何處折來的花枝,眯眼細細瞧著。
遠遠看去倒像是個富貴公子與人暢談,悠閑,自在。
曹嫣昔收回視線,姬木真的推斷也有可能,當年的曹嫣昔正處在與皇上的熱戀中,很可能或多或少的泄露了些什麼。
皇上有所懷疑也是正常,只是皇上一直都沒有大肆追查此事,也許真找到能人異士拆穿她的身份。
給她冠一個妖魔鬼怪的罪名,很是簡單不過。
不知道皇上為什麼只限於暗地裡試探?
不過此時也想不清楚,而且她該走了。
剛才從姬木真的神態里就看出這裡來人了,她眯眼笑笑,想南儀那個女人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引上官雲軒來一場捉姦的好戲。
曹嫣昔站起身來時,御書房那一伙人已經全數移到了湖邊,眾人都目光霍霍的看向湖心亭的曹嫣昔與姬木真。
有幸災樂禍的,有惶惶不安的,有佯裝氣氛難抑的,有鄙視厭惡的,還有靜靜不說話眼眉卻微皺的。
那是上官雲軒,他當然不會覺得曹嫣昔會有姬木真有什麼,只是這個女人的好人緣讓他很是頭疼。
一會兒的功夫就招惹上了姬木真,雖然遠遠看去來人落落大方的談笑。
可是就是覺得曹嫣昔的笑容不該只給他看嗎?
上官雲軒心裡鬱悶,臉上卻從容恬靜,彷彿是來欣賞這湖邊美景的。
那邊曹嫣昔已經從湖心亭往回走,與姬木真來人一前一後,依是邊走邊說話的樣子。
到了湖邊,曹嫣昔與姬木真規矩的給皇上及上官雲軒等人行禮,皇上笑盈盈的虛扶了一把。
「南儀說嫣昔遇到了故人,特意囑咐她的小宮女去御書房叫九皇叔一起來見見,眾人都好奇嫣昔的故人都一起來了。
沒想到這古人竟然是西漠皇子。」
皇上笑望著曹嫣昔與姬木真二人,將事情的緣由簡單的說了一下。
曹嫣昔暗咬了咬牙,南儀這個賤人是越來越會扯謊了,這樣的話也敢傳,偏偏有好事者還趕了來。
透過垂柳她看向一旁站著的上官雲軒,目光沉靜無波,看向曹嫣昔的目光也是極淡極輕。
曹嫣昔不由得暗道一聲不好,她家王爺似乎又吃醋了,又是莫名其妙的飛醋。
身後姬木真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瞅瞅曹嫣昔再瞅瞅上官雲軒,明顯的是不會幫忙。
曹嫣昔稍一沉思說道,「還真是我的故人,曾經跟著姬皇子的師傅學了些能掐會算的本事,所以我們也算是師兄妹。」
姬木真在聽到「姬皇子」時嘴角狠狠一抽,他這個姓太過彆扭。
再聽到「能掐會算」時,心也跟著狠狠一抖,要讓師傅他老人家知道他那麼高大上的本領被曹嫣昔僅是叫做能掐會算,該有多麼傷心?
果然師傅是明智的,早早的就不再認曹嫣昔這個徒弟了,省得以後傷心。
皇上首先眼神複雜的看了姬木真幾眼又回頭看了看曹嫣昔,二人雖說是師兄,可看著並沒有很熱絡。
安國公等人細細將姬木真打量了一番,原本這個西漠來的皇子並不能入他們的眼。
看了半天,忽然間留下一句「旁門左道」,四個老頭甩袖離開。
顯然這四人是多少了解一點姬木真的師傅的,不過了解到何種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曹嫣昔回看一眼姬木真,姬木真神色淡定,一副悠閑自在的皇子形象,似乎並沒有聽不到安國公等人對他師門的詆毀。
那邊安國公等人一走,跟來的幾個大臣也都告退一聲跟了上去,這四大國公爺平常可是見不著。
能有此機會,這些人當然不會放過。
一大群人離去,只剩下四個人及遠遠的一群皇上身邊的護衛,曹嫣昔將目光看向那一群護衛。
皇上的護衛似乎比第一次見時更多了,他似乎有很強烈的不安全感,尤其是今日之事後,皇上必會按捺不住,有所動作。
「既然是嫣昔的師兄,那不妨留下來參加本王與嫣昔的大婚。」上官雲軒上前一步,握住曹嫣昔的手與姬木真說道。
「那是當然,作為同門師兄妹,本皇子必然要送上一份大禮的。」姬木真揚眉說道。
倆人三言兩語就將姬木真留下來的事情定了下來。
「嫣昔少年時遊歷江湖,拜了不少的名師,不知師從尊師學了何種技藝?」皇上依舊笑看著姬木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