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國宴
逸安領命退去,淺若給曹嫣昔送來些吃食,陪著她聊了會天,見曹嫣昔有些發困,就退下了。
曹嫣昔一覺就已經睡到了晚膳時分,醒來時上官雲軒已經又入皇宮參加晚上的國宴了。
今晚的國宴不用想都知會是矛盾衝突不斷,白天畢竟還有四國皇子在場,四大國公爺將事情盡量壓下了。
晚上自個兒的人關起門來勢必要做出重大決定了。
今天在皇宮裡沒想到師兄會出現,師兄竟然願意和上官雲軒攪到一起,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既然是為她的事,想必師兄是不會拒絕的吧。
想來她這個師妹當得也很不稱職,不管陌無塵的日常生活,卻是每每遇到事的時候,師兄會突然現身幫她。
一心想著事曹嫣昔吃飯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阿獃吃飽后見曹嫣昔舉著筷子發愣,不解的看著曹嫣昔。
「姐,你有心事?」阿獃仰著臉,晶瑩閃爍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曹嫣昔。
「啊,也不算是心事,就是一時想事情罷了。」曹嫣昔立刻回神,放在筷子笑眯眯的對阿獃說道。
「長天的長老什麼時候會見我?」曹嫣昔今日要見阿獃就是為了問這件事的。
此事不解決,她心內始終難安。
「木長老說這幾日會來九王府找姐姐,讓姐姐不要著急。」阿獃半垂著眼瞼,帶著幾分疲色的說道。
曹嫣昔見似乎不舒服,伸手就要給阿獃把脈,卻是被阿獃用手隔開。
「姐,我沒事,就是這幾日看書看累了,休息幾日就好了」,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曹嫣昔點點頭,阿獃從背影看去已經是少年的模樣,自她去北冰后,蕭毅也教了阿獃一些防身健體的功夫,如今已不像當初那般文弱。
阿獃走後曹嫣昔將自己關在屋裡開始整理各方事務,上官雲軒所說的東海大戰絕不是虛言,從今日來看近在眼前了。
只是四國大戰,上官雲軒為何會首先挑上比較富裕,國力較強的東海國,卻是令人不得其解。
僅過了片刻,雪鴿就將楚緋的消息送了回來。
曹嫣昔解下紙條看過後不禁憤怒的摔在了桌子上,將原本好幾日不見曹嫣昔,正對曹嫣昔有少許改觀的雪鴿嚇得撲哧一聲就飛走了。
曹嫣昔面色鐵青的將那紙條緊攥在手裡,「好一個裴玉,簡直是滅絕人性的禽獸。」
此刻如果那人站在眼前,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很大一會兒工夫后,淺若擔心的給曹嫣昔送了一杯茶進來,曹嫣昔心情才稍稍平定。
也許是前世正義警察的事情做了太多,現在聽到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還會如此動怒。
曹嫣昔喝了幾口茶稍稍平息了下,紙條上寫著東海皇上已經到了大限之時。
大皇子裴玉為了討好皇上,竟然從玄皇大陸搜集百名幼齡女童供東海皇上淫樂,據說可以補老皇上的元氣。
除此之外,東海的皇上數月前就被太醫診斷回天無數卻一直精神頗佳,竟是因為每日都要食一童男腦髓。
在這個弱肉強食,殺人如麻的年代,曹嫣昔知道很多人上位都是靠他人的血肉生命鋪就的。
可是這麼殘忍的手段卻是讓人毛骨悚然。
怪不得上官雲軒要首先對東海開刀,這般慘無人道之事都能做出來,應該受到天下人的屠戮。
她立刻提筆回信,裴玉在玄皇大陸的勢力不可小覷,想當初在宜州城竟然暗地裡與上官雲軒抗衡。
如今輕易掠奪幼童卻一直不被外界所知,可知其暗地裡的本事。
信上詳細交代了曹族暗地裡的勢力要儘可能的多庇護這些孩子,另外她手中的各方信使要去各地尋找流落幼兒給以救助。
雖然此舉上官雲軒暗地裡肯定在進行,可是人多力量大,她也需為此增加一份力。
另外就是治根之法,曹嫣昔捏著手中的令牌,這是曹后的調遣之令,曹后的人出馬,捉拿裴玉人馬定會事半功倍。
只是這樣一來她的身份很容易會引起懷疑。
原本是打算將裴玉四處作亂的人馬捉拿,將此事公佈於天下。
得民心者得天下,與東海一站中,東海若失了民心那就不會撐久遠。
只是,她如今手裡沒有可用的殺手團,白甲軍是軍隊,絕對不適合伏殺之事。
曹族的人更不能用,只做些救助幼齡孩童的小事還能隱得住身份。
曹后是專門扶住皇后的組織,此時用曹后,有心人肯定會和南儀聯繫上。
只是南儀並不是會插手此事之人,所以這事肯定會引起懷疑。
曹嫣昔正冥思苦想,淺若進來傳話,「東海二皇子求見」。
曹嫣昔不禁皺了皺眉頭,原本在大殿上還覺得這個二皇子不像他兄長那般蠅營狗苟,倒是洒脫有度。
現在聽到他要來,莫名的覺得想要作嘔,有食人腦的父皇,還有心腸歹毒的哥哥,曹嫣昔控制不住的對裴峻也是心生厭惡。
正要擺擺手讓淺若推掉,二皇子已經輕搖著扇子走到了門口,「擅闖閨房,打擾曹嫣昔休息實在是罪過,只是是非得以,還請曹嫣昔諒解。」
裴峻坦然從容的進了大廳在左下座首位坐下,對曹嫣昔微微笑道。
曹嫣昔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這人一來了開口即是道歉,倒是堵得她無法責難他。
吩咐淺若給他上茶,強壓下心中厭惡,問道,「二皇子不知有何事需要與我這個閨中女子商量的?」
即使勉強自己與裴峻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話,心裡也還是掩飾不住的不舒服。
所以話里話外都是粉刺之意。
裴峻看著曹嫣昔,清潤有神的目光微微一笑,似乎毫不在意。
「此事還必須嫣昔姑娘來管,九皇叔畢竟不懂用毒。」
「哦?到底是何事還與用毒有關?」曹嫣昔挑了挑眉毛,緩緩喝了口茶水,不緊不慢的問道。
裴峻看著曹嫣昔的動作又是一笑,那如沐春風的笑容時而深時而淺的掛在他臉上,竟然讓人有種想要與他繼續攀談的想法。
「曹姑娘的腸胃舒服了一點沒有?」裴峻依舊微微笑著,不答曹嫣昔的問話,反而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曹嫣昔的臉色一冷,一雙凌厲的眼睛看向裴峻,他問此話難道是已經知道了她查裴玉的事。
沒想到這個二皇子還有幾分能耐的。
曹嫣昔微眯了眯如豹子一般泛著殺氣的目光,看了裴峻許久才說道,「令尊與兄長的惡行難道二皇子不覺得噁心嗎?」
有些話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就攤開來講,她不覺得此事對裴峻不公平。
或者說她想探一探裴峻對此事的態度。
如果裴峻只是為了利益與上官雲軒合作,本性與他父皇與皇兄無二,那麼她會想辦法除掉這個禍害。
裴峻一笑過後,臉上剩下的只有苦澀,對著曹嫣昔一副將他除之後快的表情,微微咳嗽了一聲。
「曹姑娘,我說過我來是為了找曹姑娘幫忙做一件事情,至於我的目的,曹姑娘可以慢慢聽我說」,裴峻有些無奈的說道。
曹嫣昔舒緩一下臉色,也覺得自己此舉有些太過激烈了,這都怪剛才得到的信息太過震驚,憤怒。
「你說吧,到底找我做什麼事?」
裴峻臉上掠過一絲慎重,「父皇的藥房我大概是知道的,只要能配出一味相制的毒藥抹在……父皇每日食用的幼童頭上,補藥反噬,父皇必定會放棄此舉。」
裴峻有些艱難的將話一次性說出來,抬頭目含祈求的看著曹嫣昔。
曹嫣昔對上他的目光一時沒有說話,這個辦法她剛才也想過,可是她手裡並沒有那個所謂的食童男作補藥的方子。
而且這方子也不好拿到。
如今裴峻手裡有這個方子,那麼僅是犧牲一名幼童就可以挽救大部分孩子。
只是裴峻這個人是否可靠?曹嫣昔目光直直的審視著裴峻。
裴峻看曹嫣昔的臉色就知曹嫣昔能配置出毒藥,天下絕大分部的毒還是難不倒曹嫣昔的。
「不瞞曹姑娘,我對東海的皇位並不敢興趣,所以從多年前就開始雲遊天下。
只是生為東海皇室的人,父皇與皇兄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我不能不管。」
裴峻輕嘆口氣,見曹嫣昔猜疑的神色又緩了幾分,繼續說道。
「是九皇叔將我找回來就是為了制約皇兄的,父皇雖然如今對皇兄百般寵愛,可是卻一直執著於將皇位傳於我,所以皇兄才會做出這種罪大惡極之事。
回到東海后,我以照顧父皇為由本想解了父皇身上的蠱毒,可是沒想到皇兄給父皇下的是死毒,無葯可解。」
曹嫣昔有些震驚的看著裴峻,都說皇室無情,玄皇的皇上為保守秘密,放火燒了自己的親母。
沒想到東海皇室也有這樣的悲劇,裴玉為奪得皇位,竟然給自己的父親下毒,令其沉迷,依靠自己。
裴峻嘆口氣繼續說道,「服用童男女不可繼續,可是如今父皇還不能駕崩。
我多年來一直遊歷在外,朝中並無任何勢力,父皇一旦駕崩,雖然皇兄繼位沒有旨意昭告天下,可依然能把控整個東海。師兄野心極大,到時候他要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就不得而知了。」
曹嫣昔終於點了點頭,這也可能是上官雲軒要出兵東海的另一個原因。
東海可以落在無能之輩手裡,但絕不可以讓野心家掌控,一旦被裴玉完全掌握了東海,那麼玄皇一統將會很難。
至於從白甲軍中打聽東方家的消息,卻是一無所獲,東方家將一切掩得結結實實的。
曹嫣昔點點頭讓二人下去休息,東方錦會完全放手白甲軍是在曹嫣昔的意料之中。
以東方錦的為人,既將白甲軍給了曹嫣昔,那麼就不會再與白甲軍有任何瓜葛。
直到過了子夜時分,上官雲軒還沒有回來,曹嫣昔心下不由得有些擔心。
今夜的皇宮國宴可謂是鴻門宴,上官家皇室的人一定會盡全力壓制上官雲軒。
上官雲軒沒有回來曹嫣昔也無法安心睡覺,將配給東海老皇上官的毒藥制好后,就開始在桌邊看書。
一邊看一邊想著東海兩位皇子的異類,裴玉為了攬得大權竟然給生父下毒,甚至禍害幼兒。
裴峻卻是為了阻止父兄的罪行,主動找她下毒制約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