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思念
搖搖路途,上官雲軒在回皇城的路上就開始每天一封的給曹嫣昔寫信。
只是這信?曹嫣昔臉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王爺他隻字不提打仗的事情,偶爾提一兩句也只是各地的百草堂,千草堂,不停的往這邊運送醫藥的消息。
看上官雲軒這意思是將東海這戰場上的事情完全交給了蕭毅與曹嫣昔。
可另外更讓曹嫣昔沒辦法的是,聞名四國驍勇善戰的蕭毅大將軍,自從曹嫣昔使計讓景黎與楚緋拿下列求鎮后,大事小事蕭毅都要問問曹嫣昔。
甚至他的信也如上官雲軒的信一樣的頻率,有時候緊緊一場小小的戰役,完全可以由傳令兵送來戰況消息,蕭毅硬是親自寫一封信。
眼下又問她攻打東環鎮的策略,曹嫣昔撓了撓頭,這事九皇叔不管,蕭將軍直接問她。
她如果硬是要攻打下來,那隻能派遣龍行軍。
據說東海二皇子裴玉手下有二十萬兵,蕭毅如今領的也就是五萬人馬。
當然裴玉此一役會不會拼上全部的人馬還不一定,到底會怎樣只能看內憂,外患哪個在他心裡的分量更重。
將蕭毅的信壓回到桌子上,曹嫣昔立馬給蕭毅回了一封信,大體意思就是此時還沒有很好法子。
要麼硬攻要麼等待時機。
寫好后正要讓淺若給送出去,淺若拿著上官雲軒的信走了進來,想著要給上官雲軒回信,曹嫣昔乾脆讓淺若坐一會兒,她將信一併寫好再送去。
拆開信封后,依然是上官雲軒萬古不變的開始,他很好,不必擔心。
接下來寫的所有事都是關於曹嫣昔的,基本都是囑咐的話,可其中沒有一句是提雙方近況的。
不過提了也沒意思,以他們二人手下的力量,對方身旁發生的什麼事是不知道的。
看到一半,未免淺若一直等她,曹嫣昔提筆準備回信,操起毛筆的一瞬間瞟到的一句話令曹嫣昔頓時驚得忘了手中的動作。
「分別已有月余,不知此月月事來否?切記自己多多把脈。」言下之意問曹嫣昔懷孕了沒有。
看這信曹嫣昔的臉不由得一紅,手中的毛筆沾了飽飽的墨暈染開了信紙。
淺若看曹嫣昔一直不動,疑惑的抬頭看她。
曹嫣昔趕緊收回了自己正準備觸摸自己脈搏的手指,做賊心虛的收回到了袖子里。
有淺若在她不好意思給自己好這個脈,可是淺若等著她又不能趕淺若走。
心下一想又覺得如果真懷孕了,也不該就這般書信里草草一說。
實話說她特別想見著自己的老公在聽到她說有了孩子時激動的表情。
那是一份他們要共同為人父母的激越,那一刻的表情應該親眼所見,深刻在心,一起分享。
想清楚了之後,曹嫣昔開始提筆給上官雲軒回信,信中大多是講一些每日里的趣事,最後惡狠狠的囑咐上官雲軒看好九王府,不能女主人不在,上官家老頭再給他續上弦。
信中至始至終沒有提懷沒懷孕的事,就好像沒有看到一般。
幾日後上官雲軒收到信后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這丫頭都成婚這麼久了,對這事還是害羞不肯正視。
不過自從落雪走後,他在曹嫣昔身邊所安排的人除了淺若是比較親近的外,其它惹都無法靠近曹嫣昔太多。
更沒有大夫,所以此事到底有沒有一時也沒有得到確切消息。
懷孕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第三日,夜晚入睡后,曹嫣昔忽然聽著遠遠的動靜,由遠及近,直奔她而來。
想了一圈沒有想明白此時誰會想要刺殺她這個小大夫,索性不想將刺客嚇跑了就乾脆待在床上沒有動。
相隔屋子的檸葵聽著動靜一閃身跳到了曹嫣昔的窗幔上,曹嫣昔給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與自己一起躺下。
因是一直做男子裝扮,所以他們在夜晚睡覺時也沒有如女子那般散開頭髮。
穿的衣服也是尋常男子所傳的中衣。
窗戶一陣風吹過,曹嫣昔探眼看忽然開了又關上的窗口,心內腹誹來人看來是個小毛賊。
連師兄都是出來看了一眼覺得對她構不成威脅,然後任由小毛賊去與曹嫣昔鬥鬥。
曹嫣昔無奈嘆口氣,為久等不來的小毛賊,也未越來越難捉摸的師兄。
又等了一會兒,床里的檸葵原本被驚了好夢,現在刺客久不進來,挨著她家女皇不知為何很是安心。
不知不覺間已經昏昏欲睡。
曹嫣昔瞅一眼檸葵睡眼朦朧的樣子,又是一聲嘆息,檸葵這小丫頭確定自己是來保護她的而不是來蹭她的床?
是不是她平日里表現的太過於彪悍了,以至於一個兩個看著刺客來了無動於衷,繼續轉頭睡大覺。
獨留她這個女皇等著迎接刺客?
又等了一會兒,就連曹嫣昔都忍不住瞌睡上來,為了抑制自己的瞌睡,以表對刺客的尊重,曹嫣昔硬是支著眼皮沒讓自己睡過去。
這難捱的時間總要打發。
忽然想起上次上官雲軒所問的事情,回信后她就將此事給隔過了,一直還未親自給自己把個脈。
現在夜深人靜沒人打擾倒是個機會。
曹嫣昔微側了側身子背對著檸葵,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按在了自己的左手脈搏上。
自己為自己檢查起這事,心情緊張的很奇異,心跳都有些跳的微微異常。
搭了半天似乎都沒有凝神到脈搏上,曹嫣昔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亂得厲害。
古人誠不欺我,醫者不自醫,搭脈給自己看有沒有懷孕這事即使是號出來都不知道是否準確。
不過她躺著沒事,只能一遍一遍的給自己號,反覆來確定此事。
而另一邊,那被曹嫣昔他們都忽視的刺客終於找對了曹嫣昔的窗戶,飛窗而入,首先入目看到的是兩個大男人同床共枕,姿勢還很是親密。
正發愣間,忽然聽著其中一個男人幽幽說道,「好像沒有懷孕,難道月事又不調了?」
那刺客一身冷汗,兩個男子大談懷孕的事,卻對她這個已經進門的刺客視而不見。
不過人已經進來了,不做點什麼似乎過意不去,那刺客忽然間掏出刀來二話不說,身影如同利劍一般向曹嫣昔撲來。
眼看人已經到了床前,刀馬上就要落到曹嫣昔頭頂上,刺客忽然間一動不動,聽著一個聲音在頭頂炸響。
「羅綺門少主紅月,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紅月僵硬著身子不動,眼珠子轉來轉去,她實在想不明白方才是發生了什麼事,忽然間她就被點穴了。
甚至不知道是床上的哪一個人所為。
曹嫣昔坐起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紅月說起來還算是故人,從她剛來玄皇的時候,紅月就為裴玉辦事,沒想到現在還是痴心不改。
檸葵從床上下來,圍著紅月嘖嘖讚歎,「蘇大夫,美人半夜自動送到床上,不收真是罪孽。」
說著話她的手指輕輕撫摸紅月柔嫩的臉蛋,一臉的風流多情模樣。
紅月雖然平日里為幫裴玉經常出入風月場所,可是到底是個還未嫁人的小姑娘。
半夜裡在兩個男人的床前被制服,會發生什麼自然很是清楚。
隨著檸葵手指的撫摸,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陣戰慄,臉色慘白鐵青。
曹嫣昔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檸葵她們幾個小丫頭簡直是魔女,想紅月也不是省油的燈,可是在檸葵她們手裡根本不夠看。
方才紅月進來時她們當然是早已發現是她,曹嫣昔悄悄將紅月的來歷說與檸葵后,檸葵就頓時玩心大起。
所以她也只能配合她說什麼診脈的事,不過到底有沒有懷孕她還是沒診清楚,而且也怪紅月的打斷。
曹嫣昔不說話眼含戲謔的看著紅月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驚恐的模樣。
她經過幻術之後的易容很難被發現,所以紅月根本不知道此時對面的蘇小神醫竟然是故人,不,算是仇人。
檸葵的手從紅月光滑的臉頰一直到了肩膀,紅月的身子顫抖的厲害,可是卻一絲都無法動彈。
曹嫣昔看得好笑,檸葵這死丫頭,明明就沒有去過什麼風月場所,可是欺負起紅月來,看著就像個情場老手。
最後檸葵的手停在紅月的腰上時,紅月終於支撐不住,「噗通」一聲栽倒在地,眼中滿是惱怒的羞憤和驚恐。
曹嫣昔忽然看著有些不忍,這姑娘似乎並沒有得罪過她,倒是她上次在宜州城將她的好事給攪了。
雖然她們彼此敵對,可是敵弱我強,每次都被她欺負,曹嫣昔有點下不了手了。
給檸葵擺擺手示意她停下來,檸葵一收手,紅月緊繃的臉色立馬鬆了松。
曹嫣昔冷然一笑,「聽說裴玉皇子一得到東皇皇位就會娶錦繡郡主,紅月郡主你如此勞心勞肺為裴玉忙活,難道不怕白忙一場?」
記得上次分別的時候曹嫣昔特意提醒過她,裴玉不可靠,可是這姑娘卻是一句都未停在耳里。
聽曹嫣昔一說,紅月的臉色一變,支支吾吾在說什麼聽不明白。
檸葵上前一步將她的啞穴解開。
紅月長出一口氣,瞪大了眼睛看著曹嫣昔,「此事與你何干?今天我落在你手,要殺要刮隨你。」
曹嫣昔不說話定定看著她,紅月的眼睛發紅,除了恐懼憎恨外,那原本清澈的眸底似乎還有一層很憂傷的東西。
忽然想著她今日單槍匹馬來刺殺她,作為一個有正常理智的人都不會這樣做。
莫非這其中另有隱情?
站起來繞著紅月轉了轉,紅月不看她,垂著腦袋,曹嫣昔細細打量下發現現在瘦削的臉與原本圓潤的臉頰有很大不同。
醫者對身體異狀最是敏感,伸手搭起紅月的脈搏,紅月被點了穴沒法躲,身體卻是狠狠的戰慄了下。
死死咬著下嘴唇,別開臉去。
一觸之下,曹嫣昔冷笑了聲放開她的手腕,順手解了她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