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無地自容
紅著臉淺若趕忙起身,掃了一眼,似乎周圍相熟的好多家丁,丫鬟都在看她。
這樣越發覺得羞得無地自容,低著頭斜斜的瞪曹嫣昔。
曹嫣昔面上滿是討饒,心裡卻是滿足得快要溢出來。
還記得當時那個一口一個王妃娘娘的淺若丫頭,如今也盡然被她「逼得」對她齜牙咧嘴。
身邊的人能盡量忽視身份等級的壓迫,人與人的相處更多一份真心,這是她在異世不敢想卻一直奢望的。
這樣真的很好!
淺若這丫頭穩重,冷靜,失態也只是剎那,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笑道,「王爺在書房等你呢,早早令我備了你喜歡的小食。」
說著對著盤裡的東西努了努嘴,這架勢顯然是將曹嫣昔方才的打趣給還回來了。
曹嫣昔見她那狡猾的小模樣,笑罵著擰了擰淺若粉嫩的臉頰,拿過盤子迫不及待的往上官雲軒的書房而去。
三天對那個冷麵王爺已經思念至極,在她最危險的那刻,他如天神般降臨。
那個時候即使將殘破的戰局扔下與東方錦離去,心裡都是異常安定的。
有上官雲軒在,即使沒有眼前再無退路都不會覺得害怕。
快到書房門口的時候,上官雲軒忽然間從書房裡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看著她。
一身玄色錦袍歷來是上官雲軒的標配,冷峻,威儀卻有一絲毫不在意的淡漠。
就如同神邸一般完美,他不注視任何人,卻誰都在他面前感覺無所遁形,難以直視其鋒芒。
更何況被他漆黑深邃的目光緊緊鎖著。
那目光一如既往的平和寧靜,彷彿他就是忽然出來曬一曬太陽而已。
可看在曹嫣昔眼裡就分別看到了眼底的倏然放鬆和滾滾情緒,淺淺的流淌,流淌的緩而濃烈。
一時之間曹嫣昔心跳加速,心中也有一股熱流在激勵著自己,想要忽然間跑過這短短几步投入到上官雲軒懷裡,腳下卻沉的如同灌了鉛邁不動。
上官雲軒的眸光似乎帶出了一絲笑意,那是一種寵溺的調笑,在笑心疼的笑曹嫣昔忽然間變得笨拙。
曹嫣昔卻是斟酌了許久,最後終於顧及了蘇神醫的身份,直直的邁著兩條腿向上官雲軒走去,微微彎下腰去。
「見過王爺!」
「嗯,進來說話。」上官雲軒應一聲,率先向書房走去。
曹嫣昔趕緊跟上,腦子還受方才場景的刺激有些混沌。
進去第一道書房的門后是一個大廳,尋常是作為會客使用的,曹嫣昔正要停下腳步,上官雲軒不回頭向她招招手,「進來。」
又是進來?曹嫣昔默默翻個白眼,想要抱怨幾聲又默默放棄,覺得根本無濟於事。
讓一個天生高高在上俯瞰眾人的王爺,況且是個十足的大男子主義者從此改變為輕言緩語。
這絕對不可能!
一直進到裡面的書房,在寬大的案几旁上官雲軒才停下腳步,目光定定的望向曹嫣昔,忽然間說道,「這幾日可安好?」
曹嫣昔腳步停在上官雲軒面前並沒有再進一步,此時過了剛才的情緒點,雖然還是很想投入那個寬大的懷抱,可是已經沒有那麼迫不及待。
倒有了一種似乎要慢慢等待,細細品味的想法。
只輕輕說道,「一切安好,只是沒想到還能見到東方錦。」
上官雲軒的眉微微皺了一下,漆黑的眸光掠起一絲褶皺,很顯然是不願意在此時聽到曹嫣昔談論東方錦。
自己都似乎忘了這個話題是他提起的。
不說話微微散著冷氣的看了曹嫣昔半響,最後終於以東方錦可以為曹嫣昔解曹族致命的武功桎梏為由,沒有追究。
就像是每一次心裡在怨念著曹嫣昔犯了錯,可是到底最後有千般萬般的理由沒有去追究。
這一次依然一樣。
伸手摸了摸曹嫣昔順滑的髮絲,將人一下子拉進自己的懷裡,緊緊抱住,下巴抵著曹嫣昔的頭頂。
喃喃自語,「本王不好,不過如今好了。」
曹嫣昔一愣,這話似乎有些矛盾。
上官雲軒卻不做解釋,只將曹嫣昔緊緊擁在懷裡,就像是擁抱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原本對於曹嫣昔利用紅月一事,上官雲軒並未多說,可暗地裡也是派了多方密探打聽。
可他在東海的勢力有限,得到的消息也就不完整。
直覺中對此事不放心,所以特意提前趕了過來,可即使如此還是沒有阻止事情往壞的方向發展。
當在東海城樓看到曹嫣昔被鐵金剛襲擊的那一幕,上官雲軒幾乎是目眥盡裂,心砰砰跳得厲害,害怕自己會失手救不了她。
東方錦要將她帶走時,上官雲軒心情複雜,曹嫣昔被曹族的克敵所傷,有性命之憂。
他不放心將她交給別人,哪怕這個人是同樣對曹嫣昔傾盡真心的東方錦。
好吧,曹姑娘一時有些矯情,將頭埋在上官雲軒懷裡使勁兒的掐上官雲軒腰間的軟肉解恨。
叫你沒反應,我就要掐得你嗷嗷叫。
細長的手指在上官雲軒緊實的窄腰上來來回回的掐,上官雲軒始終不動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一張收斂了所有鋒芒的俊臉輕輕擱在曹嫣昔頭頂上,嘴角一抹好笑且無奈的笑意,盛滿了寵溺。
曹嫣昔掐了半天手都酸了,上官雲軒皮糙肉厚一點反應都沒有。
硬的不行來軟的,曹嫣昔手指在上官雲軒身上緩緩的撓,盡挑痒痒肉撓弄,一定要將上官雲軒撓變臉了不可。
忍了半響,上官雲軒綳著臉終於出聲呵斥,「別鬧了,要不然本王可不管這是書房。」
伸手將那兩隻作亂的爪子拉起來壓到他懷裡,目光漆黑暗沉,隱隱有火焰跳動,威脅著說道。
曹嫣昔的臉一紅,火燙火燙的,上官雲軒的眼神她自然是懂得其中之意。
想著剛才她本是要懲罰上官雲軒,結果最後倒是變為了她調情,挑逗。
想要再次將臉埋進上官雲軒懷中,可觸及到胸口單薄衣裳所透出來的滾燙肌膚,身體電擊一般趕緊掙脫躲了開來。
想要奪門而出逃掉這尷尬,可想想又覺得未免太小家子氣。
但是這氛圍實在太曖昧,很適合做點不同尋常之事,想到這兒耳根不免通紅,似被水煮了一般。
身後上官雲軒含著笑意靜靜欣賞著曹嫣昔張皇失措中的那一份獨特的嬌媚,靈動。
像一隻聰明的小狐狸,被抓住了小眼神里滿是懊惱和狡黠。
曹嫣昔心裡暗恨自己怎麼忽然間小女人附體了,果然是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
本來不喜唧唧歪歪的人莫名其妙的在乎那什麼心跳快不快,估計折騰了半天上官雲軒都不知道她一直掐他扭他撓他是要幹什麼?
啊嗚,最後還賠上了自己的一世英名,曹嫣昔你到底是蛇精病了,還是蛇精病了?
曹嫣昔懊惱的垂著頭一句話都不說,心裡委屈尷尬的不行。
明明她不是有意對上官雲軒上下其手,卻被上官雲軒故意曲解。
她是蘇小神醫啊,小神醫啊,現在的小神醫可是個男的,外面的人都看著呢,一會兒她頂著個大紅臉如何出去?
恨,等到大家背地裡都在說攝政王喜好龍陽,看你王爺的面子往哪裡放?
曹嫣昔動作粗魯的從寬大的書桌旁往開挪,抬起眼狠狠瞪上官雲軒。
叫你不哄哄我,還說那什麼話取笑我,我就是矯情了,矯情就要矯情到底。
「啪」一個東西掉在眼前,曹嫣昔掃了一眼,貌似方才她從上官雲軒的書桌上掃下來的。
眼角偷偷瞅了瞅上官雲軒,上官雲軒垂手笑著看她,看都不看地上的東西。
剛才一眼看去,那物事露出來的紙條,似乎看到了一些信息。
曹嫣昔顧不得剛剛鬧得笑話,撿起來打開一看,臉色不由得瞬間大變。
「皇上他?這是真的?」
上官雲軒也收回了那一臉笑意,目光沉沉的掃了眼曹嫣昔手裡的小圓筒,緩緩點了點頭。
「此事已是必然。」上官雲軒上前將曹嫣昔拉到自己近旁,從背後將曹嫣昔環進懷裡。
「為何?他是皇上,為何要如何做?」曹嫣昔震驚之下也忘記了與上官雲軒剛才的小彆扭。
順從的倚靠進上官雲軒懷裡。
她不明白一國之君怎麼會在打了勝仗後去投靠戰敗之國,賣國求榮這事似乎不應該發生在皇上身上。
整個玄皇不都是皇上的嗎?雖然現在的皇上並不能專權。
「這事早已料到,因為當今玄皇大權旁落,而皇上不甘心,那麼四國就成了皇上最後的倚靠。」
「那南嶺呢?」信上說皇上帶走了守衛皇宮內外的兩萬御林軍在南嶺挑起戰端。
以清逆臣為名聯合南嶺太子南齊對玄皇發動戰爭,從目前形勢來看,怎麼看都是為東海救急。
東海如今被玉桃花所帶領的龍行軍一路勢如破竹的直逼向東都,不出一個月就會被攻下。
而此時南嶺與東海之戰爆發,以上官雲軒為主導的大軍無論如何都會分大部分力量到南海去。
這樣一來,只要東海能夠堅持到南嶺之戰出現轉機,那麼就會有轉勝的希望。
而皇上在南嶺打出的旗號更是直指上官雲軒。
雖然玄皇的真正大權是在以四大國公爺為首的上官家皇室手中,可是老百姓只知皇上與攝政王。
皇上被逼出皇宮,那麼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上官雲軒。
畢竟歷來皇位繼承人都講究名正言順,更何況玄皇對嫡子如此重視,如此一來即使上官雲軒在玄皇百姓中深得人心,可到底還是要背上個大逆不道,篡位謀私的罪名。
這一招真夠狠。
可是她想不通南嶺為何會參與其中。
就不說南齊與上官雲軒一直關係良好,就說如此強盛的東海頹勢在即,南嶺輕易之下也不敢應皇上與整個玄皇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