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見禮
不過如若實在沒有可調之兵,白甲軍調來給蕭毅那也未嘗不可,絕對不能令蕭毅在東海無兵無將來硬扛著。
走到營房附近時就見有身材高大魁梧的人在巡邏,看到曹嫣昔時很恭敬的叫蘇指揮使。
曹嫣昔心中對落雲部更是增添了幾分好感。
這一支部族原本是投靠曹皇的,可是至從她從棲曹山出來后,就再也沒有用過曹皇的稱號。
不知道黛墨她們是如何來安撫他們,在沒有曹皇的時候還能一直跟隨到東海打仗,更令人意外的是這些人似乎對蘇大夫很是恭敬。
連帶著對軍營中之事很是靈通,剛剛下的聖旨他們就已經知曉,說明這些人一點都不愚笨。
這一點在棲曹山以新鮮果子引起她的注意力時,曹嫣昔就已經感覺到了。
打過招呼后,她大步往裡走,剛走過兩三個營房就見一位老者由幾人擁簇著迎了出來。
一圈人遠遠的見到她就跪地磕頭,「落雲部族長率族中之人來迎接蘇指揮使。」
曹嫣昔被這大禮一怔,趕緊快步上前先將老者給扶了起來,連帶一併眾人也讓他們起來。
「落族長客氣了,我蘇鶴區區一介醫者,即使剛剛授命了官職,也受不起族長如此的大禮。」
落族長就著曹嫣昔的手站了起來,先將曹嫣昔慈愛的打量了一番,目露喜意和一絲哭笑不得。
「當日黛墨與熏槿姑娘將我們帶出去時,我們唯曹皇不跟從。
後來兩位姑娘說是曹皇令我們留在北冰的。
後來東海一戰後,兩位姑娘在前幾日臨走時說見到蘇鶴神醫一定要多磕幾個頭,老夫就多加留意了蘇指揮使的事情。」
聰明人話不點透卻說的彼此清楚明白,曹嫣昔迎上一眾敬仰追隨的目光點了點頭。
此時即使她不承認,在這些人心裡也已經明白她就是他們的曹皇。
沒有想到黛墨與熏槿她們幾個丫頭竟然用這一招,臨走時還給她擺了一道。
這樣多虧落雲部的人聰明,要不然能將曹皇聯繫上一個小大夫身上還確實不大容易。
前任族長生前有一義妹,深得族長喜歡,族長死後這義妹便傾力相助,將老弱病殘的一家子照顧得很周全。
甚至連那寡母都視其為親姐妹一般相處。
據說在棲曹山落雲部利用果子引起曹嫣昔的注意,就是這義妹的主意。
落雲在棲曹山受盡排擠,剝削,沒有得力的主事人,所以這義妹就主張歸順女皇。
至於這女皇的事情從何得來,那就是他們的本事了,顯然落雲部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曹嫣昔抬眼仔細打量著這叫落月的女子,眉眼細彎一看就是心思多的人。
黛墨與熏槿在回落雲部之事時專門提到了這個叫落月的人,她們給的評價是心思太多,怕是個不安分的主。
建議她早作打算將其處理掉。
曹嫣昔收回淺淺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讓人先起來,對於這個在落雲部上上下下算是紅人的落月並未多作評價。
她現在是要打仗,論軍事智謀,她身邊的人都不缺。
這女子她如今處理起來很棘手,一個弄不好就會僵了與落雲部的關係。
更頭疼的是落雲部雖然將士們武力值過硬,可是沒有利害的將領來統領。
只能將黛墨與熏槿再調回來,可這也不是萬全之策,落雲部還是需要一個本部族的人來領導。
見禮完畢,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曹嫣昔與落族長二人,落月退下去不大功夫又進來給曹嫣昔上茶。
曹嫣昔見她動作熟練,態度不卑不吭,笑著問道,「月姑娘可是落雲本部族之人。」
落月抬起頭輕輕搖頭,回道「不是。」
似有難言之隱,輕輕咬著下唇。曹嫣昔卻似沒有察覺一般低下頭去喝茶。
落族長及時將話接了過去,「月兒這孩子命不好,從小都不知道自己是何許人也。
后得我兒相救,從小與之一起長大。
因犬子的婚姻是打娘胎里就定下的,所以只能將月兒認了義妹。」
落族長言簡意賅將事情的經過給說了一下,這也是落月方才的「難言之隱。」
曹嫣昔微笑著點點頭,也不接話,偶爾瞥一眼落月的彆扭之色,愈發覺得這事情有些趣味。
這可不是個一夫一妻的年代,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
更何況落月的出身不高,為族長做個妾理所應當,而為何偏偏要做個義妹呢?
曹嫣昔不再繼續追問,落月見曹嫣昔不問話了,告退一聲轉身離開。
臨去之時眼角淡淡瞥了曹嫣昔一眼,目光中有一絲嫉妒之光芒。
落族長對曹嫣昔忽然問落月的事情並未多想,落月算是落雲部有點分量的人,女皇自然會關心她的來處。
好在落月這孩子確實是良家出身,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沒有查出其父母家族,可知確實是貧苦人家的孩子。
如果落月能得到女皇的重用,那麼他也算對得起自己死去的兒子了。
曹嫣昔喝了一會兒茶后,放下杯轉而鄭重向落族長問道,「落雲部雖然舉族搬遷,可到底棲曹山是故土,族長可安排了暗線?」
落族長一直觀察著女皇的神色,先前一直暖暖微笑,倒是看不出什麼女皇的威儀來。
對落月之事始終沒有什麼表態,更可見女皇心思深沉。
遂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牛皮紙來。
「落月部靠近雪域,倒也是能收集些消息,不過落雲勢單力薄,總歸不敢大張旗鼓。
這些消息通道還望蘇指揮使能夠用得上。」
說著將牛皮紙雙手奉上。
曹嫣昔接在手中,細細看了下,將其收起。
為避免身份暴露,她與還在棲曹山的曹冷平日里並不頻繁的傳遞消息。
不過從最近曹冷的消息可看出,雪域那邊似乎有不小的動作。
雪域是聖地,曹族之人不會輕易去雪域,所以楚緋也沒有得到雪域的消息。
曹嫣昔這才想到落月原先在雪域附近,即使是受人欺壓的小部族,總歸也會有些保命的本事。
況且讓一個部族完全聽命於她,絕對不能任其留下退守的後路。
這不是感動一兩個首領就能將全部人征服的事情。
不論是龍行軍還是白甲軍,她都有象徵絕對服從的兵符,只有這落雲部例外。
曹嫣昔將落雲部密線地圖收好,與落族長又閑聊了幾句族中之事。
黛墨做事向來沉穩,而熏槿算是她們幾個當中很適合領兵打仗的人才。
所以在二人合力之下,落雲部被安排的妥妥噹噹。
老幼婦孺專門為其開闢了村落,調撥了充足的糧食布匹,一應生活所需都不缺失。
而落雲部在軍中的待遇可謂是最好的,因東環鎮一戰後,蕭毅特意將軍中最好的武器裝備都撥給了龍行軍與落雲部。
所以現在落雲部算是毫無後顧之憂。
對此事放下心來,曹嫣昔也不多做停留,與落族長將南嶺之行的打算說了說,便起身離去。
落雲部始終還是需要一位將領,那個落月只能平日里多加留意,畢竟還未做任何有異心之事,她也不能無端的將人給處置了。
曹嫣昔剛回到住處,就見一個侍衛氣喘噓噓的奔來向她稟報,「皓神醫不得了了,竟然治好了東皇鎮那些水兵們的頑疾。」
曹嫣昔一聽,顧不得回去轉身就跟著侍衛向阿獃的住處走去。
遠遠的就聽見裡面熙熙攘攘的聲音,不大的院子此時正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著。
見蘇指揮使過來,有人主動給她讓路,曹嫣昔進到裡面正見著阿獃臉色沉靜,認真的給一人在扎針。
見她過來,抬頭看了曹嫣昔一眼,示意她稍等片刻。
曹嫣昔點點頭,身邊有人搬了一張椅子過來給她。
那正在被阿獃扎針的人正半躺在地上,旁邊還站了一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阿獃,臉色看著很是激動。
曹嫣昔將目光看向他,那人立刻上前給曹嫣昔跪下行禮,「蘇指揮使,皓小神醫真是我們的救命神醫。」
「先前在東皇鎮,皓神醫就給我們兄弟扎過針,當日里凡是經皓神醫扎過針的人後來都沒有犯過抽搐之症。
於是我們打聽到皓神醫還在這東環鎮,正好鎮子里病症嚴重之人,所以今日就帶著人過來了。」
那人一字一句算是將事情的始末給敘述了清楚。
曹嫣昔細細將他打量一番,當日病症嚴重之人,阿獃都特意進行關照,所以曹嫣昔看著也是很眼熟。
確信無疑,曹嫣昔將人給扶了起來。
正好阿獃將地上之人的針行好,站了起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在此情形之下也不好繼續聚著,都散散倆倆的散去。
地上之人曹嫣昔命人抬去屋中細心照料,並將方才說話的那人也一併安排妥當。
阿獃挨著曹嫣昔的椅子坐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原本癲癇之病最難治癒,可與藥草堂的老教授們探討過後,他們一致認為有一種草藥在高溫之下出的葯汁很有效果。
於是我就找了一個高壓的幻境,將藥液逼出來給他們喝下,后又配合著針灸,沒想到還真有效果。
不過先前只是試驗階段,所以這葯只能病重的人吃過了。」
阿獃烏黑的眼睛望著曹嫣昔閃閃發亮,有著掩飾不住的成就感。
「真是沒想到,玄皇竟然還有如此神葯。」曹嫣昔也很是高興,拍了拍阿獃的肩膀說道。
玄皇是塊特別適合藥草生長的寶地,能配出上官雲軒的凝創散,能有治療這頑疾的藥液不例外。
不過阿獃這個小福星算是又一次幫了她。
大軍要調往南嶺,她正愁沒有適合的人馬留給蕭毅呢,現在五萬水軍如果能將癲癇之症給治好了,那麼這件事算是終於可以放心了。
接下來曹嫣昔與阿獃談論了下具體的藥方,說了半天后曹嫣昔發現這些古怪的藥材她其實基本不了解。
最後只能頹敗的將事情完全交給阿獃來處理,並且鼓勵阿獃去找師兄陌無塵。
她如今才悲哀的發現,除了制毒解毒,她的醫術貌似只頂得上尋常小醫徒,以後可再也不能讓人稱呼神醫了。
聊完治療水兵的事情,就是阿獃要去各地藥草堂及回長天家之事了。
曹嫣昔要去南嶺,與阿獃要去的地方不順道,況且這段時間阿獃還要留在東海治療五萬水兵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