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習慣了
上官雲軒的身體顯然好了許多,曹嫣昔和順慶回去的時候,他正在洞前的平壩上練武,銀白色的大刀掄起來,只見一團白光流轉,把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曹嫣昔和順慶看得呆了。還是上官雲軒先看見他們,他停下了舞刀:「你們回來了?去那裡了?若是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們了!」
「大齊王,我和師傅去採藥了!」上官雲軒餘威尚在,順慶當太監習慣了,此刻見「皇上」發威,倒也不好駁他的面子,便大致向他介紹了一番,自己和曹嫣昔去採藥的情況。
「靈雪蓮?」上官雲軒說:「你們就是為了采這個葯才來到大雪山上的吧?」
順慶看了曹嫣昔一眼,見她臉色如常,這才點點頭說:「正是,我們就是為了采這個葯來到大雪山上的。」
「這個葯對你們很重要?有什麼用?」上官雲軒又問。
順慶正想說什麼,曹嫣昔坐了起來:「小順子,你還不去做飯,還在那裡站著幹什麼?」
「醫官,您今天想吃什麼?」順慶討好地沖著曹嫣昔笑笑:「還吃烤狼腿么?我今天在山上摘了些雪蔥,用來烤狼腿,味道一定會很好!」
「好!那就還是烤狼腿吧!」曹嫣昔點點頭。
順慶走出洞外,把埋在雪地里的狼挖了出來,借上官雲軒的大刀斬下一隻狼腿,想了想又加上了半塊胸脯。這才把死狼從新埋進雪裡。
這雪山彷彿一隻天然的大冰箱,哈茲人歷來就是如此貯存食物,那怕放上個十天半月的,也不用擔心食物腐壞。
順慶哼著歌,用上官雲軒的大刀在狼腿上橫七豎八地劃了許多道子,然後再把雪蔥用指頭輾碎,細細地抹在狼腿上。搞完這些,順慶並未急著把狼腿放上火去,而是把狼腿放在一旁,讓雪蔥汁把狼腿腌得入味。
他喜歡做飯,這是順慶在世間唯一的愛好,從前這個愛好能讓他忘卻一切煩惱,而現在這個愛好,能讓他討好曹嫣昔!
順慶現在好象真的把曹嫣昔當成了師傅,他願意為她做一切事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羊腿被腌得入味了,順慶才把羊腿架在火上,細細地烤起來。
不一會兒,一股清新甘美的香氣充滿了整個山洞,焦香的肉味里夾雜著一絲綠蔥的香氣,恰到好處地去除了狼肉的腥膻。
曹嫣昔吞口唾沫,她笑得眉眼彎彎:「順慶,我覺得我可真是撿到了寶了,你這麼會烤肉,又會照顧人,我這個師傅可真是要享福了!」
「醫官說笑了!」順慶笑著答道:「我能拜醫官為師,才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也不知道怎麼的,順慶還是不習慣叫曹嫣昔師傅,平常雖然以師徒之禮和曹嫣昔相處,但是稱呼卻還是稱呼她醫官。
狼腿上的肉脂被火烤熟,一滴一滴地滴下來,落在青杠碳火上,散發出一股醇美焦香的氣息。
曹嫣昔在雪山上奔波了一天,早已經餓得不行,聞到這個味道,恨不得馬上便吃到嘴。偏偏她又知道順慶在做菜方面是個完美主義者,絕對不能允許自己做出來的菜肴有那怕一絲瑕疵。
再看上官雲軒,白天曹嫣昔和順慶不在,估計他也沒有吃東西,此刻也是一副饑渴難耐的模樣。
而順慶此刻坐在烤架前,雄雄火光冉冉,他卻象大師一般自巋然不動,只是手偶而動彈一下,把烤狼腿翻動一下。
終於,順慶拿起刀來割了一小塊肉放進嘴裡嘗了嘗,他說:「好了!」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曹嫣昔和上官雲軒交換了個驚喜的眼神,各自接過順慶手裡的烤肉大吃起來。
加了雪蔥的烤狼腿,吃在嘴裡好象加了鹽一樣,有一股恰到好處的鹹味,而鹹味之外還伴隨著一股植物的清香,這味道讓吃了幾天白狼腿的曹嫣昔和上官雲軒頓時停不了嘴。
「天!」曹嫣昔驚嘆:「這雪蔥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作用!順慶你真是太厲害了!」
順慶笑笑:「牧人在草原上放牧,有時候會一走便是好幾個月,鹽若是吃完了,便在雪山邊上采上一把雪蔥,扔進湯里,就可以當鹽。我試著用它來烤肉,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好吃!你們慢慢吃,我這裡還有些雪蔥,明天還可以繼續烤。」
三人狼吞虎咽吃下一隻狼腿,還有半片胸脯掛在烤架上。
曹嫣昔搖搖頭:「我真是塞不下了,一丁點兒也塞不下了!」
順慶說:「這半片胸脯,原本就是準備明天帶在路上做乾糧的!我看了這天氣,明天會是個大晴天,我們正好去采靈雪蓮!」
曹嫣昔說:「你想得真是周到!」
「多謝醫官誇獎!」順慶笑得極嫵媚。
上官雲軒聽在耳中,只覺得這兩人的對話刺耳且難聽,頗有當著自己的面打情罵俏之嫌疑!偏偏吃人手短,現在自己嘴裡還吃順慶烤的狼肉,他重重地把狼肉一扔:「我也吃飽了!」氣鼓鼓地走到一旁合衣睡下。
曹嫣昔心裡暗自嘀咕,不知道那裡又得罪了這尊大神,只有順慶心裡暗自高興,居然能讓大齊王吃醋拈酸,也是對自己的一種肯定。
第二天一早,天色尚黑,曹嫣昔和順慶便起了身,兩人草草地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山洞,剛走沒幾步,身後傳來上官雲軒的聲音:「你們倆又偷偷行動?也不叫上我?」
轉過身來,只見上官雲軒懷抱著大刀,斜倚在洞旁,看著兩人,臉上有微慍之色。
曹嫣昔笑笑:「我們不是怕你身上有傷嗎?所以沒有叫你!」
「我們不是說好的,一起行動嗎?如果你們又遇到狼可怎麼辦?」
「那有那麼多狼!」曹嫣昔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你的傷沒有全好,還是待在洞里比較安全!洞里有乾糧,冷了就自己生火,渴了就煮點雪水喝,等著我們回來就好!」
前面的幾句話,上官雲軒聽在耳朵里倒也受用,只是最後一句「等著我們回來」的「我們」兩字,又讓他覺得心中不爽至極,反而堅定了要同去的決心,誓要打破這「我們」的小團體。
見他堅持,曹嫣昔無法,只得同意他同去窪地采靈雪蓮。
三人爬上巨石,朝著上次見到靈雪蓮的窪地前進。
因為時間還早,天地間一片靜謐,頭上的天空黑得象一塊巨大的黑色琉璃,綴滿晶瑩的星星。
三人排成一排,順慶在最前,曹嫣昔在中間,上官雲軒在最後,在雪地里匆匆地前進著。說是匆匆,其實前進的速度並不快。
風雪停了,地面的積雪卻更厚,有好些地方積雪達到了曹嫣昔的大腿,曹嫣昔覺得自己象是一株蘿蔔,在雪裡從一個坑挪到另一個坑。
她心裡有些著急,今天雖然起來得早,但是前進的速度好象比上次更慢。
走了沒多久,天變成了淡淡的瓦藍色,星星們都隱去不見了。空氣冷冽而清爽,雪兔的尾巴在雪堆里一閃,便不見了蹤跡。有凍成了冰棍一樣的瓦松在岩石上閃閃發光。
東邊的天空突然有了一絲紅色,起初淡得象水彩筆不經意的一抹,然後,紅色變得越來深,直到變成了金色。
白雲周圍被鑲上了淡淡的金邊,從金光最盛處,突然出現一個紅色的圓點。紅點變得越來越大,四分之一,二分之一……露出來的地方,紅通通的,好象一個巨大的鹹蛋黃。
「鹹蛋黃」努力掙脫大地的桎梏,用力往上爬,緩慢而勻速地把自己儘可能的露出雲層。突然太陽在雲層里一頓,猛地一跳,便整個地露了出來,把無窮金光灑向大地。
「果然是個晴天呢!」曹嫣昔想,只可惜,雖然掛著個大大的太陽在天邊,卻一絲一毫暖意也感覺不到。這太陽分明是個擺設。
「必須趕在太陽升到正中之前到達窪地!」曹嫣昔指著還在東方緩緩上升的太陽說。
「知道!」順慶和上官雲軒加快了步伐,從曹嫣昔身旁掠過,把她甩在了身後。
曹嫣昔咬咬嘴唇,想說什麼,卻還是住了口,她還在原地吃力地拔蘿蔔。
上官雲軒回頭望著她,然後轉身向她走來。他比她高出一個半頭,此刻積雪到了曹嫣昔的大腿,卻不過才到他的膝蓋,他的大長腿在雪地里邁開來,一步便當曹嫣昔兩步。
「來,我背你!」上官雲軒朝曹嫣昔伸出手。
「別!」曹嫣昔搖搖頭,把自己的一條腿朝前挪了一步:「你身上有傷,再說我自己能走!」
上官雲軒捉住曹嫣昔的手,把她從雪地里拔了出來:「別倔了,就你這樣的速度,等走到的時候,早過了正午。你們不是要在正午前趕到那裡嗎?今天采不到,你明天還來?」
曹嫣昔一想,他說得倒也是,靈雪蓮盛開的時間有限,若是自己不趕在這次花都盛開的時候把它們摘下來,還要等下一次花期,自己只有半年的時限,實在不應該在這些小事上再耽擱。
她趴在上官雲軒的背上,雖然竭力想要避免和他的親密接觸,但是在雪地里走動起來,卻幾乎不可能。
雪地表面上看起來平平整整,其實下面溝壑縱橫,不會走的人很容易跌倒。上官雲軒背著個人,雖然在竭力保持著平衡,卻不可避免地走得極顛簸。
曹嫣昔的身體在他背上晃來晃去,身體的柔軟處摩擦著他堅硬厚實的背部,為了避免滑下來,她的雙臂緊緊地摟著他堅實的脖頸,而雙腳則環在他精瘦的腰間,然後,情況就這樣發生。
曹嫣昔覺得體內有股暖流從小腹里升了起來,向上直到她的胸口,胸口象有一汪春水在晃動,晃得她意亂神迷。
她竭力撐起身體,想要避免和上官雲軒進一步的接觸,但是這樣做的結果,反而使得她的雙腿和他的接觸變得更加緊密。
曹嫣昔的身體徹底癱軟下來,伏在他的背上,頭垂在他的肩膀上,上官雲軒身上有淡淡的龍涎香味,混著他的汗味,形成一種特別好聞的味道。
「轟」一聲,曹嫣昔覺得自己的腹中象燃起了一把火,這把火里有一條彎彎的小蟲,沿著身體四處遊走,她覺得身子越發地軟了起來。
「媽蛋的!」曹嫣昔咒罵道:「好死不死,現在又發春!」
「你說什麼呢?」上官雲軒止住腳步,側過頭來問曹嫣昔。
「沒有!我什麼也沒說!」曹嫣昔有些慌亂,她臉突然一陣發熱,霞飛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