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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好辦法

  曹嫣昔對上官雲軒的判斷又多了幾分信服。


  三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聽上官雲軒說:「前面有個背風的大石頭,我們過去吃點東西!」


  曹嫣昔和順慶跟著上官雲軒走到大石後面,上官雲軒說:「可以把布取下來了!」


  曹嫣昔依言取下布條,只見周圍的景色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一望無垠的白茫茫一片,在白雪中出現了些黑乎乎矗立著的石頭。


  順慶高興地說:「大齊王的辦法真好,看來我們已經到了低一些的地方。」


  上官雲軒笑笑:「大齊王這個稱呼就別用了吧!到了哈茲的地頭上,被人聽見可就麻煩大了!」


  「那我叫你什麼?」順慶想了想:「我叫你大哥?」


  「那怎麼行?」上官雲軒看了一眼曹嫣昔說:「你叫她師傅,卻叫我大哥?這樣吧,你就叫我師公就好了!」


  「師公!」順慶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哈哈大笑起來:「師公和師傅!哈哈!」


  曹嫣昔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掏出狼肉乾來吃,因為只是中途歇息,所以也沒有生火,渴了就抓把雪扔在嘴裡化開來當水。


  上官雲軒吃完狼肉乾,又拿出司南來四處查看了一翻,他往前走了幾步,指著幾塊巨石間一條不知道是人還是獸踩出來的小徑說:「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應該能到哈茲草原!」


  曹嫣昔和順慶現在對上官雲軒都口服心服,兩人全無異議,便跟著上官雲軒身後往山下走去。


  這一路下來,積雪變得越來越薄,積雪下隱隱約約透出黑褐色的土地。但是一直走到天黑的時候,還是沒有能下到山腳。


  天黑時,除了上官雲軒外,其它的兩人都已疲累至極,再也走不了了。


  此時到處都是石頭,上官雲軒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燃起一堆篝火,便在此過夜。


  第三天早上起來,三人一起往山下走去,走了一陣子,便看見前方出現了綠色的樹林。林間的空地上開著些紫色的小花。一條潺潺的小溪從林間奔流而過。


  曹嫣昔高興地轉過身來,抱著上官雲軒跳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終於走下雪山了!我還以為再也走不下來了呢!」


  三人到溪邊稍事休息,上官雲軒去打了水回來,這是冰雪所化的水,冰涼刺骨。順慶點燃一堆篝火,把水座了上去。


  上官雲軒說:「我們雖然下了雪山,但是現在是哈茲人的地界,我們在此行走,危險並不比雪山上少!」


  曹嫣昔點點頭,尤其是上官雲軒,他是大齊王,卻來到敵人的地界,這危險不用說也知道,只比雪山上多,而不比雪山上少。


  三人在林間歇息了一夜,便沿著林間小溪繼續前行,走了沒多久,坡度漸緩,溪水變得寬闊起來,眼前出現了一片一望無垠的大草原。


  哈茲草原到了。


  三人的歡喜勁頭還沒過,便聽見前方傳來陣陣的馬蹄聲。


  上官雲軒向曹嫣昔和順慶使了個眼色,三人一閃身,躲到了路旁草叢裡。


  一隊哈茲士兵騎馬奔進了小樹林,遠遠地可以看見他們在小樹林里昨天三人生火的地方下了馬。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下馬摸了摸爐灰,旋即跳上了馬,大聲喊叫著什麼,帶著一隊人馬從三人面前奔了過去。


  等到這隊人馬走得遠了,上官雲軒沉著臉說:「他們還在找我!」


  曹嫣昔點點頭,上官雲軒這樣的人物,死不見屍,哈茲人自然是不會放心的,現在多半還在找他。


  順慶一愣,忽然跪倒在曹嫣昔面前:「師傅,你說什麼呢!我們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您讓我先走,不是要殺我於無形嗎?」


  曹嫣昔嘆口氣,她知道順慶說的是真話,他身上種了陰陽易蠱的子蠱,即使先走暫時保全了性命,以後蠱毒發作,會死得更慘。


  想到這一層,曹嫣昔不再勸順慶離開,她抬眼望著上官雲軒:「你還記得我們在雪山上曾經發過誓,一定要一起返回大齊的嗎?難道您已經把這個誓言忘記了?」


  「不,我沒有!」上官雲軒望著曹嫣昔:「只是前途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艱辛許多,我不忍心讓你跟著我受苦。」


  曹嫣昔伸出一隻手,拉住上官雲軒的手,又拉過順慶的手,疊放在一起,重重一擊:「我們一同上路!生死不棄。」


  接下來的幾天,三人在人高的草叢裡前行,餓了便吃些乾糧,渴了喝些小溪里的水。


  如此走了幾天後,漸漸已經望不到身後高大的雪山,走入了草原深處,除了最初一兩天遇到過追捕上官雲軒的士兵外,後面幾天便沒有再遇到過人。


  順慶說這是因為現在是秋季,草場上的草都枯黃了,所以牧民們都把牲口趕到更南一些的草場去了的緣故。


  若是在春夏季節,這處草場甚是肥美,會遇到很多的牧人。


  又走了幾天,在雪山上打來的雪狼肉和饢都被吃光,就靠上官雲軒和順慶獵些野兔野鼠來吃。


  好在這片草原上野兔和野鼠的數量委實不少,每天都能打到些來吃。


  走到第四天上,在遙遠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群羊群,一個衣衫破爛的哈茲牧人騎著一匹老馬,走在一旁懶洋洋地看守著這群羊。


  順慶用哈茲話向牧人買了些糧食和油鹽,又買了兩套男裝。


  上官雲軒和順慶換上買來的男裝,順慶的個子要矮一些,穿上牧人的衣服正好合適,上官雲軒的個子要高許多,穿上牧人的衣服顯得又短又小,好象穿了件小孩子的衣服。但是好歹把他那件破破爛爛的戰袍換了下來。


  曹嫣昔把那件戰袍扔到了草地深處的沼澤里,親眼看見那件戰袍沉下沼澤,這才返回宿營地。算是了結了一大樁心事。


  這天夜裡,順慶用鐵鍋在篝火上,用才買來的糧食為曹嫣昔和上官雲軒兩人煮了一頓熱熱的麵糊湯,終於吃上了一頓不是用烤的方法烹調的食物。


  「順慶,這一片草原都是呼延家的嗎?這草原倒底要多少天才能走得出去?」曹嫣昔問順慶:「是!這一片草原都是呼延家的!」順慶回答說:「我從來沒有走過,我也不知道這草原要幾天才能走出去。不過,按照我們前進的方向再走兩天,便是呼延家的封邑,安都城!安都城裡有很多商店,我們正好去把這雪狼皮給賣掉,再買些需要的東西!」


  聽見過兩天會有一座城池,還能去買東西,曹嫣昔高興極了,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充滿異域風情的城池,裡面的各種商品琳琅滿目,許多美食堆滿了高大的櫃檯。


  不過最重要的是曹嫣昔想去客棧里洗個熱水澡,從離開了雪崎城,曹嫣昔就沒有再沐過浴,別的她都還能忍受,就是這個清潔問題讓她很是苦惱。


  「安都城裡有客棧吧!」


  「那是當然!」順慶說!


  好,好,好,曹嫣昔在心裡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只要到了安都城,她就要去找個客棧,好好地洗個澡。


  順慶說的沒錯,兩天後,三人到達了安都城外。


  安都城是座修在石山上的城池,一人多厚的城牆全用當地特有的白色石頭砌成,城門前一道寬闊的石梯,沿著石山蜿蜒而上。


  曹嫣昔等三人走過去,只見石梯上站滿了人,大家正在議論紛紛。


  曹嫣昔往前走了兩步,一個中年女人手裡抱著一張狐狸皮,拍拍曹嫣昔的肩膀,說了一長串的哈茲話。曹嫣昔完全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順慶走過來,把曹嫣昔牽到隊尾,他附在曹嫣昔耳邊說:「她讓你去後邊排隊去,她問你沒看見大家都在排隊嗎?」


  曹嫣昔、上官雲軒和順慶三人站在隊伍里,隨著隊伍向前挪動。


  順慶一邊支楞著耳朵傾聽周圍人的議論,一邊轉過頭向曹嫣昔和上官雲軒用大齊話低聲地解釋。


  「因為今天是安都城主夫人的壽誕,所以方圓百里的牧民們都過來向她拜壽,你看他們手裡提的東西,都是壽禮!」


  「給那個女人賀壽!」順慶站在曹嫣昔身後,臉上出現憤怒的表情:「我娘死得那麼早,那個悍婦倒是壽與天齊,賊老天,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曹嫣昔知道他心裡憤怒,此刻也只能轉過頭來,略微安慰他一下,別的什麼也不能做。


  終於排到三人。


  城門洞下放著一張桌子,一個身穿豹皮的男人坐在桌子後面,他的身後是一堆從鄉民處搜刮而來的禮物,大多是些皮毛和藥草一類。


  豹皮男見三人空著手,臉上顯出不耐煩的模樣,大聲呵斥起來。


  上官雲軒握緊雙拳,身體繃緊起來,曹嫣昔知道他心中不耐,想要動手,她伸出手去輕輕按在他的手上,然後附在順慶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順慶抬起頭來:「什麼,不!那多珍貴,我可不想給那個女人!」


  豹皮男揮揮手,手拿長矛的士兵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曹嫣昔猛地一拍順慶的肩膀,然後把包袱從他身上擄了下來,翻開來,找到那張雪狼皮,雙手捧起,遞到豹皮男面前。


  豹皮男猛地瞪大了眼,接過雪狼皮,翻來覆去看了半響,這才抬起頭來,沖著三個人比了個大拇指。


  他擺擺手,示意三人離開。


  曹嫣昔如蒙大赦,轉身拉著順慶和上官雲軒準備離開。


  城門洞里原本陰暗,曹嫣昔從豹皮男的身邊走過,一道火炬的光線投到她的身上,象聚光燈一樣,把她的臉照亮。


  雖然在大雪山上呆了好幾天,又在草原上風餐露宿了數日,曹嫣昔的容顏卻絲毫沒有收到影響,在火炬跳躍的光線下看來,她美麗得象個精靈。


  豹皮男怔了怔,顯然沒有想到狗皮襖子下面竟然有如此姝色,他看著曹嫣昔沉吟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回過頭,沖著身後一名士兵拍拍手,指著三人說了幾句什麼。


  那名士兵轉過身去,不一會兒,便趕了一駕馬車來。


  豹皮男站起身,走到三人跟前嘰哩咕嘟地說了一長串,然後手裡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三人上車去。


  曹嫣昔三人交換了個眼色,順慶對豹皮男用哈茲話說了一串,豹皮男眼一瞪,手一揮,身後的兵士擁了過來。用長矛指著三人。


  上官雲軒緊緊地握著腰間的軟刀,只要曹嫣昔一個眼神,眼前這群哈茲人就會是死人。


  曹嫣昔搖搖頭,握著他的手,拉著順慶,登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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