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飛蛾喜光,都在撲火
顧南溪一聽,立刻從沙發上爬起來,光著腳跑了過去。
拉開門,顧南溪立刻側身,讓端著餐盤的鐘媽走進來。
鍾媽端進來的東西可不少,五花八門的,亂了人眼。
顧南溪盯著面前一堆的早餐,皺了皺眉,小聲地嘟噥道:「鍾媽,大清早你這是在餵豬嗎?!這麼多東西,我哪裡吃得完呀!」
雖然是小聲的嘟噥,卻始終沒有逃過鍾媽的耳朵,她笑了笑,立刻回道:「南溪小姐你有所不知,這都是盛少今早臨走時特意吩咐的,我可不能怠慢了呢!」
顧南溪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地問道:「他走了!?」
鍾媽點了點頭,笑著說:「對呀,估計是怕吵到你休息,特意讓我們晚點送餐上來。」
顧南溪一聽,立刻別來腦袋,臉頰一陣通紅。虧鍾媽還覺得盛世是怕她影響自己休息,恐怕真實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想那個尷尬的場景以及手心裡異樣的觸感,顧南溪幾乎快要無地自容了!
她清了清嗓子,假裝若無其事地說道:「嗯,我知道了,東西放這裡吧,我待會再吃。」
這擺明了是想要點私人空間,鍾媽也不便打擾,立刻點了點頭往外走。
這才走幾步,又被身後的顧南溪叫住,「對了,鍾媽……」
鍾媽有些詫異的看著她,說道:「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顧南溪看著她,臉上有幾分猶豫,半晌后才說道:「你能幫我準備一點補品乾貨嗎!?」
「當然可以,只是您要這些乾貨是送人呢還是自己吃!?要是送人的話,需要我做點包裝嗎?!」
顧南溪一聽,立刻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刻意的包裝,你拿乾淨的口袋裝好就是,越簡單越好,不用弄得太貴重。」
大抵意思已經明白,鍾媽也不好再去過問她的事,很快就安排人準備了一些大補的乾貨。
陸西顧過來接她時,看到一大堆的補品,立刻挑了挑眉,打趣著說道:「準備用這些去討好那兩位老人,從而得到你要的信息?!顧南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俗氣了又現實了呢!?」
顧南溪不屑的睨了她一眼,哼哧道:「你這就是活脫脫的小人之心!」
陸西顧挑了挑眉,戲謔著回敬道:「別告訴我你帶這麼些補品,只是為了純救濟的,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
顧南溪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說道:「打死你幹嘛,我還指望你活得長一點,親眼見證你今天這樣揣測我該是多沒有眼力勁兒!」
說著,指了指前方,果斷的說道:「廢話不要多說,開車!」
陸西顧一踩油門,「嗖」地一聲就飛了出去。
黑曜從門口的樹叢里閃出來,目光緊緊的盯著那隻囂張的車尾,微微地皺了皺眉,語氣低沉的說道:「立刻派人跟上去,打探她們去哪裡,千萬不可讓她們發現。」
身後的黑衣人立刻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了一眼后,驅車追了上去。
兩個女人直奔目的地,一前一後的往兩位老人的住所走去。
剛到門口,迎面就看到老爺爺推著只巨大的鐵桶,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那隻鐵桶上銹跡斑斑,上頭放著只巨大的麻袋,看樣子似乎要準備出行賣烤紅薯。
路面有些不平,到處坑坑窪窪,老人貓著腰,一心想從拐角里出來,卻沒留意到腳下的路。
車軲轆「咚」的一聲,車身整個往一邊傾倒,老人沒反應過來,被那股強大的慣性待著猛地摔了下去。
「哎喲喂!」老人被摔得不清,趴在地上直呻-吟。
顧南溪見狀立刻就沖了過去,蹲下來,著急的說道:「老爺爺,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哪裡!?」
老人家看著顧南溪,或許是太過疼痛,皺著臉,表情痛苦的說道:「哎哎哎……痛啊!……」
順著老人家的手,顧南溪這才驚覺,老人的腿竟然被車給壓住,陷入車軲轆與泥坑裡。
鮮紅的血液從腳踝的位置滲了出來,慢慢的將旁邊的積雪給染紅了起來。
顧南溪心裡一驚,臉色頓時慘白一片,她扶起老人,轉臉沖著陸西顧喊道:「西顧,快來幫忙!」
陸西顧見她神色有異,也不敢再慢,邁開腿沖了過來。
老人疼得臉都白了,一直咬著牙不吭聲。
陸西顧用力向上推著車,豈料稍微用力不當便引起老人凄戾的慘叫。
那種痛是令人心驚膽戰的,老人家的全身每個毛孔都在顫抖。
為了不讓老人遭罪,兩人便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只是讓顧南溪留在原地照顧,陸西顧則四下尋人前來幫忙。
陸西顧連連跑了許多家,掄著拳頭敲門,好不容易找到幾個可以打把手的人前來幫忙。
眾人通力合作將那隻巨大且笨重的鐵桶搬走,成功的將老人救了出來。
這裡離市區醫院有些遠,加上路面波折,想要等到救護車過來恐怕得需要很多時間。
老人的腿流血情況相當嚴重,根本沒辦法止血,眾人都開始著急起來。
顧南溪看著雪地里浸透的鮮紅色血液,立刻對著旁邊的人說道:「大家能不能幫忙搭把手,將老人家扶到車上去,我們開車送他去醫院。」
旁邊的人倒是熱心起來,上前抬起老人著急的往停車的位置去。
剛拉開車門,準備將老人放到後座時,卻不想老人卻死活不肯上車,掙扎著讓大家放開。
顧南溪有些詫異,著急的說道:「老爺爺,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送你去醫院,你傷得有些嚴重,需要立刻止血。」
老人擺了擺手,對著身邊就近的一位年輕人,氣若遊絲的說道:「小陳啊,伯伯能不能耽誤你半天事,你騎你的腳踏車送我去趟醫院啊?!」
旁邊的年輕人頓時點了點頭,「好的,我這就送你去。」
這剛準備搭手過去,顧南溪立刻站了出來,說道:「老人家現在情況這麼嚴重還騎什麼腳踏車,快扶他上來。」
即便她這樣說,表情也是緊張不堪,但周圍的人依舊沒有任何的配合。
顧南溪有些著急,看著越發虛弱的老人,著急的說道:「老人家,你放心,我只是想要單純的幫你,不會再詢問你不願意回答的事,你大可不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旁邊的年輕人瞥了一眼她的車,立刻低著頭,小聲的說道:「你這車這麼貴,萬一是弄髒什麼的,我們拿什麼來賠啊!?」
顧南溪這才明白過來,老人不願意上車,並不是對自己的提防,而是那麼卑微的后怕。
她略微皺了皺眉,拉開車門,面色不佳的沖著眾人吼:「現在還計較這些做什麼?!錢財乃身外之物,車弄髒洗就是,要是老人家的傷來不及處理留下後遺症,那才是大事!」
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幾個年輕人,直接吩咐道:「你們幾個快點搭把手,將老人家放在後車座里,上來一個能夠照顧的人,我們現在送他去醫院!」
這下她但是強勢得散發出女王的氣息,地下的男人竟然鬼使神差的聽起話來,開始幫忙著將受傷的老人抬上了後車座。
陸西顧也不再遲疑,立刻回到駕駛位,踩著油門直往醫院開去。
李晨光剛結束完一個大型手術,還沒和家屬交代完畢,就被助理給叫了過去?
當聽說顧南溪和陸西顧同時出現在醫院時,他先是條件反射的表示心驚,隨即丟開話才說到一半的助理,直接往急症室散了過去。
他的腳步有些急,甚至連刨開人群的動作都閑的太過粗糙。
一路拽著人就問有沒有人見過一個叫陸西顧的病號,一直到否定的答案徹底攻破忍耐防線,他便不再儒雅斯文的懂禮節,在急診室內直呼陸西顧的名字。
這無疑是又要上演一部短劇的節奏啊!
顧南溪沖著陸西顧揚了揚下巴,嘴角挑起一抹戲謔的笑容,隨機拉開布料往聲音的源頭走去。
她雙手環胸,靜靜地看著人群里滿臉焦急的李晨光,心裡倒是有些替陸西顧感到高興。
只是這個高興的成分摻雜著許多無法言說的東西,畢竟有些時候,他愛著她的同時,她卻不顧一切的愛上了他。
飛蛾喜光,都在撲火。
顧南溪忍不住笑了起來,或許更多的是自嘲。半晌后,她換上一臉的沉重,聲音也壓得極低,喚了一聲,「晨光哥!」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落入李晨光的耳中。
李晨光立刻頓住,下一秒在看到顧南溪臉上的表情時彷彿烏雲罩頭,心裡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