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我走了,別再來找我
柔軟的毛巾搭在她的頭上,輕柔地將水給擦拭掉,一邊還不滿地訓斥道:「不是告訴過你,洗完頭要吹乾,不然容易生病,怎麼老不聽話!」
顧南溪低著頭,長發隨意地散了下來。
見她的心情還很低落,盛世的眉梢挑了挑,沙啞地說道:「怎麼了?!說你兩句還生氣了!?」
「咚」地一聲,懷裡突然撞進一個柔軟的身子。
顧南溪窩在他的懷裡,聲音低低地喚了一聲,「盛世!」
她叫著他的名字,聲音纏綿繞著細細密密的顫抖,似乎很痛苦,「我只是好心,怎麼就會這樣了?!」
此時,那隻放置在旁的手機卻突然「叮」地傳來提示音。
藍色的屏幕上,陸西顧發來一道語音,「不好了,晨光半路遭到埋伏,中彈。」
顧南溪的眸子「霍」地一下瞪大,抬手,對著盛世猛地就是一個巴掌,語氣更是惱怒,呵斥道:「你們是不是瘋了?!」
顧南溪咬著牙,瞪著他,「你為什麼要對李晨光動手?!」
盛世被打得有些懵,眉頭皺得有些緊,面色難看地說道:『』我沒有!
顧南溪抬頭,眸子里儘是嘲諷,「所以,為了報復顧律川,他難道瘋了自己蹦自己嗎?!」
盛世的眉頭皺了起來,神情嚴肅地問道:「你說什麼?!」
真是,戲子!
顧南溪抬頭,看著他,眉眼裡儘是嘲諷,「你還能不知道?!」
「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盛世平靜地看著她的眼睛,眸光里儘是清淡,開口,語氣低沉地說道:「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是不是我做的,你會不知道嗎?!」
顧南溪的表情更是震怒,盯著他,大聲地吼道:「李晨光不過是個醫生而已,那你告訴我,誰會對他如此嫉惡如仇,非得要痛下殺手不可?!」
盛世的唇角有些冷,問道:「所以,你為什麼覺得會是我?!」
顧南溪卻突然拔高了嗓音,沖著他吼道:「是你是他有區別嗎?!你們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人!」
說完,她就要走。
盛世被她氣得真是要吐血,長臂一伸,猛地摟住她的腰。
顧南溪只覺得腳尖離地,大聲叫嚷著,天旋地轉后,整個人被活活地摔在了床上。
她有些惱,四肢胡亂地舞,也不管會不會受傷,只管往盛世的臉上撓了去,「你給我放開!放開!」
她現在就是炸了毛的女人,根本不想讓他靠近自己半分。
盛世終究是被惹怒了,扣著顧南溪的雙肩,迫使她不得亂動。
顧南溪被氣得真是快瘋了,掙扎著,沖著他就大吼起來,「盛世!」
盛世臉色鐵青地瞪著她,大吼道:「想要知道是不是?!想知道就立刻馬上給我安靜下來!」
盛世壓著她,幾乎是居高臨下的姿勢,顧南溪被壓著,不依不饒地掙扎著。
這個不聽話的女人!真是想把她給徹徹底底的修理一遍!
盛世瞪著身下的女人,威脅著吼道:「你再亂動一次試試看,看我不把你剝得乾乾淨淨!」
顧南溪被吼得胸腔一陣怒火,瞪著他,眼睛里都是寒涼。她咬著牙,連呼吸也變得厚重起來。
盛世見這女人總算安靜下來,這才騰出一隻手,滑動屏幕,撥了個電話過去。
盛世冷著眼,開口冷冰冰地說道:「在哪裡?!」
電話那頭,顧律川的聲音淡淡地說道:「軍區醫院。」
盛世皺了皺眉,語氣有些冷,「你做的?!」
「饒是我再恨他,也沒想過讓他死的念頭!」電話那頭,顧律川的聲音變得有些沉,頓了頓,他才開口說道:「他畢竟,是這院里唯一和我還算親近的兄弟。」
盛世掛斷電話,低頭,看著顧南溪,說道:「所以,你現在選擇信還是不信?!」
顧南溪猛地別開頭,對他的誠懇視若無睹,語氣冰冷地說道:「有那麼重要嗎?!結果擺在眼前,李晨光中彈現在躺在醫院,你們的心思詭計難辨,我玩不過。」
說完,她推開盛世,起身,往衣櫃的方向走去。
拿起裡面的厚衣服,她利落的穿上,然後轉身,看著盛世,語氣冰冷地說道:「我要去一趟醫院,今晚可能會很晚才回來。」
顧南溪直接拒絕了盛世的好意相送,叫了司機,直接去了軍區醫院。
因為李晨光的傷是槍傷,牽扯太深,李家這邊倒是好計謀,利落的製造了一起車禍事故對其掩蓋。
顧南溪來到醫院時,整個環境變得有些詭異。一名身著軍服的人走了過來,對顧南溪點了點頭,說道:「顧小姐,這邊請!」
顧南溪還有些愣,被弄得懵了起來。但來人一派的嚴肅正統,冷眉冷臉的,讓她實在沒辦法拒絕。
李晨光所住的位置很神秘,幾乎是過關斬將。
等她終於到達手術室時,顧律川正冷著臉坐在等候室。
旁邊坐著位身著軍服威風堂堂的老爺子,腰桿挺得筆直,臉色肅穆。
顧南溪的眉心禁不住蹙了蹙,沒想到,李晨光與顧律川的外公,居然是這樣一位轟動內外的軍界人物。
顧律川見顧南溪突然出現,眉心頓時皺了起來,起身,走到她面前,冷著臉,說道:「有什麼事去外面說,別在這裡鬧!」
「鬧?!」顧南溪抬眼,目光諷刺地看著他,說道:「顧律川,你也有怕的時候嗎?!」
末了,她突然又笑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盯著不遠處的老人,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原來,你也不是沒有后怕的人!」
顧律川頓覺不對,擰著眉,幾乎是咬牙切齒,「顧南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顧南溪看著她,突然笑了笑,說道:「這一身軍裝的老人要是知道自己後代不顧廉恥,強迫威脅,你猜猜,會怎麼樣?!」
顧律川捏著他的手臂,語氣有些惱,更是冰涼地說道:「顧南溪,你是瘋了嗎?!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好處?!」顧南溪看著他,突然沒來由地笑了起來,「看你能給多少?!」
顧律川看著她,眉心裡都是暗沉。頓了頓,才開口說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顧南溪看著他,開口,語調冰冷地是說道:「給我一個真相,還她一個自由。」
顧律川卻突然笑了起來,說道:「裝得這麼冠冕堂皇,原來不過是滿足你自己的私慾而已。」
顧南溪睨了他一眼,語氣變得更加的冷,「在你這種狼心狗肺的人面前,本來就不能按常理出牌。」
顧律川的臉色頓時暗沉,看著她,變得更加的冷。
狙擊李晨光的人,幾乎是帶著讓他必死的決心。
如果不是他中途低頭去看手機,恐怕如今躺在重症監護室里的,就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隔著透亮的玻璃,她靜靜地看著沉睡的李晨光,手裡,握著方才李晨光母親特意遞給她的手機。
手機里,是陸西顧發來的最後一條簡訊,「我走了,別再來找我。」
大抵,她已被徹底的列入了黑名單。
顧南溪看著病床上的人,想著那個如今身體羸弱的陸西顧,現在不知身在何處,內心定的痛苦,卻是無人能說。
「月光半島」設計部的事情實在太多,加之上次去場地勘察時闖出來的孫婧,顧南溪不僅身體疲累,心裡更是累得不行。
她反覆得琢磨著這裡的問題,孫婧和她差不多步入的月光半島,她也不像是對地形歷史多有研究,更何況,當年南山事件,她也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剛進入大學沒長大的小青年。
怎麼會對這件事這麼熟悉,越想越是覺得不對。
顧南溪看著手裡近期由設計部趕出來的設計稿,眉心蹙得更是緊。
她現在根本不敢再有行動,生怕一不小心就釀成大禍。
茶几上的花已經徹底的枯萎,還散發出一絲濃濃的腐爛的味道。
她走過去,正準備將那束凋謝的花扔進垃圾桶時,卻猛然間看見了包裝紙上放著的一張卡片。
攤開,內里附著一句簡短的字。
大抵的內容是邀請,共進午餐。
出事前,原來他曾想過邀請自己。
想著眼下兩人焦灼的關係,真是讓人腦仁疼。
她癟了癟嘴,將卡片扔進抽屜里,轉身,按了內線,語氣冷冷地說道:「婷婷,麻煩你進來一趟。」
歐陽婷婷聞言,立刻放下手邊的事,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堆著一臉的笑,說道:「又有什麼安排嗎?!」
顧南溪坐在設計桌前,神色如常,抬手,用筆頭指了指不遠處的茶几,開口,冷冷地說道:「嗯,把那個處理掉!」
歐陽婷婷瞄了一眼茶几上的話,立刻蹭了過來,雙手支在桌面上,挑了挑眉,笑著說道:「哎喲,瞧瞧這花都謝成這個鬼樣子了,怎麼這才捨得扔了?!」
顧南溪低頭處理著面前的設計稿,抬眼,語氣冰冷地說道:「你要是再廢話,我就派你去工地!」
歐陽婷婷癟了癟嘴巴,識趣地閉嘴,顛著小胖身子,不滿地抱起旁邊的花,小心謹慎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