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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可能性不大

  萬卿如分析的有道理,端王的可能性不大,與駱騏駿幾次交手,她倒是覺得駱騏駿才算得上是自己的對手,若不是他幾次三番的失誤,自己早就沒命了,從禹陵江開始她就死上幾百回了,應該不是駱騏駿布的這種一眼便能看穿的迷局。


  至於黃靜嘉,這個女人的確沒什麼頭腦,除了復仇心切之外倒是沒什麼可怕的,這段時間來如果不是駱騏駿扶持,她早就被朝臣攆下后位了,苑苑甚至不屑留著榮妃將她斗掉,甚至苑苑覺得,黃靜嘉才是最好處理的一個人。


  這封信的作風倒像是一個自作聰明,卻又氣急敗壞的人,她與端王關係瓦解了,無依無靠了,就鋌而走險想出了這樣一招,也算是合情合理。


  「皇貴妃想怎麼辦?」既然猜出了貓膩,總得應對之。


  「當然是欲擒故縱,欲迎還拒了!」苑苑挑唇一笑,本以為今晚無聊極了,沒想到出了這麼一件有一絲的事情,「明日赴約,本宮豈能辜負了寫信人的一番心思!」


  萬卿如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聽了苑苑這樣一說,連忙福了福身子說道:「奴婢遵旨,明天一早上就陪著娘娘去千秋宮!」


  ……


  一早上苑苑到千秋宮的時候,駱啟霖還沒醒,聽劉牧說昨晚皇上喝的有些醉了,回來後頭還疼了一陣兒,苑苑早就猜到了,特地吩咐了萬卿如熬了醒酒湯拿過來。


  床上的人側身向里還睡的香,苑苑伸頭看了一眼,對劉牧說道:「公公想必也勞碌一晚了,還是回去歇息吧,這裡就交給本宮了!」


  「老奴遵旨!」劉牧和外人都退了下去,苑苑端著醒酒湯,坐在了床邊,從身上揪下了一根頭髮,輕輕地碾成一小綹,在駱啟霖的鼻子處搔了搔,他立刻痒痒的用手一撓,翻了個身。


  再用頭髮撓了撓他的耳朵,駱啟霖皺著眉頭睜開眼,迷濛中看見苑苑正一臉壞笑,「好一隻調皮的蚊子!」駱啟霖起身抱住苑苑,伏在她身上。


  「快起來喝醒酒湯,一身的酒氣!」苑苑拍了一下他的背說道,「芹菜汁加蜂蜜,可以減緩酒後頭痛,還有腸胃不適,快喝了吧!」


  駱啟霖正口舌泛干,一口氣喝了半碗,人也清醒了不少,「你怎麼一早上來了?外面這麼冷,還有積雪,多危險!」


  「當然是有事了!」苑苑將剩下半碗的解酒湯放在一邊,拿了一件衣衫替駱啟霖披好,說道:「昨晚上可是熱鬧得很呀!」


  「是很熱鬧,這蠻夷之人就是能喝酒,朕到最後實在是有些醉了!」駱啟霖打了個哈欠。


  「臣妾這裡也很熱鬧呀!」苑苑挑了挑眉,「有人給了臣妾一封信,還是宋大人寫給臣妾的!」苑苑毫不掩飾的將信給了駱啟霖,本來他與宋離便無不可見人的事情,無需避諱。


  外臣與內宮私傳信箋,這可是大忌,如果別人知道,可就是流言蜚語壓不下來,宋離怎麼會辦這樣莽撞的舉動,駱啟霖心下想到,「怎麼如此荒唐!」


  「荒唐的不止如此,宋大人居然邀臣妾見面,在風波亭!」


  「愈發胡鬧!」駱啟霖抖開信呵斥了一句。


  冒充外臣的名義邀約後宮妃嬪,不管是不是存在私通的事情,被他人發現都會有損清譽,而且觸犯宮規,這是何等歹毒的心思。


  「皇上想知道這封信到底來自於誰嗎?」苑苑挑唇一笑問道。


  「你有何妙計?」駱啟霖知道苑苑能帶著這封信親自來找自己,就是心中做好了打算,她可是一向古靈精怪。


  「妙計倒是談不上!」苑苑說道:「不能不去,不可真去!」話說的囫圇吞棗一般一知半解,可駱啟霖倒是極其的有默契,心裡有了八分的會意。


  「也好」,駱啟霖也想親手抓出這個後宮里攪渾水的人,自從苑苑回宮之後,她腹中胎兒的事情一直甚囂塵上,之前有所誤會還是有情可原的,可是澄清之後仍然有人流言蜚語,讓駱啟霖甚為惱火,倒是可以借著這次機會殺雞儆猴。


  「苑苑,不過此事處理的要低調一些,畢竟現在朝賀的外來使臣都在京都,畢竟是家賊內鬼,傳出去也不好聽!」駱啟霖叮囑道。


  「放心吧,臣妾自有分寸!」


  風波亭,玉修宮不遠外的園子里,再往西北去便是冷宮了,這風波亭四周雖然有不少的桂花樹,梅花林,可是因為臨近冷宮有些不大吉利。


  所以眾人寧願擠在御花園裡也不遠往風波亭這邊來,這倒是成全了住在玉修宮的裕昭容,四周的環境更加的清凈了。


  苑苑當日被貶謫在玉修宮的時候,便很喜歡風波亭周圍的小花園,夜深人靜之時便出來走走,當日發現繁艾與外面的侍衛私通便是在這園子里。


  可見這片園子雖然靜,可並不清寧,越是沒人願意來就越是有骯髒的交易,宮裡面耳目繁多,想找個地方說話也難,這裡倒是個好去處,所以寫信的人才會約自己來風波亭,讓外人知道后的第一反應便是自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發生。


  夜裡風很大,刮著殘餘在地上的積雪形成了薄薄的雪煙,苑苑長長的斗篷拖在地上,腳步踩在雪地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來。


  遠遠地只見兩個人結伴挑了一盞燈籠前來,一個身穿浮光裘,長長的拖到地面,帶著雪帽,步履有些沉重,側面看過去,臉被雪帽遮住看不大清,但是能看得到小腹隆起,身子笨重。


  另一個身材苗條,一身半新不舊的蜜合色斗篷,攙扶著身邊的女子,兩人沿著梅花林中的小路向風波亭慢慢的走著。


  駱啟霖亥時之時正在千秋宮看摺子,派出去的欽差從萊州發過來的八百里加急,不過駱啟霖此時心裏面並不靜,直到劉牧進來傳話,「皇上,皇後娘娘求見,就在外面呢!」


  駱啟霖的神色有些複雜,看上去是一絲的驚異,又轉而為預料之中,他沉默片刻,手裡拿著奏摺未說話,劉牧還以為是皇上不想見,便說道:「要不老奴出去回了娘娘,就說陛下已經睡下了?」


  「不用了,讓皇後進來!」駱啟霖合上摺子放在一邊吩咐道。


  門帘一掀開灌進來一股寒風,或許是太冷,聞在鼻子里是一股腥氣,許久不見的黃靜嘉風風火火的進了千秋宮,她的目光里駱啟霖看到的是孤注一擲的決絕,心裡莫名的有些可憐這個女子。可能是憐愛之心,也可能出自於不忍,念在一絲的舊情份上,駱啟霖準備給她一次機會。


  「皇后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臣妾有要事稟告!」黃靜嘉瘦弱了不少,眼睛顯得比往日大了許多,兩頰原本的臉蛋兒也不見了蹤影。


  「說吧!」


  「皇上,後宮風氣不正,此時便有人在風波亭私通幽會,還望陛下明鑒!」


  駱啟霖看著黃靜嘉,如同看客在看著戲台上表演的戲子,「哦,那你說說是誰?」


  「皇貴妃,臣妾截獲一封信!」黃靜嘉將一封與苑苑手中一模一樣的信交予駱啟霖,「臣妾發現兩人私下幽會!如果皇上不相信,請皇上移駕風波亭一看便知!」


  「皇后,污衊妃嬪的清譽茲事體大,如果是惡意誹謗,或者是蓄意栽贓,朕絕不姑息!你要想清楚了,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收回自己的話,朕就當今晚什麼都沒發生過,讓你回去便是,絕不追究!」駱啟霖這樣說就是為了給黃靜嘉一條後路,如果她能夠迷途知返,畢竟他們兩人還是有過帝后的名分。


  「臣妾聽不懂皇上的話,現在證物就在皇上的面前,只要陛下去風波亭一探究竟便是!」黃靜嘉已經派了華齡去探視過了,葉苑苑已經由萬卿如陪著往風波亭去了。


  駱啟霖的眼睛里有些傷心,他一直想廢后,一直想妥善的安排好命運坎坷的黃靜嘉,可是終究這個女子的不善和貪婪讓她毀了自己。


  「既然皇后這麼肯定,朕便隨皇后前往風波亭!」


  捉姦這樣的事情自古以來就要講究證據,要麼撞破二人私下幽會,親眼所見有逾越規矩的舉止,要麼發現證物,像是繁艾送給外面侍衛的那條綉著艾草的汗巾,不然都是捕風捉影,難成為理據。


  所以黃靜嘉一定要帶著駱啟霖親自去捉姦,讓他親眼看見他倍加呵護的人是如何背叛她的,讓他也感受一次被所愛的人拋棄的滋味。


  風波亭,遠遠地看去,交錯的樹林中果然有三個人,從背影看去,浮光裘一定是苑苑,因為這麼珍貴的浮光錦白狐裘斗篷皇上只賜給她一個人,另一個身量略高背影看去就是萬卿如,至於那個小太監,一身灰色正垂著頭不知道在說什麼。


  走近了些,隱約的聽那小太監說道:「皇貴妃,宋大人今晚沒能入宮,讓奴才給您傳個話,說是宮禁森嚴,約見的時辰另作安排,定來相見!」


  「好一個另作安排定來相見!」黃靜嘉從林中出現,只是背對著她的兩個人並未受驚即刻轉身,黃靜嘉得意的說道:「皇上可聽到了,皇貴妃與外臣私自約見在這無人之地,能有什麼正大光明的事情可言!」


  背著身的人緩緩地轉身,帶著面紗,向駱啟霖福了福身子,摘下面紗道:「給皇上、皇后請安!」


  「許才人,怎麼是你?」黃靜嘉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氣差點跌倒,「不是皇貴妃嗎?」


  許攸寧很淡定的表示她也恨奇怪,「臣妾不過是夜裡睡不著,散步到了風波亭,卻被這小太監的話給問呆了,倒是皇上和皇后突然出現讓臣妾很驚奇!」


  「皇后,你所說的捉姦呢?」駱啟霖問道,他給過黃靜嘉機會,但她不僅不要還決絕的徹底。


  「臣妾,臣妾明明發現了這封信!臣妾也不知道!」黃靜嘉開始想辦法推脫,「可能是有人有意的設計害臣妾,想讓臣妾誣陷皇貴妃!」


  「是有人想害皇后,還是皇后想害皇貴妃?」扶著許才人的萬卿如問道。


  黃靜嘉怒目看著萬卿如,質問道:「你怎麼在這,你不是皇貴妃身邊的丫鬟嗎?為何深夜在這裡?」黃靜嘉突然明白了,看來自己是中了反間計。


  「雅南病了,奴婢按照皇貴妃的吩咐到許才人身邊伺候,內務府是有記錄的,難道這點小事情也得向皇後娘娘請示不成?」既是自有準備,又豈會給她破綻。


  「是你們蓄意謀害本宮,是你們故意令這封信讓本宮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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