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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終要破繭成蝶

  「我那時不懂,還生過父親的氣。憑什麼大哥就可以與他一同回朝受賞,而我卻不能?」


  無力的苦笑了笑,「後來我懂了,可是卻太遲了。父親把我送出了府,而他卻跟著我沈家百餘口一起入了黃泉。」


  她語中的痛楚讓駱啟霖也跟著她心酸,竟有想擁她入懷的衝動。


  又聽她細細道:「我恨,恨那奪走我沈家百餘口性命的人,也恨那朝中骯髒的權利之爭。」


  她星眸中漸漸燒起了仇恨之火,讓那雙眸亮得驚人,「我發誓要讓那害我滿門的人嘗到跟我一樣的痛苦,要那人九族替我沈家陪葬。」


  駱啟霖心驚,他知道她有恨,只是不曾想過她的恨如此強烈,竟是要滅那害她滿門之人的九族。他其實早該料到的,這樣剛烈的女子,愛,會愛得熱烈,恨,也會恨得徹底。


  苑苑緩緩將眸移到他仍是閉著眸一片清冷的臉上,眸中的恨意漸漸消散,變得溫柔:「王爺,苑苑知道你恨我,恨我狠心離了你,恨我欺騙你,恨我算計你,苑苑不乞求你的原諒,因為苑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只求你不要再為這些事煩心。」


  駱啟霖眼皮顫了顫,她這是在貓哭耗子?做都已經做了,如今再來說這些有何用?只是不想,她接下來的話足夠讓任何一個人震驚。


  「苑苑知道你雄才偉略,滿心抱負,卻無處施展,苑苑願助你。」她眸定定看著他,靜等他的反應。


  駱啟霖心下震撼,面色卻是平靜。她竟洞悉一切,把他看得如此透徹,這樣的女子,如果不是對她心有所屬,只怕會對她除之而後快。


  緩緩掀眸看她,苑苑辨不出他深眸中的情緒,卻還是沉浸在了他那雙如深潭般的雙眸中。


  他冰冷的話語將她催醒:「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眸中的厲色讓她瑟縮了下。


  還是迎上他的眸,吐出堅定的兩個字:「確定。」


  「呵,本王真沒想到,你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思,看來,本王還真是小看了你。」語帶譏誚。


  她始終不是池中物,終是要破繭成蝶。在他被她的才能和膽識吸引時,他就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苑苑被他話中的諷意刺得一痛,眸中有一閃而逝的哀傷。


  事到如今,她已無路可退,她求不來他的愛,那便讓他恨得徹底。這樣他才能更心狠,她也不會成為他前路上的絆腳石。


  她會助他,也要報她沈家滿門的仇!


  「王爺,苑苑知道,當今皇帝忌憚你,處處壓制你,就是怕你奪他的皇位。」


  她話至此,駱啟霖眸中利芒閃過,「這種掉腦袋的話,以後不要再說。」


  苑苑卻沒有被他的話喝退,仍鎮定看著他:「苑苑只說一次,苑苑對王爺無所隱瞞,也是望王爺能了解苑苑的心。苑苑不怕掉腦袋,但苑苑的腦袋就算要掉,也要保到殺了傅炎這個狗賊后再掉!」


  駱啟霖的眼滑過她堅定無畏的星眸,這樣的她有種別樣的光芒,如涅槃的鳳凰,振翅欲飛,竟是牢牢吸引了他的目光。


  卻也讓他覺得,她在離他越來越遠,他們終究是有各自的陽關道和獨木橋。


  苑苑斂神看他:「王爺,苑苑知道,當今皇上一直不敢動你,是因為老皇帝走得匆忙,新皇登基時根基未穩,傅炎這個亂臣賊子是心腹大患,可他卻無足夠的能力動他,只好留了你制約他。可他又忌憚你,於是放任傅炎這個小人,給他足夠的權利,讓他逍遙至今,為的是讓他反制你。」


  駱啟霖深眸眯了眯,盯著她的目光愈發銳利,她竟將一切看得如此透徹,如果不是她無心這些權利之爭,憑如今皇帝對她的欣賞,她若想左右大局也不是不可能。他究竟是喜歡了一個怎樣的女子?

  「如今,只有先除了傅炎,讓這權利失衡,王爺才有機會。晚一刻,如若讓皇帝先動了手,便會陷入全局被動。」話至此,她眸中似有掙扎,終是定了神看他:「苑苑有私心,苑苑可以為王爺所用,苑苑也想王爺幫苑苑滅傅炎九族。」


  駱啟霖定定看了她半晌,深眸複雜難辨。她的話讓他神傷,她竟用利益牽絆在了他們之間。


  「本王為何要幫你?」這是他最後一個問題。


  苑苑蹙了蹙眉,「苑苑知道的一切消息都來自棲傲閣。棲傲閣是苑苑父親在世時的死忠部下組成,各個身懷絕技。皇城中數一數二的酒店,登月樓,也是棲傲閣的財產,那裡是各路消息的彙集點。棲傲閣可以為王爺所用。」


  她知道這不足以說服他,狠了心定定看向他:「苑苑現下得皇帝欣賞,苑苑願為王爺做任何事。」她已將他們之間的所有美好都毀了,只剩下「利用」二字,她恨這樣的自己,卻已無回頭之路。


  駱啟霖似是極累,在躺椅上又緩緩閉上眸。這女人,當真是比他還要狠,竟對他們之間的感情無半絲留戀,她還是他喜愛的那個顏兒么?現在唯一牽繫他們的除了共同的敵人,就只有她腹中的孩子了。


  她既想如此,那他就如她所願,「好,那你便先設法讓皇帝廢了傅舒雲吧。」


  苑苑只覺頭頂一群黑鴉嚎叫著飛過,會這樣出現的除了駱凌天還會有誰?


  淡淡瞟向那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桌邊就開始自顧自倒水喝的人:「你真有閑功夫。怎的不去看你四哥跑我這來了?」


  駱凌天一臉痞笑,耍著賴:「我已看過他了,這不沒見到你,就趕過來看你了。」


  苑苑懶得管他,又開始琢磨自己的事。


  他卻半刻也不讓她閑著,揚手在她眼前揮了一把,「喂!」,惹得她不得不又無奈的看向他。


  他一臉失落:「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對我如此冷淡,太傷我心了。」


  「那苑苑謝過八王爺。」她淡淡回了句。


  「別跟我客氣。」他又是一臉燦爛的笑容,「你這丫頭,不回來則已,一回來就驚人啊!見了個皇帝,就官拜六品,難怪我四哥要吃醋了。」


  苑苑簡直無語,沒見過這麼口沒遮攔一派胡言的王爺。


  「你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要休息了。」明顯是在趕他走。


  他卻好像根本聽不懂似的,繼續賴著不走,「顏兒,你是不是跟我四哥吵架了?我看他臉色不好。」


  「沒有。」她冷冷蹦出兩個字,她跟駱啟霖哪還有架可吵,相敬如賓,冷淡如水。


  駱凌天疑惑的皺了皺眉:「沒有?」又認真看著她,「顏兒,你不要怪我四哥,他就那性子,冷冰冰的,心裡火熱得很。若不是那女人……」他立即住了嘴,知道自己失言了,趕忙又轉了彎:「總之,你不要往心裡去就是了,過段日子就好了。」


  苑苑卻沒漏聽他的話,那女人?那女人是誰?為何他說一半就不說了?

  暮然就想到在樊凉時駱啟霖接到宮中來的那封信,他避著她看的那封信,一個署名「雲兒」的女子。宮中……雲兒……忽就想到傅舒雲的名中最後一個字也是「雲」。


  不禁暗笑自己,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現在還在意這些做什麼?是哪個女人,有多少女人都已跟她無關了……


  雖是這麼想,但那份在意的心思,像是自己長了腳,盤踞在她心中不肯走,又豈是她可以控制的……


  駱凌天見她似在閃神,輕推了她下:「喂,你沒事吧?想什麼呢?」


  苑苑淡淡對他笑著搖了搖頭,腦中忽閃過一道靈光,駱凌天常在宮中走動,對傅舒雲該不陌生。


  斂眸看向他:「八王爺,您對這皇帝的寵妃——傅舒雲可熟悉?」


  駱凌天愕住,顏兒怎的突然問起傅舒雲來了?眸撐大,她該不會是因為傅舒雲跟四哥鬧得不開心吧!

  一臉討好的笑看她:「顏兒怎麼突然問起她來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苑苑皺眉:「什麼過去的事了?我就是問你對她熟不熟悉,要不願回答就算了。」瞟了他一眼,就再懶得看他。


  駱凌天一腦門子汗,看顏兒的樣子並不知道四哥跟傅舒雲以前的事,他差點說漏嘴,把四哥給賣了。只覺背脊都涼颼颼的,似乎感覺四哥的眼神就在背後要將他射穿。


  趕忙就答她:「怎麼會不願回答,傅舒雲還能不熟悉嗎,太熟了。顏兒想知道什麼,只管問。」


  他這臉變得還真快!苑苑不禁在心底嗤他。


  又瞟著駱凌天:「你就給我說說她,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駱凌天看她如此慎重,也收起了玩世不恭,思慮左右,答她:「傅舒雲與我們也算兒時玩伴,她從小就跟著傅炎經常出入宮中。她本就聰慧,情棋書畫樣樣精通,又生了副好皮囊,彼時就深得當時為皇帝的我父皇的喜愛,一直說等她及笄就要將她賜婚皇子中的一個。


  「她才藝卓絕,姿色傾城,一身的驕傲,又豈是肯聽人擺布的女子,當即就笑回了我父皇:舒雲要嫁也要嫁自己心儀的皇子,且他心裡只能有舒雲。父皇不僅不惱怒,反倒更欣賞她,大笑著允了她所想。她當時也不過就是十歲的女娃。


  「她及笄后卻沒有急著選夫婿,只是頻繁的在宮中走動。父親去世后,二哥登基,傅炎便將她送入宮中做了二哥的妃子。


  「當時二哥已有正妃,自是沒有立她為後,那樣驕傲的她竟也甘願入了宮。那時的她,怕是早已不是當年一身驕傲,信誓旦旦對我父皇說,要嫁也要嫁自己心儀的皇子的那個女子了。」如若還是的話,她又怎會棄了與她親梅竹馬,心中只有她的四哥,而選了當上皇帝的二哥。


  駱凌天說到此處,眸中閃過痛色,他知道,這件事對四哥打擊有多大,他雖然一如往常,但從那以後他便將自己的心鎖了起來,再未對任何女子動過心,直到遇到顏兒。這些,他自是不能與顏兒說。


  斂眸看向苑苑,見她微蹙著眉,似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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