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徹底跑偏了
蔣小魚只覺得眼前這一幕特別的好笑,唐婉能侍寢怎麼也得感謝楊沐菲吧?可是聖旨未下,唐婉卻已然開啟了宮斗模式,唉!果然女人多了是非多,楊沐菲導的這齣戲演到這裡應該算是徹底跑偏了!
「將這些東西都給朕撤下去吧,衛平留下。」蘇澤恆道。
一眾人等皆魚貫走出了房間,當蔣小魚就要跨出房門的時候,蘇澤恆突然道:「你先等一下。」
蔣小魚怔了一下,不知道蘇澤恆這時候喚住她是什麼意思,如果是讓她給他更衣的話……艾瑪,這可比斥責、責打還要折磨人好伐?萬一被蘇瑞寅知道的話,後果絕對無法想象。
「你去把惜妃給朕叫來。」蘇澤恆的目光冰冷的宛若兇猛的野獸,即便隔著層層帷幔,依舊可以讓蔣小魚脊背冰寒一片。
蔣小魚頓時長吁出一口氣,「奴才遵命。」
蔣小魚剛走出去,便聽到蘇澤恆對衛平道:「朕要賜封唐婉為蓮妃,只是如今蓮妃的身份有些尷尬,你可有什麼主意?」
衛平想了想,「老奴以為唐老爺不是個思想迂腐之人,既然如今唐大小姐已然出閣,那麼忠義王這個阻力也就算不得是個阻力,只要皇上把封妃的聖旨一下,想必唐老爺會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覆。」
蘇澤恆幽幽一笑,手掌在唐婉頸上來回摩挲,「婉兒這下可滿意?」
唐婉嬌羞一笑,聲音甜膩的道:「皇上寵愛臣妾,就是讓臣妾以死——」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澤恆忽然扼住她的頸項,「只要你心裡沒有蘇瑞寅,朕絕對會把最好的都給你,可是你若像楊沐菲那個賤人一樣,既想得到聖寵,又想心裡再藏著情郎,朕既能給你最好的,也絕對能夠讓你飽嘗羞辱。」
呼吸被奪,唐婉驚懼的瞪大雙眼,難以相信昨天還對她那般溫柔的人,即便他是喜怒無常的帝王,今日怎麼就能對她下了死手。
痛,從頸上傳來,一直痛到心裡,唐婉不自禁顰眉,卻是死死的咬著唇。
蘇澤恆見她久也不說話,甚至因為懼怕渾身顫抖不停,卻始終沒有像楊沐菲那樣抬手試圖掰開他扼在她頸上的手,原來她說的並非阿諛奉承假意討好,而是真的他讓她死她絕不會反抗。
手上一松,他目光複雜的凝注著唐婉,聲音軟了下來,「為何不反抗?」
唐婉從沒有一刻覺得空氣是這般甜美,她一邊劇烈的咳嗽著一邊大口的喘息著,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滾落,「皇上讓臣妾死,臣妾斷然不會反抗。」
「你這話什麼意思?朕何時讓你死了?」蘇澤恆的眸光這時候已經徹底溫柔了下來。
「臣妾只是覺得心裡委屈,臣妾說了好多次,臣妾與忠義王並沒有什麼,就算有,那也是忠義王一廂情願!臣妾不過一介弱質女流,哪裡能夠阻止忠義王的心?」唐婉抽噎了一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她這話說的相當微妙,一來表明自己一直心繫皇上,是忠義王糾纏不休,二來則在給楊沐菲使絆子,想楊沐菲當年可是在忠義王離京時,騎馬追出了城,這份心意明顯就是用情至深。
蘇澤恆雖然心性陰暗,可到底也是皇室中人,自然能夠聽明白唐婉的話中深意,他對衛平道:「讓人去準備一身新衣,斷然不能比惜妃差了,若是時間緊迫,便讓惜妃拿出一些首飾、新衣給婉兒,至於封妃事宜,待去往行宮再議。」
衛平面無表情的退了出去。
屋子裡一時很安靜,唯有唐婉的抽噎聲在耳畔迴響,蘇澤恆煩躁的抓住唐婉的手,不知為何看著那哭得淚花帶雨的一張小臉,心裡竟是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那晚,你為何要去探望蘇瑞寅?」
唐婉瑟縮了一下,抬首,聲音哽咽,道:「是忠義王傳召,臣妾人微言輕,去時已經做好了要伺候的打算。」
「聽你這話,難不成若那晚朕沒有設宴的話,你就會委身於蘇瑞寅?」蘇澤恆劍眉深蹙,一張臉沉得嚇人。
唐婉瑟縮了一下,「臣妾沒有顯赫的家世,又因為之前被嫡姐陷害毀了名聲,臣妾自幼便熟讀詩書女經,知道什麼叫孝義,也知道烏鴉反哺,如今父親膝下只剩臣妾這一個女兒,就算是個低賤的商賈,臣妾也沒的選擇了啊!」
蘇澤恆聽著這哀怨的話,對唐婉的最後一絲懷疑也沒了,他將她擁入懷中,第一次,他沒有因為這個是蘇瑞寅看中的女人而生出一種奇怪的想要狠狠凌虐的心思。
當楊沐菲聽蔣小魚說皇上傳召,頓時喜上眉梢,可是當她透過層層紗幔看到裡邊緊緊相擁的兩個人時,心裡嫉恨異常。
蘇澤恆輕拍著唐婉光滑的後背,頭眼未抬的道:「惜妃,朕與蓮妃餓了,你去再做兩個菜,不必太麻煩。」他故意在「蓮妃」二字上加重了語氣,果然如願看到了楊沐菲在眼圈裡打轉的淚水。
楊沐菲強自壓著眼底的酸澀,袖下的手死死攥握,「皇上,臣妾這就命御廚……」
蘇澤恆劍眉微擰,寒聲喝道:「你難道是在怪朕又納妃了嗎?還是說你的心意,朕沒有收下就不了了之了?」
「可……」楊沐菲終於知道什麼叫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只以為唐婉不過是個庶女,卻是她小瞧了她,想到那些傳得越來越偏的流言,她恨的目眥欲裂。
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小廚房的,她寒聲一笑,唐婉,你別得意太久,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不會因為一點兒意外就改變計劃,你只是我手裡的一枚棋子,你別得意!
快速的擦乾淚水,她做了兩碗八寶血燕銀耳羹,喚來蔣小魚與茶韻一同回到她的房間。
太后聽說昨晚皇上寵幸了唐婉,且已有旨意要封為蓮妃,忙派了身邊的馮嬤嬤過來,看到褥子上那一朵嫣紅之花,馮嬤嬤趕忙依禮跪拜。
唐婉自然知道此人既是太後身邊的,又是來取象徵貞潔的喜帕的,必然深得太后信任,趕忙起身親手扶起馮嬤嬤,又從手上取了個鐲子塞到馮嬤嬤的手裡,「馮嬤嬤,您可是宮裡的老人,什麼珍奇玩意都沒少見過,我這鐲子雖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卻是及笄那日母親親手戴在我手上的,今日初見,就權當給馮嬤嬤的見面禮,日後若得了機會,我再正式給馮嬤嬤一個像樣的禮物。至於這喜帕……」
馮嬤嬤一眼就看出了手中的鐲子不是凡品,頓時笑的合不攏嘴,「娘娘可莫要這般說,可是折煞了老奴。昨日也是皇上突生了心思,老奴自有法子,娘娘莫要為此煩擾。」
唐婉抿唇輕笑,「聖旨還未下,馮嬤嬤不必自降身份。」
馮嬤嬤也是個人精,立即就道:「聖旨一事,娘娘莫急,老奴這就回去給太后復命了,想來,太后若看到了這處子血,必然會看重娘娘。」說完,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唐婉,這才喚來兩個小太監拿著褥子就去了太後房里。
唐婉心頭一凜,彷彿捕捉到了什麼,笑著親自送馮嬤嬤出了房門,這時便見衛平帶著明黃的聖旨親自來宣旨,楊沐菲進來時也正好趕上宣旨,雖然心裡翻江倒海,可面上依然平靜,甚至在聖旨宣讀後,還能笑著恭喜。
蔣小魚淡淡掃了一眼唐婉,不得不說初經人事後唐婉舉手投足間皆比之前多了一種無法言說的魅力,就是蔣小魚也不由多看了幾眼。唐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楊沐菲,防備的道:「有勞姐姐費心了,昨晚折騰了一宿,疲累不已,我想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這八寶血燕銀耳羹,我恐怕無福享用了。」
楊沐菲瞳孔驟然一縮,心道:蠢貨,竟然這麼快就開始囂張起來了!「那妹妹就休息吧。」說完,她毫不客氣的接過蔣小魚手裡的碗,動作優雅的吃了起來。
「皇、皇上?」聽到腳步聲,楊沐菲驚懼不已,含在口中的羹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怔怔的看著臉色沉如滴墨的蘇澤恆。
「惜妃倒是動作麻利,到底是為自己。」蘇澤恆陰陽怪氣的自她身邊走過,親自扶起唐婉,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她一眼,更甚至沒有讓她起身。
蘇澤恆命衛平迅速去通傳御廚為唐婉準備補氣血的早膳,車隊啟程前必須送來。
唐婉趕忙出言制止:「皇上,您錯怪惜妃姐姐了,是臣妾實在太疲累,吃不下。」她雖這樣說著,可在蘇澤恆看不到的地方,那雙看著楊沐菲的眼睛卻眯了起來,露出一抹勝利者般的譏笑。
楊沐菲的心驟然縮緊,眼前這一切就彷彿是一柄柄鋒利的尖刀刺入她的心裡,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她在心裡一遍遍叫囂著,令那雙看著蘇澤恆的眼睛布滿了不甘和委屈。
那日她曾那般低三下四的請求他再給她一個機會,他也說過只要她能夠為他誕下龍子,便會封她為後,甚至終生獨享聖寵!說什麼君無戲言,原來這一切都是空話,甚至敵不過一個只得一夜恩寵的低賤庶女!
她嗤笑一聲,她已經做出決定要徹底忘記瑞寅,只要她除掉瑞寅心中的那個人,她就可以徹底放下了。只是她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薄情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