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第二日,蔣小魚便帶著三位姑娘並春嬸、小虎子、二丫以及幾個壯實的村婦坐著牛車去了豐鎮。
幾人來的早,挑了一處好地方。
一番布置,簡單的辟出一會兒走秀的地方,便叫小虎子敲鑼打鼓,很快不少人都圍了過來。
蔣小魚依舊一襲黑色男裝,整個人顧盼神飛,對著眾人道:「各位豐鎮的父老鄉親,我莫白前些時候帶著最新潮的衣裳路過豐鎮,卻不小心路上遇到了雨水,這些衣裳被雨浸濕,原本是要賣給那些去往行宮的世家貴女,可是如今這種情況,莫白也只能忍痛賤賣了。」
她說的一本正經,彷彿這些衣裳的確如此,蘇瑞寅站在人群里,嘴角的笑意不自然的加深。
「不管這些衣裳最後能否賣的出去,但請父老鄉親們有錢出錢,沒錢的捧個人場,莫白在此謝謝了。」
蔣小魚言罷,便示意走秀開始,由於她從未進行過琴棋書畫中的琴副本,是以今日走秀的背景音樂,是到了豐鎮后讓曾黎現去青樓楚館找了一位比較有名的唱曲兒姑娘給配的。
蔣小魚眯著眼睛看著台下眾人的反應,不時的說上兩句,小虎子和二丫拿著切好的花生糖以及裝入小紙袋子里的酒鬼花生在人群中兜售。
有一些好事之人掏了銀子買了幾塊花生糖,嘗了一口,似乎與大邑平常所見的花生糖有些不同,這些人一嚷嚷起來,其他人也都爭先恐後的買來品嘗。
蘇瑞寅對曾黎道:「咱們也買一點兒。」
曾黎起先不解,後來想想便知道王爺這是心疼王妃,不過這東西也的確是香酥脆,只可惜還想再買一點兒捎回去給楊枝時,這些東西全都賣光了。
蘇瑞寅睇視一眼曾黎,最近因著小魚兒,他並沒有刻意拉開曾黎與楊枝之間的距離,只不知當胭脂知道曾黎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會是怎樣的傷心。
可是當目光落到蔣小魚的身上時,這些積鬱統統都消散無蹤。
零嘴都賣光了,可這些衣裳卻無人問津,縱然三位姑娘走的頭冒細汗,這些人也還是沒什麼反應。
蔣小魚有點兒著急,在她看來,這些衣裳穿在這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並不會耗費多少時間便可以全部都賣光,怎料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難道大邑百姓的接受能力這麼的差么?
沖蘇瑞寅眨了眨眼睛,示意蘇瑞寅做托,奈何蘇瑞寅好像根本就不明白她的意思,急得她恨不得上前掐住他的脖子。
「各位父老鄉親,你們說這三位姑娘美不美?」蔣小魚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想著或許可以通過煽動現場氣氛造成圍觀眾人大腦暫時燒熱的機會賣出幾件衣裳,只要有一人表現出想買的意思,那麼其他人也定然會趨之若鶩,這就是蝴蝶效應。
奈何老天似乎故意想和她開玩笑,蔣小魚喊得口乾舌燥,愣是沒人買。而就在這時候,唱曲兒的姑娘也施施然止了琴音,「莫公子,奴只彈半個時辰,這已經到了,奴要告退了。」
「好,走吧!」蔣小魚咬牙切齒的擠出三個字,出師不利!真特么點背。
就在這時,人群里突然傳出一道清潤卻略帶大病初癒的沙啞的聲音,「我出20兩,莫公子看看可以買幾件衣裳,咳咳——」話還沒有說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蔣小魚臉色變了,她眼神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循聲望向人群中的那人。
此刻景閑隨就如同一道光芒,照亮了她已經絕望的心,那種激動是劇烈的,是毫不加掩飾的。
蘇瑞寅的臉色徹底變了,他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沖蔣小魚極力彎著嘴角的景閑隨,又睇視一眼眸光閃動的蔣小魚,袖下的手緊攥成拳。
怎麼哪裡都有景閑隨這個混蛋!
薄唇緊抿,他緊跟著道:「莫公子,你算算這些衣裳一共多少銀子,我全要了。」言罷,警告意味頗濃的瞪了一眼景閑隨,「三皇子,您不好好在驛館養傷,怎麼竟跑到這豐鎮來了,難道傷得並不重?」
景閑隨喘了兩口,昨日雖然曾黎十分小心,可是侍衛還是將曾黎來驛館打聽笨女人下落的事情告訴了他。知道笨女人上回因為他又是墜崖又是落水的,而那個背後之人他也只是心有懷疑,並不曾尋到切實的證據,所以心裡一急,便也不顧隨意走動會否扯裂背上的傷口,縱馬來了豐鎮。
打聽了一會兒,知道蘇瑞寅也曾來到豐鎮找她,便命侍衛即便把這豐鎮翻過來找,也一定要找到她。
奈何這幾日氣溫漸漸升高,又連著幾日沒有下雨,他急火攻心加之身體發虛,背上的傷口竟是又裂開了,且有感染的跡象。隨行侍衛看著他背上沁出的膿水和血漬,再也無法看著他繼續這樣找尋下去。
姑娘的心根本就不在三皇子身上,可是三皇子卻是一頭扎了進去。
這句話是昨天侍衛給他重新包紮后說的,他苦笑,的確是一頭就扎了進去。他會因著她的喜而喜,會因著她的怒而比她更怒!當他的心因為焦急而揪成一團的時候,他慶幸上蒼讓他重新看到了她!
隔著無數的人,他們彼此相望,那眼神勝似無數言語。
蔣小魚的心一暖,對春嬸笑道:「春嬸,大燕三皇子出20兩,帶三皇子挑衣裳!」說完,又沖景閑隨拱手道:「謝謝三皇子捧場,既然您是莫白今日第一個客人,那麼莫白索性就給你打個折扣,買二增一!」
蘇瑞寅的臉色徹底黑了,他的王妃到底什麼意思?他方才說這些都要了,她為何根本不理睬他?
「剩下的我全要了。」蘇瑞寅私心以為蔣小魚或許方才沒有聽清楚,所以才會對他置之不理,於是又高聲說了一遍。
蔣小魚奪過小虎子手裡的銅鑼,用力的敲響,「諾,不是我莫白自吹自擂,這衣裳連大燕三皇子都買了,各位還在等什麼?難道就沒有誰想買一件衣裳回家送給自家娘子或是自家閨女的?要知道這女子雖是養在深閨,卻也是男人的臉面,女子穿的好,男人才有面子是吧……」
蔣小魚後邊說了些什麼,蘇瑞寅已經聽不到了,他整個人彷彿是一隻即將要炸開的爆竹,他聽不清,看不清,直到他被人群衝散,曾黎將他帶離人群,他才幡然回神。
抬頭看向爭搶的人群,看著人群中央蔣小魚大把收銀子時那眉飛色舞的樣子,一口腥甜衝上喉間。
這時景閑隨笑容淡淡的走到他的面前,「忠義王,她現在這麼忙,不如咱們就先去那邊的茶攤小坐一會兒如何?」
蘇瑞寅瞳眸驟然一沉,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眼神中難掩輕視:「似乎三皇子傷得並不重,竟然還有心思來豐鎮遊玩。」
景閑隨也不惱,今日笨女人的態度再次讓他看到了希望,他神色淡淡,「隨你如何想,不過我也想跟你說明白,她之所以會選擇你,只是因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可以自由選擇,你認為她一定就會選擇你嗎?
你自作主張將玉佩還給我,以為就可以阻止我對她的愛戀,你錯了!你永遠都不會給她真正的幸福,也不可能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
不得已的苦衷?!
是指那個系統君嗎?
難道景閑隨也知道小魚兒有個系統君!
蘇瑞寅心緒不平,這一刻面對景閑隨的譏嘲和挑釁,他再難保持冷靜,手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咬牙切齒的道:「你也別妄想用三言兩語就來離間我與她的關係,如果你還想要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別在她的身上動心思。」
胭脂說太子之所以會被禁足在太子府,便是景閑隨在背後動的手腳,他既然敢動太子,那麼便是準備角逐皇位的。
這樣一個對權力如此熱衷的人,根本就已經輸給他一成了。
他給不了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他註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景閑隨雲淡風輕的笑著,用力扯開他的手,即便背上的傷因為這激烈的動作再次裂開,他也還是笑容不變,「你真的以為我很喜歡那個寶座?」
蘇瑞寅詫然,難道不是嗎?
他淡漠一笑,「只有站在最高處,手握生殺大權,才能夠給她幸福!至於那個皇位,誰想要便給誰。」
他永遠都不可能忘掉,他說過要幫她擺脫系統君,而擺脫系統君唯有一個法子,便是解決掉目標人物——蘇瑞寅!
蘇瑞寅糊塗了,景閑隨今日的話給了他一個認知,那便是他與他都不屑於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
他的眉頭越蹙越深,這真的是一個他看不透的對手!一個危險的對手!
他與小魚兒的關係一點兒不普通,讓他隱憂不斷;他對小魚兒的感情也一點兒不比他少,這更讓他心裡憋著一口氣。
景閑隨目色充滿柔情的望著遠處的蔣小魚,「她根本不屬於這裡,也根本就不是你這樣一個庸俗之輩可以配得上她的,就算你現在能得到她這個人,她的心也未必會長久的留在你的身上。」
蘇瑞寅眼前驟然一黑,腦中一片空白,目光猶如惡狼般逼視著他。
景閑隨挑眉一笑,「不如得空的時候,你仔細問問她那個系統到底是什麼?又或者你問問她一旦完成了任務,會不會離開,便什麼都清楚了。」說完,他如同打了個勝仗般,脊背挺直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