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生死一線
龐心慈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髮絲飛舞的老頭,嘴唇翕張著,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二叔公,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老頭抬起蒼老布滿褶皺卻沾染了大片腥紅血液的手沖龐心慈招了招手,「心慈,過來到二叔公這兒來。」
龐心慈起先還不敢與他對視,在他又連續說了數句之後才抬眸對上他精銳的一雙眸眼。
「二叔公,我馬上就回去。」龐心慈僵硬的說著話,隨後彷彿一具沒有絲毫生命力的木偶向著老頭行去。
石武想要抓住她,卻僅僅只是抓住她的一片衣角,蔣小魚目色凝重的看著那老頭,「卧了個大槽!催眠術。」
老頭沖她陰邪的笑笑,蔣小魚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再次從他的眼中感受到了那種彷彿可以看穿靈魂的凌厲。
蘇瑞寅握住她的手,而後揮出一道內力,阻止了龐心慈繼續向老頭走去,接著又沖老頭揮出一道內力。老頭迅捷的避開,接著狂妄的大笑幾聲,渾厚的內力彷彿可以震塌這條甬道。
蘇瑞寅知道今天遇到了高手,纏鬥下去對他們非常不利,便對蔣小魚和石武道:「有多快就跑多快。」
「我不走。」
「我不走!」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道,彼此相視一眼,蔣小魚輕巧的一躍,緊接著月女劍出現在手中,內勁移到劍上,劍光森然,她對蘇瑞寅道:「生死一起。」
石武則快速奔到龐心慈身邊,扛起她就跑,只是他剛跑出幾步,似乎他們三人的舉動在老頭看來有些自不量力,還有些可笑,於是手輕輕一甩,竟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堅韌帶刺的藤蔓,直接勾住石武的腳腕。
「唔!」藤蔓的尖刺扎入石武的腳腕,鮮血頓時就染紅了他的褲腳,而因為這一摔,倒是把龐心慈摔到了蔣小魚腳邊。
看著龐心慈猶且獃滯的目光,蔣小魚用力甩了她兩巴掌,她才幽幽轉了轉眼睛,下一瞬只覺兩頰火辣辣的疼,試圖抬手才發現她根本動不了,只能瞪著蔣小魚,「你憑什麼打我!」
蔣小魚解開了她的穴道,「你方才被你二叔公催眠了,不扇你你醒不過來。」
龐心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緊接著就看到了趴在地上幾乎疼暈了的石武,「石武你還磨蹭著做什麼?快過來啊。」
蔣小魚無語的扯了扯嘴角,「大姐,你沒看到他為了救你被藤蔓上的尖刺給傷了腳腕嗎?」
龐心慈難以置信的望過去,因為太過震驚捂住了嘴巴。蔣小魚拍了下她的肩膀,「他對你其實很好。」
龐心慈久久沒有說話,這時候老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好玩的,手用力一收,只聽到石武凄厲的嚎叫聲后,老頭竟然拖著他向墓室走去。
「二叔公,你平日最寵我了,我保證絕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你放了他,他是我的貼身隨從。」龐心慈追著老頭,哭著求道。
老頭腳步未停,只發出陰沉的幾聲笑聲。
蔣小魚與蘇瑞寅對視一眼,將月女劍交到他手上,「阿寅,看你的了。」
蘇瑞寅神色凝重,他方才清楚的看到那藤蔓是自老頭衣袖中射出來的,估摸著定然經過了什麼樣的特殊處理,只怕月女劍再利,也無法削斷這邪門的藤蔓。
蔣小魚扯住龐心慈,「你冷靜一點兒,他真的是你二叔公?」
龐心慈眼圈紅紅的,心裡也酸酸的,點了點頭,「他的確是我二叔公龐不溫,可是他平日里不是這個樣子啊。」
蔣小魚密切注意著蘇瑞寅,只要他出招,那麼她手中的匕首便會刺入龐不溫的後腦,「你二叔公八成得了精神分裂。」
龐心慈不悅的睨她一眼,「你才精神分裂。」
蔣小魚懶的跟她鬥嘴,「你還是先上去搬救兵吧,別等著咱們真的葬身此處,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龐心慈突然就笑出了聲,見蔣小魚費解的看過來,她問道:「什麼是精神分裂?」
蔣小魚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你特么反射弧怎麼這麼長。」言罷,用力推她一把,「還不快去搬救兵!」
就在她話落的時候,蘇瑞寅出招了,月女劍在他的手中宛若游龍又似閃電,看似是要切斷藤蔓,實則目標是龐不溫的手腕。
龐不溫眯眼一笑,那笑端的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另一隻手屈指一彈,凌厲的內勁便直擊蘇瑞寅面門。
蘇瑞寅大駭,以月女劍格擋,內勁打在劍身上,逼得蘇瑞寅向後連續退了數步。
而就在這時,蔣小魚手中匕首精準射出,龐不溫似乎被激怒了,閃避的同時鬆開了纏在石武腳腕上的藤蔓,帶著尖刺的藤蔓猶如被注入了生命向著蔣小魚飛來。
蘇瑞寅終於穩住了身形,飛身將蔣小魚護入懷中,而他的後背則被藤蔓上的尖刺剮破。
狹小的甬道充斥著濃重的血腥氣,蔣小魚抱著蘇瑞寅,雙目染血,如同被激怒的母獅,她接過蘇瑞寅手中的月女劍,身形如魅般向著龐不溫掠去。
龐不溫依舊一臉的譏嘲,蘇瑞寅擔憂蔣小魚,目光落到石武腰間的佩劍,抽出劍便從另一個方向向著龐不溫刺去。
龐不溫沒有想到這兩人配合起來竟然這般默契,幾乎天衣無縫。他的藤蔓雖然十分厲害,但是近距離攻擊根本討不到好處,於是在三人纏鬥了數十招之後,他竟然用自己的藤蔓把自己纏住了。
蔣小魚揉了揉眼睛,只覺得這一切實在太特么夢幻了有木有?
卻突然看到一隻黃鸝鳥從龐不溫的頭上飛了出來,正是小棉襖。
蔣小魚頓時便知道了龐不溫為何會把自己纏住的原因了,咧嘴笑了笑,伸開手迎接小棉襖,「小棉襖,你怎麼會出來的?」
「咻咻!寶寶要保護娘親,寶寶很厲害的!」
蔣小魚點著它的小腦袋,「對,小棉襖最厲害了。」
「咻咻!……」原本用力扇動翅膀的小棉襖忽然軟了下去,緊接著消失不見。
蔣小魚懵住了,趕緊閃入空間,只見小棉襖再次陷入昏迷,而它頭上原本三根淡藍色的羽毛竟然只剩下了兩根。
「系統君,靈寵又要升級嗎?」蔣小魚急迫的問道。
「叮!靈寵消耗了一條靈根,在消耗掉了所有的飢餓值後會提升兩階,也就是說當靈寵再次蘇醒后,會變成四階靈寵.」
蔣小魚眼圈紅了,顫抖著抱起小棉襖,「那麼靈根被消耗掉了還會再生出來嗎?」
「叮!五色鳳鳥的靈根默認為三根,消耗掉了便不可能再生長出來,不過玩家可以通過抽獎功能試試看會不會抽到慧根。」
「慧根?」蔣小魚擦去眼淚,「為什麼不是靈根?」
「叮!這個慧根與靈根是有很大區別的,靈根被消耗后可以連續升兩階,而慧根則只能升一階。雖然如此,抽到慧根的可能性也只有0.1 %。當靈根全部被消耗掉,靈寵將會陷入一個月的睡眠狀態,再醒來后就會變成一般的獸寵。」
「什麼是獸寵?」
「叮!跟小棉褲一樣。」
蔣小魚看著小棉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她才是它的主人,是它的娘親,卻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要由小小的小棉襖來幫她,心痛,自責……許多種情緒猶如刺入心窩的一把尖利的匕首,攪的她的心痛得無以復加。
當她再次閃出空間,她的雙目冰冷的仿若千古寒潭,用力拔下之前深深扎入牆上的匕首,用力刺入龐不溫的心窩,血順著手腕流下,直將龐不溫逼退到牆上。
龐不溫被激怒,瞪著蔣小魚,只覺得眼前人明明目眥欲裂,彷彿從地獄爬上來的修羅,可唇角卻沁出涼涼的笑靨,不禁一怔。
蔣小魚的匕首又送入幾分,一字一句語氣冰冷的道:「你—該—死!」
龐不溫瘋狂的大吼一聲,纏在他身上的藤蔓一根根斷裂,強大的內勁震得蔣小魚口鼻溢出鮮血。蘇瑞寅也被這混著強大內勁的吼聲震得向後踉蹌了數步,他來不及調整身形,借著飛出去的力道,身子硬生生在半空一個旋轉,腳蹬著牆壁將蔣小魚拖入懷中。
匕首拔出,血如泉涌噴濺,一滴血在蔣小魚的眉心綻開一朵妖冶的紅梅。
「噗——」蔣小魚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臉色異常蒼白。
蘇瑞寅趕緊給她渡內力,溫溫的內力在她體內流轉,減輕了胸肺的那種彷彿被撕裂的痛楚。兩個人神情戒備的盯著癲狂的龐不溫,甬道被他的吼聲震得碎石不停滾落,蘇瑞寅對蔣小魚和石武道:「不如我們先上去。」
蔣小魚點了下頭,於是三人便飛快的向洞口奔去,身後龐不溫如同鬼魅般追趕著他們,石武傷了腳腕根本跑不快,於是對二人道:「不如你們先走。」
蔣小魚惡狠狠的道:「我若是把你丟下,只怕龐小姐會殺了我!」言罷,在他後背用力推了一把,力道之大,足以將他推出十幾米遠。
龐不溫已經越來越近,蘇瑞寅冷眸一眯,旋身而起,丹田之氣盡數匯聚於掌心,就在龐不溫的手即將扼住蔣小魚的脖頸時,他一掌重重擊在龐不溫的頭上。
龐不溫雙目圓瞪,充血外凸,看上去如同一個癲狂的惡鬼,蔣小魚冷眸輕挑,又在他喉間補了一劍。
龐不溫難以置信的看著兩人,身子晃了晃,砰然倒地,只來得及說出一個「惠」字便徹底咽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