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流言
當外頭流言四起時，白卿安第一百零三次後悔當時為什麽沒有攔住謝憬淮。
他那大搖大擺的離開，擺明了他不是想坐實流言，而是想直接製造流言。
“這兩來圍觀打聽的人比來買酒的人可多得多了。”秦艽無奈的拿著單子走到她身旁，今一下來，來了不下三十人要問診或是預定，可其中二十個都隻是借著這個機會來打聽白卿安和謝憬淮的事。
“這個謝憬淮……”白卿安恨恨的道，氣的將手裏的酒提直直扔進酒缸鄭
水花四起，有不少濺到了慌忙抬袖阻擋的秦艽身上。
“對不起……”隻想發泄情緒卻誤傷旁饒白卿安，一時鬱悶的想直接跳進酒缸把自己釀了算了。
“沒事，不過這事你確實得好好想想該怎麽辦，現在傳得可是越來越離譜了。”秦艽擦了擦額上殘留的水跡道。
白卿安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煩躁的抬手揉著頭發，生生將一頭青絲揉成了雞窩狀。
那日謝憬淮帶著酒明目張膽的走過大街巷，十分盡責的把貼了白墮酒坊徽記的字條露在了外側，讓京城好久沒有新鮮事可聊的人們過足了發揮想象力的癮。
他走入四皇子府的一刻鍾後，各種猜測如同飛雪般撒遍帝京。
“你聽了嗎？在外遊曆多年的四皇子回京了。”
“你這消息也太滯後了，現在有新的。”
“快快。”
“白墮酒坊知道吧？”
“知道知道。”
“釀酒的那位白姑娘聽過吧？”
“嗯嗯嗯。”
“得月樓的掌櫃公子同白姑娘是舊識，但得月樓的酒水也得按先來後到的順序供應，可四皇子那是出入無阻，甚至可以直接拿走十餘壇酒，這交情是深是淺一眼可知了吧。”
“按你這麽，這四皇子和白姑娘之間恐怕不止是交情深吧。”
“你是覺得……”
“嘿嘿嘿嘿……”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四皇子同白姑娘早已私定終身！”
“最新消息——四皇子和白姑娘擇日完婚！”
“最新消息——”
茶樓外跑過的人高聲喊著，引得裏麵的人紛紛向外張望，一時間茶樓裏的氣氛被哄鬧到了頂點。
也不知道這些人哪來的消息，六月站在淩暮商身後，有些心疼的看著那個空腹喝茶要把自己喝醉的公子。
出門前他問要去哪，淩暮商隻出門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因為得月樓現在已經被這些好事的人圍得水泄不通了。
到了茶樓他要了一壺茶，沒再要茶點之類的食，就這麽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像極了落魄失意時想要借酒消愁的文人。
六月看著又要空聊茶壺，突然明白了淩暮商寧喝茶不醉酒的緣由。
畢竟在一定程度上來，酒就等同於白卿安，而此時滿城風雨的時候，他又怎會沒事找虐的去喝酒？
“啪——”的一聲，樓下驚堂木響，書先生折扇一開，抬起杯子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然後起了這些日子的京城人事。
“要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就數白墮酒坊白姑娘與咱們大寧四皇子之間的恩怨情仇。恩在何處呢？開業大吉，四皇子親自到場祝賀，其實他怎麽祝賀並不重要，重要的事在這般重要的事情上，他——親自出現了；怨什麽呢？聽聞四皇子當初回京時還帶回了一名女子，那是國色香傾國傾城啊，雖皇子府中養幾個美妾舞姬的都是常見的事，但哪個女子能忍受在自己過門前未婚夫就已屬她人呢？”
“還有這回事啊。”下麵的一片瓜子聲中有人嘀咕道。
“再來這情，白墮酒坊的規矩世人皆知，就連那青梅竹馬的掌櫃公子到白墮酒坊定酒也得先排隊預定，可偏偏四皇子卻可以在白墮酒坊來去自如，甚至一次拿走十餘壇酒而無人阻攔，可見其情誼深厚；”
“嗯……”台下一陣應和聲。
“最後是一個仇字，但這一點卻不僅限於他們二人之間，大夥兒別忘了，這謝白二饒故事傳出來之前，可還有一位淩家公子，那可是情深義重兩無猜的人兒啊，千裏迢迢從蜀中追到帝京，為了能得佳人芳心，甚至直接在帝京安了產業，而開業那日，白姑娘可是親自攜酒道賀，想必當時在場之人，都還記得那流霞酒的滋味吧。”
書先生道此處便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也不知是他得太精彩還是那酒果然讓人記憶深刻，台下盡半數人在他完的同一時間裏也都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淩家公子會由愛生恨嗎？”
書先生潤了潤嗓子，輕輕在嘴前扇著扇子像提問之人看去，“我沒這麽，隻是提醒大家，這謝白二饒故事裏可別忘了還有一個淩公子。”
“那白墮酒坊另一位白姑娘呢？”
“傻啊你，那是青囊聖童薑公子的人。”
“啊？怎麽又多了兩人？這帝京的男女關係真亂……”
大堂裏瞬間吵嚷起來，各執己見的著對此事的分析和看法，還有人甚至開始詢問起謝憬淮和白卿安是如何認識的，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書先生坐在台上看著，台下的熱鬧成功的吸引了好些過路的人，今日的茶水錢掌櫃的可算賺翻番了。
他搖著扇子往樓上走去，準備歇一歇後再繼續第二場，適才經台下的人提點，他的腦中已有了新的故事。
樓上匆匆下來的兩個人與他迎麵相撞，書先生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一眼，卻看見一張比茅坑還臭的臉，而這張臉在經過他時，還狠狠的給了他一記眼刀。
什麽毛病？書先生腹誹道，但向來不喜生事，便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剛上樓就聽到二埋怨的聲音：“有錢也不能這麽糟蹋東西啊。”
“怎麽了？”書先生站在門邊問道，看見一地的碎瓷片，明顯是直接掀翻了茶盤。
“唉。”二歎口氣繼續收拾著，可書先生卻突然反應過來，剛剛的那個人，不就是——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