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鴻門宴
我趕緊在家裡仔仔細細地翻找了一遍,果然,一無所獲。
又反覆回想了兩遍,我不得不確信,當時是因為擔心有什麼關於房子的手續臨時需要辦理,正好,邵陽住在這邊,也免得我兩頭來會跑,所以我就索性放在了邵陽的手上。
可後來.……趕邵陽走的時候,我哪裡還顧得上去想房屋產權許可證的事情?!
糾結了好一會兒,我咬了咬牙,不再猶豫,撥通了那串本來打算再也不要撥通的電話號碼。
「珝珝,你想明白了?!」電話接通還不到一秒,便傳來了邵陽興奮的聲音。彷彿昨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邵陽,我的房屋產權許可證,你是不是還沒有還給我?」我可沒有心思多和邵陽寒暄什麼,便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電話那頭頓時一陣沉默。我在心裡迅速地思考著,如果邵陽一口咬定不在他那裡,或者就是不肯給我,我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可邵陽的回答,卻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噢對,是在我這裡!抱歉,珝珝,當時走的時候有點匆忙,收拾行李的時候就順手裝到了行李箱里,前兩天我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是想著什麼時候給你送去呢,這不,昨天忘了跟你說,給你添麻煩了吧!」
少見的客氣和通情達理,我幾乎都要懷疑電話那頭的人究竟是不是邵陽了!
「嗯,沒事,那今天晚上我找你拿吧。」既然邵陽沒有打算拿著房屋產權證不放,我也沒有心思再去折騰什麼,拿到東西,從此兩個人再無任何瓜葛就好。
「珝珝,我給你送去吧!你在家裡等著我就好!」邵陽熱情地回答道。
「不用,說個地方,我過去。」能夠心平氣和地對邵陽說話,已經是我的極限,實在是沒有辦法像邵陽那樣,還一副熱情得好想多年的好友一般,實在是太過虛偽。
「那……就在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家餐廳吧?正好,我也好久沒有去那裡吃過飯了,有點想念那家的糖醋裡脊了,珝珝,我記得,當年你最愛吃的就是他們家的糖醋裡脊了。」
「嗯,記得帶上房屋產權許可證。」我可沒有心思和邵陽去憶舊,只想要儘快解決這件事情。
「好的好的,珝珝,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忘記的。」邵陽忙不迭地回答道。
掛斷電話,突然覺得這是一件多可悲又可笑的事情。
曾經當著我的面,和小三你儂我儂,海誓山盟,可現如今,又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和小三撇清關係,用我們曾經的故事來挽回我。
只可惜,憶舊這張牌,只對於愛意尚存的人有效,對於所有的愛全部都已經消失殆盡的人來說,提起關於過去的哪怕是一個字,都覺得噁心至極。
可無奈,誰讓我自己當時壓根就沒有想起來房屋產權許可證這件事情?現在也只得硬著頭皮去見邵陽了。
約定的時間一秒都不想提前,我踩著時間到了餐廳。
邵陽已經在最裡面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了,一看到我,立馬興奮地迎了過來。
我冷冷地笑了笑,沒想到邵陽還記得我以前最喜歡的位置——因為最裡面的位置安靜,不受人打擾,而靠窗的位置又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所以,我每次都會坐在這個位置。
「珝珝,你終於來了。」邵陽滿臉笑容,倒是真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熱情有的一拼了。
「東西帶了嗎?」我冷冷地說道。
「帶了帶了。」
「先給我。」
「珝珝,你別急嘛,吃完飯我再給你,你看,菜都上齊了,全都是你最愛吃的,再不吃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邵陽一邊說著,一邊殷勤地往我的碗里夾著菜。
「我自己來。」我一邊說著,一邊把邵陽剛剛夾到我碗里的菜都撥到了一邊,自己重新夾了菜到碗里。
以前大概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怎麼吃都吃不夠的菜,竟然會又一天變得索然無味。
「我去趟衛生間。」對面的邵陽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追憶著過去我們之間的各種事情,我實在是不想再聽下去了,便打斷了他的話。
在衛生間里洗了把臉,這才覺得心裡平靜了些,打定主意等會兒出去,就跟邵陽說我還有事情,讓他趕緊把房屋產權許可證給我,我這才走出了衛生間。
「珝珝,你總算是出來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去了這麼久?」邵陽關切地問道。
「接了個電話,我等下還有事情,你把房屋產權許可證趕緊給我吧,我得先走了。」
邵陽猶豫了一下,很快臉上又恢復了熱情的樣子,笑著說道:「好的,珝珝,你有事情就先去忙吧,我們下次再約好了。對了,這是我特意為你點的82年的拉菲,我們兩個都這麼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一起喝一杯你再走吧?」
我猶豫了一會兒,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嗯,當然可以了,珝珝。不過,你看你最愛吃的糖醋裡脊都還沒有吃多少呢,你再吃兩口吧,不然等會兒回家會餓的。」
對面的邵陽一邊笑著說著,一邊依舊殷勤地夾起一塊糖醋裡脊準備放到我的碗里,全然不顧他剛才給我夾的菜我一口都還沒有吃。
可是……哪裡好像不太對勁?……
我搖了搖頭,可是,邵陽筷子上的糖醋裡脊,怎麼看好像都從一塊變成了兩塊,還不停地左右晃動著……就連邵陽說話的聲音,都變的有些模糊不清了。
我顧不上和邵陽說些什麼,慌忙拿起手機,跌跌撞撞地走進了衛生間:「救我!」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我掙扎著撥通了唯一能想起來的一個人的號碼,強撐著報出了地址。雖然覺得越來越難受,可是,心裡卻覺得安心了不少。
「陳珝!開門!」剛剛掛斷電話,衛生間門外便響起了邵陽的叫喊聲,聽起來肆意又囂張。
儘管意識都幾乎模糊了,但是,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一定是邵陽,在我剛才的酒里做了手腳!
恍惚中,我突然意識到,剛才慌亂之中,我竟然忘記鎖上衛生間的門,連忙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著,想要把門反鎖上。可還沒等我走到門口,邵陽已經闖了進來。
「怎麼了,陳珝,你就這麼害怕我嗎?」邵陽冷冷地笑著問道,和剛才的態度截然不同。
「邵陽,我警告你,你不要胡來!」儘管覺得身上一陣疲軟,我依舊強撐著盡量大聲說道,想要盡量表現得自己沒事,或多或少可以來震懾住邵陽。
「陳珝,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要逞強了吧?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身上很熱?」可是,邵陽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我說了些什麼,反倒是笑得更大聲了。
儘管身上已經燥熱得不行,好像心裡有無數的小蟲子正在撓著,可是我還是強忍著難受說道:「馬上就會有人來找我了,你最好不要太過分!否則,我一定會讓你為了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代價?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代價?!陳珝,你就不要強撐著了,我保證,我今天晚上一定會讓你很滿意很滿意的,過了今夜,我們之間過去的所有恩怨,你都會忘了的。」邵陽突然大步走上前,把我一下子摁在了牆上,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俯在我的耳邊說道。
儘管身上燥熱的難受,可是,邵陽的靠近還是讓我感到說不出的噁心。
「邵陽,你放開我!」我拚命地掙扎著,可是,越是用力反抗,邵陽手上的力氣就越大。
「陳珝,你今天是逃不過的!還不如乖乖聽我的話,我保證,一定會讓你很舒服很舒服的!」邵陽一隻手死死地按住我,另一隻手已經伸向了我的衣服.……
我想要推開邵陽,可是手上卻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夠無力地一下一下地捶在邵陽的背上。
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落了下來,我從未覺得是如此的絕望.……
「放開她!」正當我絕望地閉上眼睛的時候,那個等了好久的聲音,終於是出現了。
「單徹!又是你!」邵陽幾乎是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