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宜嫁娶
既讓夜斯毅失了臉面，又讓二人生了嫌隙。念紅顏這一招可謂是絕了。可連念紅顏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這一石二鳥的威力可不止如此，驚得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就連一向猜的準的夜修塵，都沒想到，自己放縱念紅顏如此的結果，竟然會是如此。
太醫此時剛為太子妃看過，夜修塵等人也在大殿內站著，抬眸便見公公走了出來。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如此尖叫的聲音，當真是讓人震耳欲聾。隨著這一聲落下，所有的人都開始走動，按照位置站好，官職低的自然都是站在殿外的，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說話，一時之間有些安靜。
所有的人都開始緩緩跪下，雙手向前跪拜著。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齊拜，聲音洪亮，餘音繞梁，當真是萬人敬仰。隨著聲音而出現的便是當今的皇上和皇后，龍袍在身，鳳袍隨側，當真是龍鳳和鳴。
「平身。」皇上的聲音醇厚，經歷了歲月的風霜，只是看起來身子骨似乎不是太好，面色蒼老，年歲看起來稍大，反觀皇后依舊如此的年輕貌美，看起來稍微有那麼一些不搭。
「謝皇上，謝皇後娘娘。」
最前的自然是太子和太子妃了，他們對面的是念紅顏和夜修塵，再下面的便是夜四鎮，隨之都是一些朝廷命官。
自場面安靜下來，念紅顏便一直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隨著視線望去，不可避免的對上了皇后的眼睛，然而此時萬籟俱寂，她怎能獨樹一幟？因此，也只是默默地點頭向皇後行禮，隨之移開了視線，沉默的低下頭，安靜的待著。
「朕今日生辰，能看到如此……太子，你是存心觸朕的霉頭是不是！」位居高位的皇上原本緩和的開口，而話說到一般，便猛地成了大喝，嚇了所有的人一跳，幾乎都下意識的低頭，不敢吱聲。
一側的皇后也被嚇著了，發現皇上大怒，隨著皇上的視線望去，也不由得發怒。
念紅顏完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與夜修塵一同看向皇上的視線之處，皆是一愣。
只見太子妃原本是站的好好的，可手臂處卻見了血，仔細看看便知道是剛剛不小心碰到哪裡了，只是原本見血這事在平常便無事，偏偏今日是皇上的壽誕，可不就是觸霉頭了嗎？這太子妃今日只怕是運不好，不僅得罪了太子，這下連皇上都得罪了。
「是兒臣失職，請父皇責罰。」太子見狀也是惱怒，可氣還得忍著，只得跪下請罪。
太子妃自知惱了皇上，沒敢再說話，連忙的隨著太子跪下，伸手將手臂的血跡擋住，一口銀牙幾乎都要咬碎了，目光憤恨的看向了念紅顏的方向，心中生怨恨。
太子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接二連三的出事，讓他的心情實在是好不到哪裡去。
「請皇上保重龍體，切勿動怒。」一位大臣見狀，連忙的站出緩解，其餘的大人紛紛如此說著，彷彿此刻太子犯了如何的滔天大罪，可其實也並沒有什麼事情而已，怪只能怪太子今日出門沒看黃曆。
念紅顏無奈的看著眼前的情形，心中偷笑，她當真不知道還能如此，完全是意外呀意外。
在他們不遠處的夜四鎮，則一直沉默著看著這一切，若仔細看看，眼中滿是笑意，也不知道他到底高興個什麼勁，明明什麼都跟他沒關係。
「皇上，你看太子和太子妃也並非是故意的，莫要動氣。」皇后雖有些不滿，卻也是識大體的，自知太子和太子妃此時處境難堪，不免幫忙說著。這文武百官都看著呢，太子今日顏面怕是都丟盡了。
皇后的話算是給皇上一個台階下了，雖然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卻沒如何生氣了，太子和太子妃也起身了，沒受責罰。不過如此，便也讓念紅顏開心了。
只是，她高興的似乎有些過了頭。
「皇上，那坐在塵王爺身邊的是誰？本宮怎麼未曾見過？」皇后見皇上息怒了，輕笑著拉著他的手臂，目光投向念紅顏，眼中充滿著好奇。
念紅顏本安分的待著，突然被提名，不由得有些哀怨，只是面上還是一副淺笑，行為舉止得體的樣子，很好的將情緒掩藏起來了。
被皇后這麼一提名，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念紅顏，一時之間她眾矢之的入了所有人的眼。
「回皇後娘娘，紅顏未曾出府，皇後娘娘不曾見過也不足為奇。她這幾日恰好感染了風寒，不宜進宮，今日便特地帶來見見，若有失禮之處還請皇後娘娘海涵。」夜修塵站起身為念紅顏解答，也為她阻擋了一些目光。
夜修塵的回答讓眾人似明白卻又不明白，明白的是知道了念紅顏是他夜修塵的人，可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何人。
「既是身子不好，便多注意些。」夜修塵話剛說完，皇后未曾能開口，皇上的一句話便堵住了悠悠眾口。眾人不禁更加的疑惑了，從不曾見皇上何時這般的叮囑過。
「是。謝過皇上。」念紅顏輕聲應著，行了禮，而後在皇上的揮手下緩緩的起身。
這不禁讓人看著有些嫉妒羨慕恨，念紅顏只需安靜的站著，最後說一句話便能相安無事，相比起太子妃的膽戰心驚，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無可比較之處。
皇上都開口了，眾人即便是對念紅顏的身份再疑惑，也不敢多說些什麼，明面上不敢，背地裡還不敢嗎？只怕念紅顏早就被人唾罵百遍了吧。
見皇上不再看過來，念紅顏鬆了口氣，緊繃的神色緩緩的放鬆下來。她並非是害怕皇上，而是不知道如何相處，因她的身份尷尬。她並非是皇家的人，卻頂著皇家的身份，她明明是王府的千金，卻又愛著夜修塵，與他糾纏不清。這樣的身份，讓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掌握天下權勢，九五至尊的人。
若有可能，以後他也會是她的父皇；若不可能，以後他只能是皇上，這樣的身份，實在是讓她糾結的心煩。
「修塵，紅顏今年也不小了，是時候給她找個好夫婿了。若看中了誰家公子便說，父皇給予賜婚。你自己也是，都多大歲數了，必須要娶王妃。」
正當念紅顏司馬行空之時，皇上的話再次的傳來，驚得念紅顏臉色都變了。
皇上竟意欲為她擇婿，她懊惱。若一時興起還好，若皇上當真了，日後可就難了。且最重要的是夜修塵，的確如皇上所說，他也到了年齡，總是如此是說不過去的，可他真的會娶妻嗎？
他答應過，只要她在，他便不娶妻的。他會食言嗎？
念紅顏想到此，心中一陣的恐慌，抬眸看向身側的夜修塵，目光深沉，似有千千結。
「父皇，時辰要過了。」夜修塵聞言只是避重就輕，一句話便將此事帶過。
皇上顯然是不滿意夜修塵的回答的，然而，此刻文武百官在此，又是他的生辰，如此說這件事，似乎也不是明智之舉，於是他順著台階而下，只是目光多看了一眼夜修塵和念紅顏，目光凝聚，似乎在想著什麼。
念紅顏因夜修塵的回答而鬆了口氣，緊張感也隨之而過去，忍不住暗罵自己，夜修塵何時食言過？是她太緊張了，竟如此的不相信他。
夜修塵倒是沒注意念紅顏的目光，眼神若有深意的看了對面的夜斯毅一眼，嘴角笑意加深。
一側的夜四鎮，看著眼前的情況，倒是笑不出來了。他算是看出了點什麼，可又覺得沒看出什麼，當真是糾結的很。
皇上不再開口，下面的人倒也安靜。樂師適時的開始演奏，隨即，一群舞女站在殿下跳著，歡快的樂聲、美麗的舞者，美食美酒，倒是能讓人忘記一切的不愉快，只享受此時的歡樂。
殿外，天空中爆竹聲聲響徹天，無數的煙花綻放，慶祝著這一刻的喜悅，其中有一聲極大的響聲被掩蓋，殿內歡笑的眾人依舊無所察覺，愚昧的享受著此時的歡樂。
隨著樂聲，太子第一個站起身獻禮。他的禮是太子妃奏琴，這事雖早讓人知曉，卻還是仍舊讓人覺得期待。
太子妃演奏的不是別的，而是皇上最愛的鳳求凰，皇上一直想要有人演奏出如曲中的情感，可即便是最好的琴師也不及如此。可見，太子是如何的討皇上歡心，連這個都想到了。
「兒媳獻醜了。」太子妃此時手臂上的鮮血已不見蹤影，想必是處理好了，她站起身緩緩的說著，臉上笑意溫和。
見皇上應允后，便走至中間，琴已擺好。她緩緩坐下，試了下琴音，便演奏起來，纖纖玉指在琴弦上撥動著，聲音倒真是好聽。
她身後的舞女也在此時跳起，跟隨著她的琴聲。一時之間，殿內被太子妃的琴聲充斥著。這琴聲讓皇上的臉色緩和很多，連帶著對著太子妃的偏見都少了。
「這琴聲雖不錯，卻還不及紅顏你的琴藝三分。」夜四鎮聽到這琴聲，走至念紅顏的身側，輕輕說著。
聲音輕，倒不讓人聽見，不然又得多生事端了。
念紅顏輕搖頭，以目光示意夜四鎮收斂些，她剛剛已經出了風頭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她可不想再引起什麼事情。對於夜四鎮的話，她只能無奈的笑笑。太子妃的這首鳳求凰還是她教的，且時日尚短，又沒有學琴的天賦，怎能及得上她？不過短時間內，能有如此進步也是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