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牢籠
鬼月的話說完,祁心的心頭徹底一涼。以為巫靈權杖詭異到這個世間只剩下在大祭司手中一把。
在鬼月說出以前,祁心甚至不知道世界竟有多種這樣的東西存在。
只可惜,這樣東西,如今在自己兄長的手裡。叫她怎忍?
「咱們這樣做一個交易不是很好么?」鬼月走上前,道,「我相信,你也不願意親眼看著你哥哥受煉祭之苦吧。」
祁心咬下牙,半響后,只淡淡道:「從何而來的消息?」
「神醫告知的,多半假不了。且大祭司也曾這麼說過。」鬼月上前安撫了祁心,想了想,又道,「祁心姑娘,不早了,先去休息吧!」
祁心被差遣回去休息,鬼月蹲守山洞外看著。前半夜鬼月也還堅持下去了,後半月鬼月困得不行,微微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山洞中,不時有冷風吹過,然而終究淡然的一夜,要在這悄然之間緩慢的流失而去。
鬼月熟睡過去以後,就再也沒醒過來。直到第二日清晨,鬼月被山洞外的腳步給驚醒,他從石壁邊上坐起來,一抬頭,猛然間只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南詔王。
南詔伸手捏著鬼月的鼻子,半響后才見鬼月總算醒來。
鬼月咬牙要硬來,手抬上去,想想面對的人是南詔王,卻又突然把手垂了下去。
「我可是聽葉姬說了,你又闖禍了不是?」南詔王半跪蹲在鬼月面前,突然湊到鬼月的面前,道,「膽子還不小,萬天城你也敢闖?」
鬼月眼眸一冷,望著今晨才來的三人,卻沒說話。只是冷冷瞪著突然偏過頭,對此事也完全知情的那四人。
「抱歉,將軍……是我跟南詔王說的。」 輕辰恭敬一作揖,「行得正坐得直,將軍無需擔心南詔王追究。」
鬼月一聲輕輕的嘆息,最後失落的從南詔王的身邊離開。
「王,祁謹這小子怎麼辦?」楊熵用手輕輕點了點祁謹的下巴,輕喝道,「祁心是我的妻子。你覺得就憑你的一言,本將軍就會將祁心拱手送出了?」
楊熵的表情,顯得一些冰冷,話音帶著警告與告誡。
「怎麼說,祁心也是我名正言順娶進來的。你以為憑萬天城主一句話,就能把祁心嫁走了么?論輩分,我至少是你妹妹的夫君。論武功的話,你打的贏我么?」
祁謹閉嘴不說話,楊熵想搶來祁謹手上的扇子,他直接把扇子一收,牢籠又小,楊熵粗壯的手伸不進去,最後只好放棄。
「王,接下來決定怎麼辦?」鬼月在南詔王面前作揖。
「萬天城主人呢!」南詔王伸了個懶腰,問話。
「還沒來?王,要不要傳個信。這兒很少有人知道。」鬼月最後一下沉住氣,還是把全部的怒火壓了下去。
「不用,這還是錫禹。萬天城主倘若尋遍,都找不到祁謹的話。一定會想到這裡的。」祁心在眾人前面言道,「南詔的人都沒找來這裡,何況萬天城!」
其實能找到此地,也都是靠密探組織的人,只要有線索,什麼底細摸索不清。
「王,葉姬有一事想講。」身後,葉姬站起身,「密探組織的事情怎麼樣了……」
葉姬終會問起這事,紫荀早不怕她知道。反而溫柔的走了過去,輕輕扶起葉姬,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紫荀,我和楊將軍說些事情,葉姬那邊,你照顧一下.……」
「哦……」
紫荀點了點頭,見南詔王一個人越走越遠,楊熵疑慮了半天才跟上去。
紫荀大致已經明白了南詔王的意思,意圖沒別的,就是想讓自己告知葉姬,密探組織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到底怎麼了?」葉姬的表情嚴肅了一些,直到愣住片刻以後,才道。
「也沒,就是希望你聽我把話說完。但是.……不管怎麼樣,葉兒一定不要責怪我。」紫荀溫柔的說道。
紫荀突然對葉姬變得暖心起來,葉姬似乎還有一些不太習慣。
突然眉頭一皺起,抬頭望著身邊的紫荀,樣貌半是冰冷,半是憂慮。
其實,她不喜歡這樣的紫荀。因為紫荀每次體貼她的時候,總是帶來一些不好的消息。
「果然葉姬姐沒多在意我。唉……」君紅望著葉姬,道,「紫荀一來,葉姬姐就不理我了……」
紫荀瞪了君紅一眼,隨後將手默默放到腰後背,呵斥道,「你也過來,君紅!」
「紫荀,你是不是要跟我說密探組織的事情?」葉姬輕輕一喚,「除了無惜和黑棱,還有呢?」
葉姬已經做好準備,承受的起紫荀過後所說的一切。
「我所知道的事情,以及昨夜接到信的出處,都是大祭司占星得來的。我安置在各國的密探,也收集了一些零碎的消息……」紫荀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著,「密探組織二十人,恐如今活著的,只有你和君紅了。那些人叛變的訊息,我南詔有,敵國也不例外。所以.……你要理解!」
葉姬偏頭再也不看紫荀一眼。要她理解,怎麼理解?
「就算密探組織其他人身手不算太好,可黑棱的對手是飛雪堂!黑棱姐的身手怎麼會不夠對付他們?」
「誰知道黑棱那傢伙怎麼想的?黑棱在飛雪堂整日都魂不守舍的,以身祭奠飛雪堂,難說!」紫荀輕道。
君紅和紫荀爭吵的愈來愈烈,葉姬半響沒說話,直到忍無可忍的一時,葉姬終於道:「你倆吵夠了么?」
葉姬不想理會二人,搖頭在爭執的二人面前一嘆氣,直接走了!
「紫荀,你就這麼告訴她了,這樣好么?」祁心走上前,在寒冷的山洞裡燃起了火。
紫荀沒說話,就算她不告訴葉姬,葉姬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祁謹呆望著那個就站在不遠處的祁心,祈求祁心什麼時候能好心放他離開,可是到底,祁心一句話也沒說。
好不容易等眾人都走開,空蕩的山洞只剩下祁心和黑旗的守衛。
祁謹給祁心使了一個眼色,祁心只好走上前,慢慢跪在祁謹的身邊。
「哥哥,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因為我幫了你,那是背叛了南詔……」祁心跪下去,心軟下來,卻又道,「哥,我會跟你一起,等父上來的。有我在,他們不會動你的。」
縱然祁心這句話,祁謹還是不滿意。但奈何祁心也沒有牢籠的鑰匙。祁心更不可能從黑旗那裡拿到東西。
祁謹想掙扎未果,身子往後一靠,還是算了吧。
祁心站到一旁,撿起石頭在石壁上刻畫著,楊熵走了過去,但是卻在最接近祁心的地方,停了下來。
「將軍,怎麼了?」祁心驀然一回頭,面對著他笑了笑。
楊熵此前是完全不怕祁心走的。可是萬天城主這一鬧騰,楊熵已經越來越怕祁心離開了。
他曾經應允祁心可以隨意離開南詔,甚至回到萬天城。那時,是因為萬天城對南詔暫且沒有什麼威脅。
可現在,他怕了。
「心兒.……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希望你就這麼離開。」楊熵握住祁心的手,道,「為了我,永遠都不要答應萬天城主的話。」
祁心突然扔下石子,面著石壁發著呆。楊熵此話不說還好,一說祁心就不知應該怎辦了。
想到鬼月那句死也不能對萬天城提起一個字的事情,祁心便覺得摻和這些事情真是昏頭。
看來祁謹是怎麼也不願意把白骨扇交出來,她要逼祁謹,只能拿自己逼。
「呵呵,楊將軍一直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捨得離開?」
祁心的笑,更像是一種苦笑。
「說實話,將軍雖然從未在我身邊說些暖心的話。不過能在一起,祁心也願意!」祁心伸手扯了扯楊熵前額的長發,道,「所以不管今後如何,將軍都不要怪罪祁心。」
祁心話很乾脆的落下,楊熵正想走上去握著她的手,可是卻還沒來得及握住祁心的手,她就已經走開。
祁心站在後背,眼神幾乎看著鬼月,卻又不敢說話。
『不怕別的。只怕白骨扇被祭,那時就什麼都沒了。』
祁心的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鬼月的那句話。
祁心和楊熵一直在一起,直到祁謹撫額也看不下去,又一個人盼了許久,才盼出了一點點動靜。
他豎起耳朵聽,傳來的腳步聲有些沉重。
跟著一把大刀突然飛馳而入,南詔王反應過來,突然之間把鬼月的頭按了下去。
倆人向左右滾動,一把大刀,狠狠的落在困鎖住祁謹的牢籠上。
可惜大刀在爆發出勢大力沉的威力,也無濟於事。
牢籠的鐵柱沒有一絲斷裂的痕迹。
『哐當』只是一聲清脆的響聲,大刀從牢籠上面砸了下來。
刀落人到,鬼月手一撐地,突然站起來。一抬頭,看著面前熟悉的人。
「萬天城主,你來的可遲了!」鬼月諷刺道,「我還想,你再不來,我就了結了你家公子的性命,拿回.……」
鬼月話沒說完,頭突然狠狠被身邊的人一敲。
他呵斥道:「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