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兩個人的陰謀
臨行之前,南詔王私下還是不放心,主動來找過鬼月。一襲黑袍長衫,鬼月手中提著長槍。心中好像莫名在想一些別的什麼。身後鬼月有一時沒注意南詔王的出現。
鬼月手上的長槍輕輕一挑,南詔王立馬從背後移退了一步。過後等鬼月驀然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是自己的失誤,於是回頭示了歉。
鬼月這次是突然被南詔王送到寧安國的,去了寧安國要做些什麼還不知道。南詔王殿上雖然沒說,但是私下應該已經有一些見解了。
鬼月見南詔王來了也不過一直愣著,本能的卻不想和他多說,南詔王的眼神也就這麼默默注視著鬼月走開。氣氛怪異的一直到她的步伐往外邁了一步,又一轉身回頭望去。
「話又說回來,王讓我去寧安幹嘛?」鬼月長槍落在手上。區區一個狼王,那種貨色對付起來,鬼月可連眼睛都可以眨都不眨一下。
「先不要輕舉妄動。去了寧安國以後,到茶館見一個人,等見到了,那個人自然告訴你該怎麼辦。」
「好!萬天城若有異動,請王一定快馬加鞭告知,那時我一定會再回來的!」鬼月一拱手,等問到南詔王茶館裡面的人身份的時候,南詔王的嘴角有一點抽動,然後瞞了下來。
鬼月察覺到奇怪,可還是沒多想。長槍在手中一提,鬼月跨著馬走了。然而片刻沉寂的黑夜之中,只有南詔王嘴邊嗡響起的聲音。
「鬼月,記住!一定要小心……」
她已經……在狼王手下吃過一次虧了。
可是話沒說完,鬼月的身影就已經逐漸從黑夜之中消失了!南詔王的這句輕輕一語,就好像是自對自說。
寧安國一事,必然重要。鬼月駕著馬離開,周圍被暗夜充斥著,原本去寧安國的小道已經被封住。鬼月無奈,只好轉了個方向從寧安國的正門進去。
好在這一程沒有多遠,鬼月安安靜靜的去了寧安國。這一行程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她,茶館的地方也應隔的很近。鬼月順著南詔王的說法自己摸索了半天,走算走到一個不算寬廣,卻又還能站人的地方。
南詔被萬天城逼的有多不好過,寧安國就被狼王逼的有多不好過。原本的寧安,不過一個清凈的地方。而今變成這樣,全是因為戰亂。
鬼月從來沒想到一向視為隱居的寧安國也有一天會到這個地步,大祭司到底幹什麼的!
前面一點就是茶館,茶館的路人還是不少。鬼月有意識,南詔王派在這兒的人也不是個庸俗之人。眼神的餘光一直在往前巡視。
鬼月突然把目光對著一個黑衣人停了下來。
黑衣人坐在牆角飲茶,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他出奇的安靜。這一夜好像早有預謀一樣。黑衣人坐在那裡,彷彿就是專程來等著鬼月的。
反正都是南詔的人,有些話鬼月就敞開心扉來說。於是在那黑衣人的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長槍被一層布包裹著,鬼月也伸手將木碗遞到自己的面前。
這一舉動鬼月自己不覺得奇怪,然而身邊的黑衣人早已愣然,抬頭一心想這人誰,見旁邊甩下一把長槍,心頭就已經有了一個底子。
黑衣人接過鬼月手上的木碗,像兩個老友敘舊一樣,替鬼月把面前的茶碗接下,一碗茶水倒滿,將近要溢出來。
「坐吧!」黑衣人輕輕喚道。
鬼月一抬頭,猛然之間大夢驚醒。黑衣人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鬼月一碗茶捧在手心裡很久都沒有飲下。黑衣人不肯扯下蒙著的面罩,就像鬼月也不肯摘下自己的鐵面具一樣。
鬼月被安到這裡是要幹什麼,想來她已經接近忘記。直到很久氣氛都一直這麼僵直。
茶館的客人來了又走,走了又換。到最後亥時將過,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你若要一直這麼下去也罷,反正我時間多,有工夫跟你耗下去!」黑衣人笑了笑,一展妖媚的聲音道,「不如你我玩個遊戲,我把我的蒙面掀開,你摘下你的鐵面具讓我看看可好?」
黑衣人說完話,就開始等著面前的人應答,鬼月這表情出奇的淡然,只是隔了很久,才道:「不必了,葉姬!你的面罩摘不摘,我都知道是你!」
鬼月的手慢慢浮到鐵面具上,她的手在顫抖,而葉姬就一直看著鬼月把鐵面具摘下!
鬼月這面具戴著臉上還好,摘下來葉姬卻更是錯愕。鬼月是戴鬼麵皮的她都知道,為什麼面具下卻沒有了鬼麵皮?
「到底怎麼一回事?」葉姬的臉色突然變的沉了一些。
鐵面具安靜的平躺在桌上,葉姬手已經捏的通紅,這鬼麵皮都被抹掉了,鬼月還怎麼叫鬼月?
鬼月自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葉姬講述了清楚。有些事情失誤了還是有可能的。最壞的結果都已經過去了,還會有更壞的發生么?
反正葉姬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份,告訴她,比告訴其他人要舒爽多了。
「對了,順便說個正事。」
言歸正傳,鬼月又一點一點的把自己來寧安國要辦的事情全部給葉姬講述了一遍。
看這架勢,南詔是遲早要和寧安國合在一起攻打萬天城的!
葉姬眉頭一皺,一直專註的聽著。南詔王得到的消息也是夠快,自己這邊還什麼動靜都沒傳過去,寧安國看來不是不動手,是要找到一個時機。
這個時機,正好和自己不在的時間相吻合。
看來是自己這些日子太過心不在焉了……
「不錯,狼王確實打過這裡。不過……剛結束!」葉姬站起身來,「南詔那邊呢?萬天城怎麼樣。」
葉姬隨後嘎然止住這說話之聲,本來多想問問紫荀和君紅一行人的事情,可是還是放棄了打聽這些。
剛結束……
看來這萬天城和狼王早就商計好了。鬼月一頓,然而南詔那邊萬天城也是剛才停下動手的。
兩個人本來之意是一起去寧安國覲見國主的。但是寧安國的規定是不允許外人戴著面具進去的,鬼面具還好說,這鐵面具之下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葉姬又遲遲沒有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寧安國雖然私下沒說,但是已經有人懷疑了。沒說是因為葉姬拿出來的,好歹是南詔的身份。
「多半是因為我前些日子辦了一件讓謹夏那小子不滿意的事情。」葉姬一笑,道,「這事……倒也說來話長了。是我自己的原因……」
密探組織的事情,葉姬有自己的抉擇。就在前不久,葉姬正好把君紅拿來的小紙片給毀了。當時謹夏那小子也就在旁邊不遠,謹夏就當著面,看著葉姬把東西毀了,什麼線索也沒留下……
就只留下了一個懷疑!
寧安國有人不滿,但是說到底還是念著南詔的面子。謹夏如果說要反,立馬沒人會顧著這情分。葉姬本來以為等鬼月來了這事情就能好轉,結果一看她這副模樣,還不如自己來算了!
「咱們看來必須想一個好辦法,才能博取寧安國的信任了!」葉姬一嘆氣,道,「不過鬼月……你有什麼辦法么?」
鬼月瞬間一寒顫,這地步到葉姬都沒有辦法挽回了,自己能有什麼辦法。看來君紅給的這紙條,對寧安國是很重要,但是對葉姬不重要罷了。
「對了,葉姬……大祭司呢?」鬼月手臂輕輕撞了撞葉姬的肩膀,順勢提了一下。
鬼月偏頭望過去,葉姬已經一副不可能的眼神看過來了。寧安國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見大祭司一面的。更何況是葉姬這種毫無身份的人。
且大祭司也是幾日以來一直都在寧安國守著。葉姬苛求他來相助,真的不太可能。
「你以為你想過的辦法我沒想過么?」葉姬手輕輕一劃下湖水之中,道,「在鬼面具掉落以前,你去見寧安國主,反而是最好的。南詔欠下的債已經夠多。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再去勞煩他……」
「你的身份有那麼重要?」
當鬼月問過之後,葉姬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是應付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反駁了鬼月一句,「那麼你的身份呢?不是也照樣沒說么?」
鬼月現在只是想把這話給應付過去,於是隨口一提,問道:「不如咱們就從大祭司下手罷了。找他來容易,就說寧安國主被劫持了。不見得他不來?」
葉姬驀然一愣一愣,偏頭看著鬼月。果然鬼月還是鬼月,這個主意,倒是葉姬沒有想過的。這鬼點子還是多!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就照你說的這麼做吧!也行!找來大祭司,就一切都好說了……」
葉姬心中之意,就是這事情讓大祭司知道,也總比所有人都知道的好。她的手輕輕一劃,這次卻沒有變出最常用的紙鶴,而是隨便一張紙片過去。
「你怎麼說的?」
「國主被人綁架,就看這個做臣子的來不來了!」葉姬彎著嘴角一笑,兩人又靜靜坐在湖水邊等候著。
風,輕輕吹拂起的一瞬間,涼風劃過眼角,不知覺她的眼睛有那麼一絲冰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