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好真的夢
這屋出了屋主外,就沒有外人了,屋主的妻子剛好今天回了娘家。
屋主高興地迎接三人進屋,一番寒暄之後,屋主便帶著沈墨洲往二十一屋走。到了房門前,屋主正要敲那破爛的木板門,卻被沈墨洲攔住。
大概意思,屋主心中也明白。眼前的沈墨洲分明是富貴中人,借住家中的二十一也不平常,這一男一女的,無關人當然還是識相地退下好。
屋主安靜地離開,去招呼那兩個家丁了。
沈墨洲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這才敲門。
「叩叩——」兩聲,不輕不重。
屋裡人聽到了敲門聲,遲疑了一會兒,這才懶洋洋地喊道:「門沒鎖,進來吧。」
又沒鎖門?
沈墨洲皺起眉頭,有些不滿。
她怎麼完全就不懂得保護自己,這小地方,要是有壞人進屋怎麼辦?
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首先進入視線的就是一桌子的黃符紙,桌上搖曳的油燈旁,她就坐在那裡。
此時的她,盤著簡單的髮髻,穿得也是樸素的布衣襦裙,襯著小臉愈發的潔白無瑕。
沈墨洲眸中搖曳著燈光,嘴唇抿到發白,視線死死地盯著那個人,好像見到了好幾個春秋不曾見到的人,思念、情愫在胸中翻騰,讓他激動到沸騰。
「女、女先生……」沈墨洲聲音黯啞地喊道。
「誒?」二十一一愣,看到沈墨洲,表情中逐漸露出驚訝來,「沈、沈墨洲?」
她站了起來,退離桌旁,向他走了兩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在做夢嗎?」
做夢?
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他很想問她,這幾日可曾想過他!
沈墨洲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猛地抱住了她,禁錮得她喘不過氣來。
「你可曾想念過我?」沈墨洲低低沉沉地在她耳畔問道。
二十一被他的溫度裹住,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氣息,迷迷糊糊地反應過來,雙目迷濛,努力抬頭望他,「真……的是你呀!」
沈墨洲鬆了松臂彎,低頭看她,剛好看到她一臉懵懂、單純的模樣,心好似被無爪貓撓了一下。這心癢,讓他心中一直壓抑著說不出的感情也跟著噴發。
「女先生,真是好狠的心吶!」
他又愛又恨地說了一句,低頭,毫不猶豫地、不給人反應餘地地,就往她的紅唇上吻去。
霎時間,二十一腦子一片空白,渾身像被一股電流穿透,心一下子跳上去好像就落不下來了!酥酥麻麻的感覺,穿靈透體,讓她手軟腳軟,站不穩、推不開。
一股莫名地激悅之情,逼得她嚶嚀了一聲,嘴一張,沈墨洲的掠奪之情,排山倒海,不可阻擋,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銷魂的滋味,更是惹得他舌尖往更深處探索。
這一深吻好似天長地久,讓二十一的心臟幾乎跳出胸口,呼吸都不會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如燒碳。
待沈墨洲離開她香甜的小嘴時,二十一眼睛瞪得圓圓的,整個人的骨頭像化了一般,往他身上倒下去,弱弱地低呼了一聲:「你……」
然後就因為一時的氣血上涌,呼吸不暢,暈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二十一尖叫著從夢中驚醒,那一聲慘烈,連忙坐在床邊的沈墨洲都嚇了一跳。
「女先生……」
二十一扭頭一看,沈墨洲居然就坐在旁邊,正看著她。
「呀……」又是一聲驚呼。
昨夜的場景湧入二十一的腦海中,嚇得她連忙舉起被子,擋住自己的臉,往床裡面鑽。一抹深紅,又開始在臉上蔓延,心也好像被鼓槌敲得咚咚直響。
沈墨洲表情微微一滯。
昨晚太衝動,果然是真的把她給嚇到了嗎?
「你你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二十一張口結舌,說話不清,「昨昨昨昨晚上,你……」
沈墨洲深藏起自己的心情,淡淡地打斷她,道:「女先生這是病成結巴了嗎?」
「才才才沒有,你、你昨晚……」
「沒有便好,還好我昨晚找來見你,不然你暈在地上,被凍死了也不知道。」
「暈在、那明明是……」二十一拉下被子瞪他,可是一看到他的臉,就想起昨晚那一幕,羞得讓她無地自容,又連忙躲進被子中,羞憤不已地罵道:「你流氓!」
呵!這三個字倒說得順溜。
沈墨洲眼眸一沉,站起來扯掉她擋羞得棉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不改色地說道:「流氓?女先生這話可說得無理,我沈墨洲怎麼流氓你了?還是說……你春夢未醒,夢見我輕薄你了?」
「誒……春、春……」二十一瞥見他陰沉的臉色,恍恍惚惚地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春夢?昨晚的事,只是自己在做夢?
「可是、可是……」二十一傻愣愣地,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中掉下一行字:好真實的夢啊……
可是她不敢確信,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沒有……?」
沈墨洲冷冷地看著她,「我一進屋就看你躺地上,我沒有什麼?……」
「誒……怎麼……」她捂著通紅的小臉,有些不敢相信。
沈墨洲將被子扔到床尾,彎下腰,撐手在床,湊了過去,眼中帶著些許狡黠,「莫不是女先生,夢中肖想於本少爺的美色,一時之間虛實難辨了吧!」
他的臉近在眼前,二十一腦海中又劃過昨晚的一幕,臉又燒了起來,連忙別過頭去,蚊鳴般吶聲道:「才沒有……」
「起來罷!」沈墨洲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件禦寒的披風,扔給了她。
二十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的外衣都沒有脫,忽然就覺得有些冷了,連忙拿起披風裹在了身上,下了床。
沈墨洲轉過身,淡淡地看著她,道:「先去洗漱,回來我給你梳頭。」
「啊……」二十一抬頭看他,臉又紅了起來,慌亂地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不用?」沈墨洲臉色一沉,微微向她走了一步。
二十一嚇了一跳,對昨晚的事依舊心有餘悸,沈墨洲一靠近,她就臉紅得厲害。
「別、別!」二十一跳了起來,靠著牆角外走,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先去洗漱了……」
「……」沈墨洲陰沉沉地看著她,待她轉身逃出門外,頓時就破功扶額起來。
唉,一時衝動,自己就成了她心中的洪水猛獸了嗎?
她反倒搞得他不知所措起來了,思及此就頭痛不已時,沈讓魔性般的設想飄過他腦海:「明年五月你帶她早點回家,要是和著你娘的大壽把婚事辦了更好,最好是能在後年生個孩子……」
嗯……就算她是個榆木腦袋,他也非敲破她不可!
待二十一洗漱進門時,就發現簡潔窄小的正廳里已經擺好了一桌飯菜,沈墨洲端坐在桌子前,身後站著兩個表情冷漠的男人。
二十一看到沈墨洲就想起了昨夜自己的一場「春夢」,自我尷尬地撓頭,站在門檻兒哪兒,轉了個圈兒,都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哪兒。
沈墨洲只當是她在找人,便冷冷地說道:「屋子的主人我給了他一點錢,讓他出去住了。」
蠢貨!蠢貨!蠢貨!沈墨洲心中如是暗罵著,也不知是責備她的不開竅,還是在怪自己耐不住心頭火。
「啊,哦。」二十一吐了吐舌頭,邁著小碎步到了飯桌前,不安地坐下。
「先把葯喝了,然後吃飯。」沈墨洲緩和一下臉色,溫聲對她說道。
「嗯……」二十一點頭,這才看見面前有個陶碗里盛滿了深褐色的葯汁,還在徐徐冒著熱氣。
二十一端起碗正要喝,又注意到他身後的兩個家僕,便小聲問道:「你後面兩個是……?」
「沈家下人。」
「啊?沈家……不是……」
「我爹追到這裡來了,他派給我人,過來找你的。」沈墨洲盯著她,解釋道。
二十一被他看得臉又紅了紅,慌亂地將視線移到了手中的陶碗里,「你爹、你爹怎麼會到這裡來,他不抓你回去嗎?」
「應該是上次不小心讓錦文綉知道了我們要來岳州,雖然她當時沒有直接動手,但早就通知了我爹在岳州守株待兔了。」
「……」二十一默然了,好像是她不小心說漏了嘴來著,那些什麼互不相識的話,還惹得沈墨洲生氣來著。二十一有些愧疚,腦子一跳脫,又想起了昨晚……
她垂下了頭,更加不敢看沈墨洲了。
沈墨洲看著她那些小動作,心中忽然又有了一個疑問:「如果我爹又要綁我回去,你還會回杭州找我嗎?」畢竟,現在已經到了約定好的目的地了。
「他要帶你回杭州?」她當了真,這才敢抬頭看沈墨洲。
沈墨洲不說話,沒有糾正她的錯誤,在等她答案。
二十一看見他身後的那兩個家僕,恍然明白這兩個人是來監視沈墨洲的。她眨了眨眼,眼睛盯著那兩個人,將手中的葯喝完……
沈墨洲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地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她看著這兩個下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