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難灧嬪傷心欲絕 1
之後嫁入了雍王府,便不能唱了,出閣的時候,雖然沒有多少不情願,卻多少有些遺憾的,多麼希望自己與未來夫君的相遇可以如西廂記里的崔鶯鶯與張生一般啊,即便有些苦澀,卻是充滿驚喜與意外的。
胤禛的笛聲和得極其的好,不由自己聽來都覺得歌聲美妙,在場的眾人自然也是一驚,因為我從未在人前唱過這首歌,後宮眾人自然也就不知道我還有唱歌的本領了。
胤禛放下笛子,邊滿意的點頭便讚賞的鼓掌,道:「蘭兒啊,你真是瞞著朕好苦好苦啊……」胤禛滿面春風地指著我道,我只是淺淺笑著,這是我的歌,就如同我夢中那燈火闌珊處,暮然回首,負手而立的聲影一般,是一個不能隨意露在人前的內心。
「是了,是了,熹妃娘娘,臣妾與您相識數十年從不知道您會唱歌呢?而且還唱得如此的美妙!聽得人的心都酥軟了……」裕嬪朝我舉杯讚美道。
「姐姐謬讚了,不過是兒時學的歌,還隱約記得罷了……皇上身邊從來不缺歌舞,故此也沒得表現的機會,讓姐姐見笑了……」我與裕嬪對飲一杯,那邊胤禛有些取笑地問道:「朕先誇的你,怎麼把朕晾到了一邊?」
不等我發笑,裕嬪便哈哈笑了起來道:「不好了,不好了,這可怎麼辦呢?」
我疑問道:「什麼怎麼辦?」
裕嬪道:「這怎麼是醋啊?」
我再次疑問道:「好好的酒,怎麼會是醋呢?」
裕嬪故作疑問道:「既然不是醋,怎麼酸酸的呢?」再朝胤禛微微一笑,胤禛倒是樂得高興,端起酒杯朝眾人道:「來來,大家一同干一杯,今兒高興……」
許久沒見他如此高興過了,看著他高興,我心中真不高興,憑什麼他能這樣的高興呢?當夜,他宿在翊坤宮,我問他道:「和妃好不好?」
他淺笑沉默將我攬在懷中輕輕道:「再為朕唱一遍……」
我不依,一扭頭轉了身背對他道:「蘭兒與和妃哪個好?」
他依舊答非所問道:「蘭兒的歌聲與柔則的歌聲比擬,知道嗎?」
「那和妃的歌聲呢?」
「和妃的歌聲……」提到和妃的歌聲他便沉思起來,此後便沒了什麼興緻,嚷著明日要早朝,要早些休息了,我倒是沒聽過和妃唱歌過,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沒想到和妃還真會唱歌。
我道:「臣妾命人熬了一碗安神茶,您喝一些吧!臣妾感覺您最近太過操勞了,許是白日里國事太忙,夜間又沒能睡好的緣故。」他頷首點頭,我便起身親自去端安神茶。
看著清清的色彩,嘴角不由起了邪惡的笑,想著:「你讓我失去做額娘的權利,我也要讓你再也沒法做阿瑪了。」突然覺得自己太過高明了,謀害妃子的龍胎算什麼?次次都要費勁功夫,可是只要讓他不能生育了,一切的問題就解決了。
七阿哥不過還是個幼兒,五阿哥弘晝又志不在此,我看他這個皇位靠著誰傳承下去?
他接過,在鼻前嗅了嗅道:「這安神茶里有葯……」。
他說得風輕雲淡,我卻好似五雷轟頂,難道他知道啦?他瞧著我驚愕的神情,笑道:「安神茶是有藥性的,不然怎能取到安眠的效果呢!」
我的心這才放心道:「臣妾到不知道這個,太醫給開的,說極有效的。」
「可惜,是葯三分毒,朕是不愛喝這個的。」他搖了搖頭。
我微微有點心慌,急忙要去接過那安神茶道:「怪臣妾準備不周,那就不要喝了。」
她又把手縮了回去道:「咦,蘭兒給朕準備的,朕怎麼會不喝呢?別說是安神茶,即便是□□,朕也甘之如飴的。」
說著仰頭便是一飲而盡,我這才放心下來,拿著手絹給他擦嘴道:「這可是皇上說的,該天臣妾倒是要試試,不過怕那□□不曾入皇上的嘴,試嘗的公公就已經斃命了。」
他聽著哈哈的笑了,隨之便命為替他寬衣,漸漸睡去。
春風吹拂,萬物復生,紫禁城內一片芳草萋萋,讓人內心出奇的平靜,翊坤宮內的萬年青長得出奇的好,一層一層地接著往上爬,讓翊坤宮內的宮牆都鋪滿了,看得人爽心悅目。
遠遠地聽見永和宮內的琵琶聲,出奇的悅耳與動聽,近來,胤禛迷和妃簡直是廢寢忘食了,已經連著七天沒有上朝了,大臣們想要見皇上一面簡直比登天還要難的,永和宮內日日夜夜都是歌舞昇平的,除卻偶爾去延禧宮外,幾乎所有的日子都是留在永和宮的,連皇后想要見他一面都困難,急得皇後頭發都白了好幾根,頭風病不定期的發作。
和妃也日益恃寵若嬌,囂張跋扈起來,甚至連皇后的安都不請了,更別談與後宮的姐妹們見面交談了,就算是去好心好意(自然後宮之中就沒得好心好意的人,都是懷著鬼胎的)去永和宮探視,也被拒之門外,連送樣東西進去都費勁,幾乎是要與世隔絕了,果然要是遺世而獨立啊。
話說這和妃的性子孤高冷冽,火辣而剛烈,胤禛去別處呢,還稍微好一點,只要是灧嬪侍寢,第二天延禧宮必定有事兒了,偏生胤禛好似挺喜歡出點事兒的,隔三差五的去延禧宮,故此紫禁城內隔三差五的就大吵大鬧,胤禛在和妃與灧嬪之間來來回回都有些樂不知疲了,管她們怎麼鬧,他依舊我行我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過其餘的宮殿便就是冷冷清清了。
若是獨寵一人,這種事兒還是常常有的,寵愛兩個關係較好的嬪妃也不少見,這同時寵著兩個「不對頭」的女人,還真是頭一回見,那邊和妃恃寵若嬌,仗著胤禛的恩寵不朝見,那邊灧嬪以身子不爽不請安,故此後宮爭鬥得慘烈的兩個人不出面,留下一堆看好戲的人在景仁宮的正殿里議論來議論去,偶爾聽著都有些煩了。
我呢,雖然樂得清凈,但是也並沒有閑著,和妃與灧嬪,一個是與我的結拜妹妹長得一模一樣,一個是聲諾臨死前託付給我的人,當然,如果和妃是清顏的話,那兩個都是聲諾託付的人,我自然不能這樣的坐視不管的。
灧嬪與和妃的戰爭,明顯是灧嬪處在下風,故此我隔三差五的是去延禧宮「安慰」一番,很奇怪的,灧嬪對於我待她的「好意」並沒有那麼的反感了,不知道是心中對聲諾的內疚減少了,還是看開了,照單全收,反倒讓我覺得奇怪了。
那日里,她又被和妃羞辱了一番,和妃一主一仆,一句話,兩個說法,連我都能被氣得七竅生煙的,灧嬪雖然能夠忍耐,不過內心自然也不是好受的,我故意地安慰道:「你啊,明知道爭不過,何必去爭呢?你不知道,為了這個和妃,連本宮與淑妃都冷落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你這是自取其辱,你知道嗎?」
灧嬪從前聽到這些的時候還橫挑鼻子豎挑眼地看著我,一副面目猙獰的表情那是恨不得將我活吞了,現在卻是目無表情,靜靜地聽著我的話,好似對於跟齊妃一樣把自己跟外界給隔離了,跟聾子似的什麼也聽不見。
我也不為難她,吃喝用度從來不短缺,宮中有好事兒,好東西兒從不忘記她,只是偶爾在她的面前提起聲諾,讓她心疼,忘恩負義的東西,有個男人肯為了她去死,她倒是能夠忍心誣陷他,險些名譽不保。
我見她榮辱不驚,橫豎不理會我,便繼續道:「咦,聲諾有沒有跟你提過,他有個活潑可愛的妹妹啊……」灧嬪聽到此處才有些表情,轉頭朝我看了過來,面露狐疑,我挑嘴一笑,終於有反應了,繼續道:「看來灧嬪與孟太醫還不是很熟悉,連這個都不知道?那本宮與聲諾的事兒,你就更加不知道了?」
「你們的事兒?」灧嬪宛如被雷劈到了一般的驚訝。
「啊……對啊,還記你們連成一氣誣陷本宮與聲諾私通的事兒嗎?雖然那份信不是本宮寫的,不過小路子跟思馨那賤丫頭說的話倒是句句屬實的,聲諾就是稱呼為本宮為『姐姐』,一口一個一『姐姐』叫得本宮心都軟了……我們之間雖然沒有私情,不過情意嘛,可是多得去了……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幫著你欺騙淑妃嗎?」
灧嬪的眼神之中滿是祈求渴望知道原因所在,雖然聲諾當初幫她並沒有壞心眼兒,但是也不能算是別無所求,我繼續道:「還不是知道你在皇后與淑妃之間周旋,想著利用來幫本宮邀寵么……不然本宮怎麼會知道皇上要在淑妃生日前夕到欽安殿祭奠純元皇后呢?不然本宮怎麼會在那兒上演那麼的唯美的苦情戲?迷得咱們的皇上分不清東南西北呢?」
「這……」灧嬪聽后雖然依舊保持鎮定,眼眶裡卻滿是淚花,卻依舊強忍著我不在我的面前流下來,我得意洋洋繼續道:「你還記得當初在延禧宮外唱『明月幾時有『這首歌的人嗎?你知道她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