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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胡惟庸的託付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李格祖孫那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刺客的屍體他們在錦衣衛的刑堂里,見到了,正是那個跟隨他們一塊的老客。

  再加上彌勒教余大的供詞,有人接應刺客出城門。

  這不是正是他們答應的事情嗎?

  他們李家的通行令牌可是中書省左相國胡惟庸派發的,城門官誰敢攔阻?

  很顯然他們是早就被盯上了,早就被利用了。

  悔之晚矣!

  更讓他們痛心不已的是,竟然為此連累了家族。

  行刺皇上,這是要誅滅九族的啊。

  李格這會兒早就嚇的癱軟在地,拉都拉不起來了。

  李致知長嘆一聲:「不孝子孫李致知,連累家族,無顏面見歷代先祖,愧殺人也!」

  大呼三聲后,一頭撞在刑堂之石壁上,腦漿迸裂死於非命。

  毛驤大罵晦氣,剛進來就遇見這等事情。

  腦漿子濺了他一身。

  這老李頭也太不愛惜自己的小命了,皇上雖然痛恨彌勒教刺殺與他,對彌勒教徒是下了必殺令。

  可是並不代表皇上昏聵啊,首惡嚴懲,從者不罰,這是聖諭。

  等前因後果查明白了后,他們要真不是首惡的話,說不定也就是個抄家流放的結果,不至於誅滅九族的。

  不過,死了就算求了,真他娘的晦氣。

  「把這老傢伙弄出去,看好了小的,莫要在出了人命,等待皇上御審。」

  雖然錦衣衛已經把審問的結果上報給老朱了,但是老朱仍舊是不太相信,這個時候,他感覺身邊的人都不牢靠,這就是疑心病重的結果。

  如果不自己過一遍手的話,他是不會安心的。

  武雲照奉命招募人手去了,指揮使鄭長生又在家養病,現在錦衣衛裡面說話抗事的也就是他毛驤了。

  這讓他稍微的心裡鬆快了一些。

  平時被兩個人壓制著,他一時一刻的都沒有敢大意過。

  之前他可是一把手,貿然之間成了三把手,這讓他很是不舒服。

  現在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啊。

  毛驤頗為得意。

  大權在握的感覺,真他娘的好。

  彷彿又回到了之前大內親軍當一把手的時候了。

  皇上讓他暫時代管錦衣衛,這是對自己莫大的信任啊。

  雖然他不能參與錦衣密諜的事情,因為那是有四皇子和一個叫封長空的空降過來的傢伙管理。

  但是能夠執掌錦衣衛也是夠讓他欣喜的了。

  他邁著四方步,晃晃悠悠的來到刑堂後面的牢房裡。

  錦衣衛的詔獄是一個建造在地下的石頭地牢。

  這裡面陰暗潮濕,終年不見陽光,猶如陰朝地府一般陰森恐怖。

  平時他根本就不來這地方。

  再說了,錦衣衛的詔獄也基本上沒關押過人。

  現在可以說是第一次有客人入住,就是彌勒教的余氏兄弟。

  這兩個貨嘴裡的東西都交代乾淨了,也沒什麼大用了。

  只等待開到問斬了,可是不知道指揮使大人鄭長生,為啥要好吃好喝的關照他們。

  真是浪費糧食,還不如一刀了解來的痛快呢。

  今天他只所以來到這裡,是受人之託要辦一件大事。

  託付他辦事之人,是中書省的左相國胡惟庸。

  這兩個該死的彌勒教匪徒,竟然害死了胡相國的寶貝兒子。

  胡惟庸現在對余大兩兄弟是恨之入骨啊,不把他們兩個的小命了結了,當堂祭奠兒子,他就不給兒子下葬。

  可見其決心啊。

  作為淮西出身之人,毛驤是很敬仰胡惟庸的,雖然大家各司其職,但是都是為皇上效力。

  而且人家的身份貴重,身為中書省左相國,代天子執掌政務,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

  況且早在李善長還未致士的時候,他們彼此就很是熟悉。

  平時私下裡見了面,都是哥們弟兄相稱的。

  胡惟庸是個要面子的人,輕易不會求人辦事的。

  可是今天卻痛哭流涕的求到他的門上了。

  不就是弄死兩個待罪的死囚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早晚也是個死,早死早托生,還能早點進入六道輪迴。

  自己幫胡惟庸弄死他們,也算是提前超度他們了。

  免得他們遭受一刀之苦,人首分離的滋味可沒那麼好受。

  地牢里的人是他的人,這也是他敢接下胡惟庸這個請求的根本原因。

  在大牢里弄死一個死囚,那簡單的跟喝茶一樣。

  隱晦的手段多的是,而且還查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而畏罪自殺,這是一個很好的遮掩的借口。

  牢房裡,潮濕的厲害,餘二不住的往大哥身邊擠。

  稻草只夠一個人躺的,可是陰暗潮濕的稻草就像是被水浸泡過似的。

  冷的餘二一直往溫暖的地方擠。

  陰暗中的余大,嘆了口氣,把弟弟緊緊的抱在懷裡。

  弟弟餘二的腿摔折了,那個年輕的指揮使大人,竟然親手給弟弟接上了腿骨,用夾板固定。

  還給了湯藥醫治。

  看來他說話還是算話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把腦子裡了解的一切都交代出去了,能不能換回兩兄弟的命。

  為了弟弟,自己背棄了信仰,佛祖啊,信徒無信啊;

  老教主啊,弟子不忠啊。

  他心裡不斷的自責著,可是沒有辦法啊。

  就這麼一個弟弟,他答應過父母,一定要照顧好弟弟的。

  總不能看著弟弟就在自己的眼前死掉吧,他是寧願一死的,但是弟弟不能死啊。

  長兄如父,長嫂如母。

  這是一個古人很是信奉的人生信條。

  父母不在,長兄就是父母。

  這也是這麼多年他苦心照顧弟弟,為此不惜性命來換的原因。

  也不知道那個年輕的不像話的指揮使,說話能不能信守諾言。

  如果不遵守約定的話,自己更是罪上加罪了。

  就算是死了,也沒臉去見佛祖和老教主了。

  牢房的門,吱呀呀的想了,也不知道摸點油。

  門軸的鐵環估計因為潮濕空氣早就鏽蝕了,這刺耳的吱呀聲,就像是催命符一般的驚醒了餘二。

  他驚慌失措的看著大哥,都要哭了。

  這個點兒不是吃飯的時候,他們剛吃過東西沒多久。

  要說審問的東西,他們早就交代清楚了,那麼,不是吃飯,不是審問,能會是什麼事兒呢?

  人在絕境中,就不會往好的方面去想的,這是常理。

  陰暗中,餘二顫抖著嗓音道:「哥,不會是那指揮使不遵守承諾,派人來要我們兄弟的命的吧?」

  大明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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