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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曇花一現的愛

  鄭長生以如此的速度,草草結案。

  引得在外面旁聽的群眾大為不滿,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鄭長生也是無奈呀,他能不知道章王氏是冤枉的嗎?

  但是為了麻痹藍方圓,也只能如此了。

  他一揮衣袖,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走進了後堂。

  白景眼中露出一絲不為人知的寒光。

  他看了看跪在大堂下的章王氏,搖了搖頭道:「帶下去吧!」

  章王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果然還是官官相護狼狽為奸。

  鄭長生之所以這麼快地轉入後堂,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

  封長空躲在人群中給他使了個顏色。

  他負責整理情報,如此著急的叫自己,一定有事。

  知府衙門的后宅內,攬月支開了伺候的丫鬟,很是識趣的進入了內室。

  封長空很是著急:「大人,匡六斤出事啦。」

  鄭長生一聽,就是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不知道,人在昏迷中。他一回來,就倒地不起。

  肚子上挨了一刀,腸子都流出來了。

  不過現在已經止住了血,可是人一直醒不過來。

  以我的猜測,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要不然對方也不會下如此狠手。

  話說回來,以他的身手,在這麼多錦衣衛中算是好的了。

  可還是中了招,可見對方一定身手不凡。」

  鄭長生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了:「封大人,你說會不會是李的人下手乾的?」

  封長空沉思許久:「應該不會,李這些年一直在陛下的監控中,他要是私下裡蓄養如此厲害的死士殺手,不會沒有一點痕迹的。」

  額,果然是老朱的手段,對誰都不放心。

  一個致士多年的老人都一直在他的監控中。

  匡六斤的能耐鄭長生是知道的,他是第一批選拔出來的錦衣衛,而且之前還是順天府的差役出身。

  對於偵破案子、緝兇捕盜很是有一套。

  這也是鄭長生看重他的原因,這次本來想著帶在身邊能夠有意想不到的作用的。

  可是這才第一次出任務,就遭遇如此強勁的對手,差點身死殞命。

  「匡六斤在哪裡?我去看看。」

  「錦衣秘諜三號聯絡點!」

  這個地方鄭長生知道,就是上次安頓方進寶母子的地方。

  「帶我去見他,能做到悄無聲息嗎?」

  「大人放心,從大人府上到三號聯絡點現在是錦衣秘諜的工作重點。

  路上但凡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會有人為大人掃清障礙。」

  鄭長生點點頭,封長空還是值得信任的。

  老朱派他來協助自己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單從這一點來說,就很合格了。

  一切都想在了前面,這是一個出色的情報人員應有的必須具備的素質。

  攬月被鄭長生叫了出來,本來鄭長生也沒有想瞞著她。

  裡間跟外間也就一道帘子的阻隔,他和封長空的對話,攬月是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的。

  這也是鄭長生故意而為之。

  既然選擇不殺她滅口,而且她也對自己有所求的情況下,攬月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和利用的對象。

  越是對她防備,越顯得自己和她之間的「交易」不合理,難免她不會起什麼心思。

  現在一點都不防備她,將心比心的話,相信她應該能夠看出來鄭長生對她許諾的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攬月很激動,誠如鄭長生猜測的那樣。

  他和封長空的對話,她是一個字都沒落下的聽在耳中。

  她是震撼的,鄭長生此行的目的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這是她的第一時間做出的判斷。

  而且還跟韓國公李善長有關係,這是隨之而來的出現在心頭的想法。

  李善長經營杭州將近十年,整個杭州官場無不為他馬首是瞻,這是不爭的事實。

  是個杭州人,都明白的事情。

  鄭長生輕輕的攬過她的香肩,微微的笑著柔聲道:「帶你去逛街!」

  攬月這是第一次近距離的以這樣一種方式跟鄭長生接觸。

  當然在攬月閣鄭長生用刀子逼迫她不算。

  她本心如死灰,從不起波瀾。

  身份低賤如她這樣的青樓女子多了去了,下場都是什麼,她心中也是門兒清的。

  有些人染上了花柳病,被病魔折磨,痛苦的死去。

  有些人年老色衰后擇一龜公或者大茶壺講究著過完後半生。

  而相對好命一些的是那些色藝雙絕的,她們會被豪客富商或者權貴名流梳攏贖身。

  當個小妾是她們這寫從業者最好的一個歸宿了。

  如果有幸被寵愛,能夠生得一兒半女的話,後半生還有個依靠。

  她的命運都能一眼看到尾。

  自從被鄭長生「梳攏」以來,每日里呆在知府衙門的后宅里,被一眾丫鬟婆子伺候著,隨時喝使小廝、僕人。

  儼然一副知府夫人的架勢,這是她所沒有想到過的。

  有多少次她心裡感慨,假如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啊。

  可是這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不知道何時這一切都會隨之煙消雲散的。

  鄭長生從來不碰她,對她相敬如賓。

  如果不是為了應付身邊伺候的人,估計連跟她同床都不會。

  每日晚間,呼吸相聞,她心頭就止不住的小鹿亂撞。

  可是鄭長生每次回來都把自己喝的醉醺醺,倒頭就睡,根本對她沒有一點意思。

  她傷心了許久,多少次偷著暗自垂淚。

  看來自己這個「歸宿」的夢想是不用考慮了。

  也就昨天晚上,鄭長生睡到半夜突然翻身抱住了她,呢喃著說「婉兒」過了一會兒喊小七。

  她開始還以為鄭長生對她動心,為此激動了好半天。

  可是等了半天沒有繼續的動作了,只是把頭枕在她的胸前呼呼大睡。

  額,感情是他做夢了。

  在夢中呼喊的這兩個名字,應該是他的最愛吧?

  一股酸澀的感覺湧上心頭,淚水頓如泉涌。

  這是傷心的感覺,心碎了一地的感覺?她搞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就這麼悄然的發生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她的心裡已經有一顆種子在發芽,或許可以定義為「愛情」。

  因為她從未有過愛情,是以並不是很確定。

  可是剛才鄭長生一摟她的香肩,她身體就像是觸電一般,半邊身子都麻木了。

  差點腳下一軟就勢倒入鄭長生的懷抱里。

  天吶!臉色羞紅,心如鹿撞,渾身發軟,連走道兒都不知道先邁哪條腿了。

  鄭長生不好意思了起來,他清晰的看到攬月的眼神都變了。

  變的那麼溫順柔和,那麼清澈透明,還閃爍著一抹驚喜之光。

  靠,這小妮子不是看上自己了吧?鄭長生有點自戀的想道。

  府衙中伺候的婆子吳媽,作為過來人,只一眼就看的出鄭長生和攬月的不對之處。

  攬月姑娘一副動情的樣子是逃不過她的眼睛的,不過鄭長生就有點奇怪了。

  都是同床共枕這麼久的人了,按說都是互相知道深入了解了彼此的。

  為何動作會這麼生硬?而且還有一絲的不安,頓時她的心中疑竇叢生。

  突然,鄭長生醒悟過來。

  靠,現在置身在狼窩啊,身邊到處都是眼睛都是耳朵。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露餡兒了。

  回過味來的鄭長生一陣寒意,后脖頸子都發涼。

  只顧著擔心匡六斤了,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鄭長生一咬牙心一橫,順勢就把攬月擁入懷中,眼中充滿著濃濃的愛意,在她俏臉上神情一吻。

  「攬月啊,今天帶你去水粉點買點胭脂好嗎?看你胭脂盒裡都要空了。」

  鄭長生這一刻是極盡演繹之能事,一切都是做給吳媽看的。

  看到這裡,吳媽低下了頭,臉上有了一絲解凍的痕迹。

  看來是自己多疑了,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抵擋了住經過特殊培訓的攬月的魅力的。

  這才是應該有的態度啊。

  吳媽下去準備車輛去了,可是攬月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男人的寵愛,在那一瞬間她真的能夠感覺到鄭長生的心在激烈的跳動,呼吸都有點緊張。

  好甜蜜哦!~攬月陶醉在剛才的那一吻之下。

  不過隨著吳媽的離開,鄭長生又恢復了以往的冷靜。

  這對於鄭長生來說,這一吻就是一次掩護行動下的產物,是迫不得已的而為之的。

  可是攬月就不同了。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感受到「愛情」的甜蜜,當然這「愛情」是她臆想出來的。

  儘管只有那麼幾息的時間,說是曇花一現都不為過。

  但是她卻為此深深的著迷,沉浸在剛才鄭長生濃濃的愛意中不可自拔。

  依偎著鄭長生,雙手緊緊的拉著他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之狀,幸福或許真的很簡單。

  只需自己的意中人陪伴在身側,世間再多的美好也不能讓其為之瘋狂的這種感覺,牢牢佔據了她的心田。

  直到在陳記胭脂水粉店門前下了車,她還猶自沉迷其中。

  腳步歡快的她,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鳥,她忍不住要大聲疾呼,要高歌一曲,來發泄心頭的那團濃濃的熾熱的愛之焰火。

  「大人,外面有人盯梢。不過您不用擔心,儘管進後院看匡六斤,我來處理盯梢的事情。」

  封長空的話,如一記悶雷,炸響在攬月的頭頂。

  額,一股無以名狀的失落感,湧上心田。

  她徹底的清醒了過來,他帶自己來購買胭脂水粉只不過是一個幌子,是一個迷惑人的障眼法。

  他的真正目的是來見受傷的匡六斤。

  好失望,好難過,看來自己還是想多了。

  他家有嬌妻在側,怎麼會對自己這麼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動心呢?

  三號聯絡點明面上是一間胭脂水粉店,可是後院確是整個杭州府的錦衣秘諜的中樞所在。

  監控地方,收羅情報,這是他們這些錦衣秘諜的職責所在。

  水粉店的掌柜叫羅大有,是一個四十多歲,蓄著三縷長須的中年漢子。

  他看到鄭長生的第一眼就認了出來,他之前是沒有見過鄭長生的,但是他熟悉封長空。

  能夠讓封長空陪同,還點頭哈腰的樣子,那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定是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指揮使鄭長生了。

  在他們這些不是從京師選拔的錦衣秘諜來說,鄭長生存在於他們腦海里的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大概的印象。

  都是通過口口相傳在加上自己的臆想勾勒出來的。

  上次鄭長生來見方進寶母子,他本來是有機會面見一下傳說中的指揮使大人的。

  可是由於他要照看前面的生意,就錯過了機會。

  不過現在見到也不算晚。

  鄭長生那英俊帥氣,帶著寒霜的面容,使得他震撼無比。

  都說鄭大人年輕,可是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年輕。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毛頭小子,卻掌管著全國的錦衣衛。

  他心中除了震撼之外,還有一絲的失望。

  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麼年輕的人,掌握著如此駭人的秘諜機構,他能行嗎?他真的夠資格嗎?

  這是他心中憂慮的地方。

  封長空對他使了個眼色,羅大有回過神來。

  滿臉熱情洋溢的走上前來:「喲,公子,這是要給夫人買胭脂水粉?」

  鄭長生微微一笑:「掌柜的,把你們最好的胭脂水粉都拿出來,只要能夠入眼,錢不是問題。」

  羅大有點頭哈腰的:「您可來著了,羅某別的不敢說,要說在杭州府誰家的胭脂水粉最受歡迎,除了我家就沒有別的了。

  您要上等的胭脂水粉的話,請隨我來,到後面挑選。」

  鄭長生點點頭,跟隨羅大有進入後院。

  攬月被小夥計帶到房中挑選胭脂水粉自不用提。

  重新見到匡六斤的鄭長生,心有不忍。

  此刻的匡六斤,靜靜的躺在床上,面無血色,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情況怎麼樣?」

  鄭長生坐在匡六斤身邊回身問道。

  「回稟指揮使大人,匡小旗目前高燒不退,神智不清,偶有囈語,不過聽不真切。好像說「你笨」!

  屬下實在不是他在說誰是笨蛋,又為何這麼說!」

  「你笨」?鄭長生也啞然了,靠,這傢伙做夢跟誰鬥嘴呢。

  大明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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