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而戰
當我醒來時,隻能聽見耳邊嘈雜的交談聲。我打量著這個破舊、擁擠的地方,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氣味讓我皺起了眉頭。
“你醒了。”話的是一位棕發女醫生,她彎下腰,對著躺在病床上的我低聲詢問:“怎麽樣?還好嗎?”
我沒話,冷冷地盯著她——在這個時代人與人之間毫無信任可言,我並不認為我可以給她什麽好處。醫生對我的冷漠並不在乎。不在乎,倒不如已然習慣,他們早已對大廳裏滿臉敵意的患者司空見慣。
醫生拍拍我的肩,:“你真幸運,被異種人打傷了還能逃走,我在一旁看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我腦中思緒一閃一一異種人抓住了我卻又放走我?我逃了嗎?我不是已經暈倒了嗎?為什麽她會在一旁?心中警鈴大作,這個人,信不得。
伴隨著眾人的驚叫,“咚咚,咚咚,咚咚。”的劇烈心跳聲響起,即使在嘈雜聲中也顯得格外刺耳。“異種人來了!“異種人來了!”眾人驚惶失措,倉皇地向著地下室跑去。醫生已經顧不上我了,衝入人群中艱難地維持秩序,“請停下!別擠了!”但人們置若罔聞。
異種人慘絕人寰的屠殺,讓人們心生恐懼,他們已然失去了理智。醫生的聲音漸漸湮沒在了人潮中。
我靜靜地坐在床上,冷眼看著這場鬧劇:所有人都瞪著眼睛,渴望地看著那的地下室入口。眼中全是對生存的渴望,絲毫未閃現過對腳下被踩踏至死的同類的同情。
“狼狽不堪!”我嫌惡地給予他們這短短四字的評價,轉身在角落的武器堆裏翻找一原子光劍、七七式,銀我將最底下的老舊手槍拾起,上了子彈。我躲進了一個衣櫃中,通過縫隙往外觀察。心跳越來越快,我越來越呼吸困難,異種人正在接近。當我看見一個高大且衣著華貴的異種人走進房間時,我已經快窒息了一真不知軍部的人在人們體內安裝心跳報警係統有什麽用,它於我隻能影響我握槍的手!一我死死盯著這個看上去地位很高的異種人,起碼比追殺我的那些渣滓高。
手中的汗已經打濕了手槍。
異種人就這樣站在原地,似乎在等著誰。接著,我看見醫生從地下室悄悄出來了。我的槍已經瞄準了異種人,但異種人並沒有傷害醫生,反而在與她交談著什麽。我努力想聽清他們談話的內容,但劇烈的心跳聲讓我隻能聽見些斷斷續續的字詞,“血液代價研究實驗之後,醫生從醫藥架子上取出了一管血液和一瓶奇奇怪怪的液體,墨綠色的,黏稠得像融化的果凍。她把這些東西遞給異種人,異種人收下後便離開了。
隨著異種人的離開,我的心跳逐漸平穩。醫生似乎想返回地下室,我猛地推開櫃i]衝到醫生的身後,反鎖住醫生的雙手,用手槍抵住她的太陽穴,“別話。”我逼著她走到牆角。
“你到底是誰?”我把手槍朝她的太陽穴逼進一步詰問道。她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笑,然後張開了嘴,又搖了搖頭。
“你可以話了!”我隻覺額頭青筋暴起,這家夥!醫生看著我,淡淡地反問道:“你覺得我是誰?或者,你認為我是誰?”她在和我兜圈子。
“你和那異種人關係好像很不錯的樣子,恐怕你也是異種人吧。”我回想起之前她與那異種人熟稔的交談,不禁懷疑眼前這個優雅從容的美麗女人也是那種令人作嘔的科學怪物。醫生偏過頭,但我的手槍緊抵著她的太陽穴。“你認為我是異種人?”
“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你認為異種人是什麽?”醫生這時反倒向我步步緊逼,我不想再陪她耗下去了,在心裏估摸著那異種人現在大概走出多遠了,何時可以開槍。
但醫生卻開始自問自答:“是人性扭曲的變態,是自甘墮落的惡人。軍部應該是這麽給你的吧。但你知道嗎,剛剛在你左床的是一位來自中東的富豪,最先跑入地下室的那個男人曾擁有億萬家產。在這裏,曾經擁有過金山銀山的人不計其數,但你也看見了吧,在生的誘惑下,他們是如此狼狽不堪。”
醫生嗤笑道:“曾經擁有過就更舍不得失去,他們憑借基延技術可以活很久很久,甚至能得到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永生。但我相信,他們現在麵對自己造的孽估計也生不如死吧。哦,也許你會奇怪他們為何不選擇去自殺?哈,舍不得呀。”我握槍的手微微顫抖:“那異種人也不應該大肆屠殺!
“啊?屠殺?這不過是人們自己當初種下的惡果開了花而已。你也知道現在地球資源缺乏,人們都在打來打去搶奪資源。所以,他們便想了一個歪法子,讓那些所謂的科學家通過實驗造出了一支強大的軍隊。”醫生憤憤不平地,“他們為了自己,把無辜的平民關在密室裏做強化實驗,但很明顯,他們失敗了。可是,他們並沒有放棄這個瘋狂的想法,仍在不斷地嚐試著。被病毒感染的人們被囚禁在暗無日的地下室裏痛苦地掙紮著。大多數被折磨得失去理智,變成隻知屠殺的怪物,剩下的異種人想方設法地嚐試喚醒他們的理智,但都沒有作用。終於有一,異種人突破了牢籠,在各個城市瘋狂地屠殺,所以才會有那一的‘血色聖誕’。
她頓了頓繼續道:“你們隻知被殺之人的悲鳴,卻永遠看不到無辜平民的痛苦。你一生都為軍部服務,卻從沒想過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你是否跟隨了自己的心,心中對善惡是否又分明?世間那麽多灰色地帶,我們要學會看清什麽是光明。別被亂世迷了眼,最起碼,為自己戰鬥一次吧。哦,對了,回答你之前的問題,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的普通人。”。
“砰!”不知她什麽時候掙脫了我的鉗製,扣動了扳機,優雅地倒在了地上。她的話在我的腦海裏回蕩。我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