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黯然收場
一個準備當母親的人居能然想出這麼歹毒的辦法，這已經超出上官子宸對她的認識，還有一點他也料想不到的：「你懷孕了還隨身帶墮胎藥？」
大概上官子宸的反應有點太平靜了，師宛如對此有些奇怪，但還是回道：「那是我早上去給皇后請安時，皇后賞給我的水粉，當然了，我一聞就知那是墮胎藥，便順手把它放進了衣袖裡。」
「你以為她懷孕了。」上官子宸接過她的話說道，按照葉鶯的說法，應該是師宛如見她說頭疼還捂著肚子，以為是她懷孕了才會這麼做的。
「她沒有懷孕嗎？」難怪他反應那麼平靜。師宛如一臉訝異，表情甚是複雜，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或者說兩者都有吧。今早聽葉鶯說了計劃，又見她說頭疼腹痛，跟自己剛懷孕的時候一樣，便以為她是懷孕了，所以悄悄地把皇后賞的水粉粘在藥丸上，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讓葉鶯小產，不料葉鶯竟沒懷孕，事情還敗露了。
真是她乾的。上官子宸觀察到師宛如的表情，如同他估計的一般，此事與她脫不了干係，之前他還是很希望自己猜錯的，可是結果還是讓他寒心了。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你覺得代價會是暗夜的一根手指嗎？」上官子宸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師宛如被他眼中的寒氣嚇到，她捂住肚子看了看周圍的黑衣人說：「你不會的。」
「我會的。」如果葉鶯真的小產了，他會讓她的孩子也付出同樣的代價，上官子宸鄭重其事地回道，「你應該慶幸她沒有懷孕，還有暗夜自願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付出一根手指頭。否則這事就沒完。」
暗夜是自願的？師宛如吃了一驚，又憤憤不平道：「既然葉鶯沒有懷孕，也沒有小產，那你為什麼要傷了暗夜一根指頭？」
看來她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上官子宸把手從背後交叉抱在胸前，嘆了口氣道：「因為，我也要你嘗嘗那種錐心痛滋味。」
錐心痛，他憑什麼認為我沒有？師宛如逼問道：「那你打算把暗夜怎樣？」
上官子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那糖丸真的只有墮胎藥嗎？」
「是，只有墮胎藥行了吧？」師宛如再次追問道「手指你也剁了，你現在可以把暗夜的人交出來了。」
上官子宸凝視著她，他期望從她眼中看出誠實的回答，希望她不要再使詐，但是他覺得那雙眼睛離他太遠，遠得有些看不清楚了。他遲疑片刻，用手指指向了西邊的房子。師宛如立刻向裡屋走去，忽然又想起自己有些話憋在心裡不吐不快，忽然又轉過身來，問道：「你還會履行你的承諾嗎？」
「你覺得呢？」上官子宸站在原地無動於衷道，「我們兩清了。」
兩清？師宛如的淚水突然涌了出來道：「子宸哥哥，為什麼你認為我沒有錐心之痛？當初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拒絕我？你為什麼不問我被拒絕之後經歷了什麼嗎？而你現在反過來說我不知道錐心痛？」
上官子宸對她的一連串控訴有些驚訝，他試著想象她當時的處境，應該不會比他好多少。他甚至混沌地分不清這是真情流露還是苦肉計，但是他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寧願相信這是她的真心話，大概，她這番話也憋了好多年了，現在才爆發出來。
見他沉默不語，師宛如繼續說道：「我的父親，我的姑姑都把我當成棋子，連你都不願意幫我，你可曾想過我的絕望？」
上官子宸感觸良多，他想過辯解，但他最終還是搖頭道：「抱歉，我也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師宛如反問道：「那如果這個人是葉鶯呢？」
上官子宸緘默了一會，內心徘徊了良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明白了。」師宛如苦笑著，用衣袖拭了拭眼睛。
上官子宸才抬眼望過去，對駐足等待答案的她回道：「之前，是我沒有堅持，我要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請你原諒。如今我唯一愛的人是葉鶯。」
這是有生以來他對她的第一次道歉吧？可惜最後一句話讓她的心涼撥涼撥的，師宛如一直不明白和葉鶯相比自己輸在哪？不過這也不是一下子能想明白的事，該是時候了斷了，她把手放進衣袖裡說道：「子宸哥哥，我們一起長大，就算沒了男女之情，也有手足之情吧，你能把我當妹妹看待嗎？你能走過來跟我一塊進去嗎？」
她的一番話顯得很大度，說真的，上官子宸有些動容，他正想走過來，忽又想起葉鶯被她下毒一事，只怕又有詐，於是腳步還沒抬起來就止住了念頭。有些事回不去了，她絕對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的妹妹了，他根本沒法冒險跨出這一步。
「如果此刻你真把我當哥哥，那當哥哥的要提醒你一句，希望你不要把歲月蹉跎都耗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上，不管是太子，還是我，不值得。」上官子宸用頭往裡屋的方向偏了一下，「也許，那個人正在等你呢，去吧。」
這可能是他們第一次這樣交談，也是最後一次。不管怎樣，這事也算有了個了結。話畢，上官子宸大步流星地踏出了別苑，留下師宛如一人在院子站了許久，黯然收場。
打道回府之後，上官子宸先到暖風閣看了看熟睡的葉鶯。然後回到書房坐下，前腳剛進書房，於香後腳就到了。
上官子宸把燭火點上，坐在書案后問道：「怎樣了？替本王謝過袁家主了沒有？」
「說了。」於香回稟道，「屬下對袁家主道謝說，若不是他讓七大高手出手相助，我們也無法捉住暗夜。他說都是一家人，這點小忙不足掛齒，讓你不必放在心上。」
「沒想到有一天居然和你成為連襟。」一想到袁宔見面時對他說的這句話，上官子宸也覺得緣分很神奇。
「這次去桓越國，你也一起去吧，保護好夫人的安危。」
「是。」於香想了想又道 「剛才還好，玥王你沒答應跟太子妃一塊進去。」
上官子宸稍稍一愣，問道：「何出此言？」
「屬下後來又回到別苑，在剛才太子妃說話的地方找到一枚繡花針暗器。」 於香說著從袖口中取出一枚長長的繡花針，交到了上官子宸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