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 小日本

  李小龍的截拳道里,威力最大的,就是側踢。


  板寸男後腳錯步,前腳借勢踢出來,整個人都有一種往前甩的姿勢,這是典型的截拳道側踢法,而且練得非常好,不僅是腿力,而且帶著甩身的力量。


  如果李福根是普通人,這一腳,就能讓李福根致殘。


  可惜李福根不是普通人。


  板寸男腳快,他身法更快,動作很少,就是後腳往後撤步。


  狗拳就是小碎步,半步的距離,但這半步雖小,卻可以帶動身子往任意角度轉動閃躲。


  板寸男一腳落空,李福根不等他腳落,伸手就捏住了板寸男的腳踝,然後輕輕一捏。


  他這動作,輕描淡寫,漫不經心,就彷彿走在花園的小路上,隨手拂開擋路的花枝。


  但板寸男卻發出一聲驚天的慘嚎,一下子跌坐在地,抱著腳踝,自己的手似乎不敢去碰,慘嚎聲一聲接一聲,連續不斷。


  白素素剛才轉了一下臉,在跟同座一個人說什麼,聽到板寸男慘叫,她猛地轉頭,一眼看到板寸男坐地哀嚎,眼光一凝,霍一下射到了李福根臉上。


  李福根抬眼,淡淡的與她對視。


  這確實是一個極品的女人,五官無可挑剔,但她的眼晴卻是如此的有力,一般人,面對她這樣的眼光,未必有膽子能看清她的臉。


  但李福根當然不缺這樣的膽子。


  四目對視,夜色中似乎有火花激射。


  白素素先前雖然看了李福根兩眼,但都只是掃了一下,李福根外表實在太土,會點兒功夫也沒什麼了不起,她實在沒有興趣。


  但這一刻,她眼光深深的凝視著李福根,似乎要把他解剖開來。


  「喲西。」


  車中響起一個男聲,隨即另一邊的車門打開,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下車來。


  這男子中等個頭,但身村極為壯實,方框臉,上唇留著一抹仁丹胡。


  「小日本。」李福根眼光微微一凝,更多的停留在小日本的仁丹胡上。


  他以前看抗日電影,就一直奇怪,電影里的小鬼子,留一撮仁丹胡,要是感冒了流鼻涕怎麼辦?鼻涕會不會都流在鬍子上,粘粘乎乎的,想起來也噁心啊。


  他當時想不清楚,只覺得日本人變態噁心,留個鬍子都怪裡怪氣的,又以為只有電影里才有,這會兒親眼見到,原來生活中真有,原來日本人真是這樣,就讓他特別奇怪。


  「版本一郎,幸會閣下。」


  仁丹胡走過來,先就鞠了一躬。


  「扳本一郎?」李福根心下暗笑:「看來是個賭鬼啊,天天想扳本。」


  嘴上卻沒說出來,他不是輕浮的性子,只點了點頭。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他不答,版本一郎卻不依不饒,而且還又鞠了一躬。


  日本人禮多,李福根倒也不好失禮,而且他看到,隨著這天天扳本的小鬼子下車行禮,白素素也下車了。


  李福根心中倒是一動。


  馬放文讓他暗裡監視白素素,但如果認識了白素素,直接打上了交道,豈不更好?

  這麼一想,李福根便抱拳應道:「李福根。」


  「原來是李桑,初次相見,幸會。」


  版本一郎又鞠了一躬。


  李福根幾乎有些撓頭了,只聽說日本人禮多,原來真是這樣的。


  他只好再次抱拳:「幸會。」


  「李桑,我們在這裡相見,也是有緣,中國話說得好,有緣千里來相會,所以,我想請李桑到裡面喝一杯,請一定不要拒絕。」版本一郎說著,再次鞠躬。


  李福根無語。


  小日本,你過份了啊,三句話,四鞠躬,這也太多禮了吧,你們真的這麼有禮貌嗎?可無論往歷史看,還是看現實,你們並不是一個真正仁義有禮的民族啊,前面鞠躬,背後往往就藏著一把刀子——這已經是全世界的共識了。


  不過李福根不是憤青,他只是對這樣的多禮有些無奈,而且心中有了接近白素素的念頭,版本一郎邀請,更讓他正中下懷,於是抱拳:「幸會。」


  「喲西。」版本一郎高興的叫:「請。」


  李福根回頭看一眼紅裙女孩子,微微一笑,道:「表妹,你先回去吧。」


  已經給揭穿了,他卻還叫表妹,紅裙女孩子臉上微微一紅,道:「好。」


  「等等。」


  她轉身要走,白素素卻叫住了她:「你叫什麼名字。」


  紅裙女孩子微一猶豫:「我叫何荷,人可何,後面是荷花的荷。」


  「何荷。」白素素點點頭:「你應變能力不錯,我需要一個助理,有興趣的話,明天來公司報到。」


  何荷眼光立刻一亮,毫不猶豫的點頭:「好,謝謝白總。」


  李福根從馬放文嘴裡,知道白素素黑手遮天,但何荷這樣的普通人是不知道的,在很多人眼裡,尤其是很多女孩子眼裡,白素素是一個傳奇,是她們學習的對象。


  白素素轉頭又看向還坐在地下的板寸男,並沒有過去看他的傷,只是吩咐道:「送他去醫院,請最好的醫生。」


  看她處理完畢,版本一郎又對李福根伸手:「請。」


  李福根跟著進去,裡面先是一個大院子,過了照壁,是精緻的中庭,假山流水俱全,彷彿別入一番天地,李福根只能感嘆,有錢人真會玩。


  白素素在前面引路,隨口問:「李先生好象不是吳江口音。」


  中國人都能聽懂普通話,但絕大部份的中國人,日常都是說的家鄉話,李福根倒是說的普通話,但口音比較重,白素素就聽出來了。


  「我是江北的,三交市那邊。」


  李福根沒有另編一個地址,沒必要,白素素不可能這麼敏感,再說了,盜墓的是虎爺的人,白素素應該不太會接觸,不太可能往那方面聯想——雖然這女人精明得可怕。


  白素素果然沒什麼反應,只是點了點頭:「你在這邊做事嗎?」


  隔著一條江,北窮南富,過江來打工的人很多,三交市化縣的最多,李福根長象土氣,穿得也普通,一看就是最平常的那種打工仔,如果不是露了一手功夫,白素素正眼都不會看他一眼。


  「我來這邊做業務。」李福根加一句:「我是酒廠的業務員,賣的果子酒,味道相當不錯,白總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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