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潞王優柔寡斷
于成龍走到那張暗紅色的桌子面前,伸出自己的手,就從中掏出一個竹筒,遞給了面前的武將,武將拿起來看了一下后,當場宣讀。
「于成龍,河南林州縣令。」
林州,不就是這裡了,聽到這話的于成龍心中想了一下,隨後退到一邊。等候其他人員的抽籤。
那京城,御書房。
凄涼的寒風不時從窗戶的縫隙中擠壓進來。將御書房中的蠟燭吹的左右擺動。
暗黃色的燭光,將正站在書房西北牆上地圖面前的朱由菘身後的影子拉扯的老長。
呼呼……寒風再一次灌了進來,將朱由菘手中的蠟燭吹滅。
耶了一聲,朱由菘扭過頭,看著已經爬在桌子上睡著的陳誠:「陳誠,掌燈。」
睡得迷迷糊糊的陳誠聽到朱由菘的叫喊,當即跑了過去,再一次點燃蠟燭。
「皇上,你該歇息了。」陳誠見到朱由菘將目光再次的轉移到鳳陽府上后,頓時笑聲的說道。
歇息,自己如何能夠睡得下呢,朱由菘聽到這話,頓時無奈的嘆息一口氣。
昨日早朝,錢謙益請求遷都鳳陽,這讓朱由菘,有些感覺到吃驚和措手不及。
錢謙益的遷都的意思,朱由菘退朝後,曾經想了一下,他的理由有三點。
一。安慶失守,南京在無險可守。叛軍可以沿江而下。直逼南京。
二。南京周圍兵馬已經在安慶折損殆盡,所剩兵馬不過三萬餘人,無法和左良玉抗衡。
三,鳳陽深處內地,周圍還有護衛兵馬一萬人,到時候抵達洛陽后,可以利用這一萬多人,守衛鳳陽,從而避開左良玉水陸夾擊。
這三點理由,處處的說道要害上,因此當時,大部分官員,都贊同遷都,可是對於這個事情,朱由菘並沒有答應,而是下令退朝後等自己在思考定奪。
「你怎麼看遷都鳳陽的事情?」朱由菘再一次看了一下鳳陽府後淡淡的問道面前的陳誠。
陳誠昨日也在哪裡,因此他還是相對了解一些,現在聽到朱由菘詢問自己,陳誠低頭沉思一下,這才抬起頭后緩緩說道:「皇上,我們放棄了南京,要是左良玉順江而下,不去攻擊鳳陽,該當如何?」
、這個?朱由菘一下皺起眉頭,陳誠說的很對,如果左良玉放棄追擊自己,佔領南京后,繼續往東打,那麼杭州以及東面領土,將會全面淪陷,而自己,將會和整個貴州、福建等地斷絕聯繫。
「你的意思是不贊同遷都?」朱由菘想到這后緩緩問道。
陳誠可不敢說這話,他不過是一個太監,無法決定這種決定大明生死的建議:「皇上,我不知道該如何說,這個事情,你還是明個上朝詢問一下他們幾個的意見吧。」
想了一下,陳誠將這個十分困難的問題推脫給了馬士英以及六部官員。
朱由菘想了想也是這個理,深吸一口氣后,朱由菘頓時回到椅子上,無奈的用手托起自己的下巴沉思。
鳳陽。潞王朱常芳府邸。
書房的微弱的燭光,讓一向十分寧靜的路王府似乎有一絲絲的怪異。
守衛在書房外面的下人,都為今天潞王在這個時候還不休息感覺到困惑。
他們不明白,一向準時休息的潞王,為什麼已經到了四更天,居然還不休息,而是和管家在商議什麼。
書房內,身穿蟒袍的朱常芳不停的皺起眉頭,似乎是在決定什麼生死大事一樣,而在他旁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正一臉焦急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朱常芳。
這個人,正是朱常芳的管家。
「王爺,你都已經思考了五天了,也該決定了,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們將在沒有任何機會了,畢竟大明朝的王爺,可不是你一個。」
這個管家看了一下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盯住桌子上一封書信的朱常芳一眼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管家對於朱常芳這種柔弱的性格十分不滿意。
如此扭扭捏捏的,怎麼能夠成就大事呢。
當初,已經商量好了,一旦左良玉拿下安慶,那麼王爺就立即在鳳陽起事,帶領洛陽守衛軍一萬人在安徽策應左良玉進攻南京。
那時候,朱常芳也答應的好好的,可是讓管家沒有想到的是,左良玉現在已經拿下安慶快五天,而且池州都已經攻下了,可是潞王,卻猶豫不決,絲毫沒有給自己任何的結果,這讓他萬分的不滿意。
「我們真的能夠有勝利的把握。」坐在椅子上的朱常芳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管家後有些疑惑的問道。
「王爺,朝廷在安慶,兵馬已經損失殆盡,現在他們不過只有黃得功統領下的三萬人馬而已,可是左良玉那邊,還有將近十九萬人,難道朝廷還有抵抗的餘地。」見到自己的王爺依舊還是不願意,管家已經幾乎是在用哀求的語氣。
「本王不放心啊。」朱常芳深吸一口氣后的說道。
管家聽到這話,頓時有一種想要毆打朱常芳的衝動。
當初讓自己去辦理這個事情,自己已經和左良玉談妥。而且也說服了鳳陽守軍一起造反,如今,左良玉的使者已經來這裡催促了自己好幾次,可是王爺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居然舉棋不定。
「王爺,就算你不同意,難道其他王爺就不會同意。王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管家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打人的衝動后再一次說道。
朱常芳看著自己已經快要流出眼淚的管家,他何嘗不知道管家的意思。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南京肯定是不能跟左良玉對抗,可是他想的是,一旦自己起兵,天下會不會任何自己,各地的王爺,會不會認同自己。這些,他都需要去考慮。
「等本王仔細思考一下,明日早晨,本王在給你最後的答覆吧。」仔細想了一下,朱常芳深吸一口氣后緩緩的說道。
「屬下遵命。」管家見到自己的王爺再一次的推脫,只能無奈的點點頭。轉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