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王府密道

  那道身影烙印在了水燕傾的心上,以至於她安頓好鶯歌后徹夜難眠。


  白日里,鶯歌見到那道人影后就不願再多說,無論水燕傾如何勸說,始終淚眼汪汪地看著她,最終,她也不忍心再問,便由她去了。


  她勸說了好久,讓即墨澤將她處的守衛調撥了一半給了鶯歌,才放心地離去。


  微紅色的燭光搖曳,透過淡紫色的帷帳,灑了一床的光亮。


  水燕傾在床榻之上,輾轉反側,始終不得要領。


  突然間,微紅色燭光一陣輕微的搖曳,整個房間也突然由明轉暗!


  只見那燭光顫顫巍巍了幾下,便熄滅,只剩下了一縷濃黑色的煙裊裊而散。


  有人!


  水燕傾屏息凝神,卻只見一道身影飛掠而過她的身後,隨之,一把尖銳的刀便冰涼地貼近了她的肌膚之上,一個冷冷的聲音例行公事毫無感情地說道:「麻煩總都督跟我走一趟。」


  水燕傾自知此人不是來取她性命,反而微微一笑道:「好。」


  隨之,水燕傾只覺眼前一黑,便被一道布蒙住了雙眼,被他夾於腋下,似掉入了何處,隨之便是一片潮濕的苔蘚的味道鑽鼻而來。


  沒有想象當中的疾風如飛。


  水燕傾雙腳沾到了地面,輕微有些滑,周圍的空氣有輕微的發霉的潮濕般的感覺。


  這裡是哪裡?

  她不禁伸手去觸碰周圍的一切,卻被他輕聲的一聲低喝給縮了回去,只聽道:「想活命,就一直向前走,不要砰任何的東西。」


  水燕傾鎮重點頭,莞爾一笑道:「少俠多慮了,我只不過是想扶一下,怕自己倒了。」


  說話間,她已經將指尖的石壁灰擦去。


  「那敢情是好。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樣,我不是侯爺,對你千般忍讓。」男子冷笑一聲,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水燕傾默聲不語。


  他是端木煜翰的人。


  這是一條密道。


  即墨澤的王府竟然有密道通向別處!難怪端木煜翰上次能夠悄然無息地出現在她的房間!

  而這條密道,到底通向何處?這名男子顯然不是帶自己去見端木煜翰。


  那麼,是何人,在以這樣非見面不可的方式,與她對話?

  她皺眉。


  終於,她聽到了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悶濕的空氣也終究隨之而去,新鮮的空氣隨之而來,眼前也終於由黑暗變成了眼前一亮。


  那名男子,摘去了她眼睛之上的布條。


  她這才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般的模樣,只是不同的是,四周都被封閉,似乎沒有任何出口,根本看不出自己從哪裡抵達到了這座宮殿之中。


  金色的花燈形狀的壁燈從金碧輝煌的頂部高高垂掛而下,恍若點點星辰,閃爍著長明的明亮白色光芒,金絲線褶褶生光,亂花漸欲迷人眼。


  而長燈四周的牆壁之上皆畫著圖騰的圖案,是龍與鳳交疊在一處戲珠的圖案,卻在龍鳳之下,有饕鬄張開了血盆大口,似要將這一切吞噬,唯有那五彩的珠子在巨幅圖騰之中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光芒,甚是奪人眼球。


  水燕傾忽然覺得這圖騰,是那般的眼熟。


  在圖騰的前面,是長長從高高的頂部長垂而下的晶瑩剔透的透明白色夜明珠,皆如豆大般大小,一路如瀑,閃耀著瑩瑩的光芒,將珠簾後面的寶座照耀得如夢如幻織。


  奢華低調,卻不失優雅。


  水燕傾不等那男子指令,便「撲通——」一聲自自然然地跪下。


  倒是引得那男子一愣,漸而他的目光之中竟然有玩味的神色,只聽道他戲虐般笑著說道:「我還未讓你跪下,你倒是先行跪了乾淨。」


  「不跪,難道等刀架到脖子上嗎?跪下,又不會死人。」水燕傾聳了聳肩,淡淡地說道。


  其實,她何嘗不知,在這種地方以這種方式與她相見,來人,必定非富即貴,說不定脾氣還不太好,先示弱,沒什麼不好。


  那男子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讚許的光芒,輕微地點了點頭,笑了一聲道到:「看來,端木煜翰看人的眼光,不像傳聞之中,那般地差。」


  水燕傾循聲望去,只見是好一個冷酷俊逸的男子!


  只見他一身黑色夜行衣,腰間緊束,反倒顯得他的身材修長無比。而他高束於頂的長發如墨般潑落而下,長垂至了腰際。他的眉毛是濃黑的劍眉,微微一蹙,便英氣逼人,隨著他深邃如藍色海洋的眼眸似要將人吸進去。他唇邊帶上了若有似無的笑意,正玩味般地看著她,一抹深意。


  他有著和端木煜翰一樣的淡藍色的眼眸,卻不同於端木煜翰的憂鬱清雅淡藍的氣質,他的冷酷於陽剛之氣,似乎是與生俱來,無可挑剔的。


  「我們見過。」水燕傾將目光盯在了他手間的一條手鏈之上。


  那條手鏈之上有顆墨色的石頭,會在黑夜裡生出光芒,正是那夜,在山洞之中,是他,為了救端木煜翰,將這一掌,落於了她的後背之上。


  水燕傾目光平淡,看不出悲喜,彷彿只是在說一個波瀾不驚的事情。


  卻是這名男子,眼神里閃過了一絲訝異,似不可思議一般看著水燕傾,凝視了許久,才終於道了一句:「姑娘記性不錯,眼光也准,那日那般的情形之下,竟還記得這石頭的光芒。」


  水燕傾微微禮貌一笑,躬身一禮,道到:「公子今日前來,想必是受人所託,並不是來和我敘舊的吧?」


  男子眼眸之間的讚賞之意漸漸濃郁了起來,他的劍眉之中有了難掩的好奇,他緊緊地盯著水燕傾多看了幾眼,這才問道:「姑娘,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從你身後的那空著的寶座說起。想必,那寶座之上要坐的人,才是我真正要見的人吧?」水燕傾微微頷首,不卑不亢,卻仍然是跪著的姿勢,以至於,她未見到男子的表情已掠過了驚鴻之色。


  觀察入微,判斷力超出尋常之人。


  男子忽然仰天哈哈一笑,繼而將手負於了身後,目光幽深,似在對著空氣說話一般,高聲亮道:「聖姑,你倒是有意拿我替罪,可惜,她已猜出你,不妨出來一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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