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下大棋,才有意思。
即墨澤伸手一攤,便是方才的那一張信紙攤在了端木煜翰的眼前,赫然歷歷在目的幾行大字,還有熟悉的字體,便映入了端木煜翰的眼帘。
「這是慕容飛雪的字。」端木煜翰皺了皺眉,雖然信中內容不假,可是這麼一想,卻又不是那麼回事。
「看來,煜翰倒是記得比我清楚。」即墨澤眼中的寒光一收,上前一步,逼近了端木煜翰,便冷冷地說道:「燕傾若有什麼不測,我定拿你是問。」
「那要看王爺有沒有本事了。」端木煜翰不喜歡即墨澤每次都是那麼篤定的態度,這讓他很不舒服。尤其,這次還是水燕傾的問題。
「你到現在應該知道,燕傾並不在你父王的手上了。你們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我的籌碼。端木無澤自然會被越王責備,你在楚國的地位自然也不用擔心。既然五毒門有意玩這棋局,那不妨我們將這棋布得大些,讓你漁翁得利,如何?」
即墨澤莞爾一笑,他負手而站,目光森然。
凌十一和無道十分審度時勢,見二人有要事相商,立馬帶著雲裳,將她點了穴道帶走了。
「說吧,怎麼將這棋布得大些?」端木煜翰優雅無比,卻表示對即墨澤的齷齪勾當是有興趣的。
「你,假裝我的人質,在你父王前,演一場戲。」
即墨澤轉身,傾城一笑,摺扇在手中「嘩——」的一聲便打開,風流倜儻無比,狐狸般的眼眸中卻透著狡黠的笑意。
「我有什麼好處?」端木煜翰淡雅而站,他並不關心過程,他關心結果。
「好處……就是——你不用娶你想娶的女子為妻。」即墨澤眯起狐媚眼,把摺扇望端木煜翰的肩膀處輕輕那麼一點,便是一片蕩漾而開的笑意。
這個條件太過誘人,他即墨澤就不信端木煜翰不答應!
果然,不出即墨澤所料,端木煜翰道了一聲:「好。」
「成交。」即墨澤手中的摺扇「刷——」的一聲而合,背過身,泯了一口茶,無限感慨道:「好茶啊……」
「你不關心燕傾在哪裡?」端木煜翰有些詫異地問道。
他心中可是一直懸著這個問題,卻到了即墨澤這兒變成了絲毫的不在乎?
「莫急莫急。燕傾既不在越王那,也不在慕容飛雪那。只怕是有心人將她藏起來了。」即墨澤目光幽深,唇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估摸著,無音從越國,也該回來了吧?
端木煜翰仔細一想,如果燕傾在慕容飛雪那裡,只怕依照那個女人的性子,絕對不會通風報信,而是直接折磨一陣子再說。看來,自己對事情的判斷,確實會輸即墨澤一籌。
「那這有心人是……?」端木煜翰皺著眉細細想著。
卻見即墨澤淡淡一笑,笑而不語,輕扇遮面。
****
古老的宮殿之中,越王怒氣不已,看著座下這個回來稟告自己水燕傾已經失蹤的端木無澤,「啪——」的一聲便將茶盞扔碎在了地上,一下子便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的碎渣!
「你剛才說什麼?!你再重複一遍!」越王怒意不已,壓抑著自己的語調,身子前傾,低沉地怒吼道。
端木無澤閉了閉眼睛,他來回來複命便知道了會有這樣的結果,也著實怪不了其他人,只怪那個女人,實在是太狡猾了!
到現在,他還沒有明白過來,怎會有人發現了她?又怎麼知道這鸞轎之中的,便是水燕傾呢?
他沉了沉氣,終於提起一口氣,恭敬一禮低低地回應越王道:「父王息怒!是兒臣考慮不周,才讓人有機可乘!兒臣願領罰!」
「罰?!怎麼罰?!煜翰現在前去報信,一個不小心便會被當成人質給扣押起來!你倒好,把底牌輸了個一乾二淨!你想讓本王認為你不是故意的都難以信服啊……」越王似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嘆息道。
端木無澤眼神微微一怔,原來,在父王的心中,端木煜翰的安危,是很重要的。不然,父王不會有這樣的話說出。
同樣是兒子,為何,差別卻那麼大?
他的眼神里已經有壓抑的光芒,嫉妒的火苗在他淡藍色的瞳孔里亂竄,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端木無澤什麼都不如他端木煜翰?
為什麼連自己的父王,都是這般地對他!這般地不公平!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捏起了拳頭,手臂間青筋畢露!
「無澤,你下去吧。領罰吧。」越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意思便讓端木無澤退下。
端木無澤的唇邊閃現出了一絲冷笑之意。
他低頭,斂衽一禮,恭敬說道:「是。父王。」,便退下了。
越王怔怔地望著無澤退下的背影,心中忽然覺得被堵了一般,他的唇,微微動了動,似要說些什麼,卻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沒有說出口,任由無澤的背影緩緩消失在了宮殿的機關處。
當機關的大門「轟隆隆——」合上之時,端木無澤的目光已經如同死灰一般的寂冷,他覺得他是那麼的可笑。
像個渴望父親關注的孩子,卻始終得不到他的垂憐,還惹得他滿臉的失望和不開心。
每次每次,都是這般的收場。
「二皇子,有些痛,您多擔待點。」一旁手執杖責的侍衛無法給端木無澤手下留情,他亦看慣了二皇子挨板子,每次都是五十大板,不打完,不可以停。
而每次二皇子都是吭都不吭一聲,硬是從七八歲熬到了現在的少年,令人唏噓不已。
「來吧。」端木無澤緩緩脫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滿是傷痕的古銅色的後背,道道都是往昔的傷痕。
他卻面無表情,趴了下去。
「一!」
是我小時候你第一次抱我的龍顏大悅。
「二!」
是我第一次沒有完成任務你怒吼著恨不得迸發出眼中的火焰。
「三!」
是端木禦寒完美到無懈可擊的任務完成,你望向他的驕傲眼神。
「四!」
竟是剎那間,那女人,沉睡在馬車之上,黛眉間,點點的雨露!
驀然的,他心像被也打了一下,狂亂地跳動,卻沒有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