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勢如破竹
水燕傾冷冷一笑,道到:「禍害蒼生者,該死。所有人聽令,站於高處,將石塊一部分拋向河堤決口之中,另一部分滾落下去,砸他們的馬腿!」
「好嘞!」「得令!」
一時間,三千精兵中爆發出了一陣鬨笑聲,士氣高漲,毫不留情地便向山下滾落著石塊!
只聽到一聲聲馬蹄的嘶鳴聲,馬腿一跪,便翻了身,人便從那馬背之上滾落了下來
,恨恨地手持著一把把長劍便索性飛踏過來!
「呀你爺爺的!竟然忙著飛上來?!欺負你爺爺我不會輕功?啊?!砍你個孫子不認識爺爺!哈哈哈!」
未等水燕傾一聲令下,便看見一部分的士兵氣不過便騎馬轉身向下砍殺而去!一路,揮荊斬棘!只見所到之處,所見披靡!
很快,那堤口也被巨石給堵住了,水不再往外漫去!
這場與時間的競賽,水燕傾終究還是贏了。
她見河堤堵住,冷峻了眼眸,狠狠下令道:「殺!」
接著便揮劍而下,千里良駒在她的身下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縱身越過人群黑潮叢叢!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鎖定在那一群無關緊要的人之後!
那裡,馬上有個一身白衣的人,一襲輕紗遮面,端坐於馬之上,冷眼地望著這一切,在發號施令!
自古以來,擒賊先擒王!
何況,這個人到底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與整個大齊作對,她必須搞清楚!
「上!」
隨著她的一聲嬌喝,那「黑夜絕殺」似聽得懂話一般,一躍而過了幾十個人頭,飛躍在了半空之中,馬蹄穩穩落地!
恰於此時,水燕傾飛踏上馬背,腳尖用力一點,便是一記長劍刺向了那蒙面的白衣面紗之中!
那人雖目光寒冷,卻似有意避讓,見水燕傾迎面一擊,便欲掉頭就走!
哪裡知道,自己的後路,早已被先知先覺的即墨澤給堵住了去路!
「呦?想走啊?可惜啊!遲了!」即墨澤莞爾一笑,目光一寒,手便偏著一打!
那人既要躲過即墨澤那一記,又要躲過水燕傾那一劍,幾乎完全沒有可能!
他一咬牙,竟然迎著水燕傾的劍而上!
水燕傾心中驚訝萬分,她竟沒有想到他主動撞向了自己的劍!
只聽見「刺啦——」一聲劍入他左肩骨之處的斷裂聲!
水燕傾的劍,已經狠狠插入他的左肩之處!而與此同時,他亦躲開了即墨澤的飛葉摘花一擊!
兩害相遇取其輕!
就在水燕傾手一抖,驚訝無比之間,只聽到那人忍住疼痛的一聲「駕!」,便從水燕傾身邊擦肩而過,捂著傷口馳聘遠去!
就在他與水燕傾擦肩而過之時,風吹去了他的面紗,露出了他一雙蔚藍色似海的眼眸!
竟是一雙熟悉無比的眼!
而他眼神里透露出的哀怨,還有無比的眷戀,還有些許的遺憾憤恨,交織在一處,一時間,竟讓水燕傾忘記了去下達命令。
她獃獃地站立在原處,手中斷了的半把殘劍「當——」的一聲,落了地,濺起黃土。
風一揚,不見了蹤影。
是他嗎?是他嗎?她親手傷了他嗎?
水燕傾頓覺自己的心肺里的空氣被一頓抽空,她艱難緩慢地轉頭,看著那個身影在遠處化成了一個黑點,漸漸消散不見……
即墨澤緩緩踱步,至了她的跟前,替她撩去鬢前的一縷散發,低聲溫柔問道:「看到了什麼?讓你如此失神?」
水燕傾驀然抬頭,迷濛水霧的眼神望向了這個時時刻刻都在她的身後的男子,難以抑制心中的惶恐緩緩說道:「若是,我傷了他,那麼重,他會死嗎?」
即墨澤深深地望著她,眼裡有說不清的無限情愫,卻終究化成了唇邊的一句:「不會。那,不是致命的傷。你大可放心。」
他當然知道水燕傾所說的那個「他」是誰,他不是不介意,不是不嫉妒,而是,他知道,此時的她,更需要,被寬慰。
所以,他寧願自己嫉妒到發狂,寧願自己心痛到麻木,卻依然會笑著去安慰她的情緒。
從什麼時候起,他堂堂大齊隻手遮天的王爺,也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卻是他的心甘情願。
正當她露出勉強的微笑之時,水燕傾聽到她身後那三千精兵竟然齊聲高呼道:「叩見總都督!叩見總都督!」
水燕傾急忙欲扶起為首的幾個,連聲說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要折煞我嗎?」
「不!總都督!先前大家都說你不過爾爾,兄弟們卻從來不知道你帶兵如神,不僅如此,還以天下為先,體恤下屬,身先士卒!實在是我等的表率!日後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我等一定唯總都督馬首是瞻!再酣暢淋漓地幹上它一場!」為首的那個絡腮鬍子的大漢說得錚錚鐵氣,聽得水燕傾好一陣心頭熱!
當下,便有更多的人連聲笑道:「以後有誰再說我大齊的總都督不會打戰的,我保證跟他急!」
「哈!敢說的,就是不要命了的!」
人群之中立刻爆發出了一陣陣的笑聲!
水燕傾這才知道,這群人便是本該是自己在京城操練的部下,卻礙於太皇太后的面子,自己幾乎從不現身,這下倒好,直接來了個實戰演練!
水燕傾雖然心頭暖暖的,卻總覺得自己被即墨澤算計到了的感覺。
該不是,他知道這支隊伍是屬於她的管轄範圍,而有意帶了出來了的吧?
她狐疑地望向了即墨澤,卻見這個老狐狸裝作在和馬兒說話,壓根兒不再看她,便將這戰功赫赫的事情,一下子,便一個功名,扣在了她水燕傾的頭上。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不過,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裡,還是很暖和的。
這種感覺,在雲嶺一戰,帶鷹領的時候,有過。
她遙望遠方,目光停留在攬州的方向。
那片她初來乍到的土地,雖然是那麼的貧瘠,卻是有著很多可愛的人兒。
不知這麼多時日以來,他們,可還好?
黃昏落日落下,風刮過了樹梢,沙沙作響,一抹斜暉火紅地挑在她的黛色眉間,如有焰火般,在燃燒,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