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四季
隨著紅雨的落下，一瞬之間，世界彷佛變了。
被燕玄空斬的傷痕纍纍的九頭蛇後退數步，對著天空一陣咆哮，大雨之中，它開始匍匐下身體。
雨水中夾雜著微微的腥味，彷佛是某種甘霖，只見九頭蛇切開近半米厚的傷痕被雨水沖刷，慢慢開始了癒合。
沼澤池中水位迅速降低，無數花草從沼澤地上鑽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埃德妮看著外面的花草海洋，莫名的感到了一絲寒意。
「這是強行在更改洞天的四季，他果然在世界樹上做了手腳，這是要抽干洞天去進化世界樹。」
「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每一天便是一季，每一天也代表我們生命的一個階段，四季之後，一生走完，洞天中任何生靈都將死亡，強行化成世界樹的養分，直到它鑽入虛空，到達另一端的世界。」
繁華之後，便是凋零。
「成則生，敗則滅，這是世界樹急速成長的代價，也是你擊殺塔洛斯的後果，洞天的時間還剩下四天多，沒有人可以例外。」
直到此時，仁和王子的臉色才微微有了變化。
「老祖母，強如您也逃不脫這種規律嗎？」
「沒有人可以例外，在這片洞天之中，世界樹就是神祗，掌控著一切生靈的生命氣息。」
漂浮在半空之中，徐直看著飄蕩在內氣防護上的雨滴，此時這些雨滴已經極為稀疏，液體微微紅潤，略帶腥味。
這與瀛國人新生的那批木偶汁液氣味極為相像，屬於稀釋無數倍后的劣等生命之血。
「這是一場生命之雨，催化著萬物，它將在明天達到鼎盛，也將在後天邁入黃昏，直到第四天進入死亡。」
彷佛進入了南洋諸島，熱帶雨林中的花草樹木開始瘋狂生長了起來。
飄蕩在半空中不過一分鐘，原來的沼澤已經化成了濕地。
一些享受的九頭蛇被漸漸乾涸的淤泥慢慢凝固起來，待得血雨漸消，這些九頭蛇才恍然清醒，紛紛掙紮起身。
「氣息有點不對勁，環境完全被改了。」
將提著的兩人放下，燕玄空伸手摸過一株長過膝蓋的鋸齒草。
手指只是放在鋸齒草的頂端，不過幾十秒，這株鋸齒草又長了拇指高。
「彷佛有什麼在催生這些花草。」
徐直的感知同樣不弱，他甚至隱隱感覺到了可能存在的極大危險。
這並非正常的自然生長氣息。
更像是急功近利。
「這些生命之血對植物也在起作用？」
「那顆巨樹哪來如此多的血雨，這覆蓋了多遠？」
放眼看去，此前植被稀疏的洞天之中已經草木瘋長，變的綠意盎然。
比雨後春筍的生長要更快，萬物都在迅猛的生長。
「不僅僅是對植物，對動物也有影響，沼澤此前沒有這些蟲蟻飛蛾。」
「這對我們會不會有影響？」
從天空中飄然落地，顧雨兮提出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如此大規模的影響，便是遠處的九頭蛇皇和蛇小弟們都昂頭嘶鳴不已，似乎在承受這種忽如其來的恩澤。
「去除內氣的防護，放開呼吸，體內血液有一絲沸騰，彷佛初入修鍊時不經過濾吸納了天地元氣，這種氣息很古怪。」
「這片洞天似乎不正常了，埃德妮可能會清楚這種事情？」
隨著塔洛斯被仁和王子一刀切斷半個脖子，知曉洞天的最高層人士只剩下埃德妮一人。
「你那個秘術來一道，我過去看看那火焰女人。」
燕玄空發聲，待得感應到身上的一絲不同，他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若是提前做出準備，『防魔』在身，埃德妮的威脅力劇降，但若是沒有這道針對性魔法，埃德妮便會化身成最難應付的對手。
徐直這道秘術對內氣體系的衍生武技，秘術，練氣術並無任何防護作用，但對於洞天之中的詭異能力卻是一道最堅硬的盾牌。
埃德妮諸多的能力在這道秘術前通通化成了泡影。
燕玄空懶的弄明白徐直為何會擁有如此多的秘術，是自悟，還是從哪兒習得。
只要徐直沒走歪門邪路，棍法依舊大開大合，以武便能明心，對方做不得多少虧心的壞事。
作為師傅，他在數年前教過徐直隱龍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做追問更合適。
「也就是說，這洞天之中不管是你們，還是我們，又或者九頭蛇這些生物，第四天後通通都要死？」
「沒錯，誰也不能逃脫。」
埃德妮沒有避諱，並未與重新躍回迷幻之塔的燕玄空起衝突，仁和王子得知的消息亦被燕玄空獲知。
「在春日，所有生物都會感覺舒適，夏日之時，便是生命氣息最為濃烈的時刻，彷佛處於壯年，待到秋日，所有生物的身體會迅速進入到衰老，而在最後一天，死亡不可避免。」
「假如我們摧毀世界樹呢？」燕玄空問道。
「世界樹會吸取整個世界的營養作為後盾，除非你能摧毀整個洞天，你才有可能摧毀它。」
埃德妮疑惑不定的看著塔洛斯的屍體，眼睛又掃過在外面從狂暴走向安寧的九頭蛇皇。
除了塔洛斯，沒人擁有世界樹的後門。
誰也不能讓世界樹停下這種行為。
「所以你想以魔法的力量獻祭九頭蛇皇，復活塔洛斯？」燕玄空問道。
「別無他法」埃德妮道：「只要能感受到塔洛斯依舊存在，又或塔洛斯以後門推動世界樹的意志，它或許會停下這種行為，若是四季形成，塔洛斯也要重歸死亡，他肯定不想面對這種情況，會盡心儘力來阻止世界樹的冒然成長。」
「塔洛斯能安插後門，他若在這種情況下擁有防護自身的方法呢？他怎麼可能會管我們生死」仁和王子不甘的問道：「他讓世界樹急速成長的目的是什麼？是讓一切都追隨毀滅，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洞天此時的並非呈現毀滅之兆，但若復活塔洛斯，對仁和王子才意味著毀滅來臨。
只要有機會，塔洛斯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幹掉他，便如他此前一樣。
塔洛斯沒可能放過他。
此時最不想讓塔洛斯復活的便是仁和王子。
他也慶幸埃德妮難以一個人做到這種逆天事情。
九頭蛇皇不會乖乖的被獻祭掉，沒有燕玄空的驅趕，埃德妮無法完成這一道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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