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三十章 身體的分裂
晴川神火的冷，不僅源於紅龍的變化，亦有源自徐直殺手鐧的能力。
諸多大宗師殺伐都難以奈何紅龍，徐直殺手鐧一出，這頭紅龍便要爆炸。
誰能承受徐直的殺手鐧。
緊緊抱團撤退之時，南澳眾大宗師臉色凝重。
眾人更是將目光放向了遠處，被龍尾掃飛百米的拓孤鴻，亦有退得更遠的徐直。
「徐直！」
拓孤鴻大喊一聲之時，只見徐直抹去嘴角一點血沫，開始搖頭晃腦，身體迅然提升到三米的狀態。
渾身琉璃彩光不斷瀰漫，他手中長棍亦是開始閃爍點點烏金的光芒。
「奏效了……」
以紅龍體型的異常變化，這顯然不正常，很可能已經承受了神術的傷害。
除了靈魂的分裂，分裂神術還能導致身體的分裂。
有實現幾率的神術顯然難以百發百中。
徐直猜測神術釋放成功的原因很可能源於受術者的狀態。
如格溫-馬格奴斯主動將靈魂分開，玩雙線操控，才被中招。
而摩莉爾和龍神本就具備著兩個靈魂，甚至於是兩副身體。
這很難是其他玄學的原因。
徐直覺得一個月後可以找只跳跳做實驗，若是再度釋放成功，那才算歐皇的玄學。
此時他也很好奇身體的分裂會是什麼效果。
與眾多大宗師心態不同，他並不擔心紅龍會爆炸。
紅龍身體的膨脹，膨脹的部位更多是在腹部，而並非全方位的身體迅速膨脹。
分裂不可能是爆炸。
但他依舊顯得十足小心。
若非時間過緊，又有聞人未央在現場，他甚至還想念兩道魔法防身。
「啊~」
「吼~」
紅龍的嘴中，不時傳來摩莉爾高亢的痛苦聲音，也有著龍神痛苦的憤怒聲響。
承受神術，此時的兩個靈魂難以吐出其他聲音。
不斷的慘吼，也伴隨著紅龍腹部的不斷膨脹。
「赤子，救我！」
一絲虛弱而微小的喘息聲從紅龍處傳來，遠處的晴川赤子再也忍不住。
他同樣咆哮了起來，內氣瘋狂凝聚，手中金鞭猛然光亮起來。
他眼中金色異芒一閃，剛要望向晴川神火，隨即便聽到晴川神火的一聲嘆息。
身上的束縛一輕，他人已經瘋狂沖向那條巨大的紅龍。
「家門不幸！」
晴川神火低聲沉吟之時，金色的內氣瞬間化成血紅。
他長鞭取出，周身無數金色火焰落下，讓附近諸人紛紛遠離。
一時也有著其他人領域紛紛開啟。
或防備，或出擊，又或營救。
「怪物，還我的摩莉爾。」
晴川赤子一鞭狠狠砸落之時，徐直亦是身體一晃。
「混沌」
龐大的身軀，開始揮舞起長棍。
附近的拓孤鴻眼前一黑，往昔遺迹衝撞現實世界的情形似乎重現。
而他便是遺迹和現實世界中那苦苦掙扎的生靈。
遺迹大陸墜落時，他腳步猛然一踏，欲要躲開這滅世的場景，感知中那股毀滅意境已經飛遠。
「那條紅龍的身體沒此前那麼強了。」
晴川赤子一擊長鞭落下，並非全然無功，而是在紅龍脖頸處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徐直長棍隨即發動，遠處大宗師們亦開始抬腿。
若晴川赤子都能打得動，更無須說是大宗師們。
若排除可能的爆炸可能，這是他們打擊的最好時刻。
徐直長棍壓頂。
毀滅氣息重重。
彷佛足以滅世的磨盤不斷旋轉，長棍無數星光流轉，齊齊墜落而下，不斷磨滅著紅龍的頭顱。
這是龍身中最為堅硬的部位。
龍角、龍冠、龍牙。
也是最為危險的部位。
巨龍猛烈咆哮，仰頭之時，紅色怒焰隨即沖向那高空落下的長棍。
相對巨龍的體型，三米長的棍遠不夠看。
甚至於巨龍嘴張開，下方就是滾燙的紅色熔爐。
「吼！」
徐直咆哮一聲，在他的領域中，一尊龐大的巨龍開始呈現。
銀白色的尖銳爪牙，紅色龍鱗的四肢，風水火土元素衍化的五彩斑斕身軀。
怒吼之時，他長棍攜著星芒墜落，瞬間沖入那巨嘴之中。
無數爆破之聲頓時炸響。
紅龍和摩莉爾慘吼的聲音頓時為之一凝。
「你到底是誰？」
「是不是那個老東西專門讓你來對付我？」
「只有他才能讓你牽引到規則。」
「我不是叛徒，不是……」
毀滅的衝撞，紅龍的龍息打擊，亦伴隨著它憤怒而絕望的聲音。
磨滅的血肉和骨骼依舊在迅速增生，但絕望之聲卻沒有絲毫減少。
它努力扇動著巨大的龍翼，狂風肆虐，大範圍的打擊亦是產生，昂首四顧之時，它不斷驅趕著不斷突襲而來的人類。
但它的恐懼源於身體內部。
身體內無數處發出密集的沉悶爆炸聲，腹部是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在大世界中，擁有了身體，也便擁有了破綻。
相較於軀體不斷被打擊時的疼痛和受損，承受神術才是最致命的影響。
在世界一切未曾明朗之前，它需要一個遮掩，也需要一個身份，而不是被這方世界排斥和詛咒。
摩莉爾顯然就是這個身份。
只是這個身份馬上就要隨之而去。
它的腹部已經凝成另一副身軀，而它自身被禁錮在紅龍軀體內，難以進行轉化。
此時它就如待產的孕婦。
「層層如抽絲剝繭一樣，怎麼會有這種神術？」
它茫然四顧之時，只覺尾部砰然張開，彷佛有什麼巨物排泄了出去。
腹中陡然一空，身體亦變得輕便了起來。
包括那天殺的小賊，此時也被它噴了出去。
身體雖然虛弱，亦逐漸正常了起來。
但它心中沒有絲毫喜悅。
「吼！」
茫然釋放著『咆哮』力量之時，它身體已經縮回十餘米大小，飛速朝著洞外遊盪而去。
龐大的地下宮殿中，剩下數人，一堆不斷燃燒的排泄物，也有一顆巨蛋，一隻巨大三頭犬的殘屍，渾身燒到幾乎變形奄奄一息的大宗師卡林德拉。
一團火焰砰然落地，隨即化成無數火焰四射而飛。
火光中，一個小小的火精靈化成了光影。
「誰的東西都少不了，先追紅龍，它已經鑽出去了。」
聞人未央拿著彎曲的逆龍刺，臉色凝重時也微微有了一絲放鬆。
在他不遠處，是渾身蒸汽升騰盯著巨蛋的徐直，還有緊緊盯著徐直的晴川赤子。
「徐直？」
晴川赤子剛急切出口，便見徐直提著長棍在那巨蛋上輕輕一點。
層層的龜裂聲傳來。
那巨蛋之中，一隻蒼白的手努力伸了出來。
層層細微的龍鱗在手上顯出，又漸漸隱了下去。
蛋殼中無數透明的流質湧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特殊的臭雞蛋味道。
那手中內氣騰升，一點金色的火焰點燃，亦開始傳來嘶啞的呼聲。
晴川赤子剛欲上前，隨即又被徐直攔了攔。
「那兩個靈魂已經難以分辨，你就不怕奔襲出去的紅龍是摩莉爾，這兒的人才是紅龍的本體？」
徐直說上一聲，晴川赤子頓時茫然一片。
若那奔襲出去的紅龍中藏著摩莉爾的靈魂，他要如何去做……
「高貴的神靈不會承認一個凡人是愛人，但赤子是我的愛人，你此時應該放心了我的身份。」
隨著殼內一道聲音響起，晴川赤子頓時喜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