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零三章 斷源
鏡像大法。
水系四階魔法。
與守序四階幻影魔法不同，這道魔法重在群體幻象復刻。
群體幻象幾乎有著與本體相近的力量。
這是一道在關鍵時刻能改換戰場局面的高階魔法。
但鏡像大法也有著致命的缺陷。
相較於幻象和幻影魔法的復刻，鏡像大法復刻的對象如同鏡花水月，一戳就破，需要進行布陣或者爭取時機，才有可能將這道魔法發揮作用。
「徐大腿跑路了，我們要不要跑？」
「你不要亂說話呀，軍營中說這種話是要被砍腦袋的。」
感知徐直已經飛縱出去，李多凰不由嘀咕了一句，隨即又被顧雨兮捏手提醒。
李多凰性情散漫，諸多行為多以個人意願為主，但顧雨兮此前就是東嶽第四軍區的一員，清楚軍團協同作戰的重要。
大修鍊者佔據極為重要的地位，一些話可能言者無心，但不免有些人聽者有意，會導致動搖了軍心。
不論是東嶽，還是北疆，軍區制度並無多少區別，口無遮攔會帶來極大的麻煩。
兩人低聲交流之時，還能感知數道目光凝視了過來。
如芒在背的感覺傳來，李多凰嘟囔了一聲，頓時止住了嘴。
不管北疆怎麼打，若真出了問題，那她肯定是自保為主了，哪裡還會管什麼軍營。
眼前的幽靈幾乎密布了天空。
若是在白天，只要望過去，便會是白茫茫的一片，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而來。
大範圍打擊的電漿炮和電磁炮顯得有些乏力，不僅僅是釋放頻率跟不上，更因為這種打擊是針對天空，難於發生大範圍碰撞的濺射效果。
近百架重型機槍轟鳴的聲音如同嘈雜的切割機一般刺耳，密集而又集中的火力掃蕩著數百米之外。
但李多凰很清楚，這種持續時間並不會太長。
她已經看到一些漏網之魚穿透了火力線，鑽到近百米的距離內了。
這種生靈似乎沒有任何減少，還在不斷增多。
巨炮和槍械會發熱，需要休息，更需要時刻使用和更換耗材。
十分鐘，又或二十分鐘。
李多凰盯著不斷靠近的幽靈。
到一定的距離，便需要大修鍊者進行協助打擊。
但這並非真正的交鋒，無窮無盡的幽靈只是遺民軍團的開胃菜，真正的對手還遠遠在後方。
此時她也很好奇徐直究竟鑽到哪兒去了。
想起徐直能在狗洞中自由鑽行，還擅長遁術，她悶悶的甩了甩腦袋，這誰也沒法跟徐大腿一起玩，壓根就跟不上這種節奏。
在陰陽並蒂蓮的感應中，徐直已經在高空中飛縱迂迴了數圈，而後又漸漸飛遠。
方位似乎有點模糊了，李多凰悻悻的停下了感知。
此時的高空中，徐直的身影不斷扭轉，尋找著可接近的方位與距離。
粗粗過目，他便已經大致估算出，這是近十萬人數的精銳遺民軍團。
除了各種常規的軍團，在遺民們軍營後方，還有十餘台巨弩車和投石車。
此時的遺民軍團處於備戰狀態中，不斷有著陣型的布置，也有魔法力量的揮灑，更有著防護和警戒。
似乎是極為熟悉大宗師們擅長飛縱和斬首的方式，此時遺民軍團中不斷有高級射手對空的窺視，緊盯著任何內氣光華飛掠的身影。
除了擅長遠射的射手們，空中還有獅鷲不斷巡邏。
這種兇猛的飛行巨獸戰鬥力頗高，亦有鷹類敏銳的視力。
數次的飛縱接近，徐直都能隱約覺察到自己被鎖定，這才不得不飛遠。
數十里之外，徐直悄然下落，身體猶如陰影，瞬息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他對鏡像大法的生成原因有著興趣，也對遺民軍團源源不斷的英靈有著興趣。
前者以假亂真，後者是無窮無盡的戰爭炮灰。
當這兩者結合之時，難有多少輕鬆應對的方法。
此時北疆和遺民軍團已經有著一定程度的對峙，也到了他一探究竟之時。
不斷穿梭，也伴隨著不斷的接近。
他已經能看清楚這個軍團成員的臉孔，也能看到那眼神中洋溢著狂熱。
似乎壓抑多年的釋放，又有著征服者的成就感。
「埃拉西亞！」
「埃拉西亞！」
……
伴隨著祈禱詞誦讀完，一聲聲高呼愈加響亮，士氣愈加高昂。
數盞魔法光亮懸停在低空中，遺民軍團營地中有著淡淡的光芒籠罩。
氣息完全收斂，身上亦沒有內氣的光華，徐直很是悠然的在這片營地中穿梭。
只要不撞到頂級偵察術高手，難有人勘破他行蹤。
若是真被勘破了，徐直覺得以自己還有大宗師的能力，勉強逃脫沒問題。
這種軍團對立之時，對方難有多少瘋狂追殺的可能。
「……神戰退無可退，任何霸佔我們世界的異人文明都需要摧毀，埃拉西亞必然能走出各自狹小的天地，從此穩居大世界中，我們先輩付出了無數……」
軍團之中，有牧師不斷高聲敘說著蠱惑之言。
牧師的聲音難以傳導到四處，但氣氛上來之後，羊群效應不斷蠱惑著每一個參與者，讓所有人都陷入到狂熱無所畏懼之中。
這或許便是軍團指揮官的群體了。
徐直不斷靠近指揮官們群體之時，也注視到了前方產生幽靈的源泉。
如同大壩泄洪一般，營地中央之處，兩個巨大的窟窿正在湧出無數白色的幽靈。
數個穿著白布袍的牧師在附近不斷吟唱，這讓瘋狂的幽靈們有了區分敵我的能力，也知曉到了自己要做什麼。
「按排放的速度，此時至少釋放了近千萬數量的英靈，禁錮之靈的消耗已經近半，可能需要重新攝魂了。」
「外界的異人太多了，待消耗完再去攝魂就是。」
「對面異人群體為何有如此強大的火力？」
「我從異人那兒感知，過了這道冰凍的海峽，那邊似乎是另外一個強大的王國。」
「我們影響的範圍有限，必須打掉這種硬刺頭。」
「刺頭越硬越好，就怕他們不抵抗。」
「那倒是，最好能吸引他們前來。」
……
愈加的靠近，一些聲音也絲絲傳入了耳中。
徐直更是注意到了放置在地上的寶物。
兩個漆黑的骷髏合金雕塑。
禁錮之靈。
徐直曾經見過兩次的寶物。
一次源於虎山遺迹，王中王探尋而得，寶物導致王中王哭完燕玄空哭，燕玄空哭完燕行俠哭，引導哀傷的能力很強。
一次源於卡斯特洛斯洞天，從一個會變成馬的遺民法師那兒捅出。
這也讓卡斯特洛斯洞天弄出了一場不小的災難。
數百萬亡靈和英靈圍城，將諸多修鍊者趕得雞飛狗跳。
靜立在牧師的陰影中，隨著牧師誇張揮舞的手勢，陰影之中，一根長棍悄然伸出。
「嘭！」
人影乍現，重逾一千六百公斤的盪魔棍輕輕點在了禁錮之靈上，又迅速縮回了陰影中。
「咯吱~」
一聲脆裂的聲音傳來。
幽靈瘋狂湧出頓時為之一止，啞火了下來。
「怎麼回事？」
「禁錮之靈怎麼會突然陷入到地下？」
「咯吱~」
另一道破碎的聲音也傳了開來。
眼見兩個禁錮之靈齊齊陷入地下，寶物還扭曲變形碎裂，即便反應再慢，沒有注意到潛行的人影，此時也明白了問題。
「寶物被人襲擊了。」
「肯定有異人進來了……」
白袍牧師們頓時囔囔了起來。
高空中的幽靈依舊不斷在向前鑽，但在此時，這些幽靈沒了後續的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