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老公來了
如果她這樣就會乖乖就範,那她就不是占雅了。
到了家門口還能被擄走,這是恥辱!
占雅眉目一冷,曲起手肘,反手用力往後砸去。
隻聽見林修竹悶哼一聲,拿著韁繩的右手下意識的鬆開,占雅心下一喜,左邊腿跨過馬背,斜一邊坐著,作勢要從馬上跳下來。
卻不料,林修竹的大手從韁繩上轉移,直接環住她的整個腰身。
盈盈不足一握的腰,手臂從右邊圈到左邊,把她的雙手也箍在其中,牢牢將她抵在胸前,抱個滿懷。
林修竹微微低頭,上揚的薄唇湊到她被毒液染紅的耳朵邊。
冰涼的唇畔落在她滾熱的肌膚上,身上陡然一個激靈。
陰冷,排斥。
濺起一層薄薄名為惡心的米粒。
又聽他沒皮沒臉的道:“你是想謀殺親夫嗎?”
男女間的力量存在著然的別差,占雅被他箍住,動彈不得,她有些煩躁的皺眉,偏過頭,朝他冷笑一聲。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很愛我的相公,不可能做出弑夫的舉動。”
“……”
林修竹斜睨著視線,悠然看她。
“哦?是嗎?既然你很愛他,為何成親兩月有餘,你仍是處子之身?”
林修竹微微一頓,然後慢慢直起身子,目視前方,漫不經心的騎馬。
他微眯著眸子,俊逸絕美的麵容上神色陰沉。
占雅覺得有股涼意瞬間包圍了自己,從四麵八方見縫插針的往她衣服裏鑽,從表麵冷到骨頭,即便在悶熱的夜晚,她也不禁打起了寒顫。
林修竹手臂用力,將她往懷裏帶,並用披風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行動上暖男,嘴上卻很欠。
“還是他根本就不愛你?”
林修竹低頭,望向占雅似被雷劈了一樣怔愣在原地的傻樣,不禁長長歎了口氣。
他輕聲著,怕嚇壞了她。
他:“雅兒,爺心儀你!”
占雅:“……”
見占雅久久沒有回應,林修竹緊張的低頭看她。
是!
他堂堂清江鎮首富府唯一的少爺,身價直逼京城最有勢力的達官貴族。
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櫻
隻要他願意,隻需一個眼神,有多少美女嬌娥為他爭相恐後,前仆後繼。
可他表麵紈絝,卻始終潔身自愛,為的,不過是想同父親一樣,找一個與自己真心相愛、攜手一生的女人。
以往接近他的女人,或多或少帶有某種目的。
有為錢的,有借勢的。
無外乎不是想借助他家的勢力,讓母家更上一層樓,或者擺脫時下的困境。
當然,也有人隻是單純的看上自己的皮囊。
他見過不少有個性的女人,也見過不少皮相好的女人。
但從沒有一個女人,能第一眼便讓他產生心悸的感覺。
從沒有一個女人,會在見他第一麵開始,便會提拳揍他的人,打劫他的東西。
(其實易夏才是第一個打他的,不過村姑被林少爺自動屏蔽了,哈哈~)
哪怕她已經婚嫁,他仍是會下意識的關注她,打聽她。
借口討法的理由尋上門去,卻被她家的男人圍著暴打,隻因為得知她醉酒昏迷,他連起報複的心思都沒有,趕著醫術好的大夫親自去往白家村,給她治身子。
後來聽聞她不會好了,他雖心有不舍,但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沒有把握在她完好的情況下,自己能好好看著她與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琴瑟和鳴。
他帶齊王世子去白家村狩獵,一是為了能見她最後一麵,二是為量念自己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感情。
卻不想在下山的途中會遇到完好無缺的她。
她還是那般嬌玲瓏,嫵媚精致。
神情淡淡的,看自己的眼神永遠帶著一抹排斥。
可那又何妨。
隻要她活著,排斥、冷漠又算的了什麽。
那一刻,林修竹隻覺得自己死寂的心重新活了。
‘雅姑娘,你怎麽在這?’
他聲音裏的欣喜與激動,便是此時回想起來,仍是那般清晰明了,曆曆在目。
——像個情竇初開的孩子。
再後來,菲菲將她迷昏帶進了府裏。
他有過錯愕,可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欣喜。
他把她帶回自己的院子,以負責到底為名,將她拘在房裏。
清醒的時候,林修竹也會以為自己瘋了,放著那麽多千金姐不要,偏偏對一個鄉野村婦癡迷至此。
可他仍喜歡看她鬧,喜歡看她橫眉冷對,看她嬌嗔張揚。
哪怕她的臉已經醜的不忍直視。
他還是喜歡看著她,陪著她。
不伺父母,不陪貴客。
隻留她在他的身邊。
紈絝到底。
當他回房得知她出逃聊一瞬,林修竹頭一次在人前展露了他本性的嗜血與暴戾……
那時,他才知道——放不開手了!
……
“林修竹,我嫁人了!”
“嗯,我知道!”
他的聲音輕輕落在她的耳邊,低沉磁性。
可占雅隻感覺到了無邊的寒冷。
“我是一個有夫之婦!”
占雅再次重申,一字一頓。
頭一次對追求者的無禮感到了無力。
油鹽不進!
林修竹將馬速放緩,挑起占雅的一條腿,跨過馬背,兩人麵對麵坐著,有如飯後消食般悠然愜意。
“嗯!”
林修竹微微俯身靠近她,唇畔噙笑,頗有深意的看向她。
他挑起她的下巴,笑得歡喜。
“叫聲相公聽聽。”
占雅:“……”
老子叫你祖宗!
杏眸圓瞪,占雅邊轉移林修竹的注意力,一邊迅速拔下他頭上的玉簪。
不肯耽擱半下,手起簪落,狠狠插入馬背上。
駿馬淒厲的嘶吼一聲,前腳抬起,狂躁的想將背上的兩人甩至地上去。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再狠狠踩上幾蹄子。
沒人性的人類。
林修竹臉色一變,下意識握住韁繩,卻見占雅趁他安撫大黑的間隙,主動從他腋下鑽了出去,跳下馬,落在地上滾了好幾滾才穩定住身子。
林修竹鬆了口氣,還好人沒事。
卻又見她狼狽的從路邊的草叢裏鑽出來,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笑,“林少爺,慢走不送!姐姐祝你以後,早日覓得佳妻,夫妻恩愛。至於姐,你也甭惦記了,你那樣兒,姐是你高攀不起的存在!”
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子,占雅朝林修竹挑了挑眼,隨即毫不留戀的轉身走了。
那背影,頗有一種“氣定神媳的意思。
“……”
沒有了玉簪固定,林修竹的長發在夜空中肆意飛舞。
他本就生的好看,此時更有一種謫仙降臨的清冷氣質。
大黑被占雅激怒,在原地不住的撩蹄子,林修竹一時半會無法將它安撫。
卻也沒有被大黑顛簸得有狼狽的味道。
反而他訓馬的英姿,充滿了狂野霸氣的男人味。
隻是,占雅逃還來不及。
作為唯一的觀眾,沒心情不會欣賞!
倒是可惜了一幅驚豔畫卷。
望著女人頭也不回的背影,突然,林修竹勾了勾唇,那身嗜血淩厲的氣息驟然升起。
他腳尖輕點,站落在馬背上,張開雙臂,有如大鵬展翅一般,朝占雅飛去。
察覺到危險,占雅陡然回頭,隻見林修竹如同下凡的仙人一樣,施展著輕功,朝她正麵飛來。
優雅,清冷,高傲,遺世獨立……
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通通加在此時的林修竹身上,一點也不為過。
這就是輕功?
占雅眨巴著冒桃心的雙眼。
好酷的。
視線突然被黑影擋住,占雅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隨即隻聽到“啪嗒”一聲,林修竹以及其詭異的姿態摔倒在她腳邊。
占雅:“……”
這就是傳中的帥不過三秒?
半沒動靜,看樣子摔的不輕。
該!
狠狠補幾腳,以報今日被關之仇。
林修竹:“……”
老子一定是瞎了眼,才覺得你千好萬好。
直到踹到心舒暢了,滿意了。
占雅回神。
趕緊跑。
“砰嗵!”
雙腳腳踝被人用手箍住,占雅上半身保持著不顧一切往前衝的姿勢,雙腳卻固定,無法離開原地。
隨即一個忒不標準的前倒出現。
摔了她個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林修竹,老子問候你十八代祖宗!”
兩人癱在地上半都動彈不了。
這裏是鬼山山下,路上積滿了大大的石子,人摔在上頭,能疼暈過去。
大黑的情緒被自我安撫,踱著優雅的步伐,回頭看向主人。
咦?
咋回事兒?
不會被自己弄得摔死了吧!
馬頭拱了拱林修竹,惹的林修竹悶哼一聲。
他緩緩睜開眼,看著手裏的腳丫子,表情愣了愣。
什麽情況?
再看躺在地上裝死的占雅,林修竹心裏頓時一緊。
他昏迷前下意識的想要留住她……
這,不會把她也給摔暈了吧!
心虛加緊張,林修竹爬到她身邊,聲喚道:“雅兒?”
占雅睜開一雙眼睛,幽怨的看向他,“林修竹,你好人大量,放我一馬行嗎?”
如果易夏是她的坑友,那林修竹就是與她犯衝的克星!
自從認識他以後,自己就沒見過好。
先是被酒醉暈,後被下毒。
拘禁,落馬,摔倒。
如果再和這克星待一起,占雅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完好的見到明日的太陽。
“不行!”
林修竹直接簾的道。
“……”
占雅火大的恨不得扇他倆耳光子。
奈何手心被石子蹭破了皮,她嫌痛。
忍了!
“我背你!”
大黑受了傷,為避免再發生意外,林修竹決定親自背她回鎮上。
“謝謝,不用。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江湖就此別過,再見!”
林修竹被她氣得一窒,咬牙切齒的道:“休想!”
他強硬的要去抱她,卻被占雅一個手肘子突襲過去。
打不過是一回事,但見縫插針、玩陰的,還是行的。
就算一定會被他帶走,也不能讓他贏的輕易。
“嘶~”
林修竹摸著額頭,又怒又氣,可看到占雅漠視的臉時,他又隻能忍著,還得低聲下氣求著她。
憋氣!
又心甘情願。
甘之如飴。
他帶著商量的口吻,道:“你能稍微有點女人樣嗎?”
動不動就揍他,虧得他還把她當寶似的寵著。
真是賤的。
“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就是刀子拳頭!”
占雅揚了揚拳頭,一臉冷笑。
她不女人嗎?
在無凡哥哥麵前,就女饒很。
“丫丫!”
鬼山上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山壁上來回撞擊,經久不散。
飽含著哀傷而絕望的氣息。
“……”無凡哥哥?
聽到白四郎的聲音,占雅欣喜的從地上站起來大喊,“老公!我在……唔~”
占雅垂下眼瞼,看著嘴上髒兮兮的手,沒好氣的瞪了林修竹一眼。
你敢再幼稚一點嗎?
“丫丫!”
白四郎的聲音由遠及近,人如一陣風一樣,下一秒便出現在占雅麵前。
如鬼魅一般出現得無聲無息。
林修竹鳳眸微眯,瞳孔中閃現出不可置信。
占雅卻因為太激動,完全忽略了白四郎是怎麽在數秒之內,從鬼山山頂出現在山腳下的。
抬起腳,想給礙事的林修竹來一下,卻見嘴上的髒手突然被撤下,林修竹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朝大黑的方向砸去。
占雅:“……”
原來她男人這麽厲害的咩?
“丫丫!”
白四郎一身寒氣,緊緊將人兒攬在懷裏。
“我以為你走了!”
“我過我回不去了,如果你找不到我,我必定是被賊人給綁架了。”
林修竹:“……”
白四郎龍眉一揚,再看向林修竹時,眸底深處迸發出淩厲嗜血的氣息。那眼波猶如一把把淩厲的匕首,與他的視線正麵對上時,沒有躲閃的餘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匕首沒入自己的眉心。
毫無招架之力。
失而複得的欣喜,讓白四郎直至許久之後才發現占雅臉上的異常。
“丫丫,你的臉?”
他的腦海中,隻浮現著一句話——丫丫中毒了!
林修竹捂著胸口,倒退幾步,隨即翻身上馬,朝占雅邪魅一笑。
“雅兒,我的話永遠算數。”
不論你是不是處子,隻要你嫁,我就娶。
白四郎冷眼看向他,那眼刀子,嗖嗖的。
林修竹淒然一笑,深深看了眼占雅後,手持著韁繩,打馬飛馳而去。
占雅看也不看他,收回抱白四郎的手,伸手擋住右臉。
沉重的問:“有治嗎?”
“……當然!”
“老公最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