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九百一十五章:袖手旁觀
貝枝寒猶豫了片刻,覺得他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但是又有些擔心晚上夜戲的拍攝。
導演連忙對她許諾說:「你放心吧,那麼多人看著呢,薛小姐也二十歲了,自己會照顧自己,不過一場戲而已。」
「好吧。」貝枝寒點點頭,問他要了夜店的地址。
下午手工后,大家各自回家休息。
到了晚上八點鐘,導演接到了左念薇的電話。
「過太太,有什麼吩咐?」導演連忙討好的問道。
「你幫我通知所有的人,今天晚上暗夜碼頭那場戲取消,你們可以好好休息了,至於給你們的錢,一分都不會少。」左念薇冷冷的說道。
導演一聽,當然很高興,什麼活都不用做,還可以拿錢。
「你不用通知薛向凝,我會親自通知她。」左念薇又鄭重其事的吩咐了一句。
「為什麼?」導演覺得有些好奇,又想不明白左念薇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這個世界發財上位的永遠都是聰明人,聰明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不該他們知道的,他們從來不多問。」左念薇哼了一聲,語氣不是很好的說道。
「過太太說的是,那我不打擾您休息,明天見。」導演連忙賠笑著說,掛掉電話。
左念薇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討厭的薛向凝,過了今天晚上,就再也不會在她面前出現了。
大概晚上九點半,薛向凝提前趕到暗夜碼頭。
這裡本來就是個小碼頭,地方非常的偏僻,周圍全是荒蕪的草叢,白天幾乎就沒有什麼人,到了晚上更是荒涼可怖。
到達后,讓她感覺到奇怪的是,工作人員居然一個都沒來。
按理說她們應該會提前來布置場地的。
她躊躇了一下,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抱著雙膝靜靜的等待著。
……
此時,闌珊公寓。
沒有開燈,夜涼如水,星光滿地。
寬大的陽台上,過千帆擎著一杯紅酒,靜靜的坐搖椅上。
旁邊竹案上,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把酒杯放下,拿起手機,有些慵懶的道:「說。」
電話那頭,傳來賀俊哲有些嘆惋的聲音:「千帆,告訴你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過千帆沒有說話。
賀俊哲嘿嘿笑了幾聲,繼續抑揚頓挫的說道:「你的那位薛小姐,可真是有意思的緊。」
過千帆仍舊沒有說話。
「你不感興趣嗎?不感興趣我就不說了。」賀俊哲故意吊他的胃口。
「再見。」過千帆的薄唇中,簡單的吐出兩個字,就準備掛掉電話。
「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嗎?你每次都這樣。你之前不是還很關心她嗎?怎麼現在又這麼漠不關心?如果你再不關心的話,以後都沒有辦法再關心了。」
賀俊哲略帶調侃的打趣說。
「她怎麼了?」過千帆雲淡風輕的問道。
「被你那個有本事的侄媳婦左念薇賣給了蛇頭餘威山,聽說今天晚上十點鐘在暗夜碼頭上船,就要被運往非洲做妓女去了。」賀俊哲很有些感嘆的說道。
「是嗎?」過千帆涼涼的應了一句。
「可不是,那麼漂亮的女孩子,以後要被那些非洲佬糟蹋,想想都覺得可惜。聽說黑人那方面的能力都很強,也不知道薛小姐這麼柔柔弱弱的能不能受得了。」
賀俊哲有些憐惜的說道。
「嗯。」過千帆的聲音里,聽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千帆,你不要怪我沒提前告訴你,我也是剛剛收到風,就第一時間通知你。既然薛小姐沒古怪,不是來害我們的,你要是喜歡她,就出手救她好了。不過對這種小女孩玩玩就算了,不要動真情。」
賀俊哲對他千叮萬囑說。
過千帆微微轉動了一下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他後背被硫酸潑中的傷口被牽動,傳來鑽心的疼痛。
「我並不打算出手。」過千帆把紅酒拿起來,輕輕啜了一口,悠然的說道。
「啊?你打算借傅良琛的手救她?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賀俊哲笑了笑說。
「袖手旁觀。」過千帆望著杯中瀲灧的紅酒,淡漠的說道。
「什麼?你打算由著那小妞去送死?你不是說真的吧,千帆?只有半個小時了,再不救她就來不及了。上次狼谷你都肯為她闖,這次你居然冷眼旁觀?」
賀俊哲完全呆住了,他和過千帆是好兄弟,過命的交情,卻始終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睡了。」過千帆淺淺的回了一句,就掛掉了電話。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來,不疾不徐的走到床上,躺下。
他自嘲了笑了笑,一直以來,他都是個冷麵冷心的人,從來不知道感情為何物。
在他的心目中,女人不是用來利用,就是用來上床。
包括尚筠琪,也一樣。
自從薛向凝出現后,他破了好幾次例,為救她居然三番四次身犯險境。
甚至很多時候,他自己都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這種感覺,很可怕。
他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感情羅織的陷阱裡面,而且越陷越深。
萬一將來泥足深陷,那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這不是他過千帆想要的。
他要完完全全、實實在在的掌控自己的命運,以及,別人的命運。
把一切,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至於感情,誰先動心,誰就滿盤皆輸。
他過千帆,絕對不做動心的人,因為,他沒有心。
想到這裡,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在悠揚的音樂聲中,靜靜入眠。
……
暗夜碼頭,一直到十點鐘,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薛向凝給導演打電話,沒有人接聽。
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的,不知道導演怎麼回事,是故意捉弄她的嗎?
她站起來,準備離開這裡。
剛剛轉過身,昏暗的碼頭燈光下,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色旗袍、挽著丸子頭、化著濃妝的女人站在她面前。
她被嚇了一跳,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連忙拿手機照了照,才發現是左念薇。
她皺著眉頭說道:「左小姐,大半夜你穿成這樣,不是故意嚇我的吧?」
「我故意嚇你又怎麼樣?」左念薇聳了聳肩,囂張的說道。